他忙碌着, 邢谚已经换了一家店铺。
刚一走进来,视野就捕捉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舒钰兴和郁晓杰。
两人站在柜台前看着戒指,郁晓杰面上的抗拒和挣扎几乎要溢出来。
邢谚不乐意和这两人发生牵扯,转身换了家店铺, 询问徐源:“郁晓杰和舒钰兴是什么情况?”
忙碌中的徐源茫然地啊了声,很快道:“从山上下来后,我把咱们查到的资料给了舒钰兴, 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这话说的是十分委婉,要是让郁晓杰听见, 估计能气得跳脚大骂。
舒钰兴就是个疯子。
在发现郁晓杰说的话都是在利用他之后,真心喜欢郁晓杰的他逐渐疯魔,将人彻底拘束在自己眼皮底下,还坚持要和他结婚。
但他也将申请破产的全部仇恨都落到了郁晓杰身上,每日冷嘲热讽不说,偶尔还会动手打人。
郁晓杰倒是想要逃离。
可舒家在洛城经营多年,就算如今申请破产比不上当初,他们的人脉也是十分广阔的。
一来二去间,郁晓杰身上多了个‘精神病人’的标签,而身为孤儿的他,自然是被已经领证的丈夫看管‘保护’。
得知具体情况后,邢谚心情很是不错。
让两个闹腾的互相折磨,省得牵扯他们这些无辜人,还要平白挨骂被诅咒早点死。
心情好,就看什么都好。
邢谚在又一家珠宝店里,挑选了一对看上去中规中矩的戒指。
等他付完款离开商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要送戒指做礼物,仪式感当然不能少。
除了鲜花之外,他还准备找一家不错的餐厅,准备一场烛光晚餐。
正思索着中意的店铺,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邢谚拿出来看了眼,是谭永君:“喂,妈你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谭永君在那边看看丈夫,在邢建邦的催促下,有些迟疑地问道:“儿子,你没和小白苏吵架吧?”
“没有啊。”邢谚把玩着手中的戒指盒,脑海里浮现出分别前温白苏温柔的告别,疑惑:“怎么突然说这个事?”
他想起温白苏刚是去老宅的,“你们遇到白苏了?”
“啊,是遇到了。”谭永君听见没吵架,轻轻舒了口气,“白苏给我的感觉不太对劲,我还以为你们俩闹矛盾了呢。”
邢谚再次否认,忍不住道:“您没有感觉错吧?”
谭永君,“我可能出错,总不能你爸也会,小白苏明知道你爸在,不打招呼就跑了,肯定是有情况。”
闻言,刑谚不再怀疑亲妈的感觉。
是不太对劲,可是为什么?
邢谚皱着眉,敲了敲扶手。他听见电话那边隐约有熟悉的动静,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在哪里?”
“在你们住的小区门口,我和你爸不放心,来看看小白苏,不过他人还没有回来,我们只能先回去了。”
“哦……”
电话挂断,邢谚的眉头还是皱着。
他看着车辆行驶的方向,对徐源道:“开车去取花,我们回家。”
徐源听了全程的对话,没有疑问的调转车头,只道:“那晚餐我定希瑞家的?”
他说的是邢谚常去的餐厅,一般没有倾向的时候,他们家是最佳选择。
邢谚随意的点点头,皱着眉看向窗外。
心绪混乱,心口发闷。
他安抚自己,没事的,求婚会成功的。
—
已经是傍晚,天光黯淡。
晚霞的霞光落入客厅内,映出一片温暖。
温白苏缓步走入卧室,取出行李箱,将来时的东西规整进去。
在洛城的这些时日,所有东西都是邢谚让人安置的,他本人的东西屈指可数。
最后看一遍房间里的布置,温白苏深呼吸一口气,拖着箱子拉开房门。
——
“白苏你在家里……”
邢谚欢快的话语顿住,视线缓缓落到他身后的行李箱上,先前令人压抑的不好预感成真,他攥紧了手中的玫瑰花,声音干涩:“这是?”
温白苏下意识将箱子藏到身后,满是不舍情绪的大脑一片混乱,邢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
过了好久,温白苏又听见邢谚问:“你不要我了吗?”
到现在,邢谚哪里不清楚,温白苏早就打定了主意离开,而这两天里的每一刻,他都在和他告别。
他就说温白苏的态度怎么软化得这么快。
温白苏听见他这一声,眼眶就有些发热,他抓着行李箱,趋近于冷漠道:“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邢谚静静地看着他。
本就静谧的客厅陷入了沉默,霞光漫入,落到了温白苏的脚边,他看见他深爱的人立于光明前,踟蹰后退。
他轻叹一声,走到温白苏的面前,俯身握起那冰凉的手。
“温白苏,我想向你求婚。”
在爱人猛然抬起的惊愕视线中,邢谚取出藏在玫瑰花中的戒指,任由花束落地,花瓣散落。
他握紧想要挣开的手,将精心挑选的戒指戴上。
邢谚吻住戒指,看向温白苏的视线里,带着不可置否的执拗:“现在,我们有关系了。”
温白苏用力,想要将手从邢谚的钳制中挣脱。
但他多年体弱,哪里能和邢谚比较力量,最终还是邢谚怕伤着他,才松了些力道,让人收回手。
温白苏只觉得戴着戒指的地方一片滚烫。
他不解地看向邢谚:“为什么?”
这个问题,在邢谚暴露情感后,温白苏问过无数次,邢谚也给过无数次的答案。
这一次,他注视着温白苏,一字一顿:“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心疼温白苏的遭遇,因为喜欢,想要抓紧一切时间,哪怕分离只在转瞬。
温白苏不懂,“可我甚至不清楚我喜不喜欢你。”
“那不重要,你不厌恶我就足够了。”
“只是这样?”
“嗯,只是这样。”
-
行李箱孤单单的立在客厅。
温柔而缱绻的爱意传递而来,习惯性的躲避终于到了尽头,不得不稚嫩回应。
温白苏靠在邢谚的身上,低低地喘着气平复急促的呼吸。
邢谚抱着他,坐到沙发上。
灯光没有开启,黑暗吞没视野,两道呼吸声在室内交织,此刻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暧昧。
·
温白苏推了推抱着他的人,取出手机,趁着时间还早将机票退了。
他抬眸,视线被捕捉。
温白苏不好意思地避开,将脸埋进邢谚的脖颈间。
邢谚握住温白苏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手指反复在那处摩挲着,无比庆幸他接到父母询问的电话后,没有彻底忽视心中的不安。闫珊挺
如果按照原定时间回来,他所见就是人去屋空了。
温白苏的视线渐渐落到自己的手指上,柔软无骨的手指动了动,反勾住邢谚。
邢谚心头微跳。
他想说些什么,忽听门铃响起。
温白苏顿时紧张的从邢谚身上起来,咳嗽一声,“我把行李箱放回去。”
上门的是希瑞家的厨师。
邢谚让他们进来,自己屁颠屁颠进了卧室。
房间里,温白苏刚把东西又收整出来,脸颊忙出了浅淡的红晕,他看邢谚进来问道:“谁啊?”
“来做晚餐的。”
邢谚让温白苏坐到一边,动作麻利地将东西放到位置上。
温白苏看着他,突然道:“你陪我回家好不好?”
邢谚停下手上的动作,“明天?”
“不。”温白苏摇摇头,“可以过几天,但你需要见见我家人。”
之前他们结婚的原因特殊,又没有办婚礼,所以见不见家长都无所谓,但现在他们确定了关系,至少要让家里人知道这件事。
而且……
温白苏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