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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棹_分节阅读_第12节
小说作者:CISI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245 KB   上传时间:2025-07-07 12:39:07

  何家浩明显听不进去。

  陈龙安向远处发射求助信号,可惜对方像个瞎子,他得不到回应,那就别怪他强行把人拉出来挡枪了。

  陈龙安一向机灵,知道何家浩乐意听谁的话,打断道:“浩浩,你龙哥不会害你,你就保持现状,先练半个月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陈龙安压低声音,话锋一转,“我跟你说,你哥一直关注着你呢,昨天还跟我说你练得不错。你要是心急,万一拉伤了怎么办?”

  “真的吗?”何家浩双眸一亮,期待地看着陈龙安,“我哥真这么说?”

  “那还能有假?他就是闷骚,装酷呢。”

  何家浩暗自窃喜,抿嘴傻笑,偷偷瞟了那边的何家树几眼,主动催促道:“阿龙哥,还练什么?我休息好了。”

  陈龙安甚是欣慰,带他到卧推器旁,往杠杆两边各放上五千克的铁片,加上杠杆的二十千克,总共三十千克的卧推。

  八个为一组,先做一组,休息后再做一组,量力而行。

  何家浩听着陈龙安的指令调整呼吸,对陈龙安的话术已经烂熟于心了。

  他第一组做得还算顺利,陈龙安帮忙提着杠杆,放回原位。

  “行了,别急,先歇一会儿,我去给你拿瓶水,正好我也渴了。”

  “阿龙哥,我自己可以做,还不累……”

  “你别吓我啊,小祖宗,等着,先休息。”

  何家浩第一次练卧推的时候,陈龙安就提醒过他,周围没人的话,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做,万一没拿住就出事故了。

  他不是叛逆乖戾的性子,也并没有忘记这一点,可陈龙安刚刚提及哥的那段话就像无意间点燃了他心里的焰火棒。

  何家浩长吐一口气,重新握住上方的杠杆,蓄势待发。

  那根焰火棒是上周种下的。

  众人风卷残云,吃完纷纷散去,一片狼藉。

  何家浩习惯细嚼慢咽,最后吃完,主动承担了打扫的任务。

  外卖盒摞在一起,何家浩捧起它们,双手蹭上了油渍,却找不到装外卖的袋子了。室内的垃圾桶太小,装不下。

  一筹莫展之际,哥悄然出现在他身后,撑开一个大号垃圾袋,也不讲话。何家浩会意,上前把外卖盒丢进去。

  哥系好垃圾袋就要走,何家浩没忍住,鼓起勇气叫住他:“哥,我会努力证明给你看的。”

  他闻声脚步一顿,冷淡回应:“话别说太早。”

  凛冽的神情、冰冷的话语,何家浩霎时间开始怀疑陈龙安那段话的真实性。

  哥真的会肯定他吗?怕是巴不得他尽早放弃才对吧?

  胡思乱想是大忌,他莫名生气,一阵心慌,攥住杠杆的掌心生起一层细汗。

  呼吸乱了,节奏更像理智一样全无,他咬牙发力,把三十千克的杠杆擎起来……

  当时陈龙安正在更衣室里跟何家树聊天。

  何家树靠在墙边,掀开门口的帘子,盯着器械区。

  陈龙安在心里骂他。眼下周围没人,他倒是装都不装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

  “你弟脾气也挺犟,你俩这方面倒是一样。他刚还和我说,让我给他上强度呢,我好说歹说,劝他安生下来,先休息。喏,这不给他拿水来了吗?到底还是个孩子,好哄,可他急于求成,我猜他等下还得提这事,我咋劝啊……”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何家树冷声反问。

  “好歹是你弟,你就不能管管?”

  何家树沉吟片刻,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沉声纠正:“早就不是了。”

  陈龙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下子愣住了,更不知如何作答。

  梳理好情绪,他刚想安慰兄弟几句,手还没拍上对方的肩膀,何家树已健步冲了出去,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巨响。

  杠杆砸下去了。

  何家浩的脖子被杠杆压住,面色涨红,几近窒息,双臂早就脱力了,还在不受控制地打战,无力拯救自己。

  何家树率先提起杠杆,猛然间使出全力,把杠杆往上拽,半弯的背明显发出“咔嚓”一声,也不知是闪了腰还是伤了筋,但来不及多想,杠杆又要往下掉。

  何家浩眼前发黑,人像是都没知觉了,原地躺着不动,幸好陈龙安紧随其后,帮何家树一起把杠杆抬起来,放回到架子上。

  何家浩这才喘过气,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咳得眼眶泛泪,下一秒便看到哥抱着自己,满脸焦急:“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有没有事?”

  他一边说一边还在何家浩的身上摸索着,盯着何家浩颈间的红痕。何家浩犹不自知,喉咙很痛,说话更痛,艰难地挤出话来安抚哥。

  “喀……哥……我……没事……别……别担心……”

  “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要不是我盯着你,你就没命了!教练不在,你自己瞎练什么?你就偏要逞能?”他扭头又迁怒陈龙安:“你怎么教他的?旁边没人能做卧推吗?”

  陈龙安百口莫辩,低声嘟囔:“我说过啊,谁想到他这么犟……”

  何家浩不想看别人代自己受过,耐着喉咙的痛感向哥解释:“哥,我没事……真的……是我自己要练的,不怪阿龙哥……没事……”

  他呼吸渐渐平稳不少,说话听起来也顺畅了。

  何家树松了一口气,旋即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脸色紧跟着冷了下来,果断松开何家浩。

  何家浩目睹着哥的抽离,虚弱地抬起手臂想把哥留住,可哥是留不住的。

  他眼看着那只手从自己的指缝间溜走,随之而来的便是冰冷的话语。

  他竟然开始熟悉哥的这种语气了。

  “就这么喜欢逞强是吧?你要是出了事,他们整家武馆都跟着倒霉。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害人又害己?”

  何家浩被他骂得蒙了,心虚至极,脸上也露出做错事的神情,无颜为自己辩解。

  “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总是做自以为是的事。何家浩,你越想证明过去的错误可以挽回,越只能证明一切都无法弥补。我对你很失望。现在,立刻回家。”

  何家浩心头一震,感觉自己已经回过神了,陷进哥那双失望的双眸中,犹如堕进深渊。

  往事的浪潮迎面打过来,他自暴自弃地想,哥又何必提醒他?八年的日日夜夜,他何曾忘过一刻,又何曾放过自己?

  何家树转身就走,陈龙安扭头大叫“何家树”,又关心地低头叫“浩浩”,安抚道:“你乖乖在这待着,我去把你哥拽过来跟你道歉,等我啊……”

  陈龙安随后跑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满头冒汗,总算找到一盏兔子灯。

  时间过去太久了,糊灯的纸挂上岁月的暗黄,灯也早就不亮了。陈龙安提着灯杆,敲响何家树的房门。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陈龙安推门而入,只见何家树站在窗边,留给他一个背影。

  烟雾缭绕,烟蒂随之被按灭,看样子抽了不止一支。

  陈龙安停在何家树身侧,把灯杆插在窗户的护网上。

  何家树闻声看了过来,怔在原地,许久才喑哑地开口,好似感叹:“不是说找不到了吗?”

  “吓唬你的。当年你二叔像要搞清算似的,把你们娘俩赶出家门,东西扔的扔、砸的砸,你提着灯过来找我,让我帮你保存,我哪儿敢懈怠?可是给你存了八年啊。你说你当时不恨你弟吗?那会儿不应该正在气头上?还不忘留着他送你的灯。何家树,承认吧,你在意得要死。”

  一时无言,何家树算作默认,无从解释。

  陈龙安拨了拨那盏灯,长叹一声:“你刚才那些话,……兄弟得说你一句,太重了。浩浩还在青春期呢,是最容易胡思乱想的年纪,你想想自己都说什么了……”

  何家树露出既烦躁又懊悔的神色,捏着手里的烟盒,恨不得再吸一支,可他一向冷静自持,现在即便心烦意乱,也没有打开烟盒。许久,他沉声问道:“他还在楼下吗?”

  陈龙安也不确定了:“应该还在,我让他等……”

  没等他把话说完,何家树已经跑了出去,下楼梯的时候便能清晰地看到楼下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又追到院子里、大门外,早已不见那抹瘦瘦的身影。

  何家树立在原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烟盒已经被捏得变形,想要吸烟的欲望几乎突破阈值,他攥紧拳头,把那半盒烟摔进垃圾桶里——并非在迁怒着谁,他只怪自己。

第13章

  那一夜,整个西樵不知有几人彻夜未眠,何家浩是其中之一。

  过去一周开始锻炼的缘故,他每晚回到家里必定身心俱疲,持续已久的失眠终于结束,睡了几天好觉,可是今晚,他的手臂酸痛不止,喉咙同样难受。

  难道是因为太疼了?他躺在床上那么久,寻不到一丝困意。

  很快地,何家浩意识到生理上的疼痛根本算不上什么,他尚有精力胡思乱想,助威的呼喊声回荡在脑海、萦绕在耳畔,回忆纷至沓来,他无力抵挡。

  西樵河两岸挤满村民,焦点是何家树和陈龙安所在的少年龙舟队。

  大伯母例行缺席,不知去了何处;大伯和父亲都在,满脸自豪,拿着家里的那部老相机给他们拍照。

  少年龙舟队代表西樵村出征,赢得冠军的奖杯凯旋,不久的将来还要参加省级比赛。

  何家浩不在喧闹的中心,却仍能听到窗外传来的呼喊声。

  那些年听过太多次,不论离得多远、过得多久,它都像是一首旋律,让他熟谙于心了。

  铁丝、钳子、剪刀、彩纸,他醉心于自己的小小世界,在哥的鼓励与陪伴下已经做出不少花灯了,并且开始尝试更加复杂的样式,手指被铁丝扎破也是常事。

  见血后痛觉是很清晰的,他一开始不是没哭过,但哥把他哄好了,再耐心地引导他。

  其实那时的哥也没有很成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可他一直铭记着,历经这么多年的分别,任它慢慢发酵。

  疼痛是热爱的温床,它会让你热爱得更强烈,也会让你所热爱的更盛大。

  那是最后的温情时光。哥划龙舟,取得大大小小的荣誉;他制花灯,创造五彩斑斓的光影。当时他全然不知,大雨将至,乐园将倾。

  大伯逢人便说:“这是我儿子何家树,龙舟划得极好。没错,最佳舵手就是他。”

  父亲呢?父亲羡慕大伯有哥这样的儿子,几乎写在脸上了。

  他会说:“这是我侄子何家树,最佳舵手,学习成绩也是第一,是我们老何家的骄傲!”

  那个最佳舵手的奖杯若是拥有灵魂,怕是也要慨叹自己的境遇变迁——曾经是无上荣光,如今只能被摔到角落里,苟活于供桌之下。

  母亲一般很早就在厨房忙碌起来。

  大伯母虽然对哥很好,却总是不着家。何家浩已经习惯了大伯和哥来家里吃饭。

  父亲本该带着大伯和哥一起回家庆祝,那天却拒绝了大伯的提议,独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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