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出名额而已,一百万不够,两百万,两百万不够,三百万。
不断叠加,总会达成双方都满意的结果的。
祈景还没反应过来,后颈就被往前一拉,下巴被对方微冷的指腹往上推,人自动就仰头了。
这种动作其实带有微妙的掌控意味。
“不要熬夜。”
薄承彦松了手,抬手又拭了下祈景的额温,面色不算多好。
“我发烧了么?”
祈景闷闷地仰头道,额头顶了下人的手。
“还好。”
夜晚又发烧了。
迷迷糊糊的,脸颊被捏开含温度计,不一会就想吐掉。
薄承彦隐约觉得这简直是在熬鹰,熬的是他。
林瑟是半夜赶过来的,一进门就忍不住乐,毕竟对方蹙眉盯着一个孩子无可奈何的样子。
实在好笑。
他多少年没有这样过了。
“欸,你穿的毛衣?”
林瑟绕着看了好几圈,托腮评价了下,“说实话,倒是挺显年轻的,有点像你上大学的时候。”
薄承彦只是提醒:“去看看他要不要打针。”
“你不会是因为上次的事吧,所以在家里不穿西装了?”
“……”
“哈哈哈……”
“小点声。”
“噢。”
祈景睡得很不踏实,昏昏沉沉的,直到额头上面有冰凉的触感。
在快要分离的时候。
他本能地攥住了那个手,额头在往上贴。
发出点梦呓。
薄承彦叹了口气,没收回手,只是问了身边人一句,“不打针?”
林瑟低头收拾了下东西,老神在在地解释:“啧,高中生嘛,紧张也正常,你不是才带回来养两年?”
“他一方面害怕考不上,一方面又怕你不要他。”
“焦虑,就会发烧。”
房间光线很暗,没有开大灯,估计是为了让人好睡。
林瑟倚靠着书桌,拿了本书桌上的试卷看了下,头也不抬地道:“只能靠人体调节,上了大学就好了。”
房间里没有回答。
青年抬眼看了过去,在外杀伐果断的人,现在正面无表情地用手去给床上的人降温。
“唔……”
祈景似乎是嫌弃手被他的体温弄热了,动手推了两下,有点含糊不清的气音。
薄承彦于是就将手换了个面,垂眸看着他,神色平静。
林瑟微微眯了下眼。
第21章
大约凌晨两点左右,祈景才不再去用力抓那个手臂了,薄承彦抽了出来。
神色平稳。
林瑟在旁边看了好一会,示意人出去说话,老宅没有搭配电梯,显得有些阴凉。
“你是在大凉山捡的他?”
薄承彦轻微蹙眉,“是,问这个做什么?”
“噢,我只是在想,你确定小景他的父母都死了?”
脚步声停了下来。
薄承彦静静地看着旁边的人,林瑟只好妥协,抬手作投降状,认真道,“我只是提醒你,毕竟政府那边已经整理出失踪名单了,万一人家亲生父母找回来了怎么办?”
“不会。”
男人继续往楼下走,语气平静。
林瑟在后面又追问道:“是不会,还是不想啊?”
这个人平日里最会装模做样,实际上心里阴暗得很。
现在还是个人皮模样。
万一什么时候进化了?
小朋友跑都跑不掉。
林瑟从未见过愿意用手去降温的,冷毛巾不就足够了?
三十七度的低烧,也要一夜不睡就看着?
外界传的还是保守了。
“你想说什么?”薄承彦回头看了过来,眼神凉薄。
林瑟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拧眉道:“你确定不喜欢?”
“哪种喜欢?”
对方语气很平静,始终没有半分波动。
喜欢是个包容度很大的词,从物品、饮食、居住环境……可以延伸到人、事、哲学语录……
只和情|色相关,显得有些片面。
“我不喜欢,不会把他带回来。”薄承彦对此并不隐瞒。
林瑟似乎在思考,但过了一会,抬步走了下来,认真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原先的疼痛阈值过高的事……治疗好了么?”
*
祈景因为总是发烧,五一假期没过完就要坐飞机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脖子上还挂着个围巾。
说是外面有风。
薄承彦带着人进了车里,临关门的时候,低头看了下手机,眉眼轻微抬了下。
那是个轻蔑的神色。
祈景在另一侧靠在窗户边边吹冷风,呼呼的,冰冰凉凉的感觉。
“啧。”
薄承彦关好这边的车门,绕到那里去,蹙眉道:“关好车窗,会感冒。”
祈景刚想仰头说不冷,但是控制不住地咳嗽了下。
“……”
他有点着急,刚想解释那只是被风呛到了,不是生病。
但额头被抵回去了。
“给他关上。”薄承彦语气很沉。
司机立马照做,祈景一点小凉风也吹不着了。
返程的路上比较无聊,基本上还是睡着的,但或许是种错觉,祈景感觉比去的时候要快很多。
回锦江别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祈景迷迷糊糊地感觉有道阴影覆了过来,微微“嗯”了声。
“醒了?”
“那自己下来吧。”
祈景很顺其自然地拉住了对方的手,然后捞起来自己的书包,下来了。
耳廓后侧的头发有点轻微的卷,眼睛还有些睁不开。
索性闭上了。
薄承彦:“……”
倒是没说什么,牵着人回家了。
陈卓落地澳门,得到的消息就是薄承彦回了京市,倒是堪堪错开。
气笑了。
还正好赶上母亲这边长辈的催婚。
陈江乔倒是心情好了,躺在家里就懒得动了,甚至还自己做了下美甲,机器花里胡哨的。
“你倒是自在。”
陈卓抬手拿了下那小瓶子,略带好奇地看了两眼,妹妹一把捞了过来。
“哎呀,你别乱动。”
陈卓蹙眉:“这除了方便挠人,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