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允笑了笑。
云瑕撞了他一把:“说话!”
“当然熟悉了,我在外面跟他见过面。”
云瑕眼睛一瞪,妖允这短时间虽然大部分都在他身边,但也有几天不在的,难道说那几天他出去了,然后以原来身份跟执空见过面??
甚至交过手?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妖允说。
云瑕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行,你自己小心吧,他挺敏锐的。”
同时,他对执空感到抱歉,毕竟他欺骗了他。
可是只能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快到月水峰了,妖允才再开口:“看样子,你好像没怎么受到影响啊。”
云瑕瞪他:“我不是说了吗,我没醉!”
妖允:“估计等会儿才会上头。”
云瑕:“……”
他们到月水峰后,云瑕有些意外的是居然在门口看到了墨君洲,他立刻跳下去:“你在等我啊!”
墨君洲连忙上来接住他:“这么高的地方不要直接跳,急什么?”
“没事啊,不是有你接着我嘛。”云瑕笑嘻嘻道。
墨君洲拿他没办法。
还没把人放下来呢,墨君洲就眉头一敛。
云瑕跟着看过去,一愣:“执空师兄?你怎么跟来了?嘶,你是又要把我带回去吗?别了吧,哎呦就今晚,行不?我难得见到他一次。”
执空站在旁边,一身黑衣让他几乎融入黑暗中,但存在感很强。
妖允看了他们一眼,轻笑一身道:“我先走了。”
墨君洲点点头,妖允便消失在原地。
执空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先进去,我想和圣君说些事情。”
“说什么啊,我不能听?”
执空沉默。
墨君洲把他放下来,轻轻按了按他肩膀:“你先进去。”
见他这么说,云瑕:“好吧。”
外面只剩下执空和墨君洲两人。
这两人从来没有单独说过话,执空其实有点别扭,但想到那件事又觉得这是必须的。
刚刚他和云瑕说了与遥的事情,然而云瑕根本没放在心上。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不安,不想让那个人继续呆在云瑕身边。
可他没有理由说服云瑕。
这时候,他想到了墨君洲。
墨君洲和云瑕关系极好,虽然经常是云瑕说墨君洲听,墨君洲也很宠着他,但执空知道,只要墨君洲说,云瑕是会听的。
其实执空能理解,毕竟他们两个一起从魔界回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关系亲密些也是正常的。
如果还想找一个能让云瑕听话的人,只有墨君洲了。
于是即使再与墨君洲关系不好,他也只能选择来找墨君洲。
本以为在把他的所有鼓励,自己的感受说出来,即使墨君洲再讨厌自己也会为了云瑕好好考虑,结果事实完全出乎他意料。
墨君洲眸光发冷地盯着他,瞳孔里仿佛淬着寒潭,让人看之胆怯。
“你这么关心他?甚至为了他来找我说这种事情?”一个疑问句,可没有疑问。
执空愣住,他想不通,甚至有些生气,语速都快了不少:“关心又如何,现在他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我关心他有什么问题?”
“不,没问题,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墨君洲冷笑一声。
执空正要开口反驳,却忽然之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墨君洲的意思是……他看出来他的心思了?
一时间,各种话语和极其复杂的情绪一起堵在喉咙,让他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而墨君洲就这么看着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这样拉长了时间,就这么看着他无地自容。
“我……”不知道过去多久,执空咬了咬牙,“那都不重要,如果你也真的关心他,现在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重视起我的话?”
墨君洲扯了扯嘴角,近乎残忍地说:“哦,证据呢?”
“我说了,没有证据,只是我的直觉,我相信我的直觉。”
“那你为何认为,我没有我的直觉?”墨君洲道。
“你说什么?”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作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无法护住他,认为我没有能力筛选他周围的人?”
“但是……”
“收起你的妄念,其他的,你无需考虑。”
说完,墨君洲转身就走。
而执空无法反驳。
是啊,以他对墨君洲的了解,这个人对云瑕有种别样的占有欲,又怎么会留一个有问题的人在云瑕身边。
而这里面的关键点在于,他没有证据,更没有对方的信任。
夜凉如水,执空一个人在夜风里沉默了许久,脑子终于冷静了下来。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异样。
他刚刚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从在闲云峰和云瑕聊的时候他就不太正常了,如果是以前的他应该会再谨慎点的。
执空揉了揉额角,感觉大脑有点麻木。
是因为那些酒吗?他没怎么吃东西,算是在场的人里喝酒的量排在前三的了。
执空用力闭了闭眼睛,真的是因为那些酒?
他是不是应该就他喝了酒以后说的那些话去嗯云瑕道个歉。
但今日已经晚了,执空看了看天,一个人满怀心事情回了闲云峰。
第二日,云瑕没有回闲云峰,执空没等到人。
第三日,云瑕似乎还是没有回来,他去了云瑕平时修炼的地方,可在途中被墨君洲拦下了,墨君洲不让他见云瑕,理由是云瑕在修炼。
执空忍了。
可是第四日,依旧没见到,依然有人在拦着他,是门里的弟子。执空知道是墨君洲做的,但他无意去为难这些弟子,于是自己离开了。
晚上,执空处理完了今日的事情,直接去了月水峰。
就算被墨君洲拆穿了心事,他也不可能因此再也不见云瑕,墨君洲这种行为是过于霸道的,是不对的。
然后他在月水殿外又一次被拦了下来,这次是与遥。
再次见到这个人,执空心情更复杂了。
他压下心头思绪,道:“你也要拦我?”
与遥微微一笑,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搭配着这样的笑容,很违和。
“听起来怨气很大。”
执空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你真的要进去?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与遥在他身后道。
执空的脚步只微微顿了顿,继续往里面走。
莫名其妙。
被墨君洲堵了好几次,即便是执空也一肚子火,今天说什么也要见到云瑕。
他不是第一次来,月水殿很大,里面层层套套,景色很好。
即便是在夜里也是一副好景致,不愧于月水只名。
但执空完全没有心思看风景。
他再次迈过一重院子,走入长廊,忽然听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声音。
云瑕似乎没在房间里,而是在外面走廊旁边的长椅上,执空隐约能透过竹子看到廊边长椅上的人影。
再走近些,他忽地脚步一顿,那里有两个人,看身形就知道是云瑕和墨君洲。
而云瑕此时正被压在长椅上,墨君洲伏在他上方。
这是在做什么?
执空皱了皱眉,那声音也有点奇怪。
再次走近几步,他没有刻意掩盖的脚步声惊动了那边,被压在下面的云瑕显然听到了,扭动身体似乎想挣脱。
“不,别亲了,有人来了。”
“那又如何。”墨君洲再次压下去。
“唔等,等下呀!”
声音里带着一丝执空从未听到过的情动,让执空整个人都呆住了。
可是他无法让自己回头,即便知道前面的事情他不该看,不该继续。
然而脚步自发抬起,落下,僵硬地,一步步走过去。
透过竹叶,他看得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