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表面的冷静下是如同火山一般汹涌的情绪,一旦释放,就会将周遭一切点燃,所以在竭力克制着。
忽然,紫衣美人眼帘一动,抬眸扫来。
这一眼冷且狠戾。
韵冉吓得连忙后退两大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他知道,自己方才只要再走近一步,就会遭受最凶狠的攻击。
不知过了多久,魔尊终于停了下来,拇指轻轻擦了擦云瑕嘴角的水痕。
云瑕的意识昏昏沉沉,逐渐清醒,丝毫没发现自己被抽取了煞气。
由于整个人被笼罩在魔尊的气息内,紫烟香的作用已经慢慢消失。
记忆一点点回笼,他猛地一震,从魔尊怀里跳出来,整个人像煮熟的虾一样红。
他捂住嘴巴,看着魔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他的记忆里,是他压倒了尊上,是他不管不顾地去亲人家,是他在不断索取!
居然还……伸舌头了!
苍天啊,紫烟香还有这种催情功效吗!
不不不,应该不止,韵冉本人和给他的那杯酒也有问题!
这种地方真是一步一个坑啊!
云瑕追悔莫及,舌尖的触感还清晰残留着,嘴唇肯定也肿了,啊……尊上的嘴唇也微微肿了……
又红又艳……
云瑕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疼痛让他回过神来。
你你你,你怎么还觊觎尊上啊云瑕!
云瑕脸色不断变幻,魔尊轻轻一扬紫色衣袖,单手撑在矮桌上,侧头看着他,跟他在魔宫的姿态完全一样。
“小云瑕不说点什么?”他浅笑道。
云瑕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小小声问:“吓,吓着您了吗?”
魔尊眉梢一挑:“吓着我?”
“对啊,您怎么也不推开我啊,我那么如狼似虎的,呃,您就不害怕?”
他能想起来的就是自己压着尊上不让他起来,在按着人家亲……
魔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为何要推开,或许我求之不得呢?”
云瑕:“……”
“都这种时候了您还……算了,我一个人去冷静一下。”
说着,他转身往外走。
刚走两步就被扯了回去,跌坐在魔尊大腿上。
云瑕立刻挣扎着要起来。
魔尊扣住他的腰,哑声说:“为什么要去冷静,这不是你想要的?”
云瑕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眼睛看这看那就是不看魔尊,被亲得红润饱满的唇非常诱人,魔尊看得心情变好,于是没再为难他。
“想冷静就去冷静吧,不过,不准忘记。”他轻笑道。
云瑕又被他一句话撩得差点要炸,他想忘现在也忘不了啊!
起身走开之前,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魔尊。
魔尊悠闲地坐着,姿态闲适,淡定潇洒。女装的他有本人那气质加成,变得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云瑕的心却慢慢冷静下来。
也就尊上能做到这样,前一秒跟他亲得天雷勾动地火,后一秒就能平静下来,甚至还能调戏一下他。
云瑕转身离开,按了按有些闷闷的心口,将这种感觉抛开。
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发现整座紫烟阁极其安静,他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那位花魁高高立于半空,双目紧闭,红衣如火,长长的红丝带飘停在空中。
重点是有许多条半透明的紫气被他吸到掌心,这些紫气的源头在座的许多客人身上。
他们的额头处,有一颗紫色的珠子在被缓缓拉扯出来。
紫魔珠!
云瑕浑身一震,紫魔珠不是尊上他们在对付的东西吗,难道说这位花魁是尊上的人?
难怪刚刚过来他们这里。
客人们好像都醉了一样,迷迷糊糊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现,而没有紫魔珠的客人则全部歪倒在一边,看似晕了过去。
原来不知何时起,尊上的人已经动手了。
云瑕心想,反正没自己什么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走了出去。
紫烟阁的偏门外还有很大片空间,小桥流水,亭子石桌,还有许多精心修剪整理过的花草,倒是布置得挺雅致。
外面的人同样晕了,七倒八倒躺在地上,竟然一个清醒的都没有。
这倒是方便了云瑕。
他走到亭子里坐下,定了定心神。
……定不了,于是他面色肃穆地变了一只木鱼和一根槌子出来,开始笃笃笃地敲。
口中念念有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令智昏,别沉迷别沉迷,那是尊上,不能肖想不能肖想……想想就好,不能真想……你看你潜意识居然这么急色,云瑕啊云瑕,别太荒谬啊你!”
他不断重复,不断给自己催眠。
他和尊上反正不可能,所以最多最多就这样了,别再有下次,以后也别再把控不住自己……
再来一次,他害怕原本坚定的心会失守。
“在想什么?”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云瑕蓦地睁眼往旁边一缩,竟是那位花魁。
他还是一身红衣,妆容精致,脸上不再是那种魅惑的笑容,而是好奇地看着他。
但即便如此,也十分让人着迷。
“啊,我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需要在这里独自一人敲木鱼?总不能是想出家吧,刚刚做什么色胆包天的事情了,现在在后悔?”花魁连声音里也带着钩子。
“……您猜得还挺准。”
花魁噗嗤一笑:“你倒是挺坦然啊。”
云瑕叹了口气,摊摊手:“不坦然又能怎样,那是事实啊。”
“呵呵呵呵真可爱啊,怪不得他那么喜欢你,其实你也不用这样丧气,或许他很高兴呢。”
云瑕白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他高兴,他巴不得我让他高兴呢。”
“那?”
云瑕不说话。
花魁眯着眼睛笑:“不能告诉我吗?你要是不肯说我也是有办法的哦,就像刚刚那样,我能让你把最真实的想法表露出来,任何人在我面前都是没有秘密的哦~”
云瑕立刻站起来:“喂喂喂,不问自取便是偷!你确定你要做那么没品的事情吗?”
“啊,那怎么办呢,这是我的乐趣呀。”
他作势缓缓朝云瑕伸手,想看看尊上的这个小可爱会怎么样。
是会求他呢,还是跑掉?
有种作死的快感呢!
云瑕却突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花魁一顿,媚笑道:“你不是知道吗?”
“那不是你真名吧,刚刚紫魔珠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也不用装,我们应该是自己人。”云瑕冷静地说。
花魁没有否认,收回手捂着嘴笑道:“是自己人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云瑕双手环胸,微微仰着头看他。
“自己人的话,简单,我让那个人收拾你,不是自己人的话更简单,我同样让他收拾你。”
花魁长眉一撩:“那我岂不是无论如何都免不了一顿收拾?”
云瑕笑:“也不一定,你可以选择让我来收拾你!”
话音刚落,他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远处的草地上。
这是他第一次用遁地术,之前一次都没成功过,没想到压力之下居然成功了,只是距离有点没控制好,而且太近。
他正要再来一次,忽然整个人天旋地转被压在草地上。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云瑕正要开口喊,花魁轻轻抵住他嘴唇,视线从他微肿的唇上略过,了然地笑笑。
“嘘——别担心,我又不会真对你做什么,你可是那位的小宝贝。”
嘴上这么说,手却不老实,在云瑕脸颊上这里捏捏那里戳戳,像在玩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
云瑕挣扎不开,只能飞起一记撩阴腿,却又被压住膝盖。
“你这只小家猫还挺野啊。”花魁笑着说。
话音刚落,不曾想云瑕朝他狠狠撞来,砰一声额头重重撞在花魁下巴上,撞得花魁一懵。
云瑕趁势毫不客气地将人往旁边一推,爬起来就往前跑,边跑边喊:“你给我等着!”
随后,一头撞进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怀里。
云瑕还以为是花魁,吃惊之下一抬头,竟然是魔尊。
此时的魔尊甚至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柔顺长发披在身后,一张脸让整座紫烟阁都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