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将近两周后,外媒才传来墨西哥布塔沙维和地区发生暴乱的消息,俞青涯疑似黑吃黑失败,成了恐怖分子反目后第一个牺牲品。
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难免蹊跷,可碍于俞家的压力,后台再硬的媒体社也不敢乱报。
还未来得及在俞家一夜之间大厦倾颓这件事上捞出点油水,另一件事的风声反而愈演愈烈。
其一,还是关乎俞家。俞道殷倒台后,最有望接手整个俞家的必定是俞明玉,可这位军火大鳄竟然明确表明虽会受理俞氏,但不会长久为俞氏停留,最后的重心还是放在伯劳军工上。
这其二,枕边人常年缺席的俞明玉竟然要正式结婚了。
狗仔对大人物的花边新闻鼻子最灵,很快便扒出来这位结婚对象疑似谢家的少爷谢安存。
因为结婚的消息爆出来不久,谢少爷就创立了自己的独立设计品牌Jade&lunar,管方账号发布的第一张高定宣传图便是一对男士婚戒,内圈各自刻了两个英文名。
Liam和Yule。
这不就是俞明玉和谢安存的英文名吗?
这件事越扒越有,又有路人跳出来爆料早在几个月前就在路边目睹两人一同进了市民政局,恐怕早就闪婚许久,只是现在才正式办婚礼官宣罢了。
一半人信一半人不信,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连擦出爱情火花的征兆都没有,怎么就要步入婚姻殿堂了?之前褚家的少爷呢?
一时间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话题中心的两个主角倒没受什么影响。
“滴滴——滴滴——”
熟悉的闹铃声惊响,谢安存屏息睁开眼,周围却不再是当初的谢家浴室。
他鱼似的从水底钻出来,小小打了两个喷嚏。
爱泡澡的习惯改不了,但俞明玉不准他再躺进泡了冰块的冷水,时时刻刻让阿姨和比格监督他。
分明在魍魉山做完检查后,长老说他的各项身体指标都还不错,除了要注意科学度过发情期以外,还悄悄胖了一斤。
尽管如此,俞明玉还是在意分裂出精元这件事,每天三餐必吃也就算了,晚上还要让阿姨给他灌鹿茸汤。
身体虚不虚暂且不提,肾总是虚不了的,火气旺得能吃掉三个俞明玉。
他怀疑俞明玉就是故意的。
从浴室出来往下走,客厅里没有开灯,阿姨出门探亲,比格也不在,十有八九已经躲在自己房间里玩电脑。
自从他正式搬进俞明玉卧室后,原来的那间客房已经被比格霸占成了私人房间。
人格自由和财富自由全是俞明玉给的,钱都拿去买薯片和游戏卡带,日子过得比人还好。
减脂计划还没实现,谢安存怎么可能让它小小年纪就躺平?
于是谢安存还是给电脑和游戏机上了青少年锁,减一斤多玩半个小时。
他走进吧台冲了杯咖啡,准备上楼督促时,脚步却忽然凝滞在原地——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看。
“……”
谢安存放下咖啡杯,轻轻咽了口唾沫。
经常视奸别人的人对这种视线最为熟悉,举手抬脚之间,炙热的目光便牢牢地黏过来。
从双腿到脊背,审视间三分玩味,七分探究,好似一场无声的玩弄。
皮肤被火燎一般发热发烫,他似乎知道躲在黑暗里的人是谁了,刚想转身时,却被一只手猛地捂住嘴,宽厚滚烫的男人躯体覆盖上来,叼住他的耳垂厮磨。
嗓音温柔,吐出的话却意味不明。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叔......”
剩下一个字还没吐出口,耳廓上的齿关微微用力,疼得谢安存激灵一下,软绵绵往后靠。
任由身后的人握紧他的腰,吐息炙热:“你叫我什么?这位太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
谢安存脸涨得通红,他不知道俞明玉一时兴起要跟他玩些什么,只能被迫跟着男人的节奏走。
现在俞明玉完全演都不想演了,天天拿恶劣的心思往他身上使。
谢安存盯着自己撑在吧台上的手,另一只手掌蛇似的从腕间游上来,强硬抚开他的手指,轻笼慢捻。
可那能怎么办?只要一被俞明玉碰,浑身的细胞便叫嚣着喜欢,恨不得靠地再近一些才好。
谢安存微微侧头去寻俞明玉的唇,却被掰着下巴躲开了。
很快,睡衣下摆也被撩了起来,小腹上的契纹闻到结引人的气味儿,烫得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你要、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这里是俞家,你是谁?”
谢安存终于进入角色,颤抖着握住俞明玉的手,推拒的力道没两分,倒像一种邀请。
俞明玉冷笑一声,手指收紧,逼迫谢安存和自己一同往下看。
“俞太太肚子上为什么会有这种纹身?这个纹身你丈夫见过吗?他怎么评价?”
“我已经跟踪你很久了,还以为俞太太表面清高单纯,没想到私底下玩这么大。”
他望向怀里人通红的耳垂与脸颊,对方睁着湿漉漉的眼看过来,神色迷蒙。
孤单太太被歹人胁迫,自己的眼神先迷离痴缠起来,这怎么行?
“为什么这么看我?谢太太有话想说?”
谢安存受不住了,急切地转过身攀上俞明玉脖子,要去吻咬对方漂亮的喉结。
俞明玉微仰起头俯视,脸颊上又被亲了一口才满意地回搂住谢安存,微笑:“太太,你这样投怀送抱不太好吧,万一被你丈夫发现了怎么办?”
语气一转,又沉声补充道:“谢太太是变态么?喜欢玩这种游戏?”
“他今天不回家......”
谢安存被“变态”两字刺激到了,浑身战栗不止,抱紧俞明玉往上看,拿惯会欺骗人的黑目攥住对方。
话还没说两句就露陷儿:“叔叔,你能亲一下我吗?”
“这里没有叫叔叔的人。”
“那你是谁?”
“太太可以自己想一想。”
谢安存正在被脑子里的色鬼支配,色鬼一边拿铁叉往脑沟里插一边叫俞明玉快快献上自己的身体,不由得硬气起来,变出尾巴往人腿上缠。
“我不管!宝贝,我要亲你!”
哪家被威胁的太太急吼吼地说这种话,俞明玉没忍住笑了两声,低下头往他嘴上啄了一口。
“谢安存,你是不是鹿茸汤喝多了?”
今夜晚风的温度刚刚好,月色也朦胧,最适合关着灯相贴,可俞明玉格外磨人,知道谢安存欲求不满还要在磨磨蹭蹭。
待谢安存彻底晕头转向之时,俞明玉拉开床头柜,动作一顿。
“没有东西了,要不今天就算了?”
谢安存迷迷糊糊睁开眼,闻言如遭晴天霹雳,怎么可以这样?
寂寞的谢太太都豁出去了,怎么反而没能等来想要的环节?
他眼神可怜又幽怨,俞明玉好笑地亲亲他的眼睛。
“等阿姨回来,把你的鹿茸汤撤了吧,都上火成什么样了?”
“我去买。”
谢安存翻身从床上滚下去,穿衣服的速度比方才脱衣服还快。
俞明玉一怔:“你上哪儿去买?让人送过来吧。”
送也是叫陆以臻、司机或者漾园门口站岗的哨兵送,无论是谁,拿着黑色塑料袋过来时的气氛都能叫谢安存尴尬得脚趾抠地。
死湖边有道小门,平时给佣人们出门用,能直接通到园外老街上,谢安存着急慌忙套了件外套就要往外跑。
沂水的晚春早就过去了,可这只魅魔的春天好像才刚刚来,一颗心从吧台边开始便躁动不停。
天上的星子好像也在催促他,快跑吧,快点跑吧,再跑快点就能折回来窝进爱人的怀抱里相拥而吻。
他快乐地眯起眼,要一脚继续迈进自己的春天里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安存!”
俞明玉赤裸着上半身,靠在二楼栏杆后笑眯眯地看他。
暖黄灯光垂怜,将男人的轮廓勾勒得恰到好处,温暖而性感,让谢安存不安分的心再次杂乱起来。
“你忘带手机了,准备拿什么付钱,把自己抵在便利店里吗?”
俞明玉望过来的烟波明明灭灭,深邃一如当初。
谢安存张了张嘴,折步回去,长出翅膀呼哧两下飞上二楼。
得亏阿姨出门,不然半夜看见一只不明物体飞在半空中非得尖叫着拿棍子打下来不可。
只有在特别高兴的时候谢安存才愿意放出自己的翅膀来,俞明玉也知道,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奇妙,从未想过自己会跟一只魅魔在一起,被爱,也施予爱,做这辈子或者下辈子的夫妻。
他撑在栏杆上仔细去看谢安存的脸,神情极温柔:“你就不怕被别人看到。”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谢安存慢慢靠近自己的爱人,蝠翅振出一道温柔的风,包裹住月色的两个人。
俞明玉的额发被风带起,悄悄给面前的魅魔传递一个索要温存的信号。
好久好久以前,谢安存躲在角落里不知道多少次用这样的眼神仔细打量俞明玉,又不知费了多大的努力走到灯光下,走到爱人面前。
给俞明玉发出第一条陌生短信的时候,他有没有幻想过此刻能与对方心神相贴的时刻呢?
俞明玉此刻的目光太温柔,谢安存不知道为何忽然眼眶发酸,瘪下嘴和他额头相抵。
当然了,谢安存决不是因为觉得伤感才流眼泪的,毕竟俞明玉总是说他是一只男子汉魅魔,最勇敢的小黑狗。
爱让人心生贪痴嗔念,成囚徒,成永远也无法理智衡量的破碎天平,谢安存是,俞明玉亦是。
不懂爱的魅魔想在人类社会生存下去还需要知道很多,但来日方长,俞明玉想,他总还有大把的时间与机会和谢安存摸索,共享同一场名为爱情的低烧,甘愿辗转、沉沦。
“叔叔,你一定要等我啊......”谢安存轻轻在俞明玉鼻尖上咬了一口。
“嗯,我哪里也不去,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