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邀今一秒收下,发过去一个小鸟跳跳的表情包。
隔天结束拍摄,他接到一个快递的电话,签收发现里面装着一块表,表面是绿色,嵌着细碎的钻石。付邀今非常世故地上网查了一下价格,原价40万,二手也能卖25万。
他笑着将表戴在左腕,拍了张照,发给陆承砚。
‘谢谢陆总,我会珍惜这个礼物的’
三分钟后,陆承砚很简单地回了一个‘嗯’。
又过了一分钟,下面弹出一个新消息‘我在飞机上,后天下午你到上次那个地方等我,报我的名字门卫会放你进去,大门密码是……’
付邀今乖巧地应了声好,又发去个小鸟跳跳的表情包。
陆承砚不明白符越怎么这么喜欢这只小鸟,看上去笨头笨脑的,关上手机没有再回复。
他因为工作需要去国外出差,原本是隔一天下午的返程飞机,但合作方拖延了两个小时,换乘了下一趟航班之后飞机又晚点,等去到他郊外那套别墅的时候,已经将近夜间10点。
别墅内亮着灯,不过仅有一盏,其余大多数窗户透出来的都是黑色。
下飞机之后陆承砚就给符越发了信息,但对方没有回复,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他不是很喜欢被无视,推开门的时候脸上还没什么表情,唤了一声符越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脸色就更差了。
他换了鞋走进玄关,餐厅的灯明晃晃亮着,客厅却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台灯。陆承砚习惯性地抬手打开顶灯,倏然察觉到到沙发上卧着一个人,曲着双腿,蜷在柔软的毛毯下。
因为刺眼的灯光他眼皮轻颤,皱了下眉之后很快便睁开了眼睛。
“……陆总。”符越迷迷糊糊地撑起上身,薄毯从肩头滑落,他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脸颊上压出一小片红,衣摆也睡乱了,“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符越努力地眨了下眼睛,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眼尾不自觉渗出一点泪,再睁眼,就看到陆承砚悄然来到他的身前,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到了沙发靠背上。
“陆唔……”
付邀今被堵住了嘴唇,身上人的舌头急切地挤进来,疯狂地汲取着他的一切,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他身上宣泄释放。
他弯了眼眸,眼底盈满笑意,双手勾住陆承砚的后颈,缓缓攀附,手肘交错在他的后颈,抓皱了总裁昂贵的西装外套……
0点过。
陆承砚简单冲了一个澡,换身睡衣终于吃上了晚饭。
付邀今坐在他的对面,也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他打开一直保着温的砂锅,为陆承砚盛汤,再微笑着将碗推给他。
“我在永安路买了套平层,”陆承砚喝了口鸡汤,“我让助理把钥匙给你,以后你就住那儿。”
永安路离公司不算远,二十分钟的车程,付邀今点了点头,“好。”
对面迟迟没有传来回音,付邀今意识到什么,抬起头,用湿纸巾擦干净嘴,起身在陆承砚唇角吻了下,“谢谢陆总。”
陆承砚稍稍满意了一点,但还是不肯放过他:“以后不用跟我那么客气。”
“……陆哥。”付邀今又吻了一下。
“叫砚哥。”
“砚哥。”
……
说来有趣,左向阳是从同班同学口中才得知他的舅舅竟然是个明星。
X-Apex的三首新曲发布,没有引起任何火花,糊得非常安心。
付邀今的到来并未掀起什么蝴蝶翅膀,他在MV里的表现只能说非常感谢剪辑和调音老师的鬼斧神工。
但因为左向阳的缘故,陆妍以及几个玩得好的同学都记得符越那张脸,刷到新歌相关词条的时候立刻转发给了左向阳,他听着手机滴滴答答地响,点开之后愣了半天。
“舅,”左向阳推开书房门,“你是歌手?”
彼时付邀今正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电影一边回复陆承砚的信息,闻言不是很在意地嗯了一声,“算是吧。”
食髓知味的陆总裁需求旺盛,付邀今前两周还纵着他胡闹,但现在眼看陆承砚索求无度,不得不找些工作上的理由回绝。
左向阳坐了过来,虽然付邀今立刻合上手机,但他还是看到了那个简笔画鹿的聊天头像,“你在和陆妍哥哥聊天?”
“你怎么知道?”
“陆妍给我看过她和她哥的聊天记录,就是这个头像。”
付邀今笑了下:“陆妍这小姑娘人蛮好的。”
左向阳认真地点了点头:“她英语特别好,不过她教我的我都听不懂,每次我问她为什么,她都说语感……”
“好好学,”付邀今揉了下他的脑袋,“我回去咨询一下,给你报个一对一的英语私教。”
“不用一对一,”左向阳连忙摆手,他早就有报补习班的想法,知道价位,“报个大班就行。”
“都说了,跟舅舅不用担心钱。”
但你也没多少钱啊……左向阳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不是傻子,符越唰唰给他付钱就以为舅舅是什么大款,他也问过陆妍像符越这样的小歌手能挣多少钱,答案是不火的话非但挣不到钱还要倒贴。
况且符越身上穿的也不是大牌,甚至都不是商场里的那些品牌,只是他人长得好,将衣服穿出了大牌的感觉。
付邀今的手机倏然震动起来,他拿起看了眼,不出所料是那个名字,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接通,不等他说话那边就直接开门见山:
“我在你楼下。”
“……”
好闲啊陆总,你老这么闲公司倒闭了付不起我的包养费怎么办。
“我先回去了向阳。”付邀今起身,低头给左向阳转去了一千红包,“有机会请陆妍还有玩得好的同学喝点奶茶什么的,生活费不够了问我要。”
左向阳点头应了,将他送出门,看着电梯下行,他又忍不住跑到阳台,扒着窗户往外看。
很快,符越就走出了单元,小小的一个白色身影,沿着小区道路缓缓向外走。
但他并没有如左向阳预想的那般走到小区外打车,或者节省地乘坐地铁,他径直走到了一辆红色的跑车旁边,敲了敲车窗玻璃,和驾驶座上的人说了什么,又从车前绕过,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
左向阳整个人愣住了。
他飞速跑回客厅,抓起手机,回到阳台的时候跑车仍旧没有开走,停留在原地,他掌心发汗,快速抓拍,又放大车牌号。
过了将近三分钟跑车才启动,流畅地调头,缓缓开了出去。
左向阳记得这辆车。
在学校门口分别时,陆妍还对他吐槽过,说她的哥哥品味越来越奇特,就喜欢大红配大绿,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
陆承砚倒也不是真就满脑门子就只剩那一件事,不过往往都是事后才想起来。就像现在,他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问符越这周末有没有时间,想带他去名下即将建成还未对外营业的度假村转一圈。
付邀今假装思索了一会,点点头。
陆承砚挺高兴,重新躺回床上,让符越搂着他先睡,他靠坐在床头处理邮箱里的文件。
倏然,他电脑右下角弹出一条信息,陆承砚随意地瞥过,发现发件人竟然是乐宣。
他几乎都快忘了这号名字,并且收到信息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担心符越是否看到了。
陆承砚可还记着上次他拿符越和乐宣作比较,符越大发雷霆摔门而去。
符越拥着他的腰腹,脑袋微侧,睫毛垂下似乎是睡得正香,柔软的发丝搭在他的腰上,有点痒,是前些日子染的冷蓝色,发根处透着一点点新长出的黑。
犹豫了一下,陆承砚点开乐宣的信息,上次聊天停留在三周前,乐宣给他转发新曲MV封面,他放大看了一会上面符越戴着黑色耳钉的侧脸,给乐宣发去:恭喜,歌很好听。
‘承砚哥,我这周六生日,请了几个好友小范围聚一聚,人不多,你能来吗?’
陆承砚一愣,低头看了眼笔记本日期,这才察觉到原来三天后就是乐宣的生日。
自从和乐宣重逢之后,他没有错过任何一年乐宣的生日,每次都会提前数周为他准备礼物。寻常的珠宝、钱或者名牌衣服、包乐宣都坚决不会收,陆承砚也是试探了几次才发现只有和事业音乐相关的东西乐宣会收下,所以都会以帮忙长租录音棚,为他买吉他之类的理由送他礼物。
但今年,他居然完全忘记了乐宣的生日,还将那天计划给了符越,整个周末都准备带他去度假。
要毁约吗?
几乎是念头刚起的瞬间陆承砚就将它否决了。
相较于乐宣的生日宴,他内心无条件偏向和符越出游。
至于生日礼物……陆承砚觉得有些麻烦,他都不知道往年他哪来的耐心,在那里乐此不疲地将赤裸的钱财礼物包装成音乐梦想,就为了乐宣能够更心安理得地收下。
他莫名其妙觉得会开开心心收下他送的手表,还在第一时间戴上拍照给他的符越更可爱一点,虽然他自己说不清楚到底可爱在哪里。
可能这就是双标吧。
思索间,陆承砚在聊天栏打下生日快乐四个字,正打算说那天有事,腰间搂着他的手倏然一紧,他低下头,正撞上了一双黑色的眼瞳。
“……”陆承砚心尖微微一动,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听符越轻声唤他:“砚哥。”
“嗯。”他不动声色地应了,“还没睡着?”
“砚哥,”符越声音依旧很低,“除了我以外,这段时间,你还养了别人吗?”
陆承砚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觉得呢?”
付邀今自是知道答案,但他仍是做出一副缺失安全感的模样,将脑袋贴在陆承砚小腹上,“砚哥,我这个人嫉妒心很强,可不可以在有我的时候,不要有别人啊?”
“你还跟我提上条件了?”陆承砚说的话是质问,内心却觉得这样的符越挺有意思。
“可不可以啊?”符越执拗地再问。
“只你一个。”陆承砚如他所愿做出了承诺,符越也笑着凑上前,和他交换一个吻。
“别骗我,”付邀今认真地说,“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其他你做什么都可以。”
这句做什么都可以让陆承砚忍不住心猿意马,脑海中涌出一些邪恶的玩法,可惜他今晚已经尽兴,也不想弄得太过,于是只是摸了摸符越,接着快速打字给乐宣回复说生日快乐,周末有事无法赴约,然后转账了一万块钱红包。
做完这些他便合上笔记本,和符越相拥而眠。
第二天打开手机,聊天界面乐宣果然表达遗憾,然后将钱退了回来。
这个时间点付邀今正在客厅里挑衣服,陆承砚常去的那几家大牌服装店将他们的季节新品送上了门,正在排队一一给付邀今介绍,任他挑选。
付邀今挑了几件品牌logo不明显的纯色系留下,然后就见陆承砚走出房间,上来就为他挑了好几件花花绿绿的,非说适合他,看得付邀今眼睛疼。
幸好陆离和他体型相仿,付邀今虽然收下了这些极具锦鸡个人标签的花里胡哨衣服,但全部挂到了衣柜深处,只等陆承砚下次到访的时候留给他换洗独享。
……
时间很快来到周六。
前两天专辑的第四首新曲到手,付邀今被魔音绕耳48小时,此刻终于挣脱束缚,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但等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他却没忍住下意识地哼哼了两句,转过头,就看到陆承砚玩味地注视着他。
“你们的新歌我听了,”陆承砚说,“唱得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