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孟业缓了口气,“祁安啊,我现在是体会到了,你母亲临终前的痛苦了。”
顾祁安握住手机的手指蓦地收紧,用力到指骨泛白。
孟业继续说道:“你那时候在国外,不在她身边,不知道她——”
“孟叔,您的身体比她那时候的状况要好得多。”顾祁安面无表情地打断道,“别想太多了,盛泰这边有我,您安心养病。”
“好……好孩子,有你是——”孟业顿了一顿,“是孟叔天大的福气啊。”
顾祁安唇角挂上一抹嘲弄的弧度:“孟叔言重了。”
电话那头传来医护人员说话的声音,片刻后孟业说道:“医生来了,先这样吧祁安。”
顾祁安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到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从前他并不信天道好轮回这句话,现在倒是有几分相信了。
可是就这么病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笃笃”两声,门上突然传来敲门声。
顾祁安回过神来:“进。”
秦樾站在门口,请示道:“方便进来吗,顾总?”
顾祁安惜字如金:“不方便。”
“难道顾总的书房里藏着什么盛泰的机密文件吗?”秦樾端着杯水踏进书房里,“那我更要一探究竟了。”
顾祁安:“……”
要说这人除了脸皮厚外,还有什么特殊技能,那大概就是胡说八道和强盗逻辑。
“开玩笑的,只是怕你渴了。”秦樾将水杯放到他面前,“这间书房里唯一对我有吸引力的,只有你。”
顾祁安伸手阖上电脑:“还有其他事吗?”
秦樾双手撑在桌面上:“还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顾祁安抬眼直视着他:“秦总,如果我需要有人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可以聘请保姆。”
秦樾笑着回道:“保姆哪有我贴心啊。”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除了上.床,不必有其他多余的牵扯。”顾祁安语气冷漠,“我很不喜欢别人侵入我的私人领域,你能理解吗,秦总?”
他不知道对方是因为睡了自己,所以习惯性地把他当成弱势方来照顾,还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更多别的什么东西。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讯息,他也不能允许。
秦樾面上的笑容从凝固到渐渐消失,低声问道:“我今天做的一切对你来说都很多余,是吗?”
顾祁安沉默了几秒,回了一个字:“是。”
秦樾双唇抿成一条线,盯着他的眸色沉不见底。
就在顾祁安以为对方又要摔门而去时,男人突然大步绕过书桌。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秦樾双手掐着腰抱到了书桌上。
顾祁安拧了下眉:“秦樾你又发什么疯?”
“你不是说除了上.床,其他事都很多余吗?”秦樾说话的声音很怪,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那就来做不多余的事。”
“你有病啊?”顾祁安忍不住骂道,“这里是书房,不是床。”
“谁说非得在床上做?”秦樾笑了,低头就去吻他。
顾祁安偏过脸躲吻,滚烫的唇落在脸颊上,顺着脖颈吻至锁骨处,用牙齿咬开了居家服的扣子。
顾祁安这才意识到他是来真的,正要抬腿踹他,他却隔着衣服继续往下去了。
秦樾就这么单膝跪在他面前,书桌的高度正好。
顾祁安撑在桌面上的手指蜷缩起来,失声低叫:“秦樾你……”
秦樾却好似得到了鼓励般,上来完全不给他缓慢适应的时间。
顾祁安一条腿搭在宽厚的肩背上,控制不住地伸出另一只手,薅住了男人后脑勺的黑发。
他闭上双眼,仰起纤白脆弱的脖颈,刚才还一团乱麻的大脑里,变得一片空白。
半晌后,秦樾起身重新覆上来吻他的唇。
略显苦涩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交换,顾祁安嫌弃地往外吐舌尖,却又被对方缠住了。
直到他喘不过气来,才大发善心地往后撤开了少许。
“顾总,看在我这么尽心尽力伺候你的份上……”秦樾在他耳边,放低了姿态央求道,“今晚就再收留我一次吧,好不好?”
第26章
顾祁安缓过神来, 抬手推开热烘烘挤在颈侧的脸:“你就没别的事吗?”
秦樾顺着他的力道往旁边偏了偏,笑道:“顾总下午在书房忙的时候,我在客厅也没闲着啊。”
顾祁安刚舒服完, 整个人还是放松的,语气也懒懒的:“我还以为寰宇集团业务不景气, 所以秦总才这么有空。”
秦樾并不在意他的阴阳,反问道:“要真是寰宇集团业务不景气, 盛泰少了个强有力的对手,顾总不应该喜闻乐见吗?”
顾祁安嗤笑一声:“我想要赢, 需要寄希望于对手变弱吗?”
秦樾被他拖长的尾音勾得心尖发痒, 忍不住又凑过去偷了个吻。
顾祁安蹙了下眉:“好好说话。”
“是, 顾总想赢我自然是易如反掌。”秦樾撑着胳膊,眉眼含笑地望着他, “毕竟顾总说了, 我是你的手下败将。”
顾祁安想起自己曾经确实对Y说过“手下败将”几个字, 有些不自然地撇开了视线。
但这也是秦樾活该,谁让他隐瞒身份来骗自己。
想到这里,顾祁安心里又来气了, 用力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准备从桌子上下去。
秦樾伸手扶了把他的腰, 适时转移话题:“所以晚上想吃什么呢, 顾总。”
顾祁安坐到椅子上,随口回道:“面条。”
秦樾用指尖拂开他额前微微汗湿的发丝, 又蹭了下还泛着红晕的脸颊:“好的顾总,遵命。”
顾祁安目光无意中瞥了眼他的下半身, 黑色睡袍中间隆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但秦樾就跟没事人似的,迈着一双大长腿就走了。
书房门重新关上, 顾祁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不过话说回来,秦樾做饭手艺确实不错,比他在外面吃的那些东西好吃多了。
秦樾动作很快,煮了青菜肉丝面,又煎了两个鸡蛋,配上中午剩下的菜,简简单单又是一餐。
顾祁安吃了一碗面,食欲大开,又添了一碗。
一天吃了别人做的两顿饭,他不好意思再开口赶人,只好默许对方留下来。
好在秦樾很有分寸,活动范围只在客厅和阳台,也没再打扰他工作。
顾祁安处理完剩下的邮件,先去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时发现秦樾也进了卧室,正撑在地毯上做俯卧撑。
他身上穿的黑色睡袍被汗水浸得半湿,紧紧贴在宽阔的背部,清晰地勾勒出背肌的轮廓,随着每一次的上下起伏紧绷隆起。
一滴汗珠从脸颊一侧滑落,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往下滴,令他想起了某些时刻,男人伏在他身上时滴落的热汗,滚烫而灼人。
顾祁安莫名觉得嗓子有点干,收回视线,拢了拢睡袍:“我洗好了。”
秦樾听见他的声音,单手撑地起身,声音低沉而平稳:“正好,我也去洗洗。”
“等等,我给你拿件新睡袍。”顾祁安往衣帽间方向走去。
“我可以不要新的吗?”秦樾不要脸地提出要求,“我就想穿你穿过的睡袍,有你身上的味道。”
顾祁安:“……”
他没理会男人的无理要求,从衣帽间取出一条全新的睡袍,递给对方。
秦樾洗得很快,没多久就裹着一身水汽走出来。
顾祁安抿了下唇,起身往外走:“你跟我来。”
秦樾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他出了卧室。
顾祁安领着人来到次卧门前,推开房门:“今晚你睡这个房间。”
秦樾愣了愣:“你让我睡这儿?”
“我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顾祁安淡淡回道,“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回家。”
“怎么就不习惯了?”秦樾微一挑眉,“昨晚你在我身边,分明睡得很香。”
“那是因为——”顾祁安说了几个字,忽然顿住,不继续往下说了。
昨晚他是累到昏睡过去了,如果他是清醒的状态,肯定没办法跟对方同床共枕,还能安安稳稳地睡着。
“因为什么?”秦樾盯着他,唇角挂上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因为被我做晕了?那今晚我再努努力。”
“闭嘴。”顾祁安耳根微热,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爱睡不睡。”
秦樾站在原地思忖片刻,决定还是先服从安排,省得惹怒顾总。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
第二天一早,顾祁安准时醒了过来。
他洗漱完后换好运动服,准备下楼去健身。
临出门前,他看了一眼书房方向,犹豫片刻后,还是直接下楼去健身房了。
抛开种种无赖的行径,以他对秦樾的了解,对方不是那种会以不正当手段窃取商业机密的人。
由于前天晚上纵.欲过度,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顾祁安没敢进行剧烈运动,结束锻炼后回到家,一进客厅又闻到了一股食物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