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你比现在更讨人喜欢。”顾祁安放下手中的相框，随口回道。
“是吗？”秦樾有点不大高兴，“现在不讨你喜欢了吗？”
顾祁安没回答他，目光落在十八九岁的少年秦樾照片上，久久没有移开。
秦樾不满地“啧”了一声，一把将人拉过来，掐着腰抱到桌子上：“别看那些照片了，看我。”
“看你干嘛？”顾祁安失笑，“你该不会是在吃自己的醋吧？”
第56章
“对啊, 我就是在吃醋。”秦樾回得理直气壮，“我人站在你面前，你干嘛要去看我的照片？”
顾祁安偏过脸, 目光再度落在那张少年秦樾的照片上：“没见过十几岁的你，觉得有点新鲜而已。”
十八九岁的秦樾, 五官已经显露出凌厉的英俊，但比现在的秦总多了几分青涩和少年意气。
“那顾总——”秦樾抬手捏住他的下颌, 强行将他的脸转回来面对自己，“是喜欢十几岁的我, 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我呢？”
“这有什么好比较的, 我都没见过十几岁的你。”顾祁安又笑了, “再说了，什么时候的你都是你。”
秦樾微微眯了眯眼眸, 对这个答案勉强满意：“行, 算你过关。”
顾祁安用指尖挑了挑他的下巴：“醋坛子。”
“我不是醋坛子, 我是大醋缸。”秦樾笑着承认，忽然又好奇道：“七七，你十八岁时是什么样子的？”
顾祁安想了想：“和现在差不多吧。”
十八岁的他刚上大学, 顾女士还在他身边，那是他遇见秦樾以前, 最后的幸福时光。
“没有照片吗？”秦樾盯着他的脸, “我想看看你高中时的照片。”
顾祁安回道：“有几张照片，有空我找给你看。”
“唉……”秦樾忍不住叹息一声, “要是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顾祁安轻声回道：“现在也不晚啊。”
“只是有点遗憾，浪费了好多时间。”秦樾凑过去亲他, 声音变得含糊起来，“所以从现在开始, 我们要好好珍惜每一秒……”
顾祁安坐在桌子上和男人接吻，吻着吻着，撑在他身体两侧的手不老实起来。
“等等……”他往后仰了仰，按住了往衬衫下摆里钻的大手，“今晚不行。”
“怎么不行？”秦樾追着他继续索吻，嗓音沙哑道，“没事的，我的房间隔音很好，也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不是隔音的问题。”顾祁安费力地躲着滚烫的唇，“明天、明天回去后随你怎么……”
他们有几天没做了，今晚秦樾要是折腾起来，肯定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结束的，但这里是秦家老宅，他可不想被做得明天下不来床。
“真的吗？”秦樾耳朵捕捉到关键词，眼睛里倏然冒起了绿光，“真的随便我怎么弄？”
顾祁安喘着气回道：“太过分不行。”
“放心。”秦樾笑了，又咬了口他的唇才往后撤开，“我一向很有分寸。”
顾祁安：“……”
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
“好了，去洗澡吧。”秦樾将人从桌子上抱下来，“给你拿我的衣服穿。”
这一晚，两人难得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聊天。
秦樾讲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尽管是以很轻松的语气在讲述，但顾祁安还是从中窥探出了一个并不算幸福的童年。
秦老爷子在他很小的年纪就决定将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因而他自幼便要面对比旁人严苛数倍的要求，也失去了普通孩童应有的童年自由。
而秦樾的父母早在十几年前就分居了，只是为了两个家族的利益没有办离婚手续，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其实早就各自寻找幸福去了。
“我和他们现在一年当中，也就能见上一两面吧。”秦樾最后总结道，“下次见面时，我把他们介绍给你认识。”
“好。”顾祁安应了声，朝他伸出胳膊。
秦樾瞬间会意，大手一捞就把人揽进怀里。
顾祁安将脸靠在他的肩头，声音很轻：“秦樾，以后我也是你的家人了。”
秦樾心口一热，不由收紧了双臂，沉声应道：“嗯，我们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这一刻，他们的身体贴得很紧，两颗心也在无限贴近。
*
第二天清晨，两人起床时都神清气爽。
用过早餐后，老爷子开口问道：“小顾，会下棋吗？”
“会一点。”顾祁安回道，“您要是不嫌弃我水平差，我可以陪您打发打发时间。”
老爷子哼笑一声：“这么谦虚，都不像你了。”
“哪有啊，爷爷？”秦樾忍不住帮腔道，“我们七七一直都是这么谦虚的。”
“有你什么事儿？”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滚一边去！”
“好好好，我不掺和。”秦樾举手作投降状，“你们下棋，我在旁边给你们端茶倒水可以吧？”
老爷子摆出棋盘，两人一人执黑子，一人吃执白子，开始对弈。
“小顾啊，听阿樾说你父母都不在了。”老爷子边落子，边和他闲话。
“爷爷。”秦樾闻言皱了皱眉，低声打断道，“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些吗？”
“没事，没什么不能说的。”顾祁安语气平静地回道，“我母亲去世好几年了，父亲也在今年过世，目前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我们不会再联系了。”
“你也挺不容易的。”老爷子看着坐在对面的年轻人，“那你是决定不再回盛泰了？”
顾祁安给了肯定的答案：“我不会再回盛泰。”
老爷子微一点头：“既然如此，你考虑来寰宇帮阿樾吗？”
秦樾手上动作一顿，目光也落在顾祁安脸上，内心隐隐有些期待他会不会改变心意。
顾祁安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回道：“抱歉爷爷，我暂时不考虑去寰宇。”
秦樾收回视线，对这个答案也没有太意外。
“理由呢？”老爷子眼神探究，“你是怕有阿樾在，你不能施展你的能力？”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顾祁安抬起眼眸，坦荡地和老爷子对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想做自己的事业。”
“原来如此，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老爷子表情中流露出赞许之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
顾祁安笑了笑：“谢谢爷爷体谅。”
“我也是很支持你的，七七。”秦樾赶紧表态，“不管你想做什么事，我都十二万分地支持你。”
老爷子一脸嫌弃：“我跟小顾说话，你少插嘴。”
“爷爷，到底谁是你的大孙子啊？”秦樾故意喊冤，“怎么感觉比起我，你现在更喜欢七七呢？”
老爷子冷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破事，你哪点能比得上小顾？”
“伤心了伤心了……”秦樾嘴里说着伤心，却悄悄转头朝恋人眨了眨眼睛。
“爷爷这是爱屋及乌。”顾祁安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别装得太过了。
坐在对面的老爷子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只能劝自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
吃完午饭后，两人告辞，开车离开了秦家老宅。
刚进家门，顾祁安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并没有避开秦樾，直接当面接通了电话。
秦樾站在岛台前，边倒水边听他们讲电话，听了几句后就皱起了眉头。
一分钟后，顾祁安挂断电话，主动开口解释：“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我之前在国外留学时和几个同学一起创业，开了个小科技公司。”
“小科技公司？”秦樾端着杯水走到沙发前，“有多小？”
“刚开始创业时规模确实很小，这几年发展得还可以。”顾祁安接过水杯，“这几年我们一直通过线上交流，现在我离职了，他们就在催我什么时候回去。”
秦樾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所以呢，你要回去吗？”
“当然不会。”顾祁安语气含笑，“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儿呢？”
秦樾绷紧的唇角一下就松弛下来，将他的手握进手心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过我可能还是要亲自回去一趟。”顾祁安继续说道，“正好把我留在那里的东西都带回来。”
秦樾立即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顾祁安淡淡回道：“有空再说吧。”
秦樾还想再说什么，但他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你先休息会，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
秦樾下意识想去抓他的手，却抓了个空，收回手时眼神有些晦暗。
等顾祁安忙完后，窗外天色已晚，晚餐也准备好了。
吃完晚饭，他想拉着秦樾下楼去散步消食，结果却被按住了。
秦樾用手指拨弄着他的耳垂，似笑非笑道：“七七，你是不是忘了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顾祁安疑惑地回望那双黑眸，好几秒后才记起昨晚的承诺，不自觉抿了下唇。
“今晚不用做多余的运动了。”秦樾拉着他起身，充满暗示性.地捏了把浑圆的屁股，“给你省点体力。”
顾祁安身体抖了一下，躲开那只魔爪，好心提醒道：“虽然我明天不用上班，但你要上班。”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秦樾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即将落入狼口的羔羊，“先去洗澡吧。”
顾祁安不知道男人今晚究竟要玩什么花样，心里有些发怵，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裹着浴袍走出去。
卧室里，秦樾正站在床边，手里摆弄着一件格子百褶裙。
顾祁安脚步微顿：“你什么时候又买了新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