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池藻急急地辩解,“我有一个朋友也在那边,他可以帮忙。”
生怕傅景焕不松口,池藻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堆:“这个朋友我认识好几年啦,脾气特别好,而且非常靠谱,他说到时候可以来接机,又有主办方的人在等着,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黑暗中他看不清傅景焕的表情,但沉默似乎代表不太高兴的样子。傅景焕负责的项目涉及国家机密技术,出国困难重重,这次无法和他一起去。
池藻在床上四处摸索,终于找到了傅景焕的手,紧紧握住:“相信我好吗?我一定会尽快回来。”
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低低的:“我想成为更优秀的人,这样才……才能和你站在一起。”
好说歹说,总算让傅景焕答应了他的行程,前提是每到一处地方必须报备。
池藻自然满口答应。
出发的那天是傅景焕送他到的机场。
“我真的要走啦。”话是这么说,可双脚却像黏在地上,怎么也移不动。
机场的播报开始催促旅客登机。
池藻不得不松开了手。
“那个,我给爷爷画的智能手机说明书,你要记得带给他。”池藻语速飞快地重复他来之前就说过无数次的小事,“还有,你也要记得好好吃饭,按时睡觉,不要老在实验室加班……”
眼看截止时间就要到了,池藻终于按捺不住,踮起脚尖凑近了傅景焕。
“等我回来结婚。”
傅景焕冷淡的神情终于有所松动,池藻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轻盈地跑向了登机口。
那道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作者有话说】
下次见面就物是人非了……
最近一直想截收藏1400的图,但是数字增增减减老是截不到qmq,没关系的这周一定可以(握拳)
第60章 突如其来的绑架
临上飞机时就感觉有些犯恶心,池藻原本没太在意,直到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头疼得像是快要裂开,全身阵阵发冷,缩成一团仍不自觉地发着抖。
根据以往的经验,池藻判断自己是得了流感。
没办法,只能等到酒店后买点药吃,坚持几天,等领完奖赶紧收拾收拾回程。
回家就好了,池藻捏紧了身上管空姐要的毛毯,迷迷糊糊地想,他要带着亮晶晶的奖杯和沉甸甸的奖金回去,接受完同事们的道贺后在家睡到天荒地老,醒来还要能看见傅景焕在煮粥的那种。
这次他要喝两大碗。
又睡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池藻按着头,跟着人群慢吞吞地往外走,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身边的声音分外嘈杂尖锐,眼前的字也有些模糊,需要费很大劲才能看清。
第一件事是跟傅景焕报平安,池藻想了想,还是把感冒的事瞒了下来,只说这边有点冷,他等会儿想回酒店好好睡一觉。
国内现在是凌晨,傅景焕大概还在休息吧。
池藻接着给主办方对接的工作人员发自己已经到了的消息,还没等对方回复,屏幕顶部闪出两条消息提示。
一条是傅景焕的,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明明什么也没说,这是怎么猜到的?
池藻忍不住露出笑意,让傅景焕不要担心,他可以照顾好自己,又说已经和工作人员联系了,很快就能到地方休息。
另外一条消息是澄星的。
【小藻,你应该到了吧,我在3号站台等你。】
来之前澄星对他说最近身体有好转,可以来接他,顺便也吃个饭,池藻很爽快地答应了。
又能领奖,又能和喜欢的博主见面,真是一举两得!
虽然还是头昏脑涨,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吃上热腾腾的午饭,池藻顿时精神大振。
凭借出发前恶补的英语,池藻勉强跟着指向标到了澄星说的那个地方。
周遭都是金发碧眼的陌生面孔,池藻忍不住再次点开澄星的主页确认了一下。
年龄28岁,性别男,身份是自由摄影师。
发布的内容除了大半年前的那条退网博文,都是些繁星点点、白雪皑皑的风景照,赏心悦目,就是从没看过他个人的照片。
应该是怎样的人呢?大概是比较亲切温柔的类型……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怎么看起来这么吃惊?”澄星把他的行李放到后备箱,转头笑着看他,“我长得很奇怪吗?”
一直盯着别人看太没有礼貌了,池藻连忙摇头:“不奇怪,不奇怪。”
平心而论,面前的男人穿着时髦,染着一头灿烂的金发,长得也很端正,的确有几分自由摄影师不羁的气质。
只是,池藻总感觉有什么不太符合。
是聊天的语气吗?还是哪里……
见他迟迟没有上车,澄星右手握拳,轻轻咳了几下:“有段时间没出门了,也不知道那家店还开没开。等吃完饭有时间的话,咳咳——你想去看看雪山吗?”
之前的聊天里,澄星也常常会向他提起那座离家不远的雪山。
猛然袭来的头痛令池藻无暇多想,他拉开车门:“麻烦你了。”
澄星无声地笑笑:“你太客气了。”
去餐馆的路上澄星格外健谈,不仅对真实姓名和在这的经历和盘托出,更对池藻接下来的行程兴趣浓厚。
“一会儿麻烦你停到这个酒店就好。”池藻将工作人员发来的地址拿给开车的男人看,接着有点不太习惯地叫了他的真实姓氏,“贾先生。”
“你好像很着急走。”澄星,也就是自称贾译的男人再次对他笑,“我们还没吃饭呢。”
忘了是大胖还是阿菜调侃过他,说他的心事全写在脸上,叫人一眼就能看穿,或许真的很明显吧。
池藻为自己急躁的态度感到有些内疚。
好在没多久就到了餐厅,贾译带着他穿过走廊,来到靠里的一间包厢:“这里更安静,你想吃点什么?”
随着脑袋针扎似的疼痛,眼前的一切都像泡在肥皂水里,摇曳着虚晃的光圈。
池藻还没来得及说话,虚掩着的门忽然被人踹开,刹那间尘土飞扬,池藻刚站起来就被人粗暴地按在桌面,他闷哼一声,额头疼得像是从中间直接劈开。
贾译似乎也有些吃惊,语速很快地和为首的人说了什么,然而没等他讲出下一句,几个壮汉上前,一视同仁地将他按倒捆住。
是劫匪?还是来寻仇的?是和澄星串通好的吗?可是,为什么他们连澄星也一起绑了……
池藻眼前发黑,头部的痛楚蔓延至全身,令他不受控制地打着冷颤,但现在并不是放弃的时候,如果这群人要钱,他给就是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活着回去。
于是他拼命仰起头,试图和绑他的男人谈判:“你们要多少钱,我可以——”
刚说到一半,绑匪已经不由分说地拿胶布粘上了他的嘴,紧接着又套上黑色口袋,池藻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意识到真要出大事了,求生欲战胜了一切,池藻再也顾不上太多,用尽全力挣扎,不知从什么方向又窜出了几个人,牢牢地按住了他的手脚。
慌乱中他听见有人似乎在对领头的绑匪说了大串英文,然而池藻外语水平有限,根本听不懂,越发心焦,就在他呜呜叫着让人放开他的时候,手臂忽然传来刺痛,有什么冰冷的液体顺着针头注入了血管。
再次醒来时,眼前仍然一片昏暗。
他仍被绳索牢牢捆着,全身都毫无力气,手腕的痛更是尖锐,稍微动动就像是钉子在往里钻,相比起来,头部隐约的痛都不值一提了。
“池藻,池藻?”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池藻顺着出声的方向尽力仰起头,示意他在听。
“他们刚出去了。”贾译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费了好大劲才挣脱了绳索,现在我来帮你!”
捆着他的麻绳果然一点点松了,双手刚重获自由,池藻便迫不及待地去扯头上的布罩。
眼前的场景简直可以用灾难来形容:肮脏的墙板和桌面,四处都是乱糟糟的木块碎屑和臭气熏天的布料,只有一扇离他们远远的小窗透进微弱的光线,可那小窗看起来连探个脑袋都费劲,往下看大门紧闭,听不见任何动静。
大概也觉得他们逃不出去,所以看守的人才暂时离开了吧。
脸上忽然有些痒痒的,池藻猛地避开伸来的手指,贾译耸耸肩,讪笑道:“你的……胶带还没揭开。”
眼下没有笑的心情,池藻粗暴地撕掉胶带,嘴角又热又痛——大概是渗血了。
身上的口袋毫不意外地空了,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他昏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傅景焕……能不能意识到不对。
要是他还在国内该有多好……
但很快他就摇头甩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局势: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会直奔他和贾译实施绑架?而且现在把他们绑到了这里,居然也没有威逼他们联系家人打钱的动作,就像是,就像是……已经计划好他们的结局了一样。
或许是看他眉头紧锁,贾译忍不住开口:“你别着急,我之前偷听他们的谈话,好像是说最近D国有批针对华人的势力,绑我们来或许只是想教训一下,有大使馆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怪不得出机场开始,就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
“你知道这里是哪吗?”池藻本想活动下手腕,然而低头一看,内侧脆弱的皮肤全被磨破了,结了层薄薄的血痂,看上去十分骇人。
贾译面露难色:“我也不太清楚,但他们开车没有太久,大概现在还没有出D国。”
但愿真的像贾译说的那样,只是一次小小的报复,等结束后他还能照原计划领奖回国。
“别害怕,池藻。”贾译突然凑近,像是想给他一点安慰似的,揽住他的肩膀,“我们不会有事的。”
空间有限,池藻偏了偏身体,却也无法完全避开,更担心发出声响惊动了绑匪,只能别扭地和贾译挤在一块。
“你有惹了什么人吗?”贾译紧接着又问。
池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初来乍到,连路往哪走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惹仇家:“这话应该问你吧?”
贾译听了他的回答,含蓄地微笑,不再做声了。
就在池藻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和绑匪交流时,铁门忽然“吱呀”一声,池藻顿时下意识地一抖。
那群绑匪杀了个回马枪!
房间不大,蜷缩的他们瞬间便暴露无遗。显然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白人也没有料到他们已经挣脱了束缚,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忽然气势汹汹朝他们走来!
池藻的手发着抖,哆哆嗦嗦地在旁边摸索着能防身的东西,身边的贾译却出奇地镇定,忽然站起来说了些什么。
几个白人听了都是一滞。
就在池藻以为得救了的时候,那几人在原地活动了下臂膀,接着猛地朝他们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