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局就是他们做的
更坏的消息:根本没人带我玩(摔!
第23章 许总这是“嫁”得好
许见深收起手机,面色明显变差了。身旁导演问他什么情况,许见深笑了笑说:“抱歉啊,钦哥,今天我得早点回。”
“又早回?你怎么次次这样?”导演跟许见深见面次数多,比较熟,说话没遮没拦,“现在才五点,陆老师就催你?”
许见深忙摆手:“家里有点事。”
“深哥,今天连王总都来了!”导演为难地说,“要不是王总非要见你,我们也不至于组这个局。结果你要提前走,这让我很难办呀。”
许见深心说自己又不是什么明星,干嘛非得见我,难道是有什么混音的需求,指了指身后的人说:“他是我们的商务总监,如果王总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开口也是一样的。”
导演笑了下:“我可不敢猜王总的意思。”
“一会,我见到王总先问问他,道完歉再走。”许见深说完,跟商务总监打招呼,“对了,小郭也是这次综艺的大功臣。我提前离开,你记得顾好她。”
商务总监忙点头:“放心,许总,到时候我俩坐一块儿。”
一行人驱车来到碧海阁,直接乘坐电梯来到十层。
这栋楼从八楼往上都是餐厅,每层都有两个独立的大厅,专供大型宴席使用。
许见深穿过一面面全景落地窗,看着留白巨大的摆盘和无比昂贵的菜品价格,心说下次自己来一定得避雷这家。
桌上每个座位都摆着铭牌,许见深找到自己的名字,发现居然在主桌,犹豫中没落座,先在大厅门口站了会,打算等人齐了再进去,以免坐错地方。
名利场中,排次顺位,酒杯深浅,多的是门道。许见深不爱玩这些,却也不得不懂。
许见深远离节目组的人,独自来到大厅。
碧海阁采取环形设计,两边大厅共用一个公区,所以许见深来到中央雕塑时,能看到对面的宾客陆陆续续进场。
恍惚间,他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帽子将他标志性的发色遮住,但帽檐下的眉眼非常清晰。
“……闻杨?”许见深难以置信在这里都能碰见,上前打招呼,发现他身后还有位中年男人。
闻杨偏过头,跟身后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独自走出来,看了看四周,问:“你怎么在这?”
“跟节目组的人一起。”许见深问,“你呢?”
闻杨指着里面说:“爷爷过寿。”
“啊,那替我带句祝福。”许见深礼貌道。
闻杨“嗯”了声,两个人便没再说话。
这时,刚刚站在闻杨身后的男人走过来,问道:“杨杨,这位是……?”
“我叫许见深。”许见深猜测对方是长辈,主动递出一张名片,“您好。”
来人接过来,看到名片上的字,抬了抬眉毛:“早就听说兖港,没想到创始人这么年轻。”说完他跟许见深握手,同时递出名片。
许见深双手接过,看到名片上方显眼的“风闻文化”的LOGO,惊讶之余,笑着喊了声“闻董”。
不久前,兖港与风闻集团签过长期合作协议,助力风闻在电影配乐市场完成商业转型。相关的服务方案,在许见深这里改过三遍才最终定下来。
许见深之前一直在跟执行总裁做对接,第一次见董事长,未免惊讶:“没想到您会在这里。”
“哦,今天家父寿宴。”闻岭穿着昂贵得体的西装,笑容和蔼,“怎么,你也来这吃饭?”
“对,节目组在开庆功宴。”许见深点点头说,“兖港最近跟贵集团也有合作,非常感谢闻董能赏薄面。”
“合作?”闻岭明显顿了下,想半天才想起来,“哦,你说场景配乐那个事儿?嗐,前家公司干得太差,我早就想换了。”
许见深皱了下眉毛,倏地又恢复社交笑容:“上家……?”
“是啊,一家小公司,现在已经倒了。”闻岭无所谓地说,“早就该倒了,干得什么玩意儿。”
闻岭一副上位姿态,聊起初创小公司只是随口,但听得许见深一阵胆寒。他努力思考最近是否有同行经营不善,这背后又是否跟风闻的单子有关。
闻岭换上一副慈眉善目的长辈模样,与许见深寒暄:“还好许总年轻有为,后生可畏,想必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吧?”
“您谬赞了,我们一定全力服务好贵集团。”许见深忙与他握手表态。
生意场闲聊,三言两语就差不多了。
许见深聊完,见到闻杨,心中疑云更多。
闻岭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对了,闻杨是我的小儿子。以后,许总还要多指导我们家年轻人啊。”
“不不不,贵公子天赋异禀,谈不上指导。”许见深忙回客气话,诧异没在脸上显出分毫。
闻岭急着回宴,许见深能看出来,主动说:“正好我同事叫我。闻董,祝您青云直上,有机会再见!”
祝词说在闻岭的心坎上,他笑着拍拍许见深的肩膀,说:“行,今天家里事情多,我就不留你。”
许见深欠身道别,闻岭看着走远的人影,摸着名片上那一排烫金的名字,逐渐收起笑容。
刚刚还春风满面的脸,此时笼上阴云,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他回头,鞭策闻杨道:“看人家年纪轻轻,已经能独立经营公司。你总在外面乱跑,怎么不学学别人的好?”
闻杨看着许见深离开的背影,摸了摸藏在口袋里的吊坠,说:“在学了。”
许见深在闻岭那儿耽误了一会,回来时大家都已经到了,他没空深思闻杨和风闻的关系,急匆匆地走进人群。
一群人拥簇着站成同心圆,圆圈中心是这次庆功宴的主角,节目的总出品人,王立德。
王立德今年四十多,因为有长期健身的习惯,身材保持得还可以。
许见深上次见王立德,是在节目录制过程中,他作为出品人给选手颁奖。除了那次录完说过几句话,就没再有别的交集。
王立德看人已经到齐,招呼大家都坐下,自己走到高高垒起的香槟杯前,倒下金色的酒。
众人欢呼举杯,四散聊开,内容无非是祝酒贺词,生活工作,股票基金,诸如此类。
许见深端起酒杯,走到王立德身边,喊了声“王总”。
王立德转向他,笑着问:“什么事?”
“实在抱歉,今天有点私事,不得不早点回去。”许见深举起杯子,“这杯酒,我敬您,就当赔罪。”
“想赔罪,一杯酒是不是少了点?”王立德眯起眼,颇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许见深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赔笑道:“是的,您说几杯就几杯。”
“爽快人。”王立德摆摆手,“不过放心,我不可能干这种欺负人的事儿。”
王立德伸手,盖住杯口,站起来,在许见深的耳边说:“这酒太烈,你喝完就行,是个意思。”
说完,手离开杯口,里面的液体冒了几个小泡。
许见深着急回家,仰头一饮而尽,说:“谢谢您理解,那,我先回去了。”
回家前,许见深跟几位熟悉好友也道了别。
王立德的助理在一旁交头接耳,说这人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许见深走到厅外,刚喝得太快了,现在有点热,解开领口后,发现随身的包没带,于是折返回去。
厅内,气氛已经达到高潮,酒过一巡,大家的话题,渐渐从琐事扯到刚才离席的人。
一个戴眼镜的啤酒肚摇摇晃晃地举起杯子,含糊地说:“小许这是……嫁得好!”
许见深正想进去,听到自己的名字,脚步顿了顿。
“你懂个屁!”这是导演的声音,“跟大明星谈恋爱,太累了。”
刚才的啤酒肚打趣道:“哟,钦哥懂?”
导演的前女友就是圈内人,他嗤道:“我当然懂。真没你想的那么轻松。”
郭雨在隔壁桌也喝得有点多,听到有人聊自家老板,不免打抱不平。
她进兖港前也在别的工作室打过杂,其他“前辈”都是让她干脏活累活,但许见深教她真东西,还亲自带她去现场认识更多人。
许见深对她而言,不光是老板,更是老师。
“啪”地一声,郭雨拍下桌子,站起来问:“刘总,我听这话就刺耳了。什么叫‘嫁’得好?您出去打听打听,要是没有许总出钱、编曲做《磁暴》,就凭他陆非晚,能有今天?”
导演见气氛不对,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人又不在这。”
“钦哥,人不在这,但我要说。”调音师年轻仗义,口无遮拦,“陆非晚的粉丝看他红了就飘了,说什么《磁暴》制作粗糙、编曲稀烂。但是钦哥,你就说,那张专辑的编曲,是不是屎上雕花?”
导演跟故事的主人公都认识,但谁也不想得罪,不敢再说话,只是叹气。
郭雨说的这件事可大可小,也确实发生过。
彼时许见深拿所有的积蓄为陆非晚做专辑,但资源还是远远不够。陈钧为这件事也没少奔走,堪堪凑齐了团队,只是经费有限,最后一首单曲又实在复杂,在砍歌和临危受命之间,许见深选择了后者。
许见深学音频编辑出身,乐理、词曲是本科基础课。他一人身兼多职,用少得可怜的经费完整地做出《磁暴》。
这首歌定调诡谲,伴奏庞杂而有序,所以许见深采用随性的编曲风格,加上宏大的唱诗班做比对。
遗憾是那时录音条件有限,许见深也确实第一次独立操刀,部分伴奏和衔接处有瑕疵。
但总体而言,这个作品,许见深本人满意,陆非晚也满意。没想到进入市场后,歌迷会有这么大的抵触。
陆非晚签约甘潮之后,知名度逐渐打响,居然有狗仔来跟拍,还曝光了他跟许见深的关系。
二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没想着处理。不出两天,许见深的正脸、身份证、公司都被捅出来。
歌迷顺藤摸瓜,找到初制版《磁暴》中的署名,以这首歌“粗制滥造”为名,攻击后来成立的兖港,说它是“音乐化工厂”“创作百草枯”。
大家都觉得许见深在“吸血”,于是变本加厉地跟踪他、威胁他,最后闹到警局才收场。
第24章 良禽择木而栖
当时不少同行自危,将兖港从待合作名单中划掉,许见深因此短暂失去过大量商单,搬离原选址摆脱骚扰。
直到半年后,歌迷的风波才随着时间慢慢平息。
这件事业内多少都听说过,郭雨以前在其他工作室做混音师,虽然不认识许见深,但也有物伤其类的想法。
她气得缓口气,继续指着钦哥问:“陆非晚的歌迷,骂许老师吸血,跟踪他,追到家里威胁他。许老师报警的时候,你还去了不是吗?”
王立德缓缓地倒满酒杯,问:“还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