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杨:[回回回!]
闻杨:[你不让我回?]
许见深:[让。]
许见深:[所以今天早点回家吧。]
许见深:[想你了。]
闻杨就听不得这种话,许见深一说想,他后脚就开始收拾设备往家里赶。好在行程已经安排完了,他回家订好机酒就行。
即便这样到家时天也已经全黑,两个工作狂的“早”跟一般人不是一个概念。许见深在他之后到家,进门时手里捧着一束花。
“欸?”闻杨上前接过花,“今天怎么突然买花?”
“庆祝。”许见深说。
“庆祝什么?”闻杨问。
许见深伸出食指,在他免签晃悠两下:“今天发生的所有。”他将花放到桌上,喷了一点水,“吃到好吃的午餐,看到美好的晚霞,听到好听的歌,还有,”
他弯着眼睛,“我们都很早回家。”
闻杨被他说得也心情很好:“看来你已经听到《雪火车》的消息了。唉,还打算给你个惊喜呢。”
许见深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闻杨从身后掏出一张包着蝴蝶结的烫金邀请函:“想请许总,跟我一起看电影。”
许见深惊讶道:“你也收到桑姐电话了?”
“没啊。”闻杨问,“她说啥了?”
许见深笑道:“我刚跟她说,会去包场看这个电影。”
闻杨邀功似的甩甩手中的电影邀请函,挺起胸脯:“夸我。”
“夸你。”许见深接过它,仔细阅读上面印着的场次说明和包场须知,“未卜先知预言家。”
闻杨从背后抱住他,问:“谁要你夸这个。”
许见深回过头,唇齿正好与他的相触:“那要听什么?”
“要听……”闻杨说着,将许见深打横抱起,朝浴室走去。
“闻杨!”许见深忽然失重,抓不到东西,没有安全感,在闻杨怀里胡乱扑腾,“放我下来!”
闻杨倒是听话,不紧不慢地腾出一只手,将洗手台擦干净,才将许见深放到台上坐好,双手撑在他的两边:“想听你换个称呼。”
“什么称呼……”许见深向他求证。
闻杨摇摇头,没有要给提示的意思。
“杨杨?”许见深觉得两个名字真的很难叫,少一分嫌陌生,多一份又肉麻,“阿杨?”
闻杨还是不满意,一直摇头。
许见深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一个,闻杨无法拒绝的称呼。他直起身,环抱住闻杨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呼吸着:“那……叫你,老公。”
闻杨的耳朵刷地一下红了,红晕甚至蔓延到脖子。他直勾勾地盯着许见深,连声音都变得啥呀:“你说什么?”
这种话许见深讲不出第二遍,他作势要推开人下地,却被闻杨一把捞起,重新放回台面上。
“许总,”闻杨反手握住他的下颌骨,轻轻在脖颈处摩梭着,低哑地说,“没有你这样勾引人的。”
许见深自认什么都没干,就背负这样的骂名,也是非常无辜。他凑到闻杨嘴边,无知地问:“这样就算勾引了吗?”
闻杨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很难压下莫名的冲动:“不算吗?”
许见深伸出食指,在闻杨的脖子上浅浅画了个圈,又一路往下,勾着项链,来到扣子下的深处。
他的指腹好软,不粗糙也不算多细腻,来到小凸起处时还会特意绕开抚摸。
随后,许见深点了点闻杨左手的第二个指节,把脑袋抵在他的肩上:“你是不是,还不会用它?”
闻杨不敢乱动,只有被点到的手指轻轻抬了抬。
“我可以教你。”许见深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脸纯善无知,“你的手指,很长,好看。用对地方的话,我会很舒服。”
许见深的左手紧紧握着大理石桌面边缘,右手则拽着闻杨的手腕,往自己身后带。
随着闻杨的姿势从直立变成弯腰,许见深攥着桌沿的那只手也越攥越紧,手背上凸起明显的青筋。
闻杨低下头,在他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闻杨……”许见深惊讶于年轻人的学习能力,“轻点。”
闻杨疑惑道:“可是你教我的时候,明明说喜欢快点、重点。”
许见深侧过身子,抬起下半身,整个人没力似的倒在闻杨肩上。
水汽渐渐氤氲消散,等到二人浴室出来,许见深的脸颊上浮着一层红晕,双眼还有迷离的神色未消。
许见深洗完澡就趴倒在床上,两只脚在背后支起来晃荡。
闻杨粘在他身边,头枕着他的手臂,躺着看他回消息。
“刚才有耽误什么急事吗?”闻杨这么问,却没半点愧疚的意思。
许见深摇摇头,扣着手机说:“《雪火车》发了。”
闻杨一下子坐起来,翻身拿起自己的手机搜索。
电影是年代片,大咖云集,备受瞩目,在暑期档中投资最大、呼声最高,又有星楽的金字招牌背书,因此同名单曲的宣发热度也很大。
不过之前星楽很少有间隔这么久才预热的宣发方式,许见深猜测,这跟闻杨最近签约事件的负面舆情有关。
“一起听吧?”许见深问。
闻杨点点头,坐到许见深身边。
许见深把投影仪打开,关上灯,连上蓝牙观看。
灰蓝色的大幕缓缓拉开,在投影仪的光影下,像一张复古的相片。
女主是刚拿完国际电影节奖项的大青衣,有着清丽而忧郁的眼睛。她素面素衣,背着巨大的蛇皮袋,蹒跚地挤上火车。
鸣笛声渐行渐远,随着火车头的浓烟消散。这时,歌曲的大提琴前奏才缓缓流进来。
“一九八零年的冬天,
绿皮火车上盖着厚厚的雪。
她头发结成冰,
挤在闹嚷的车厢里面。”
女孩将头探出窗外,露出带雪的睫毛,和红肿的有指痕的嘴角。画面不断闪回,介绍女主角与妈妈的温暖互动,被叔伯扭送到隔壁大山嫁人又逃回,在苞米地里绑着打滚,最后挣开,伤痕累累地奔跑。
“火车穿过一座座陌生的山,
伤口结成不会疼的疤,
口袋还剩皱皱巴巴的十块钱。”
主角逃了,母亲却像过去几十年那样,留在山中,被支使,被讥笑。忽然画面一转,瓷缸掉在地上,老人的手垂落,指尖滴下两滴血水。
“她想见,
儿时的梦,梦里的月。”
红蓝相间的警车灯光充斥整个屏幕,嫌疑人相继出现,各执一词,十足的罗生门。女主手中攥着母亲的遗物,背对着人群,拢起棉衣,眼神坚定地离开。
宣传片一共四分五十秒,画面的末尾,出现女主角离家前的形象。
小女孩与母亲对坐,玩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戏。随后画面定格虚化,《雪火车》的标题打出来。此时歌手唱到最后一个字,整首歌戛然而止,像预告片中未定的结局。
投影的光还在闪烁,但许见深已经坐不住了。
他双手捧着闻杨的脸,眼睛带着些许水光。
闻杨的眼眶也红红的,二人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真是的,”过了好久,闻杨把头撇到一边,“我怎么还想再看一遍。”
许见深笑着捏捏他的脸:“好。我们再看一遍。”
说完,二人依偎在一起,将刚才的视频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许见深靠在闻杨的肩上,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闻杨揉了揉眼睛,说,“我的命怎么这么好。”
许见深被逗笑:“什么意思啊?”
“回国第一首歌就是你在帮我做,还有桑姐这么好的制作人把关,才有这么好的歌出现。”闻杨说着低头吻许见深的脸颊,“我的命也太好了。”
许见深摸摸他的头发:“什么命好,是你自己优秀。”
闻杨抽抽鼻子,许见深怕自己的话没说服力,指着屏幕说:“以后,没有人能质疑你的才华。”
闻杨眨了下眼睛。倒不是不信许见深,只是市场是很玄乎的事,极少有人能摸清观众的喜好。
可许见深就是有这样的嗅觉,也有这样的本事,让大众化与艺术性达到微妙的平衡。
听完歌,闻杨惴惴不安地打开社交软件,紧张点开宣发的讨论区。
[@昼夜咏叹调:诶哟这不是甘潮刚签的新人吗?不愧是星楽,人都糊成这样了还敢用。]
[@就是仙:资本真是孜孜不倦给人喂shi,这人到底什么后台?居然能拿下这么好的资源?]
[@甘潮什么时候亖:吃人公司耽误你晚帝四年!不维权不告黑不作为谁敢合作!原来资源都用来奶新人了呀/亲亲]
[@花郎画廊:路人都看不下去了!陆非晚粉丝能不能别再来惹事了,你家哥哥是自己离开的甘潮OK?0个人想看你们粉丝控评!这里是电影讨论区!]
[@蜃境:唱得什么玩意儿,嘴都张不开。]
[@挥刀斩斩斩:对不起但是我想解释一下……这种唱法对音准和机能要求都很高……而且词曲唱都是他,很难得的一体机……对不起但别骂我,我不是粉丝……]
网络上,大家还是像世仇一样吵得不可开交,即便是陆非晚和闻杨本人也许都没这么大仇怨。
闻杨快速划过讨论区,总结道:“骂的角度比以前多了一点,但也没有多很多。”
许见深努力安慰:“……也,不算坏事。”已经很好了。”
两个人的情绪和精神都异常稳定,甚至还有闲心去查看闻杨在各个社交平台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