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宴散后。
第三日才是一甲正式授官上任的日子,这三位,简单分类就是——世家培养的状元,纯靠天赋的榜眼,寒门苦读的探花。
且先放在翰林院锻炼几日,再调来御前看看。
至于裴郁璟,师离忱批了两天奏折。
才想起来那日留下裴郁璟,本来是有话要和他说,被一打岔反倒往了,这会儿看到案前的标记,才重新记了起来。
密报有书。
南晋帝有意充盈国库,只赋税难以填补亏空,似要对第一商户秋家下手。
第62章
南晋党争非一时能解决之祸,两国都有各自的排查手段,但想要查到消息总有五花八门的路子。
雅间。
裴郁璟眼神阴翳地松手,把密信丢入炭盆烧毁。
“主上,已有两处商队遭当地卡关,说是手续没办齐全,恐怕是在试探。”
僚属分析,“南晋帝未曾隐瞒意图,二皇子恐怕会为了面子装装样,可四皇子一向是不择手段的,怕他做点什么栽赃陷害给秋家,那就麻烦了。”
秋家是商户,也是富户。
本是仇将军藏起来,为了保障他死之后,仇苍不为银钱烦恼,但以南晋的现状,若是国库亏困,那商户便犹如待宰羔羊。
要让秋家立于不会被轻易铲除的地步并不容易。裴郁璟自接手后,便开始规划,陆续建立商队,商行,两国钱庄,且在各处繁华地段都有开设商铺,涉猎于各个领域,并在民间打出名气,灾中布施,施恩于民。
秋家的商队,最重信誉,镖师武力全部经过考校,因此常常游走于两国之间,渐渐也成了两国最大的商户。
秋家一旦倒台。
定能引起民怨,民愤,南晋如今民间已有起义的苗头,实在经不起这样的风波,南晋帝也不会蠢到直接拿刀子去秋家库房取银子。
这才是真正的不可动摇。
“南晋皇帝还不敢大张旗鼓的办。”裴郁璟夹了块生肉,喂到鹰隼嘴边,看着鹰隼猛地啄进口中,笑得阴恻恻道:“至于老四想从我这儿挖块肉,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本本分分做商人。
就真把商队当商队了?
自打不上战场之后,他脾气好多了,尤其是和小皇帝亲近多了之后,连杀人的念头都淡了。
但还有一些遗憾没能解决。
比如皇帝衣襟底下,平平的,粉白的两个小点,没能含在舌尖碾一碾。小皇帝怪小气的,也怪娇气的,踩也只肯踩一下,还嫌硌脚。
更冒犯的都没摆上台面呢。
唉。
他摸着鹰隼细长的脖子,语气森森道:“我记得老四门下,有一两个门生挺缺德的,弄了吧,脑袋挂他床头。”
僚属应下,“属下安排去办。”顿了顿,他道,“二皇子那边……”
裴郁璟一晒,眼底戾气丛生,“他不敢。”想活,就不敢。
僚属了然颔首,又面露愁苦地叹道:“月商帝盯得紧,这日子实在难熬,主上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京都城?”
月商和南晋到底不一样,月商对于暗探盘查严密得很,保不齐多买两块肉都会被报官暗查。
他们在京都城过得兢兢业业,生怕被看出端倪。
按原本的计划,大概今年年底就能生乱,偏偏……僚属目光止不住往裴郁璟的脖子上瞟,喉结上一个结痂的牙印,多瞩目,藏都不带藏的。
裴郁璟微微昂首,甚至是有些炫耀的把那个印子亮出来,“慌什么,就算发现月商帝也不会拿你们如何,叫你们找的人可有线索了?”
僚属:“尚无踪迹。”
裴郁璟眼底沉了沉,“继续找,多组几支商队,也到鞑靼那边去看看。”
“大巫行踪不定,许在荒山也未可知。”僚属有些头疼,但既然是主上发话就不能不找,哪怕是赔钱也得找。
主上前两个月就下了命令要找大巫,肯定是不能就此罢休。只不过除了主上,谁都没见过大巫,主上画画又丑,找起来有一定难度。
……
此次共议一日,待裴郁璟回宫时,夜色已深。
幸亏天子给了腰牌,否则傍晚宫门关闭后他就进不来了……今日师离忱宿在紫宸殿。
洗漱完,着一件单薄柔软的赤色里衣,懒散地依靠在小榻上,一条腿曲起,如玉般透着红晕的赤足踩在榻沿,一手搭在膝头,姿态慵懒恣睢。
白皙修长的颈项间,又红又紫的痕迹淡去些许,但还有些深刻的余留,徒增几分暧。昧。
乐福安骂骂咧咧地拿着玉容膏过来,看到站着不吭声的裴郁璟,张嘴就骂:“都说了不许在圣上身上留痕迹!迟早给你牙全拔了!”
他小心地将药膏,涂抹在不规则的斑驳痕迹上,气得时不时要瞪一眼裴郁璟才能解气。
裴郁璟也不恼,要过去接乐福安的班,“既然是我弄出来的,便由我来帮圣上擦药吧。”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乐福安哪里还能再让这厮抢活,手上一躲避了过去,左看右看的挑刺道:“你掌心的茧子比做重活的宫人都厚,仔细扎到圣上一万个你都赔不起!”
裴郁璟低头看了看手掌。
忽然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早就扎过了,娇贵的天子连三刻钟都熬不住,磨得疼了又被锁住关窍,还恼怒地咬了他一口,才颤抖着全交代在手心里。
精致的,白里透粉的,好看。
这秘密他自个消化就够了,怎么会和老太监说……裴郁璟垂眼,从善如流的往圣上小榻前一坐。
他将手掌覆盖在了天子白润的足背上,轻轻揉捏了一下,小巧地在皮肤有些微凉,捏在手里和玉一样。
师离忱胸腔震动着低低的笑了起来,终于舍得撩起眼皮,睨了裴郁璟一眼,“朕今儿还打算和你说南晋的事,可你一整日都不在宫中,想来是已经解决了?”
“小事罢了,都料理干净了。”
裴郁璟舍不得撒手,指腹摩挲着,往上攀着握到了脚踝,细细的一圈就拿住了,若是胆大些往下一扯,小皇帝就能被他从小榻上拽下来,天子入怀。
师离忱被裴郁璟掌中的厚茧磨得酥痒,前两日刚弄过两回,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兴致。
但裴郁璟不一定,圈在脚踝的指腹可不大安分,一下又一下的挠,偷摸地做一些小动作,只不过低垂着脑袋,看不清神情。
他搁置下了书,侧眸对乐福安道:“你先去歇息吧。”
乐福安合上玉容膏,又掏出另外两盒香膏,欲言又止道:“圣上若是有心思,用这个。”
误会了又好像没误会。师离忱默然一瞬,懒得解释了。
殿门关闭。
他用书挑起了裴郁璟的下巴,幽幽道:“收起你的小动作,跪好。”
他缓缓坐起了身,耍弄似的,将足心踩在了精神无比的地方,又膈又烫,碾一碾,就能听到裴郁璟陡然加重的,压抑的呼吸。
第63章
这个表情真好看。
师离忱欣赏着,裴郁璟脸上浮出的克制隐忍,强自控制着加重的呼吸,眉眼压低让眼神看起来更凶戾了些。
实际上——
师离忱唇边笑意扩大,足下踩着地力道又重了重,成功让裴郁璟喘息声加重,压抑在喉间。
“圣上……”他开口,声音沙哑。
师离忱笑了一声,低声道:“求朕也没用。”
隔着衣物,他漫不经心的玩弄着裴郁璟,看着裴郁璟忍耐到大汗淋漓,青筋肌肉紧绷地跳动,恶劣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发情,怎么办,剁了好不好?”
“一见到圣上,我就控制不住。”裴郁璟低低地喘息,攀上小腿,抚到了冷白莹润的肌肤,将头枕在天子的膝上。
哪怕有一层布料相隔,也挡不住他在隐忍喘息时,喷洒出来的灼热气息。
师离忱被烫得微微颤了颤,忽地脚踝被手掌桎梏,他低眸一瞥,原来是被裴郁璟拿了过去,往下压了压。
不得不说。
一个身躯高大且俊美的男人,收敛了浑身的压迫感,跪在他面前这幅动情哀求的模样,性感得要命。
也极大满足了师离忱的控制欲。
他歪了歪头,卷起的书打在裴郁璟试图往上攀的手背上,制止了对方往他腰间伸去的手,语调轻慢道:“不许。”
裴郁璟舔了舔干涩的双唇,恶狠狠地看着师离忱,宛若失去宝藏的恶狼,拿猎人无可奈何,只能用高挺的鼻梁,不停地蹭着猎人的小腿,在捏着修长的小腿,或轻或重的把玩。
才能勉强克制住欲念。
可惜身躯是诚实的,任凭他再怎么忍耐,衣袍底下被踩得精神奕奕的物件,可不能作伪。
师离忱笑容玩味,用足心继续碾了碾。
“嗯……”
裴郁璟控制不住,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压抑的喟叹,呼吸粗重地抬眸看向从头到尾都端坐小榻上的天子。
殿中烛火昏黄。
圣上一身红色里衣,领口微敞,精致流畅的锁骨窝在外,鬓边垂下几缕刚绞干的长发。少了几分平日的威严戾气,多了几分平淡温和,眸光流转间流淌着狭促笑意,眼神居高临下地睨过来,昳丽如妖。
裴郁璟喉结滚动着,呼吸又沉重了些。
师离忱注意到他视线的位置,唇边笑意扩大,用指腹在下唇点了点,“……想亲吗?”
低低地语调,似在蛊惑人心。
裴郁璟眸色晦暗,声音愈发沙哑:“圣上,求你。”
师离忱捏住裴郁璟的下巴,身子微微往前仰——裴郁璟期待地抬起下巴,面前立刻挡住了一本书,他蓦然顿住。
殿内忽地响起帝王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