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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的宠儿[无限]_分节阅读_第168节
小说作者:拾月光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897 KB   上传时间:2025-10-03 21:16:36

  艾深就亲亲他湿红的眼角,“我说过,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喜欢这个世界的。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话,我想要救这个你爱的世界。”

  “哼……”谢云逐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上,说话时带着浅浅的鼻音和湿热的气流,“当然了,谁让你是爱神嘛,有那么多的爱,光爱我一个都不够,还有余力爱这个那个……”

  “如果因为我们有能力去救却没有救,成千上万人都要死去,”艾深抱紧了他,“那么我们独自活下来没有意义——即使再清理一千一万个污染区,也没有值得拯救的人;即使我们打跑了混沌,这个世界也只剩下一片荒芜……”

  那又是一个何等的人间地狱。

  “我知道,我全都明白,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阳谋,根本没有别的路给我们走。”

  让谢云逐痛苦的点正是这个,要怪沈君乔算计了他吗?其实并没有,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他都没有来找过自己,没有试图把这重压交到他肩头。他一直想让“秩序”承担这个使命——如果“秩序”能承担得起的话。

  到最后,沈君乔甚至都没有说出一个字,他的歉意、他的祈求、他的愿望,都写在了那沉默的注视里,写在那喷溅的血河中,连逃避和退缩的借口都不给他——

  因为总要有人牺牲,老师和见证者们是第一个,他和艾深是下一个。

  “那就走那唯一的路吧。”艾深在他耳旁热切地说着,“毕竟从来没有人走到底,也许会比我们想象得更糟,也许会更好,总要走过才知道。”

  “可是你呢?”谢云逐挣脱他的怀抱,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你怎么办?”

  他一想到艾深要被关进那个黑洞洞的地下,浸泡在溶液里,连接着万千管道,持续几十上百年,心就像滚过碎玻璃一样痛。

  他爱的人或许不能再笑盈盈地对自己说话,那双美丽的眼睛不能再看这美丽的世界,就像水族箱里的鲸鱼一样被困在狭窄的牢笼里,他们甚至无法再拥抱和亲吻……甚至他可能会无法承受,像“秩序”一样溃散失控!

  这比世界毁灭,更加让谢云逐无法想象,他已经习惯了艾深的存在,就像习惯了呼吸一样。从他还那么小的时候,就从孵化所带回了他,那是一眼就看中的,此后再也没有分开过……

  “你可以替我四处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有没有变得更好,”艾深说着说着,一颗属于神明的心竟也痛到无以复加,他的眼眶红了,也盈出了热泪,“然后你就经常来看看我,和我说说话,即使我无法回应,你也要知道我心里非常高兴;如果我没法再说话,你一定要深深地记在心里,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不,我哪里也去。”谢云逐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在那里一天,我就陪在你身边一天。你不能说话,我就一直一直对你说。契约会把我们缠在一起,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艾深的心头一颤,蓦地想起在污染区的日日夜夜,有时他们遍体鳞伤地躺在一块儿,也会谈起死亡。谈起那崇高如梦幻的天堂,那黝黑不见底的地狱,比永恒更永恒的时光,说到最后,仍旧是那句小孩子一般执拗的话——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他们一直说着话,一直彼此拥抱和抚慰,直到夜色褪尽,黎明初升。

  不论好坏,时间总会过去,无情地从手指间流尽,朝露一样,幻影一样。

  其实早已下定决心,剩下的只是漫长的道别,和一千一万个不舍的吻。

  第二天,他们重又回到了安眠基地。研究员们也都一夜没睡,调试好了种种设备,只待唤醒“秩序”,让艾深取代祂的位置,成为新的“根系”。

  “有时候我会想,”谢云逐也不再哭泣了,微笑着说起离别,“要是我们从没离开过兰因就好了。”

  那么这样一个清晨,他就会伸着懒腰从床上起来,给同样懒洋洋的爱人一个早安吻。打开窗户,如果天气好,就趴着吹会儿风,别说是忧愁,心里简直一丝挂碍也没有。肚子饿了,还可以大喊一声波比,叫醒熟睡的小狗,让他去热披萨。

  那真是他人生里从来没有的,像做梦一样的好时光,可当时只道是寻常。

  艾深望着他,历历的过往在眼前浮现,嘴角同样噙起了微笑。他拉着谢云逐的手,摸了摸自己垂到肩头的白发,“那时候你就对我说,我留长发更好看。可是我嫌战斗不方便,就一直没有留——以后我的头发一定会越来越长的,你会更喜欢我一点吗?”

  摸着那微微卷翘的柔软发丝,谢云逐又情不自禁地哽咽了,“嗯,我会每天多喜欢你一点点,多到你醒来之后,会被吓一跳那么多……”

  他拽着艾深的头发,一把将他抱紧在怀里,已经泣不成声,“要是你还在我心脏里就好了,我就把你永远藏起来,我的小毛球,我真想你永远都不要长大……”

第193章 他在找一朵玫瑰

  一个月后。

  随着最后一批人类进入休眠仓, 《混沌天途》游戏正式宣布开服。

  “滴滴滴滴——”摆在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电量,永远定格在了早上七点。不过再也不会有一个女人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去工地干苦力活,为自己在末日赚一点点可怜的口粮钱。

  在梦里, 她是写字楼里光鲜亮丽的白领。偶尔腰酸背痛,那也是办公室坐多了,至于手上的老茧和背上的疤痕,那都是前不久一场地震留下的创痕——她的大脑是这么告诉她的。

  麦扣最近则有点苦恼,他发现自己从米国搬来华国已经五年了,却不记得当初自己过来的原因。他学习了一口流利的中文, 找到了很好的工作, 也有许多朋友,可是心里却总是感到空虚而失落。邻居家生了可爱的婴儿,让他抱一抱。他小心翼翼地抱过来, 邻居惊奇地夸他抱婴儿的手势特别标准——就像他真正抱过一个孩子一样。

  对,我简直就好像该有一个孩子, 有时候他会想, 捂着空落落的心, 而且还应该有一位深爱的妻子, 成为他一切反常行为的动机。他只是没法证明他们真的存在。

  放弃幻想,过你应过的生活——他的大脑这么对他说。

  最后一个休眠仓中,灯光一盏盏黯灭下来, 程序将自动运转, 密封的空间里开始缓慢释放催眠气体。

  “我要当千亿富翁,我要做个普通的有钱人,我要和大美女谈恋爱……”何牧笙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试图催眠自己的大脑,“反正不要再当牛马了,不要当牛马……”

  到他彻底昏迷那一瞬,嘴巴里只剩下了嘀咕的“牛马”二字。

  但不管怎么说,梦中的他大概还是会成为一名清理者的吧,他的契神还在等他呢。也许他会死在一个副本里,谁来铭记他曾活过?

  “听说做梦后,会失去很多记忆呐……”黎洛躺在自己的蜂巢格子里,他到最后也没试图回到乐土,是因为觉得这边的计划更有趣,“我会花多少时间,才能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做梦呢?”

  梦里会有更多更有趣的游戏吗?倘若有一天他厌倦了这一切,就干脆想个办法回乐土好了……

  “我会来梦里找你的,”他隔壁的傅幽,紧贴着墙壁,大声告诉他,“这次你别想抛下我,梦里我也会死死缠着你不放的!”

  黎洛也把手贴在墙壁上,兴味满满地答道,“好啊,那你就试试看,看你能把我追到什么程度。”

  /

  一朵玫瑰、两朵玫瑰、无数朵玫瑰……那瑰丽的红烧成了一片火,在风中摇曳。这没有方向的风似乎能吹上一千年,这所有的玫瑰,似乎也能无视岁月荣枯地繁荣下去,永远只是摇曳着,不回应任何质问,不怜悯任何眼泪。

  这里是爱神的玫瑰园,不,应该说,是“根系”的。

  和游戏大厅一样,黑暗的地下基地,也渲染出了一副“游戏画面”。这景象堪称优美,本来冰冷的圆柱形水箱,变成了缩小版的世界树,本来复杂的机械零件和管道,都变成了明亮的蓝天和散发着芳香的泥土地。

  谢云逐坐在花丛中间,倚着世界树那散发着柔亮光芒的树干,蜷缩双腿,脑袋低垂,沉沉地昏睡着。

  如果曾经熟悉他的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恐怕都会大吃一惊,这才一个月功夫,他的精气神就已经衰败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首先是难以忽略的消瘦。研究员走之前,已经给他留下了足量的生存物资;况且即使不用物资,空气中充盈的力量就足以维持他的生命。可是谢云逐还是不受控制地瘦了下去,简直有点形销骨立的意思,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摄入过真正能维持他生存的东西了。

  还有的,就是那黯淡无光的眼睛,以及眼底的青黑,暴露出他几乎没有睡过什么好觉的事实。

  忽然,脸上有点痒痒的,似乎是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摸他。明明是力竭后的昏迷,谢云逐却惊醒了,那双麻木暗淡的眼睛里一下亮起了光,却不是神采奕奕,而更偏向于神经质。

  什么都没有,眼前的景象一个月来毫无变化。他摸向自己的脸,那个仿佛被温柔触碰的地方,只摸到了一片被风吹到脸上的玫瑰花瓣。

  他一下攥紧拳头,将花瓣攥成了手心的汁液,目光却仍是徒劳地四处张望,“艾深?毛毛?是你吗……”

  他的嗓音实在嘶哑,一个是因为之前嘶吼过度受了伤,另一个是他的确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已经没有办法再心安理得地睡下去,谢云逐惶惶然地站起来,手贴着世界树的树干,把滚烫的额头也贴了上去。

  “啊,你这么快就醒了?再睡一会儿吧……”

  “喂喂喂,你在哭吗?”

  “你是谁呀?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沾到玫瑰汁了,是谁的花瓣被揉碎了?”

  叽叽喳喳、喋喋不休的声音传了过来,同时有几千几万道声音在说话。他们试图拧成一股声线,然而又有着自己的意见,嘈杂到让谢云逐一下子恼火了,猛地锤了一下树干,“闭嘴!”

  “啊,他生气了……”

  “又要哭了吗?”

  “别走,别走,再和我说说话好吗……”

  “这地方好挤啊,你碰到我了,讨厌的叶子,走开!不,对不起,我不是让你走……”

  谢云逐捂住耳朵,快步朝着玫瑰花丛走去,然而那些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甚至比树上还多,因为这些玫瑰花也要和他说说话。

  “你去哪里?为什么要走,我的刺扎到你了吗?”

  “我爱你,嘻嘻,我爱你呀。”

  “风啊,风啊,就让我倒在他的腿上吧……”

  谢云逐赤着脚,脚上早已沾满了泥土,玫瑰们小心地收起刺,硕大的花苞轻轻撞在他的小腿上,将花瓣洒满了他的脚背和来时路。

  这其中的每一朵,都来自一位强大的神明,他们将力量输送给了“根系”,一起支撑起了系统运转。

  与“秩序”不同,“秩序”收集到的力量,会成为一个个字符;而爱神收集到的力量,成了他的玫瑰园中,一朵朵漂亮的玫瑰。

  正因为爱有无限种可能,所以他可以无限包容,将这样多驳杂的、甚至相悖的力量融合在自己身上,爱神甚至做得比“秩序”更好。

  它们身上依然带着原本神明的能力和特征,却很好地融合成了爱神的一部分,成为了爱的一个个“可能性”。只要爱神想,他可以随意地兑现这些“可能性”,调度万千神明的力量,做到他想做的任何事。

  可也正是因为融合得太好了,所以当谢云逐回过神来时,才发现——

  属于他的艾深不见了。

  从被自己选中,到像个人一样长大,艾深与他相处的时间不过十年。十年,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一个很长的尺度,然而对于寿命动辄千百年的神明来说,实在是太过短暂了。

  这的确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谢云逐本来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勇气,哪怕艾深会深受痛苦,他也会默默陪着他一起度过;哪怕艾深不再醒来,他都会恒久地守望,直到他醒来的一天。然而他从未想象过,不是痛苦,也不是昏迷,而是“消失”。

  他说出的话,不是没有回应,而是有千百万道声音回答,却没有一个再属于艾深。他的爱人好像被窸窸窣窣的蚂蚁啃噬一空,贴近那棵树都能听到他被一点点蛀空的声音。

  不,说是“消失”恐怕并不恰当,这更像是一场“稀释”,属于爱神的那一点点力量、思想、记忆,都被稀释在这个巨大的熔炉里,像风中看不见的微尘,落在了每一朵玫瑰的枝头。

  你没法把漫天的沙再聚成石头,也没法把散落的星星再组合成太阳。

  纵然可以千百次地欺骗自己,但是有一件事却昭然若揭——他和艾深之间的契约,断了。

  这个事实,几乎是一下子就把谢云逐给击溃了。

  他从没有想过分开,这不该是他人生的一个选项。如果艾深不在,那么他也不该存在,他应该立刻死去,没什么好留恋的。即使死后的世界什么都没有,那种空无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可是什么仍叫他在地狱的门口徘徊不前呢?

  那大概是一种虚无的、缥缈的、可以称之为“希望”的东西。

  既然他可以听到千万种声音,那么会不会有微弱的一道声线,在用力地呼唤着他呢?就像当初在孵化所,有那么多强大的神明幼崽,小毛球的声音细得和小猫一样,可自己不还是听到了?

  更何况,这里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玫瑰,那么多的“可能性”。那么会不会存在一种可能,一个诞生于爱的奇迹,他的爱人就坐在其中一片花瓣上等他,像一颗滚来滚去的露水那样?

  谢云逐多少意识到自己已经有点疯了,可是他决定放任自己发疯,否则他肯定坚持不下去。他赤着脚,衣衫褴褛地在玫瑰丛里穿行,一步一蹒跚地丈量过每一片土地。

  因力竭昏倒过去,他就在玫瑰丛中休息,醒来时玫瑰花们都垂下了花苞,盖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躺在鲜花装饰的棺材里,玫瑰的殷红映照出了他一个苍白的鬼。

  他也记不清自己哭了多少次,落下了多少眼泪了。以前他和艾深开玩笑,说自己那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骨头断了、脑袋豁开一个洞,也没叫过疼流过泪。可是在床上却总是被你干出眼泪来,可见你有多么畜生。

  艾深就笑着说,那很好啊,希望你只在我的床上哭,所有的眼泪都属于我。

  可他现在落下的泪,已经要比在床上多了。会哄着他说甜言蜜语,抱着他的腰像孩子一样撒娇,扬言要他所有眼泪的人,又去哪里了呢?

  “叮铃铃——”挂在树梢上的银色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是他的铃,曾经唤醒过上千万人,现在却已经坏得彻底,没法再与其他人同调共振了。

  谢云逐也想象不到自己还会有什么机会用上它,索性将它做成了一个记忆储存器,把这些年来和艾深所有的过往记忆都储存在了铃中,然后系在了高高的树枝上。

  至少风吹过的时候,世界树会聆听到些许过去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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