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饱坐到位置上,用汤汁拌饭,半勺米饭加一块肉,张大嘴巴,塞进嘴里,使劲嚼嚼嚼。
“嗯——”他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的,“好吃。”
林早和傅骋也打好饭,在他身边坐下。
林小饱认真说:“爸爸,今天吃的饭,有一股外面的味道。”
傅骋抽出纸巾,帮他擦掉滴到下巴上的汤汁。
林早好奇问:“‘外面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就是外面的味道啊,外面饭店的味道。”
“哈哈。”
确实是这样,有肉有菜,有汤有饭,跟以前饭店卖的例餐一模一样。
吃了这么久自己种的蔬菜,他们总感觉自己是自给自足的古代人。
难得吃到这样现代的例餐,才让他们有一点现代人的感觉。
五斤五花肉做的卤肉,他们分成两顿吃完了。
剩下五斤是腿肉,比较瘦,要是也这样做,就太柴了,不怎么好嚼。
所以剩下的肉,张爷爷揉了盆面,准备包成饺子,大家一起吃掉。
三个毛轮流剁肉,姐妹两个准备一点配菜。
白菜、芹菜、玉米、胡萝卜,都可以用来拌馅。
他们这边的自制饺子,和速冻水饺不太一样。
张爷爷会用面粉和红薯粉一起揉面,这样吃起来皮比较有韧劲,很耐嚼。
包的饺子也很大,里面是满满当当的肉馅,比林小饱的手还大。
林小饱这样体格的小崽崽,吃三四个就撑了。
除了包饺子,林早还突发奇想,挑了一块带着油脂的腿肉,烧热空锅,把腿肉切成薄片,贴上去烤。
肉片贴在温度过高的铁锅上,马上就滋啦滋啦地响起来。
一面烤三十秒,马上就换另一面。
油脂溢出,油润润的,一点都不粘锅。
肉片烤到熟透,烤得焦香,用木筷子夹出来,加上蒜片,包上生菜,一口塞进嘴里。
香得不行。
林小饱围在灶台边,好像嗷嗷待哺的小雏鸟,张大嘴巴,连声叫唤:“爸爸,给我吃!爸爸,给我吃!啊——”
其他人也围在灶台旁边:“林哥,给我吃!给我吃!啊——”
他们是在学林小饱,但也是真的想吃烤肉。
一向说着“烤肉上火”、“太不健康”的张爷爷,也吃了一块。
忽然多出一堆“情敌”,傅骋不太高兴,从身后抱住林早,就把他按进自己怀里。
不行!这是他的老婆!
整整十斤肉,照他们这个吃法,也是三四天就吃完了。
吃饱喝足,休息几天,幸福街马上又开始劳作。
种在花坛和楼顶的红薯土豆,早就已经收获了。
接下来天气转冷,不再适合种菜,只能等明年开春再做打算。
但是他们要先把花坛和塑料筐里的泥巴先运出去,正好他们刚刚收获,泥巴被他们挖松了,很好处理。
否则等到明年,泥土板结,就不好弄了。
每家每户储存的粮食,都足够他们度过这个冬天。
接下来需要解决的,还有取暖问题。
才过去一年,其他人的衣服都没破,还能穿很久。
唯一难办的就是林小饱,他太小了,但是身体又长得很快。
去年冬天买的衣服和棉鞋,今年就快穿不下了。
现在这时节,没地方给他买,也不敢给他穿二手的。
林早就整理了一下他的旧衣服,把毛衣拆成毛线,准备给他织两件大一点的毛衣毛裤。
对了,还有那两个土灶。
他们当时修建土灶的时候,还是夏天,完全没有想到冬天该怎么办,也怕一氧化碳中毒,就把灶台修在了外面露天的地方。
冬天在外面做饭,肯定很冷,张爷爷年纪又大,风一吹,肯定要感冒的。
所以他们一合计,三个毛和胖叔出去扯了几块广告塑料布,砍了几根竹竿。
竹竿要么架在墙上,要么插在石墩里。
就这样,他们在灶台四周搭了个简易的挡风棚子。
这样就不怕冷了。
就是样子不太好看。
抬头是“安康养老院”广告,左边是“手机流量卡”广告,右边是精神小伙的骷髅头涂鸦。
算了,有就差不多了。
寒风呼啸的夜晚,幸福街所有人,都聚在这个棚子里,就着做晚饭的时候没烧完的柴火,取取暖,聊聊天。
林早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毛衣针上下翻飞。
傅骋抱着毛线团,坐在他旁边,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织得差不多了,林早就举起一条裤腿,朝林小饱招招手:“小饱,过来试试你的新毛裤。”
“来了。”林小饱收起和三个毛哥哥一起玩的奥特曼卡片,小跑过来,“爸爸。”
林早抓住他的小脚,把他的腿塞进去:“离炉灶远一点,不要被烧到了。”
“唔。”林小饱艰难地抬起腿,小身体很难保持平衡,只能赶紧扶住大爸爸,“爸爸,我可以不穿这个吗?”
“不可以噢。”林早严肃拒绝,“以后会更冷的,必须要穿。”
“可是……我不想让我的腿上有这么多毛,我不是小毛腿,呜呜。”
“小狗身上也很多毛呀,所以它不怕冷。”
“可是我也不是小狗腿。”
第97章
棚子外面,冷风刮过,呼呼作响。
棚子里面,柴火燃烧,噼里啪啦。
林小饱站在大爸爸面前,两只手扶着大爸爸的膝盖,翘起一条小短腿。
爸爸则拿着一条刚织好的毛裤裤腿,往他的腿上套。
“爸爸……大爸爸……”
林小饱只用一条腿站稳,挺起小肚肚,仰起小脑袋,努力保持动作。
好像在跳芭蕾舞。
可是……
“好了吗?我坚持不住了!”
他腿上的小肉肉,正在发抖!
“马上马上。”林早给他套好裤腿,轻轻拽了拽,“怎么样?会紧吗?”
“不会……”
“好了好了。”林早把裤腿抽出来,把他的脚放在地上,“可以了。”
再次体验到双脚落地的感觉,林小饱终于松了口气:“谢天谢地。”
林早惊喜:“哇,小饱,你会说成语了。”
林小饱想了想,继续展示:“‘谢爸谢大爸’。”
林早提醒他:“这个不是噢。不可以说‘谢爸隆恩’。”
这个词语太复杂了,林小饱听不懂。
他在原地蹦了蹦,傅骋伸出手,帮他捏一下。
林小饱又问:“爸爸,你知道‘人’字为什么是这样写的吗?”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用两条腿站着。”
“有道理。”
张爷爷也很惊奇:“小饱还会写字了?”
“最近在教他写一些常用字。”林早笑得眉眼弯弯,又看了一眼傅骋。
还有傅骋这个大文盲,也跟着一起学。
林小饱在原地蹦了蹦,凑上前,看着爸爸手里黄蓝相接的毛裤。
黄色的毛线,是林早从林小饱的一件小鸭背心上拆下来的。
背心太小,毛线太少,织到一半不够了,他又拆了一件蓝色的毛衣,接着织下去。
织到现在,蓝色毛线也快织完了,所以林早还打算再拆一件红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