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能主动没关系,他们可以“被动”。
逼着、或者引导着,叫鞑靼先动手。
“时机未到。”楚九辩知道江朔野是想知道他对此事的态度,便神神叨叨开口道,“待到时机合适,一切迎刃而解。”
待到时机合适,楚九辩就能以皇帝的名义下令征兵,再引导鞑靼进攻。
届时江朔野率军反击,直接打到对方王庭,彻底占领那边即可。
这样一来,自然就是“迎刃而解”。
虽然楚九辩只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但擅长脑补的江朔野,却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双眼明亮,起身恭敬作揖应是。
这第一位信徒,从一开始到现在,始终处处谨小慎微,像是那种课堂上沉默但努力的好学生。
楚九辩就又拿出了丝绸的分红,大半部分都给了江朔野。
江朔野自是推辞不过,便千恩万谢地收下。
待出了神域之后,他就立刻忙着去盖更大的炼钢坊了。
而楚九辩也从神域中出来,重新感受到了身体及周围的感觉。
他躺在床上,盖着拥有秦枭味道的锦被。
张院判已经走了,秦枭也不在他身边,而是在一个屏风之隔的茶桌旁。
楚九辩缓缓睁眼,偏过视线便能看到屏风外除了秦枭还有一道身影,再听声音,竟是秦川。
秦川声音压得低,但楚九辩还是能听清。
对方说他自己午间与陆尧去了陆家赴宴,陆尧学人际交往学的很好,在外面已经能用智商代替情商把人玩得团团转。
就是那兵部尚书陆有为,散席的时候都与陆尧笑眯眯道别,一脸看自家小辈般的满意神情。
不知道的人看了,还真以为陆尧与他是一伙的,可整个宴席下来,秦川也没听到陆尧说一句要给陆家效命的话,都是引导着,让众人往那处想罢了。
秦川也是刚刚,才又一次感受到了陆尧的聪明程度。
简直匪夷所思。
当然秦川也没闲着,而是借此机会,探到了陆家大部分的防卫所在位置,以及陆有为所在的院落和书房位置。
陆家家主陆烬烽是个武夫,也是个较为直来直往的性子,做不得太隐秘的事。
所以若陆家真的与鞑靼合谋,害死了秦景召夫妻,那往来信件或者一些能证明这些事的东西,就只可能藏在兵部尚书陆有为那里。
如今秦川已经得了对方书房的位置,只缺一个进去搜查的机会。
“那里看守的暗卫和府兵数量太多,我没办法靠近。”秦川低声道。
他刚说完,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秦枭叫了进,不出意外,是秦朝阳。
对方进来后也没看屏风后可能存在的楚九辩,先对着秦枭和秦川躬身一揖。
秦枭挥挥手,道:“正好有事问你。”
“大人请问。”秦朝阳道。
秦枭:“此前让你盯着陆家六房那对夫妻,有何异样吗?”
秦朝阳道:“属下正打算汇报这事儿。”
原来他一直派人盯着陆家六房那对夫妻,他们的儿子就是当初与王涣之的小儿子一同吃曼陀罗,随后被秦枭当众在宫门口斩首的那位。
此前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但今日这夫妻俩却出了件事。
秦朝阳将下面人汇报上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原来是这陆家六房共三个儿子,死了孩子的这对夫妻在家中排老二,一直不受重视。
这次独子去世,夫妻俩更见识了人心冷暖。
他们本想着趁着年岁还不算太大,就再拼个孩子,但家中却要他们把大哥的儿子过继到自己名下。
这夫妻俩是他们一大家子人中最有生意头脑,也最有钱的。
让他们过继大房的儿子,为的就是他们手中那些资产。
夫妻俩不愿意,争吵间不知被谁推了一下,这妻子便摔倒在地,流了许多血。
之后才知道她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只是因为忧思过度,又确实年岁大了些,所以胎坐得不稳,这一摔不仅摔没了这个孩子,还把她之后生孩子的能力都剥夺了。
“他们夫妻二人眼下该是满心恨意的。”秦朝阳道。
他们恨秦枭杀死了他们的儿子,可秦枭太强大了,而且距离他们太远,就是想报仇都没有机会。
可陆家不一样,陆家那些人就在他们身边,看得见摸得着。
恨意这东西,面对越亲近的人,便越深刻。
所以,这对夫妻现在最恨的不是秦枭,而是陆家,是偏心的父母,是所有的陆家人。
“想办法叫人去接近他们。”秦枭道,“待他们放松警惕,就引导他们去找陆家通敌的罪证,举报给本王。”
陆有为的宅院他们外人进不去,陆家自己人总会找到办法。
而这夫妻俩对陆家和秦枭都有恨意,若是有人告诉他们,只要找到陆家的罪证交给秦枭,就能让这两方斗得你死我活。
那他们拼死都会去做,只是要有足够的能力和头脑才行。
“派去的人最好谨慎些,不急着动手,待到摸清更多消息,再教他们夫妻如何去做。”秦枭道。
秦朝阳应下。
【检测完毕。】
系统忽然开口,楚九辩差点都被它吓一跳,不小心发出了些动静。
屏风另一侧的三人都是一顿,而后秦川和秦朝阳便转眼就出了房间,只留秦枭一人。
楚九辩:“......”
系统不管楚九辩什么想法,继续道:【系统通过最权威的微表情与人际关系等等方面的分析,得出结论——】
【备选信徒秦枭,是在心疼宿主。】
楚九辩眼睫轻颤了下,心脏也不轻不重地漏跳了半拍。
下一刻,男人高大的身影便从屏风后走出来,两人隔空四目相对。
楚九辩避开视线,翻了个身往床里边靠了靠。
他听着秦枭脚步走近,到了床边坐下。
床另一侧沉了沉,而后就没了什么动静。
楚九辩等了等,只感觉一道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身后,几乎要将他盯个窟窿出来。
“......”
好几分钟过去,谁都没动。
最后还是秦枭开口,声音很轻:“好些了吗?”
“嗯。”楚九辩含糊地应了,目光落在墙壁上,也没什么焦距。
又是一阵沉默,而后身后又想起窸窸窣窣的声响,听着像是秦枭在脱鞋脱衣服。
楚九辩翻身看去,果然看到男人已经褪下了外衫,只着一身黑色锦缎里衣。
他一条腿跪在床上,另一条还踩着地,显得越发长了。
里衣带子系的很松,随着男人向前微微倾身的动作,露出大片蜜色的精壮胸膛。
左心口处的刀口已经愈合,也拆了线,不过颜色还是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想来以后定会留疤。
秦枭注意到他转身,就抬眼看他,发现对方的视线又盯着他胸口看。
“......”他低笑了声。
楚九辩抬眼看他,陷入对方那有些揶揄的暧昧双眼,却不闪不避。
不就是胸肌吗?
都是男人,他看一眼怎么了?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在秦枭放开被角,转而握着他的手按到那有些硬的胸肌上时,彻底泄了。
但他也没收回手,而是本能地与对方僵持着。
手下皮肤温热柔韧,一下一下强有力的心跳声震得掌心都有些痒。
秦枭目光灼灼地盯着楚九辩,视线从对方有些飘忽的双眼,到那双红润起来的唇瓣上。
喉结滚动,秦枭握着青年手腕的手收紧了些,拇指暧昧地摩挲着青年手腕内侧,好似能摸到其中震动的血脉。
楚九辩忽然觉得有点热,指尖不知为何想要收紧,可看起来倒像是在捏男人的胸肌。
他抬眸,就见秦枭双眸幽邃,沉地令人心悸。
都是男人。
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男人蓬勃的念头,以及那股强烈的、凶悍的,想要占有他的渴望。
手被男人握着,缓缓向下,划过那块块分明的腹肌。
指尖触碰到锦缎微凉的裤沿,楚九辩眼睫都在颤,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露出来的耳尖通红一片。
但他没有抽回手。
秦枭胸膛剧烈起伏几下,他闭上眼,到底还是松开了青年的手。
而后,他就躺进被子里,手臂一捞就将楚九辩捞进自己怀里,紧紧贴着。
小腹处明显的感觉,楚九辩几乎能胡乱感受到那可怖的长度。
他抬眼,与男人近在咫尺的视线相对。
秦枭眉心一跳,将青年的脸按在颈间,嗓音低沉中带着难言的哑意:“别这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