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问候一番,露弥娜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四个精致的礼盒,递给贝亚:“这是我与塞勒斯私人为孩子们准备的礼物,烦请帮我转交给他们。”
塞勒斯是当今教皇的曾用名,在他成为教皇后,世人便尊称为他为格里高利十三世,几乎没什么人还记得他少年时的名字。
贝亚接过礼盒,神情惊讶:“你们竟然还专门为幼崽准备了一份礼物……”
露弥娜莞尔,神情真实活泼了一些:“毕竟我们和你关系不错嘛,为朋友的孩子送上一份真诚的贺礼,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贝亚原本笑着,听到这话后微有些不自在:“你们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的灵通呢,我还没有介绍,你们就知道我是幼崽们的监护精灵啦。”
露弥娜微微一怔,顿了顿,才说道:“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我以为按照你们精灵族的传统,自然精灵的幼崽默认是你们所有自然精灵的孩子呢。”
泽尔缓缓开口:“的确也有这么个说法。”
泽尔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面露歉意:“露弥娜主教,明天就是圣初芽礼了,我和贝亚今晚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所以不能陪您太久,可能要先离开了。”
露弥娜微笑点头:“贝亚阁下百忙之中能抽空来接待我,我便已经感受到他的心意了。贝亚阁下,您先去忙吧。”
她想了想,补充道:“在圣初芽礼结束后,我能和您再聊一聊吗?”
贝亚点头:“当然,那露弥娜,你们好好休息,我先离开了。”
“好,再见。”
贝亚泽尔和光明教廷的一行人告别,将礼物收进空间戒指中,往王庭返回。
贝亚和泽尔飞了一会儿,确定甩开教廷的人后,泽尔幸灾乐祸地说道:“那个主教肯定看出来你对他们有意见了。”
明明是送上了礼物,结果贝亚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防备,认为他们消息太灵通了。
贝亚懊恼道:“我是不是不该表现的那么明显呀?”
泽尔不在意道:“光明教廷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呢,你对他们有意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贝亚还是有些担心,见到正在商量事情的伊希嘉德和英格利特后,忐忑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重述了一遍。
英格利特听完以后没说什么:“等走的时候你再去找她,看看她打算和你说些什么。”
贝亚见大家似乎都不觉得有什么,稍稍放下了心:“那我去看幼崽啦。”
“等等。”伊希嘉德叫住他:“把她给你的几件礼物拿下来,外界的东西不准带入禁地。”
“哦哦。”贝亚连忙把礼盒拿出来:“姐姐,那这个先放在你这里,等明天幼崽出来了再给他们。”
伊希嘉德随口应道:“可以。”
英格利特走过来,将礼盒挨个打开看了一遍。
露弥娜送的礼物是人类贵族那边流行的拼装城堡玩具,其中零件多达十万,被压缩在一个精巧的空间纽中,如果拼装成功的话,城堡体积十分可观。
教皇送的礼物则是一对精巧的夜莺时钟,在到固定的时间时,夜莺会从时钟里弹出,唱起动听悦耳的歌谣。英格利特把时针拨到整点,夜莺便从中弹出,唱起一曲小调。
几只精灵凝心听了片刻,感觉还不错。
英格利特将礼物大致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以后,便将礼物又装了回去,让雅乐找了个地方先放好。
贝亚等他检查完才乖乖说道:“陛下,那我去禁地啦?”
英格利特摆手,贝亚和泽尔连忙离开,往禁地飞去了。
他们到时,幼崽们的头发湿漉漉的,浑身还散发着水汽。他们穿着灰扑扑的睡衣,正在珍的帮助下为对方画着纹饰。
泽尔问道:“怎么现在就在脸上画了?”
狄西亚正专心致志地画画,珍在一旁帮他端着颜料盘,随口说道:“圣初芽礼凌晨五点就开始了,幼崽到时候估计醒不来,所以我就让他们今晚先画上了。”
精灵族的重大庆典活动都需要在身上画下纹饰,因此,精灵们对于颜料相关研究的还挺深,颜料都是从魔植中提取出的纯天然颜色,不会对皮肤造成损伤,带着纹饰睡觉也没有关系。
贝亚担心道:“开始时间实在是太早了,幼崽到时候能醒的来吗?”
正常情况下,圣初芽礼的主角都是还不会睁眼的小婴儿,仪式全程都是睡着的,所以仪式很早开始也没有关系,伊加和狄西亚这个属于特殊情况。
而他们俩的圣初芽礼和唤醒仪式是同时举行的,即便推迟,也迟不了太久。精灵们商量后,决定还是按照原本的习俗时间开始,委屈幼崽辛苦一天了。
珍目不转睛地盯着狄西亚的画笔,为了能使幼崽的纹饰一次性就画成功,她其实正用灵魂力在暗暗帮助,辅助幼崽不会将线条画歪。
过了一会儿,她才答道:“幼崽已经洗过澡了,等他们画完纹饰,就让他们立刻睡觉。明天早上我们早一点醒,帮他们直接把衣服换好,然后你们将幼崽抱到场地去,等仪式要开始前,再将他们叫醒。”
“好了,你们安静一点,不要打扰到狄西亚画画。”珍说完后有点烦了,让他们两个闭嘴。
贝亚泽尔噤声,静悄悄地走过来,坐在一旁看着狄西亚的绘画成果。
狄西亚认真练习了两天的成果还不错,又有珍的辅助,成功将纹饰绘画完成,没有出现太明显的歪斜。
“画好啦!”狄西亚开心地放着笔,把一旁的镜子举起来给伊加看:“伊加你快看看,我有把你画的超级好看呦~”
伊加照着镜子看了看,藤蔓自右边的太阳穴一直延伸到左边的额头处,很有生机活力,他点点头,对此很满意,奖励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洒:“狄西亚,你真棒,画画都画的那么好~”
狄西亚得意极了,扬着脑袋乐滋滋地笑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啦,现在该伊加你帮我画啦!”
伊加闻言站起来,让狄西亚坐到凳子上,拿起一起纹饰样纸和画笔,对着狄西亚的额头比划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落笔的地方。
伊加将笔尖点在狄西亚的额头上,开始描画。描画的过程比他想象中要简单的多,仿佛有一股神秘力量在帮助自己,在狄西亚的额头上区划出了纹饰的位置,他只要按照感觉勾动画笔便可以了,哪怕中间手抖了一下,也没有画歪。
很快,他的纹饰也画好了。
看着狄西亚额头上栩栩如生的藤蔓纹饰,伊加不住点头,看来自己也是个绘画的天才呢,他画的真好!
狄西亚也有同感,对着镜子美滋滋地照了半天,欣赏地不得了。
“好了宝宝,过来把头发擦擦,然后你们就去睡觉吧。明天很早就要起来,今晚一定要早点睡,不能够贪玩。”
“知道啦~”幼崽们听话极了,捡起一旁的毛巾在脑袋上慢慢地揉了起来,将头发上的水分擦干。
珍用梳子将他们的头发梳顺,控制着温度将他们的头发烘干,恢复到蓬松柔软的状态:“可以了,去睡觉吧。”
幼崽们和几只精灵告别,乖乖地睡觉去了。
珍等他们离开后,递了一枚留影石给贝亚,神情严肃:“明天一定要把初芽礼的过程完整录下来给我,知道吗?”
贝亚连忙点头:“放心,我一定全程拿着留影石,一分一秒都不会漏掉的。”
珍满意了,放他们也休息去了。
一夜很快便过去了,在精灵全族的期盼下,终于到了圣初芽礼即将开始的时间。
凌晨三点左右,珍就把贝亚和泽尔摇醒,她银朱色的眼睛在黑夜中泛着骇人的红光,把半醒不醒的两只精灵吓得要命。
“贝亚、泽尔,快醒来,帮幼崽穿衣服了!”
贝亚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将灯打开,看到红眼睛的主人是珍后,他才拍着胸口缓过气来:“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
“赶快起来,已经三点了,要来不及了。”
两只大精灵闻言瞬间清醒,赶紧将衣服穿好,然后在珍的带领下偷偷摸摸来到幼崽的房间。
珍指挥着泽尔把抱在一起睡觉的幼崽分开,泽尔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想起了英格利特之前的经历,紧张道:“直接分开吗?狄西亚会不会哭闹呀?”
珍正在拿衣服,安慰道:“没事的,你直接分开就行了。”
泽尔忐忑地把伊加从狄西亚怀里抱出来,狄西亚眉头动了动,果然又睁开了眼睛,朝他看了过来。
珍拿着衣服走过来,和狄西亚说话:“狄西亚,你还要继续睡吗?还是醒来穿衣服?”
“困…困……”幼崽嘟着嘴,小脸皱成了一团。
“困就再睡一会儿,乖,闭上眼睛继续睡吧。”
“伊加……”狄西亚嚷嚷,不肯老老实实地去睡觉。
珍扭着他的头往伊加的方向转了转,让他看着正呼呼大睡着被贝亚摆弄着穿衣服的伊加:“伊加在穿衣服呢,狄西亚也要乖乖地听话,让泽尔叔叔给你穿衣服,不准哭,知道吗?”
狄西亚瘪着嘴又嘟囔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扛住困意,慢慢地睡了过去。
“快快快,抓紧时间。”
泽尔看到狄西亚睡着了,瞬间松了口气,不用珍催促,就拿过衣服给狄西亚套了起来。
狄西亚敏感的时候敏感,迟钝的时候也是真的迟钝。接受了不能抱着伊加睡觉这一事实后,脑袋一歪便又睡过去了,无论泽尔怎么摆弄他的四肢都不醒,睡得可沉可香了。
贝亚那边就没那么顺利了,虽然伊加不哭闹,但贝亚的动作稍微大点,他就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那副想睡觉又总被折腾的睡不着的模样让贝亚心疼坏了。
花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两只幼崽的衣服总算都穿好了。珍提着一个篮子过来,篮子里铺着软乎乎的小被子,让贝亚把两只幼崽抱着放进来。
贝亚看着这个篮子,莫名觉得有点眼熟。他把两只幼崽放进去,珍替他们盖上小被子,又找来一个竹盖盖上,用于遮光。
“好了,你们快带着幼崽出去吧。”珍叮嘱道:“仪式开始前二十分钟把幼崽叫醒,先叫伊加,然后让伊加叫狄西亚,再准备两杯水给幼崽,免得他们口渴。”
“知道了,那我们先走了。”贝亚接过篮子,张开羽翅,他们与珍告别,提着竹篮飞出了禁地,来到了仪式所在的圣坛处。
圣坛所在的位置十分宽广,容纳了上万观礼的客人与精灵族民在其中,丝毫不显得拥挤。
圣坛的周围有九颗高达七八百米的巨树,巨树围成圆状,将圣坛拱卫在场地最中间的位置。巨树的树冠交错杂在一起,织成天然的树之穹顶,将天空遮住。
估算着时间,贝亚按照珍说的顺序将篮中的幼崽唤醒。
幼崽睁开眼,黎明的晨光穿过叶片的间隙洒下点点斑驳的光亮,犹如稀疏的星子,点缀在青绿色的树之天空中。
绿色的天空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他们呆呆看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从竹篮中坐起。
洛里维奇走过来,适时递来两杯温清水,正口渴的幼崽看到水后立刻接过杯子,抱着杯子汩汩喝了起来。等一杯水喝完了,才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和好心的洛里维奇叔叔道谢:“叔叔,谢谢你~”
洛里维奇矜持道:“不客气。”
说完,他傲慢地瞥了一眼旁边拿着两杯水,正要递给幼崽、但还没来得及递出的泽尔一眼,迤迤然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泽尔幽幽地盯着他的背影,恨恨地把杯里的水一口饮尽,另一杯给了贝亚:“喝!”
贝亚接过水杯,默默地喝着。
泽尔咬牙,和贝亚低声蛐蛐洛里维奇:“贝亚,你说得对,洛里维奇这只精灵真的很讨厌!”
贝亚立刻激动了:“对吧对吧,我早就跟你说那家伙很装很讨厌了,你还一直不信!我跟你说,这家伙^qUxJg$c''……”
贝亚和泽尔如同知音一般蛐蛐了洛里维奇半天,直到伊希嘉德踏着银色的空间法阵出现在圣坛中,他们才意犹未尽地将聊天暂停。
贝亚连忙把幼崽从篮子里抱出来放到地上,替他们将衣服和身上的斗篷整理好,再替他们将皇冠带上:“宝宝,仪式要开始了,你们做好准备呀。”
伊加有些紧张:“叔叔,我们要怎么做呀?”
“你们什么都不用做,等下手牵着手,一起走到姐姐那儿就行了。”
幼崽们懵懵懂懂,牵紧彼此的手。
伊希嘉德将皇者权杖立在圣坛中间,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幼崽所在的位置。
她微微笑着,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