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周舫东再次操控剩下的两个邪教徒使用血罗盘,化解走廊上这堆不断生长的血肉诅咒。
也是十分顺利,墙壁地面天花板上那些疯长的血肉很快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有头的完整人形缓缓出现在了楼道之中。
还没待周舫东看清这两人的模样,被血罗盘副作用反噬的两个邪教徒就像是血肉烟花一样猛地炸开了。
这次血肉诅咒爆发的异常快,散落在地面上的碎肉飞速地长成了一朵朵一人高的巨大猩红肉块,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侵占这楼道的所有空间。
恢复人类身体的权无命和命无钱出现在了肉灵芝的血肉之间,脸上还是迷茫状态,眼看着就要被那些加倍爆发的血肉吞没……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舫东连忙挥动手上手上那把巨刃,试图砍碎那两人身边的疯涌的血肉洪流——
【余额不足,该特殊道具需要充值才能使用】
周舫东:???
天杀的!难怪那个肉铺老板不收钱!!
情况危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昨天白得了两千,周舫东直接往刀上冲了五百。
虽说这刀很坑钱,但效果却不坑,在充值鬼币之后,这把巨刃竟自己动了起来。
红色煞气缠在刀身之上,锁链响动间,几道寒光闪过,凡是刀刃所指的地方肉灵芝全都弹开暴起,被分成无数碎块散落在地,迅速枯萎暗淡,失去再生长的活力。
这把巨刃虽然体型庞大看似笨重,但挥动间却很是灵活迅捷,指哪打哪,随心念而动。
再加上眼前不断飞起爆开掉落地面上的肉块,这打击感,这节奏,给周舫东的感觉好像是在玩水果忍者。
权无命和命无钱恢复意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如鬼神般的身影。
散发着恐怖血色煞气的巨大刀刃如活过来般在那人身边飞舞着,那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漆黑双眸,冰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一簇簇血肉烟花在寒芒中绽放,无数猩红碎肉散落在地,却不沾染他衣角分毫。
那位强大的鬼神踩着尸山血海而来,将他们从无边地狱中拽回人间。
周舫东在楼上拎着刀氪金切肉的时候,洪忠已经洗漱完毕,准备离开公寓前往那个废弃医院。
这次他不打算带队过去,而是自己独自前往。
废弃医院地处北郊,无需封锁,也不用担心爆发的灵异力量会波及到周边群众。
他一个人更方便悄悄潜入,可以更快地解决掉那些邪教徒。而且有公寓力量的庇护,他完全不用惧怕那些家伙的邪术手段。
但让洪忠没想到的是,他这么早出门,竟然也能在公寓走廊里遇到其他租户。
那是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她眼睛似乎看不见,脚上好像也有旧伤。
虽然看上去身体不好行动不便的样子,但她在行走间却没有碰到任何障碍物,那双无神的眼睛仿佛可以通过分辨另一个世界的痕迹,来让自己正常前进。
果然,公寓的租户都不可貌相,这个小女孩身上说不定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小女孩路过洪忠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对他说道:“你也是公寓租户吧?我是105房间的租户肖小玉,请问你有空吗?”
洪忠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是需要我帮忙吗?”
肖小玉说道:“你知道北郊的那家废弃的私立医院吗?我想请你带我过去一下,我有事需要处理。”
那医院附近没有公交站点,昨天从出云观回来后,她在鬼公交上坐了好一会,听了车内广播播报了半天站台,也没有听到北郊医院相关的。
之所以想去那家医院,是因为肖小玉前天在出云观居住的时候,她的[阴阳眼]注意到了和道观隔了一座山的地方好像有异常灵异波动。
她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变成了鬼怪横行的模样,也习惯了到处都是灵异力量波动,本想视而不见,但忽然察觉到了不对——
这种大规模汇聚的灵异波动像极了主神的奖励副本!只有在十多种灵异道具同时汇聚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稳定但不混乱的异常灵异波动。
肖小玉当时就联想到了自己丢失的那些灵异道具。
她从道观观主张青阳口中得知了,那里是北郊的一处废弃私立医院。
从南郊殡仪馆到北郊废弃医院,虽然横跨了一个城市,但谁也说不准当初在殡仪馆被传送到公寓的时候,中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异变——比如说公寓的力量把她的储物空间压爆了,然后里面的道具就被随机传送到了城市另一边。
而且就算那里不是她的道具,去奖励副本逛一圈也不亏。
因为这种奖励本里面没有鬼怪,也不会触发任务,更不会被困在里面出不去,想走随时都可以走。当副本里的道具全被拿走了后,副本就会彻底消失,完全是先到先得。
肖小玉昨天从道观回公寓后想了一天,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一趟。
没有道具在手真是太令人不安了,哪怕身上有公寓钥匙的庇护也无法带来多少安全感。
毕竟在她离开的这十年,这个世界已经被各种鬼怪填满,原本平凡普通的世界已经变得和那些主神灵异副本一样危险。
她必须多给自己准备一些保命手段……活得时间长了,说不定在某一天就会遇到自己的父母。
洪忠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要去的地方居然和自己一样。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同为公寓租户,你身上肯定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可以让你在鬼怪手下保命吧?我可以先跟你分享我身上的装备,同理,希望你也不要藏私。我们要去的医院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如果带你去的话,我需要做下战力评估,制定一下潜入方案。”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当然,这不是强制。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也可以,但我不会跟你一同前往,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肖小玉完全没有犹豫,直接同意了。
在她看来,公寓的租户都是身处同一阵营的,大家都在为那位房东先生效力,完全没有藏私的必要。
在商定好之后,洪忠开车带肖小玉来到了北郊。
那个废弃医院原先是一家私立医院,坐落在半山腰上。
正值盛夏,周围植被茂密,隐蔽性很高。
洪忠拎着肖小玉,在灌木的掩护下来到了医院后门处。
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在局里资料库中调出了这栋废弃医院的所有楼层平面图,并背了下来。
洪忠已经做好了详细的潜入计划,虽说途中会一直拎着肖小玉,但身为队友,他觉得还是应该告知一下具体路线,以及万一两人不幸分开了,应该在哪里汇合。
他把肖小玉放在了一处玻璃全碎的窗户前,指着这扇窗户说道:“我制定的计划是这样的……?!”
话刚说了一半,洪忠只感觉眼前忽然白光一闪,眼前景物瞬间发生了变化。
还好两人距离足够近,让他及时拽住了肖小玉。
只是眨眼间,两人就已经来到了医院的一间病房内。
看着周围的环境,洪忠愣了下,眉头紧锁,“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说话。”
肖小玉也听到了,脸色惨白一片。
那个熟悉的电子音说的是:
【B级副本血肉牧…场…开——呃——!】
再次出现在她身上的积分系统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好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只留下了一个破了音的惨叫就消失了。
肖小玉怔住了,紧接着忽然明白了当初在殡仪馆,段文宇为什么说他身上没有积分系统——原来成为公寓租户可以完全免疫主神控制的吗?!
她又惊又喜,刚才因为积分系统出现的恐惧一扫而空。
肖小玉拽着洪忠衣角,有些焦急地说道:“我们快离开这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竟忽然变成主神灵异副本。不过我们是公寓租户,这副本困不住我们的,跟我走,我能看见出路,我带你离开。”
“不能走。”洪忠摇了摇头。
肖小玉眼睛无法视物,看不到眼前的景象有多么残忍,也不会理解他此刻复杂又愤怒的心情。
洪忠有点理解为什么刚刚那个突然消失的电子音把这里称作‘血肉牧场’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病房。
破旧昏暗的病房内,一排排整齐摆放的铁床上躺着很多‘病人’。他们穿着病号服,身上捆着束缚带,手背上扎着滞留针。
病床旁边的挂杆上还挂着一袋袋血袋……不是输血的,而是采血的血袋。
有些病人袖子被挽起,在他们用纱布包裹的手臂上,渗出了一块块切割整齐的血痕。
在床头柜那未来得及端走冰冷的铁盘上,还放置着很多刚切下的新鲜肉块。
病床上的那些人还活着,但他们连挣扎都做不到了,眼中只剩下了麻木。
这完全是把人类当成生产血肉的牲畜来圈养……
当洪忠和肖小玉被莫名奇妙卷进一个主神副本之时,市中心的一处普通的民宅内。
“祭祀大人!不好了,北郊那边,咱们的血肉引子……那个废弃医院!”一个秃头男人门都没有敲,直接闯了进来,他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的一样。
在瓜皮帽中年男人冰冷视线的注视下,他用力平复了一下呼吸,一口气说道:“主神制作的灵异副本降临在了我们的血肉药引养殖场,里面的教众信徒全都联系不上了!”
听他说完,戴瓜皮帽的中年男人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阴沉。
沉默良久,那瓜皮帽中年人冷笑了一声:“先是旅游小镇那边的主神副本忽然发生异变,莫名扩大了范围,吞噬并抹杀了不少教众……”
“我根据教众们的生死因果线关联到一个女孩,结果早上刚把神明赐予的符咒给她,还没来得及读取记忆,中午就有无限流玩家把符咒取走了。”
“然后是现在,呵,演都不演了吗?光明正大派玩家过来,以玩家为媒介,用副本侵蚀教会的据点,妄图摧毁教会好不容易制作的药引子。”
“药善堂筹划失败估计也是主神在搞鬼,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养成肉灵芝。”
“当初说好的和我们一起平分这个世界,结果现在就开始在背地里偷偷搞这些小动作,阻碍我们教会的发展……”
“该死的主神……”瓜皮帽中年人越说表情越难看,他挥了挥手,吩咐下去,“启动召唤仪式,唤醒神明意识,让神明把那个背信弃义的杂种赶出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只能是我们嗣骨会的囊中之物。”
在消耗了一千鬼币之后,周舫东终于用这刀将二楼走廊的那些肉灵芝全都清理干净了。
巨大的刀刃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刀刃后面的钩刺上串着两朵巴掌大的肉块,地上还零零碎碎散落着不少快暗红色失去活力的血肉蘑菇。
周舫东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半天没有动作。
权无命和命无钱两只鬼恢复理智之后,源自公寓的清洁工工作合同就出现在他们脑海中。
他们知道了现在的状况,也知道了这位拯救他们的鬼神正是他们未来要效忠的房东先生。
其实完全不需要工作合同的约束,他们就已经完全臣服于这位房东先生的伟力之下了。
在权无命和命无钱两只鬼眼中,它们的这位房东先生解决那些爆发的肉灵芝简直就跟呼吸一样简单,三下五除二就让走廊中的血肉全都消失殆尽了。
就是不知为何,明明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但房东先生的脸色却十分难看……应该是愤怒吧?看到自己的公寓走廊被这种肮脏的东西占据。
权无命和命无钱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一会要好好帮房东先生打扫一下卫生。
周舫东站在原地安慰了自己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