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说:“游乐场。”刚好是周末,那里肯定人多。人多就能做点别的事,也不知道徐攸现在有没有他的线索,知不知道他的踪迹。不过以徐攸的天赋,再加上一直关注他,应该会知道自己其实就在傅靳年这里吧。
傅靳年说:“好啊,但你得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地抛头露面。”说着,还用手指戳了戳沈砚的胸膛。
沈砚抓住他的手,道:“你这是往哪抓呢。”傅靳年嘿嘿笑着,牵住他的手吻了一下,随后立刻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格外高兴,喜滋滋地往卧室跑去。
沈砚正有些困惑,忽而看见傅靳年出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件不知从哪来的粉红色蓬蓬裙。他兴奋得脸颊微红,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沈砚,说:“那我们就穿上它吧~”
听着他这甜蜜的尾音,再看看他手里齐全的装备,就知道傅靳年早就想这么做了。说完,他忽然朝沈砚扑过来,一下子就把沈砚身上那件柔软顺滑的睡衣脱掉了,速度快得让沈砚都来不及捂胸口。
他茫然地下意识去捂,傅靳年却扒开他的手,亲热地在他胸口重重亲了一口:“我们都做过那么多次了,怎么还这么害羞。好了,把衣服脱掉,现在该脱你的小裤裤~”
感觉到他这么兴奋,沈砚直觉不妙,想挣扎起身,却还是被傅靳年按着穿上了蓬蓬裙,反倒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
傅靳年的头发和衣服都因沈砚的挣扎变得乱糟糟的,他却一点都不在意,让沈砚面对面坐在自己膝盖上,笑得眼睛都弯了,看着沈砚的模样,甜蜜地说:“砚砚这样果然好看。”
蓬蓬裙的裙摆软软地在傅靳年膝盖上散开,沈砚温热的腿挤压着他的腿,因挣扎而泛红的脸颊更添了几分美丽。
傅靳年实在忍不住,对着沈砚亲了又亲。这种时候,果然总会发生点别的事,一切不出沈砚所料。而且傅靳年竟然连他的内裤都没脱,不知是怎么设计的,就这么直接紧紧抱在了一起。
他就知道傅靳年准备这个没好事。沈砚牙齿又痒痒的,一口咬在傅靳年肩膀上,哼吟声闷在咽喉里断断续续的。最后他说:“你把它弄脏了,我怎么出门。”
傅靳年说:“没事,我那儿还有好几套呢。”
“……”他怎么不知道傅靳年藏了这么多东西?
说有好几套,还真有好几套,又干干净净地穿到了沈砚身上。他兴致勃勃地给沈砚穿裙子、化妆、戴假发,还耐心地给假发编了个好看的发型,一边编一边哼:“砚砚穿条花裙子~晃得人眼直勾勾~裙摆扫石路~一群痴汉都上头~砚砚转身笑一笑~脸红像蜜桃~谁要是说不好看~定是眼睛糊了胶!糊,了,胶!”
“……”
无语了一会儿,沈砚还是被他逗笑了。
此次出门,不过是想试探徐攸到底有没有找到自己,就算徐攸没来,也正好可以出去玩玩。他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直接被傅靳年打扮成了萌妹,不仔细看,都看不出眉眼间属于沈砚的模样。
他又看了看自己,再看看旁边一脸甜蜜的傅靳年,越发怀疑这种事傅靳年早就想干了。他没纠结这个,跟着傅靳年不管不顾地去玩了。
坐在碰碰车上时,沈砚美丽的眼睛微微一瞪,对傅靳年放狠话:“你等着,我要撞死你。”
傅靳年笑盈盈地说:“好啊,你来撞死我。”
听见这话,沈砚警惕起来:“你不能往死里撞我,不然你知道会怎样。”他瞪着眼睛用眼神警示。傅靳年笑意更深,没再多说。正式开始后,沈砚当真一个劲追着傅靳年跑,还大喊:“受死吧,你受死吧哈哈哈哈!”
有时候傅靳年会故意停下来被他狠狠撞一下,有时候又跑没影让他追,还有时候会还手,弄得沈砚气急败坏地看着他。
虽然这只是小孩子爱玩的东西,沈砚却玩得很开心,甚至玩累了,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对着手里的汽水喷气休息。
他吩咐傅靳年去买冰淇淋,其实是给徐攸机会。他眼珠子左右看了看,想在人群中找到徐攸的身影,可傅靳年已经回来了,沈砚还是没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
他伸手接过傅靳年递来的冰淇淋,心里想:徐攸不会这么废柴吧,这可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傅靳年说:“砚砚玩得不开心?”说着,一张大脸凑近到沈砚跟前,“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沈砚把他的脸推开:“我才没打坏主意,吃你的吧。”
玩得还算开心,就算没看见徐攸,今天出来玩也不错,省得一整天就只知道和傅靳年干那事。吃完手里的东西,沈砚拍了拍吃饱的肚子,打算玩完最后的鬼屋就回去。
傅靳年看起来兴致勃勃,沈砚瞧见他这神色,警告道:“虽然里面没人,但你绝对不能对我干什么,人家有监控。”
傅靳年说:“人家没有监控。”
“你还知道这个?”沈砚说,“好哇,你就是想干点什么。你无不无聊,里面全是鬼道具,在那么吓人的地方干事,不觉得很煞风景吗?”
傅靳年说:“亲亲也不可以吗?”
沈砚义正词严地说:“不可以。”
“好吧。”
傅靳年答应得这么快,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他的话有时能信,有时不能信,还得看他到时候听不听话。两人刚进入漆黑的鬼屋,里面安静的道具都蓄势待发,还没往里走两步,就已经开始嗷嗷叫了。
沈砚余光看见傅靳年在看自己,抬眸望过去。
傅靳年说:“你一点都不怕啊。”
沈砚说:“都是假的,我怕什么。”话虽如此,当那些道具往脸上冲时,沈砚还是吓得哇哇叫,死死抓着傅靳年不松手。
他本来就怕鬼,刚才那两句话显然是逞强。一路上都是他的惨叫声,傅靳年笑盈盈地抱着这个人体挂件继续往前走,还托了托他的屁股:“砚砚往上一点,不然我走不动了。”
沈砚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脸颊埋在他肩膀里抬不起头。
脑袋上那些印着血手印的白布一下下刮在沈砚身上,更让他害怕得瑟瑟发抖。虽然紧紧闭着眼,听觉却异常灵敏,他忽而在黑暗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想着不会是老鼠吧,又怕是什么道具忽然“突脸”。
被傅靳年抱着总被那些布缠绕,沈砚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对他说:“你放我下来吧,求你了,我自己走。”
傅靳年说:“这可是你说的,我放你下来,你可要抓稳我,不然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沈砚答应:“没问题。”
傅靳年这才把他放下来,然而他的脚刚落地,两人中间忽然有东西降落下来,“唰”地一下,吓得沈砚下意识推开傅靳年,转身一边叫一边跑了。
他也不敢乱看,在漆黑中不知绊到了什么,忽然要摔倒,却有人立刻抓住他,把他抱在怀里。沈砚以为是傅靳年,赶紧紧紧抓住他,跳上他的身,那人也托着他的大腿让他抱着。
沈砚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我都吓死了。”
对方没有说话。
沈砚愣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去看他,在这昏暗黑,先是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所感受的气息确实与傅靳年截然不同的。他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沈砚,而沈砚总算看清了他的脸。
第305章 跟踪狂后续(七)
鬼屋里的道具还在呜哩哇啦地乱叫,傅靳年寻找他的呼唤声也远远传来。也就是这一声,似乎让徐攸回过神来。当那脚步声逐渐逼近时,他抱着沈砚往后边的小屋子一转,带着他躲了进去,顺势将沈砚压在门板上。
此时的沈砚是真的无处可逃了,这里面更为昏黑,一点亮光都没有,唯一能隐约看见的,是徐攸那双闪着未知幽光的眼睛。
沈砚装模作样地伸手推他的肩膀,结果自然是徒劳。徐攸的手慢慢往上移了些,探入他的蓬蓬裙,抱住他柔软的大腿——情况已经有些危险,沈砚便不再轻举妄动。
徐攸终于开口,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喑哑:“你还要逃到哪里去。”
沈砚说:“你管不着我。”他的语气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仿佛离开徐攸、或是长时间不见他,都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影响。而这句话,似乎真的刺激到了徐攸。
这个原本还在努力克制的人,因着这句话,猛地握住沈砚的脖颈,将一个带着复杂情绪的吻狠狠落了下来。徐攸比谁都清楚,自己是最勉强的那一个。
当初若不是囚禁了沈砚,怎么会与他有这般亲密的关系?而另外两位不一样,那是沈砚主动选择的,并非被动接受。所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在沈砚面前没什么优势,或许沈砚根本就不在意他——
这也是这些天他明明知道沈砚回来了,却一直藏匿不敢露面的真正原因。
更何况,表面上他们还是敌对关系。
可思念这东西就是这么可怕:当对沈砚的踪迹一无所知时,思念还能被强行压在心底;可当知道他已经回来,想要见到他的情绪便翻涌上来,让人除了这念头,什么都想不起来。
沈砚就是这样一个能牵动他情绪的人,将他的冷静自持破坏得一干二净,甚至一次次让他做出出格的事。
现在也是这样……
他竟然在亲吻一个自己正在抓捕的通缉犯……
沈砚莫名觉得他像要走火入魔,有些可怕。在这激烈的吻中,他故意咬了徐攸一下。可这点疼痛对徐攸来说不算什么,若不是沈砚又狠狠咬了他一口,趁他吃痛的瞬间在他脸上打了一掌,这家伙或许会这么不要命地吻下去。
整个空间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喘气声,缓了一会儿,沈砚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现在冷静下来了吗?你个疯子。”
徐攸没有说话,但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
沈砚被徐攸压在门板上,蓬蓬裙的裙摆散开如绽放的花。他微仰着头,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锁骨在隐约的光影中若隐若现。方才被吻得泛红的唇瓣微微张合,即便看不清全貌,那双眼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这时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再做什么,只是无助又茫然地将脑袋埋在沈砚的颈窝。裙子的设计让他的锁骨露出一大片,他能感觉到徐攸湿热黏糊的呼吸喷洒在肩窝,似乎还在这寂静中听见从徐攸胸腔传来的心跳声。
沈砚明白徐攸刚才为什么会失控:“你以为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虽然这话里没有任何情绪,却还是让徐攸抬起了头。他那双晦暗失落的眼睛,在黑暗中仰视着沈砚。
半晌,徐攸那喑哑的嗓子才发出声音:“我只能做到这样。见到你之后,我必须把你抓捕归案。我允许自己放过你一次,也只允许这一次。所以我打算,这之后再也不会来见你了。”
沈砚抚摸上他有些凌乱的头发,重复道:“再也不来见我?”
徐攸点了点头,也重复了一遍:“再也不来见你。”
随后沈砚嗤笑一声:“你做得到吗?说这种话。”
这句话似乎说中了徐攸的心事,他暂时缄默不语。沈砚的手指缠绕着他的发尾,漫不经心地一圈圈卷着,慢悠悠地说:“你要我说你偷偷看了我多少次吗?虽然没看见我的脸,但你躲在暗中偷偷望着我所在的方向,有多少次?”
徐攸缓缓低下头,先是不敢正视沈砚的眼睛,其实也是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隐秘。而沈砚那原本卷着他头发的手,顺势从他耳后伸过,强迫地抬起他的脑袋,让他再次注视着自己。
沈砚说:“你敢不敢承认?”他的眼神犀利无情,让徐攸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沈砚的手指顺着他的下颌轻点:“徐攸,你以前就是个胆小鬼,根本不敢承认对我的心意,因为你心里还有些仁义道德。可你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那些东西还重要吗?”
他的指腹摩挲着徐攸的唇瓣,“你说说,现在的你,还是当初那个你吗?你做了那么多错事,还能继续待在警局里,本来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你不觉得吗?”
这些话,又一次将徐攸隐匿的心事撕扯得鲜血淋漓。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才缓缓道:“是,你说得对……我没资格当这个警察,我没有绝对的公正,只有绝对的私心……”
“所以你现在打算——”
“停止这一切。”
沈砚终于忍不住笑了。虽然在这漆黑里看不清徐攸的神色,却莫名知道他此刻一定是痛苦居多。他不懂徐攸为什么总给自己加这么多负担,这根本没必要。
他低下头,在徐攸冰凉的嘴唇上轻轻落了一吻,感觉到徐攸的身躯僵住了,呼吸也变得格外小心翼翼。
“现在还想停止这一切吗?”沈砚的声音很轻,在这寂静与黑暗中带着无端的引诱,像是要彻底将这位警官拖入他的牢笼,让他无法挣脱。
他用柔软的唇瓣摩挲着徐攸的唇,从咽喉里发出闷闷的笑声,轻快又诱人。他还微微张开嘴,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入侵。一双手开始在徐攸身上游走——这对这个青年来说,又怎么能忍受?
果然下一秒,徐攸便再次侵入了他的口腔。激烈的亲吻再次开始,混乱中只听见模糊的呼吸声和黏腻的水声。
沈砚从鬼屋走出来时,看见傅靳年站在外面,笑脸盈盈地看着他。瞧见他这模样,沈砚说:“你自己出来了?不去找我?”
傅靳年走上前:“我看你玩得挺开心的。”他说着,手指轻轻点了点沈砚微微红肿的嘴唇,挑眉道:“你不是说连亲亲都不可以?”
沈砚仰着头躲开他的手:“我就是这么双标。”
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笑得眉眼弯弯,从傅靳年身边走过时,脚步还带着点轻快。傅靳年连忙跟上,听了这话猜测道:“所以里面的是谢宸?”
沈砚瞥了他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反倒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干什么?”
傅靳年说:“按你的性格,在里面早就吓死了,我不在你身边还能静悄悄的,不是晕了,就是有人陪着。不过我更倾向后者。”
沈砚背着手,倒着走在他前面:“算你聪明。”
随着他的走动,傅靳年之前给编好的辫子在身后轻轻晃动,裙摆也在风中蓬蓬地、软绵绵地摆动。沈砚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像是被水汽蒸过的桃。
傅靳年编的辫子垂在身后,随着他轻快的脚步轻轻晃动,发尾的丝带扫过粉白的裙摆,扬起细碎的弧度。唇瓣因方才的亲吻透着水润的红。
阳光落在他笑弯的眼睛里,亮得像揉了碎金,他脸上带着明媚灿烂的笑意,让这本就美丽的容颜更让人移不开眼。傅靳年脚步快了些,像是想靠近,沈砚立即快速倒退几步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