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况把那次的视频找了出来给钱来看,钱来脱口而出:“你自己穿的跟个鸡毛掸子似的你还说接机的粉丝?”
钟晚搭了一眼,无言以对。
小况说:“那次之后,倒是也有来接机送机的,不过都不是粉丝,而是看热闹的路人或者黑粉,穿的一身上下几百万问钟老师我这样有资格给你接机吗?气得钟老师那阵子只愿意走VIP了。”
顿了下,他补充:“自费。”
钟晚心在滴血,败家!
“不过!”小况刚收了两万的提成,心里对钟晚的爱如江水涛涛,立刻话锋一转就开始夸:“肯定是那段时间钟老师心情不好,现在的人也真是的,逮着个点就开始狂黑,你看现在我们钟老师多好!刚刚还给接机的粉丝买奶茶呢!”
钟晚不住点头:“没错,就这样宣传我。”
钱来听了这段事,深觉对钟晚的了解还不够透彻,发誓回去要好好补八卦消息,又问钟晚:“等会到B市你回哪?回家?”
钱来说的家自然是钟晚和江喻川的别墅。
钟晚摇了摇头:“我在公司附近的房子最近有人打扫吗?”
房子是钟晚婚前财产,记在钟晚名下,所以没被钟家豪败掉。
公司附近的位置可以说寸土寸金,上班逛街都方便,钟晚没穿过来之前,原主一直在这里住着。
小况查了下:“上周打扫过。”
钟晚说:“我回这里。”
虽然房子很贵,但是钟晚暂时没动过要卖掉的念头,毕竟离婚后他也得有地方去,现在先让小黄住进去,一方便熟悉环境,另一方便离婚后也好搬。
别看有些说对狗害怕不喜欢小狗,谁知道相处久了会不会培养出感情?
必须把江喻川会跟他抢狗的概率降到最低。
却没想到被钱来和小况误会了,两人意味深长,一人感慨,一人似乎在嗑。
感慨的是钱来:“你对江老师还是有感情,知道他怕狗所以不带去共同的家,真的不考虑考虑厮守终身吗?”
似乎在嗑的是小况:“钟老师你对江老师好好哦,嗑死我了!”
好吧,不是似乎,就是在嗑。
/
小况和钱来都要回公司,把钟晚送到楼下就走了。钟晚右手抱着一起飞回来的小黄,左手推着行李箱,好在门锁是指纹的,省去了他不知道钥匙在哪的苦恼。
钟晚推开门。
终于到了不用表演的地方,钟晚心里登时一松,他回身关上门,想把小黄放下,却在这时,他的动作猛地一顿。
不对。
钟晚抬起头,浴室有人!
钟晚的神经立刻崩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小黄拴在门口,对小黄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也不管它能不能会意,随手抄起玄关口的棒球棍,警觉地往浴室走去。
他以前就在网上看到过,有些贼会趁主人不在家鸠占鹊巢。
这个贼还挺惬意,洗澡水哗啦啦,灯光从门缝里溢出来,暖黄地浸在被雾气弄湿的木地板上,钟晚听到里面的水声停了,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握紧了棒球棍。
要怎么才能一棍制敌又不伤脑呢?
这是个问题。
还没等钟晚想出个两全的办法,浴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钟晚大喊一声,伴随着小黄的狂吠,棒球紧跟着挥了过去。
一声闷哼。
很快,传来一道钟晚熟悉的声音:“钟晚,你又发什么疯?”
/
三分钟后,灯火通明的客厅里。
两人,一狗。
江喻川靠在沙发上,在额头上敷着冰袋,冷冷的视线穿过空气看向钟晚,似乎想把钟晚身上劈个洞出来,偏偏钟晚不躲不闪,脸上还带着殷勤的笑:“你看这事闹的,老公让我看看你的伤……”
说着就要探身过来看,被江喻川冷冷地打断:“别碰我。”
钟晚讪讪地坐回去。
“还有,”江喻川又说:“那个棒球棍你要拿到什么时候?”
钟晚这才意识到他手上还拿着棒球棍,连忙扔到了地上,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关心江喻川:“有没有出血啊?疼不疼?”
江喻川没回答他的话,视线从他的身上转到小黄的身上。
小黄不大认得他,很凶:“汪!”
江喻川轻呵:“坐好。”
小黄不听话,还是不停地叫,钟晚小声说:“坐好宝宝。”
小黄呜咽了声,湿漉漉的眼睛看向钟晚,不情不愿地坐在了钟晚的脚边,钟晚摸了摸他的头,见江喻川的神色缓和了些,才开口解释:“我不知道你在,以为是贼进来了。”
江喻川不轻不重地哼了声:“是吗?”
钟晚说:“对啊。”
江喻川伸出手:“手机给我。”
钟晚正愁不知道怎么跟江喻川说他和邓北没关系呢,见江喻川想查手机忙不迭地递了过去,却见江喻川并没有打开微信,反而打开了个监控APP。
手指在屏幕上轻巧地滑过,手机在掌中调了个方向,正对着钟晚。
屏幕上是监控摄像的回放画面。
江喻川说:“从回放画面可以看到我进来了,你不知道?”
钟晚心想天地良心,他冤枉死了,他根本不知道他手机里还有这个功能,他轻轻叹了口气:“你的意思是我蓄意打你吗?”
江喻川哑然:“我……”
钟晚越说越委屈:“我们怎么说也是两口子,我怎么会这样做呢,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看我。”
江喻川皱眉:“我没……”
钟晚说:“你想要什么,我补偿你。”
江喻川生硬开口:“不用。”
钟晚失落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离你远一点。你睡卧室,我睡沙发吧,我不打扰你了。”
房子虽然是三室一厅,但原主本来也没打算接待客人,所以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
“不用了。”江喻川把冰袋放下,本来肿起来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裂了个口子,渗了一丝血出来,他不甚在意地抹去,站起来:“我回公司睡。”
他明天要在公司开早会,所以拍完戏为了方便就来钟晚房子借住一晚。
钟晚也忙站起来:“公司条件不好,而且你的伤口万一被拍到了怎么办,还是好好休息一晚上吧,明天叫医生来看看。”
江喻川甩开他的手:“我说了不用!”
不用就不用!
钟晚在心里吐槽,搞得他多想睡沙发似的。
但表面工作还是得做,他边挽留江喻川边装模作样地把人送到门口,等江喻川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都提上自己带的简易行李了。
江喻川:“……”
他是不是被钟晚赶出来了?
血迹在指间留下痕迹,江喻川垂下眼,晕眩了两秒,钟晚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在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凑过来时眼睛亮亮的,身上淡淡的好闻。
“好吵。”江喻川听到自己说。
也好晕。
“喻川?江喻川?”钟晚伸出手在江喻川面前晃了晃,忽然想到之前在百科上看到说江喻川晕血,他还吐槽说是小说男主标配,难不成不是编的是真的?
江喻川的身形晃动了下,直直地朝钟晚倒来,钟晚连忙扶住他。
江喻川的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钟晚凑近:“……别碰我。”
钟晚:“……”
真一撒手把你扔地上了你就不乐意了。
钟晚累了一天,倒是真有把江喻川扔地上不管不问的心,但到底心软,别说是江喻川,就算是个陌生人他也不会不闻不问。
江喻川比他高点,体重保持的也很好,奈何钟晚疲惫得很,把人搀回卧室费了很大的功夫,更别说江喻川一点也不配合,一会儿来一句“别碰我”,一会儿嘟囔一句“你现在想怎么害我?”
钟晚气喘吁吁地把江喻川扔到床上,怒目瞪他。
被害妄想症是病,得治。
江喻川似乎感受到了钟晚的怒气,双眼一眯,很戒备地看向钟晚:“你对我有意见?”
钟晚:“……没有。”
江喻川:“有。”
钟晚:“没有。”
江喻川:“就有。”
钟晚忍无可忍:“闭嘴!”
江喻川:“……”
还真不说话了。
他一不说话,钟晚反倒有点于心不忍了。
倒不是别的原因,而是江喻川就这样虚弱地侧躺在床上,被他吼了后长长的睫毛低垂,再加上额头上被他仓促贴上的创口贴,更多了几分可怜。
钟晚软下声来:“你好好休息,明天睡醒就好了。”
江喻川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钟晚起身:“那我也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