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引导他:“所以?”
江喻川:“我们回美苑。”
钟晚:“……”
他耐心解释:“不,你回别墅,我回美苑。”
江喻川皱眉:“你要跟我分居?”
钟晚:“……你说的什么话,咱俩也没同居过啊!”
江喻川盯着他:“没有吗?”
他这么一说,钟晚也有些不确定了,回想了一下才又确定:“对啊。而且咱俩也不能同居,现在离婚那么难办,咱俩结婚后就分居好离多了。”
江喻川哦了一声。
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你果然想跟我离婚。”
钟晚:“?”
没人告诉他江喻川喝醉了会人格切换啊!到底是谁要跟谁离婚啊!
钟晚觉得自己真有耐心,外面热火朝天的办着晚宴,他想参演电影主角的导演还在现场,他却在这里陪江喻川胡说八道。
正想着呢,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钟叶发来的消息,问他和江喻川在哪,钟家豪想见他们。
钟晚回道:“喻川累了,我们休息会儿就回去了。”
钟叶:【父亲想见你,在书房】
钟晚暗道麻烦,犹豫了下,说:“我马上过去。”
他放下手机,抬起头对上了江喻川质问的目光,钟晚:“……钟叶发来的消息。”
江喻川沉默了两秒,神色缓和:“你哥。”
钟晚说:“钟家豪想见我,我去跟他说两句话就回来,可以吗?”
江喻川:“嗯。”
他起身:“我跟你一起。”
“你就在这哪里都不许去。”钟晚把他按了回去,“我马上就回来。”
钟家豪此人太过居心叵测,钟晚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他如果真带江喻川去了,万一那边有媒体的人或者正在直播怎么办?
以钟家豪和钟叶的人品完全有可能干的出来。
钟晚心里思量,没跟江喻川细说,以至于江喻川目送他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哀怨。
钟晚啧了一声,他拿起江喻川的手机拨打自己的号码,按了接通后,他把手机放到江喻川的枕头上:“都给你听着好吗?”
江喻川这才满意了一点:“嗯。”
顿了下,又说:“快点回来。”
喝醉酒的江喻川还真是粘人,钟晚把手机放口袋里出了门,想了想,还把门锁了。
宴会上的人鱼龙混杂,他得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危险。
一想到他这么细心为江喻川着想,而江喻川完全不知道,他就有点遗憾,这时候要是有个助攻跟江喻川夸夸他就好了!
带着这样的遗憾,钟晚上了三楼的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钟家豪根本不看书,书架上大多是装饰用品,摆着不少假古董和品位恶俗的艺术品,钟晚推门进去的时候,书房里只有三个人。
钟家豪,钟叶,还有个面容陌生的中年男人,举止儒雅,很有修养的样子。
一见他进来,钟家豪面露喜色:“我们家二少爷来了,怎么没把喻川带来?”他站起来招呼钟晚:“来跟秦叔叔打个招呼。”
秦叔叔?
钟晚心里嘀咕,对那位秦叔叔微微点头:“秦叔叔好。”
“你不记得秦叔叔了?”钟家豪瞪了钟晚一眼:“小没良心的,他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没关系,”秦叔叔笑了笑:“那时候小晚才五岁,我这些年又一直在国外,不记得很正常。”他倒了杯酒,随手递给钟晚:“来,我敬你一杯。”
钟晚没有动。
秦叔叔笑得云淡风轻:“小晚长大了,变成大明星,都不愿意喝我这老东西敬的酒了。”
钟家豪哈哈大笑:“小演员罢了。”
他走到钟晚身边,扯了钟晚一把:“快跟人打招呼!”他低声道:“秦胜有家跨国公司,现在正考虑进军娱乐圈,别怪你爹我不给你机会啊。”
钟晚了然。
钟家豪不榨干他全部价值是不罢休了。
不过多个朋友多条路,钟家豪的目的是一回事,钟晚怎么利用就是自己的事了。
他接过秦胜的酒杯,笑道:“秦叔叔说笑了,我哪算什么大明星,而且哪有长辈敬晚辈的道理,这杯我干了,算是给您赔罪。”
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
也没有忽略钟家豪和钟叶脸上闪过的狂喜。
酒果然有问题。
钟晚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本书的药物管制到底有没有谱?春药满大街都是,他到底能不能安安稳稳地喝一杯酒了?
喝完,钟晚把酒杯放到桌上:“喻川还醉着没人照顾,我得去看看他,失陪了。”
药效比他设想中来得更快。
刚一转身钟晚就感到一阵晕眩,下一秒就被稳稳地接到了秦胜的怀里。
秦胜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时而远时而近,脸上挂着讨厌的笑容,声音如蛊惑般在他的耳边响起:“小晚,你喝醉了,叔叔带你去休息。”
小晚……你比照片里要更好看……
小晚……今晚让叔叔疼你……
小晚……小晚……小晚……
“江喻川……”钟晚听到自己喃喃:“江喻川……江喻川……救我……”
钟晚从秦胜的怀里挣脱出来,握紧拳挥过去却被秦胜抓住了手,他听到秦胜轻笑一声:“小晚没力气了呢,谁都不会来救你的。”
钟晚要吐了。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他强撑着让自己不要闭上眼睛,耳边有钟家豪的声音响起:“把门锁上,别让他出去!”
对,他得出去。
钟晚踉跄着往门口走去,秦胜的气息又笼罩了过来,让他本就难受的身体变得更加难受,他压住反胃的恶心,就要撑不住的时候,他听到一声巨响。
又一声巨响。
有人被甩了出去,哐当一声摔在地板上,然后是秦胜气急败坏的声音:“谁他妈敢破坏老子的好事?操!你敢打老子!”
漂浮在天上的神思有片刻的回神,钟晚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看见江喻川。
西装革履,穿戴整齐的江喻川,还是那副冷淡自持的模样,做的事却完全跟这四个字背道而驰——
他半蹲在地上,抓着秦胜的衣领往地上一下一下地撞,秦胜被撞得头破血流,惨叫连连,他神情却冷漠至极:“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他发了狠,一字一顿:“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敢?”
“别打了别打了!”钟家豪冲过来:“江喻川!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行不,传出去对你也没有好处!”
江喻川抓着秦胜的动作一顿,他抬眼看向钟家豪。
片晌,随手拎起桌上的酒瓶朝钟家豪扔了过去,正中钟家豪的脑袋,钟家豪应声倒地,江喻川把秦胜扔在地上,啧了一声看向发着抖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的钟叶,问:“你想怎么死?”
钟叶抖着声:“你、你、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啊,我是反对的,你你你看看小晚吧!他要不行了!”
话刚落音,药效又跟着上来了,钟晚呻吟一声往前倒去,被江喻川接了个正着。
他也没心思问江喻川怎么从锁着的房间里出来的,也没空关秦胜和钟家豪是死是活,只觉得口干舌燥,有股邪火从小腹升腾而起,在闻到江喻川身上的气味后燃烧的愈发厉害。
“……跟我来。”钟晚抓住江喻川的手腕。
说是跟他来,却完全是江喻川在带着他走,三楼到二楼的距离很短,钟晚却觉得自己走了几万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他反手刚关上门,便迫不及待环住江喻川的脖子。
踮起脚。
吻住了江喻川的唇。
是凉的。
混沌的意识里,这是钟晚抓住的第一个真实想法,他近乎贪婪地含住那块冰凉的温软,短暂的安抚他躁动不安的身体。
不够不够不够。
紊乱的气息,浅尝辄止的吻像隔靴搔痒,他不知足地往江喻川的怀里拱,男性荷尔蒙在他的四周环绕,让他想贴得更紧。
吻着吻着,他总算觉得哪里让他不满了。
被他吻着的人没有回应他。
江喻川就这样站在那里,唇被他蹂躏的殷红,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在他的迷离神游的目光下,像一块冰冷静默的碑,笔直而僵硬地注视着他。
钟晚的意识回笼了一秒。
“……对不起,”钟晚听到自己说,他被药折磨的没了力气,声音也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江喻川有没有听到,他推开江喻川,踉跄着往房间里走:“麻烦你出去。”
麻烦你出去,我洗个冷水澡就好了。
钟晚是这么想的,春药一般都这样,不需要解药,它只是催发了内心的欲/望,只要纾解出来或者洗个冷水澡压一下就好了。
他看过的小说都这样写的,但是首先江喻川得离开。
倒不是说他对江喻川平时有压在心底的欲/望,只是人就是这样,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就不会想去选择让自己不喜欢的选项了。
江喻川长那么好看,光看他一眼他都受不了,在这个时候是太大的诱惑了。
钟晚跌跌撞撞地往浴室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是五分钟,也许就十几秒,他早就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他不确信自己有没有听到江喻川离开的声音。
应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