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野很白,但是跟他自己的苍白不一样,白得很有生命力,莹润,透亮,像珍珠。
现在珍珠落在这捡漆黑的浴室里,被水汽弄湿,更显得明亮。
“你快点滚出去,站在这儿做什么,打扰了别人你还不自觉点……”
姜灼野还在气急败坏,看薄昀挡在面前,他身下又难受,只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但是下一秒,他那只推搡着薄昀的手就被握住了。
薄昀另一只手绕去姜灼野身侧,将水流开大了。
更多的水珠倾泄下来,淋浴区里弥漫起更多的水雾。
但是姜灼野与薄昀所在的这个角落,却不会直接被水淋到,只是不断有水珠溅上身来。
薄昀目光沉沉地望着姜灼野,视线从下而上,定格在姜灼野的脸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
他说:“姜灼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并不介意在婚姻里为你提供一些小帮助。”
薄昀贴得太近了。
近距离的与薄昀视线交织,让姜灼野有种惊惶。
他几乎是克制不住地注意到薄昀的唇,薄昀的眼,薄昀高挺的鼻子。
他更往后贴了一点,心里十分焦躁,没好气道:“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呢?什么帮助?”
薄昀却轻笑了一声。
他比姜灼野高太多,轻而易举就可以将姜灼野完全困在身下。
有那么一刻,他望着姜灼野,心里恶劣的念头几乎要冲破这张虚伪的皮囊,岩浆一样将姜灼野吞没。
他想,他可以在这里用任何方式对待姜灼野。
他可以弄脏这枚漂亮的珍珠。
可以让姜灼野尖叫。
可以让姜灼野崩溃,只能搂住他哀求。
他可以为所欲为,在天亮以前,成全自己所有荒诞的,荒唐的愿望。
但他望着姜灼野年轻到稚气的脸,这张漂亮的,惹人怜爱的脸。
像一只兔子一样被逼在角落,纯情得不可思议。
暗恋谁,就在身上纹下对方的印记,引颈就戮一样想要奉献自己。
薄昀的眼睫眨了眨。
在这一刹那,姜灼野终于察觉了危险,他的脊背一阵战栗,几乎是转瞬就想要逃,像是再迟就要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但是晚了。
薄昀按住了姜灼野,像情人间的私语,轻声说:“很难受吧,要我帮你吗?姜灼野。”
说完,他就在姜灼野的面前,单膝跪了下去。
地面上都是潮湿的水,热汽氤氲了他的脸,苍白,高傲又不可一世,眼睫和眼睛都像浓墨勾勒,嘴唇却被热汽熏得很红。
姜灼野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嘴唇都在哆嗦。
他也没有这么无知,声线都在发抖:“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薄昀很快给了他答案。
白色的睡袍被扯得更开,薄昀挺直的背微微向前。
他即使做着这样的动作,也没有丝毫难堪与羞耻,倒像是骑士在对他效忠的王子下跪,宣誓自己的忠诚。
然后他张开了那双淡红色的,总是说出刻薄言语的嘴唇。
将姜灼野未尽的话语,含混的抽气声,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第28章 说到要做到
姜灼野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
浴室里的热汽越来越多,几乎要泛起一阵白雾。
而水流声与热度在这种时候也显得格外暧昧,让人的心跳忽上忽下,分不清身体与脸上多热意,汗液,到底来自何处。
姜灼野不敢发出声音,他的背部抵着冰冷的大理石,一只手捂着嘴,明明他是被服务的那个对象,可他现在窘迫,慌张,满脸涨红,连眼睫都湿了,像是下一秒就会坠下泪来。
他根本无法往下看,胸脯一直起起伏伏,浴室里似乎都是他过速的喘息声。
因为一旦他不小心往下瞄到,看见底下的那副景象,他就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像被烈火炙烤。
他刚刚躺在薄昀身边,做了一场绮丽缱绻的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十八岁,抱着他那个根本素未谋面的初恋,踮着脚尖亲吻。
这本来也没什么,无非是年少时无疾而终的初恋还在影响他,让他耿耿于怀。
可真正可怕的是……
他在梦里叫了初恋的名字,他明明从来不知道Ryan的真名,自始至终,他只知道这个英文id。
可是在梦境里,他却叫出了一个名字——薄昀。
颠倒错乱,他现实里的合法丈夫潜入他的梦境,将他模糊的初恋偷天换日。
而现在,一切更像是一辆脱轨的列车,根本无从折返。
比梦境更荒诞的事情发生了。
薄昀。
总是像山巅之雪一样清冷,穿着禁欲整齐的黑色西装,站在海棠花纹的花窗旁,冷淡地回头看他的薄昀。
现在跪在他的身下,做着最下流亵渎的事情。
这一幕实在过于疯狂了。
而薄昀的脸也在这一刻蒙上了一层近乎艳丽的光影。
这件事带给姜灼野的刺激,已经超过了欲望本身。
他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浑身都在战栗。
而跟姜灼野的窘迫截然不同,薄昀一直很镇定,从容不迫,他的睡袍是黑色的,沉默,内敛,就跟他这个人一样,被水给弄湿了也看不出来。
他的脸上也沾着一点水汽,直勾勾地看着姜灼野。
明明身处下位,他那双漆黑的却像狩猎中的野兽,捕捉着姜灼野每一丝反应。
他赋予姜灼野欢愉。
也赋予姜灼野痛苦。
在这个逼仄潮湿的角落,姜灼野就是他咬在唇间的珍珠。
被吻得湿漉漉,浑身不堪,却又始终无法逃脱。
.
这场“酷刑”结束的时候,姜灼野已经彻底摊成了一滩烂泥。
今夜发生的事情,对他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处男还是太刺激了。
他躺在床上,隐隐约约能听见浴室里传来洗漱声。
那是薄昀在漱口。
这都是因为他干得好事。
姜灼野想到这里,就更觉得羞耻,在床上嘶了一声,用被子蒙住了脸。
但他下意识蹭了下腿,又有点不服气。
他倒也没觉得自己多亏欠薄昀。
因为刚刚薄昀也没有放过他。
结束之后,他本来觉得这场折磨已经到了尽头,手软脚软,全靠背后的墙面支撑才没有倒在地上。
他以为他终于可以出去了。
但是在那个雾气蒙蒙的淋浴室,薄昀站在他面前,像审查一件瓷器一样,评估了一会儿,将他重新抵在了墙上。
那一刻姜灼野差点要动手,但是薄昀轻轻松松就制住了他。
“别动,”薄昀的声音还是很冷,却有一丝沙哑,“我没想真的做什么,只是姜少爷,我辛辛苦苦为你服务了这么久,你是不是也该许我一点辛苦费?”
什么辛苦费?
姜灼野一时有点懵逼,但等他对上薄昀的双眼,瞬间明白了,脸上红得可以滴血。
可薄昀却毫无廉耻,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多么过分。
他甚至上前一步。
两个人的身体重叠在一起。
薄昀轻描淡写地看着姜灼野:“我没准备在这里睡你,所以放心好了,我只需要你把腿并住,别乱动。”
姜灼野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像鬼使神差。
开什么玩笑。
薄昀让他别动,他还真就没有动。
他都能感觉到身后薄昀的体温,让他身体不自觉地发着抖,但薄昀的手环住他,将他抵在胸膛与墙壁之间,他硬是咬着嘴唇,一声没吭。
姜灼野默默捂住了脸。
他现在也觉得自己脑子像被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