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方衍年送进考场,沅宁都看不见方衍年的背影了,他才突然开始紧张。
考院里的条件不比家里,虽然为了适应,方衍年每天都有锻炼,把自己弄得大汗淋漓,就算应对考试也足够。
但沅宁就是担心方衍年的身体。
就连一旁负责接送沅宁的谢修远都忍不住笑,这夫郎可真有意思,不担心自己的夫君考得好不好,净担心方衍年能不能吃好睡好,会不会热着了。
唉,真爱啊。
真是酸死谢修远了。
经过这十几天的相处,方衍年和谢修远也算是很熟了,两人的本性也逐渐暴露。
临考之前,方衍年交代的最多的就是让谢修远好好关照一下他们家宝儿,毕竟院子里就沅宁一个哥儿,二丫又是丫头,三顺子年纪还小。
谢修远:很酸,不想说话。
虽然酸是酸了点,但谢修远也有把方衍年的话当件事儿办,派了个自家小厮暂时到沅宁租的院子里暂住,还亲自把沅宁给送回了小院。
恋恋不舍看了好几眼考院的沅宁慢吞吞回了院子,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便拿出账本打理起来。
虽然他和方衍年一起到了府城,并不代表家里的事情就彻底当甩手掌柜了。
离开的这些日子,又有人找上门想要加盟,沅宁看着送来的这些资料,一件件处理小卖部的事务。
两天的考试一晃就过去了,考完试的方衍年跟考试前一样,精神抖擞的,二人原本是约定了考完之后就不管成绩放松心情的,奈何还有个冯夫子。
考完试的当天,冯夫子就把方衍年给捉去了,将考题和答案给默写出来,方衍年以前在书院都没有夫子这么管过他!
这就是一对一教学的痛苦之处。
方衍年老老实实写完,还要等冯夫子看完,等看到冯夫子脸上还算满意的表情之后,方衍年试探性地举手,询问自己是否可以回去了。
冯夫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把方衍年的答案给扣下来,一副没眼看的模样让他快滚。
方衍年麻溜地就滚回了自家院子。
宝儿贴贴!
沅宁看着自家野鸟归林的夫君就忍不住扬起嘴角,一考完试就开始撒欢,跟个小孩子似的。
方衍年黏黏糊糊地贴上来,抱起沅宁转了两个圈,转着转着就转进屋子里去了。
房间里放着冰鉴,散发着幽幽的寒气,沅宁被放到床上,连绵的亲.吻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似乎是要把这大半年没亲.热够的部分全部补回来。潮..湿的吻从下巴渐渐往下蔓延,沅宁推了推那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结实的胸膛,粗..重的呼吸将饱满的肌肉挤进他的指缝,下面是擂鼓般蓬勃的心跳。他忍不住有些发抖,声音像是掺了蜜,小声嘟囔着:“我身上都是汗……”方衍年才不觉得,宝儿身上都是香的,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这一闹腾就闹到了月上柳梢头,怎么讨饶都没用,每一寸皮肤都被那灵巧的唇吃了个遍,仿佛被压抑了许久,紧绷的绳倏地断开,要将积累的一切全都爆发出来,那双幽深的眼睛让人看得心头一跳,当脆弱被一团温.热包裹的时候,沅宁抖得更厉害了,最后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滚,好不可怜,也不知道方衍年考了两天的试,哪来这么旺.盛的精.力,沅宁被弄得软绵绵一团,靠在人怀里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过去,天亮都没醒,梦里他似乎被丢进了好宽好深的河水里,被波涛给荡得摇摇晃晃。
罪魁祸首大半夜的还要跑到院子里打水,拿去厨房烧热,拧了帕子将那些浓稠的痕迹从雪白的肌肤上擦去,他们家宝儿皮肤细,亲一亲都不敢用力,好像轻易就会融化掉。毕竟是租来的院子,忍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方衍年还是决定回家再说。
正盘算着,几乎一宿没睡,换了床铺刚躺下没多久,就被生物钟唤醒的方衍年叹了口气,睡是睡不着的,出门晨跑不能少,他可看出来宝儿尤其喜欢他这身肉,得好好保持才行。
方衍年跑了一圈回来,正巧撞见过来“蹭饭”的两师徒。
想到二人说只留到考完试,怎么说也是受这二人这么久的照顾,方衍年热情地邀请两人到溪山县做客,让他尽一尽地主之谊。
虽然他们那小地方也没什么好去的,这两师徒出手阔绰,想必也不一定看得上,可令方衍年意外的,二人不仅答应了,冯夫子还问他。
愿不愿意拜他做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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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方衍年:我要开饭了!
冯夫子:考完这个考这个,考完这个考这个。
方衍年(唱):本来应该匆匆忙忙游刃有余[爆哭]
第105章 拜师
方衍年的第一反应是怔愣。
拜师他倒是愿意, 有这么好的老师教导,今后怕是能一举考到进士。
但这样的好事能落在他身上吗?
方衍年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记性不算特别好, 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顶多就是勤奋踏实一些, 时常听到冯夫子说自己以前教的学生如何, 想必是差生班教多了,一下子遇到他这个以勤补拙的优生班学生,这才想收他当徒弟吧。
方衍年可不怕被骗,什么都可能作假,但学识做不了, 就像高数的解答题,会就是会, 不会也装不了会,只能写个解。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是个人都很难拒绝,可方衍年却犹豫了。
谢修远本来就不高兴自己老师竟然这把年纪了还要收新徒弟, 虽然他对方衍年服气, 但他从两岁就在膝下识字念书了,还从没见过老师主动要给谁当夫子的呢!
然而这个方衍年, 真是气死他了,竟然还能犹豫!!!
冯夫子也看出来了, 问方衍年是否有什么顾虑。
方衍年也很坦诚,其实他也不求什么高官俸禄,考科举纯粹是为了给自家夫郎撑门方,免得家里遭欺负。
他在这个世界的血缘关系上的亲人, 远远不如沅家人对他真心,因此,若是为了考试抛下了家人,对方衍年来说,就是本末倒置了。
冯夫子原来还因为方衍年的犹豫有些不满意,听到方衍年的解释,倒是放下了芥蒂。
百善孝为先,虽然不是亲生,这沅家人待方衍年如亲生,方衍年也同样反哺如双亲,若是连孝道都不守了,岂不是连那些没有灵智的禽兽都不如?
冯夫子不由得看向自家小徒弟,果然在谢修远的眼中看见了几分掩藏不及的落寞,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若是有得选,比起锦衣玉食,他怕是也更想过方衍年这样的生活吧。
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方衍年这理由的确说得过去,冯夫子便也放宽了条件,若是方衍年愿意拜他为师,他可以在溪山县停留一段时间,等天气凉快了,便继续带着谢修远出去游学。
今后方衍年若是想通了,可以联系他,是跟着一起游学,或者等游学结束了到京城去找他,他都不会拒绝这个徒弟。
方衍年听完,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天地君亲师,除了君是不得不贵,天地亲师方衍年都跪得心甘情愿。
冯夫子无奈笑了笑,就知道这小子重感情得很。
拜师礼并没有在这间小院草草进行,而是回到溪山县办的。虽然院试出榜只用等五天,但这府城的条件哪有自家院子好,考完试第二天就收拾好了行礼,第三日就启程回溪山县了。
此行出门,马车虽然是租的,但经过方衍年出主意,沅令舟改造,虽然看着简简又陋陋,但这四面透风的马车竟然比谢修远师徒二人低调奢华的马车坐起来更加凉快、舒适。
纵然谢修远那昂贵的马车上垫了厚厚的软垫,但路上颠簸,川原省的地势多山川,路不好修,即使是最平稳的马车,也能颠得人浑身骨头疼。
方衍年当然舍不得沅宁吃这苦了,自家买了马车的车厢回去改造了一番,加了好几处减震,即使路上颠簸,经过减震过后的车里也只是感觉到轻微地浮荡,不会硬邦邦地震动,倒是像睡在微波浮动的江水小船上,摇得人昏昏欲睡。
一开始谢修远还邀请方衍年和沅宁一起到他的马车里休息。谢修远家世好,有的是钱,出行的马车就像后世的豪车那样,车内空间特别大,就算是特别有钱的剧组,也买不起这么昂贵造价的道具。
豪华的马车内就像是一个小房间,容纳十来个人乘坐都不会拥挤,然而方衍年婉拒了,还邀请冯夫子到他们家的马车上坐坐。
沅家买的马车可就没那么豪横了,坐四五个人都显得拥挤,更何况整个车身还只有一个框架,四面透风……看起来倒是很凉快。
冯夫子刚收了徒弟,方衍年又坚持邀请,便带着书坐上了这四面透风的马车,上去之后看到那附和人体工学打造的椅子,先是觉得有些有些稀奇,等坐上去,就发现别有洞天!
不仅是凉快,椅子固定在车上之后,就算是车辆颠簸,也不会将人甩到车外,何况方衍年还设计了扶手。
这扶手是可以取下来的,夜里休息的时候往外拉动,就能让两边对放的椅子拼接成一张床。
但最让人经验的,还是那椅子的设计,坐上去之后,不论后腰、后背、后颈,适合的地方都恰好有额外的填充支撑,那叫一个舒服!坐上去就不想起来了。
“夫子若是喜欢,回去之后我请二哥帮忙再打上几把,不论放在车上还是放在书房,坐起来都会舒适很多。”
哎呀,这徒弟都还没进门呢,就已经开始孝敬人了!冯夫子越看方衍年越满意。
然而这辆马车给冯夫子的惊喜还不止于此,虽说没有走过去溪山县的路,但川原省的其他路冯夫子还是走过的,坐上这辆马车之后,给人的感觉……这路,好像平顺得过了头?
虽然也有颠簸,但就像是在平坦的康庄大道上偶然压到了小石子,几乎不怎么颠簸,就算偶尔压到了水坑,整个车厢都在往下沉,却意外地……怎么说呢?就是很奇妙,如同飘在云端一样。
冯夫子往外看了看,发现路并没有比川原省其他地方的好,怎么这辆车坐着就这么舒服呢?
方衍年知道这么好的夫子是砸钱都砸不来的,于是十分大方地将马车也送上了,这样冯夫子今后出门远游,乘坐起车来也会更加舒适。
冯夫子可算知道沅家人为什么把这姑爷捧得跟个宝似的了,就这聪明才智和孝心,当方衍年的长辈可真是爽啊!
沅宁坐在方衍年对面,看他们家夫君把京城来的、学识渊博的老先生给哄得满面红光,心想真不愧是他夫君,就是这么人见人爱。
一路晃晃悠悠的,沅宁都还坐得住呢,前面的马车却停了下来,是谢修远这少爷被颠得屁..股.疼,要求要在路边歇歇脚。
车上带的食物和水都很充足,正巧前方就有一片树荫,一行人下车休整。
谢修远看方衍年那辆马车逼仄,感觉人做进去都转不开身,他老师坐了这么久,怕是辛劳,便委婉问冯夫子要不要到他的马车里坐一坐,里面放了冰鉴,肯定要比方衍年那敞篷的凉快。
冯夫子坐过了减震的车,由奢入俭难啊,便以要在路上给方衍年讲课为理由,继续留在了小车里。
谢修远眼看劝不动,只能多给小车送吃的和水,但车坐得久了,他的状态看上去越来越差,他那年过五旬的夫子,甚至是沅宁这个娇气的哥儿,看着都比他还有精神。
虽然人坐车坐蔫儿了,但毕竟是学生,总不好自己享受让夫子一个人吃苦,于是谢修远也挤上了车。
沅宁不好挨着谢修远坐,便换了座位和方衍年坐一起,冯夫子坐在方衍年对面继续授课。
在小马车上多坐了一会儿之后,谢修远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路……怎么好像比之前的平顺了不少?
谢修远觉得不对劲,撩开帘子一看,是原本的路呀?为什么颠簸得这么……舒服呢?!这椅子坐着也让人格外舒坦,简直比躺在床上更让人浑身骨头舒张。
“好啊!方衍年你小子!”谢修远总算反应过来。
小车上有位置这家伙都不叫他!就是故意捉弄他呢!
休息的时候,谢修远气得都快锁方衍年的脖子了。
“你拜了我老师当夫子,今后你就是我师弟了,有你这么坑师兄的么!”谢修远和方衍年勾肩搭背。
要贿赂!
方衍年摇摇头,这家伙一开始还装一装,现在彻底不演了,出自豪门世家还能和他勾肩搭背……
倒是很合他的胃口。
“行,回去招待你吃好吃的。”既然谢修远不和他客气,方衍年也就不和谢修远客气了,说话都跟平辈似的,哪有什么师兄弟,都是哥俩好。
晃晃悠悠地回了溪山县,车还没到家门前呢,送榜的衙役们已经到达家门口了。
一路上为了照顾沅宁的身体,马车走得慢,红榜放出来后就有人快马加鞭送回来,倒是比他们这一行人更先到。
不过……沅宁看了看门外的人,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多,还敲锣打鼓的,仔细一看,竟然还有府城来的人。
这么大阵仗?
再大的阵仗,在方衍年这个夫郎控眼里也没有沅宁重要。
沅宁看那么大一群人在家门外等着,推了推方衍年的手臂,让他先去,结果方衍年硬要拉着他的手下车,生怕他摔了。
走近之后才知道,原来方衍年可不单单是考上了秀才,更是整个府城参加考试的学子中的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