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绫戈已经把整个南岷都翻遍了,若是连城主府里都找不到他的话,她就真的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了。
按在肩膀上的手很用力,有些痛,但殷月蛰没有制止她,只是点点头,语气有些沉重:“找到了,但是他的情况很不好,昏迷着,我和师姐都没办法接近他。”
得到殷月蛰的答复,安霖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瞳空洞无神,只能看到她的眼尾悄悄的染上了红色。
绫戈站在她身后,也听到了殷月蛰的话,挺得笔直的身体终于稍稍放松下来,沉默的伸手抱住安霖。
“阿绫……”靠入熟悉的怀抱中,安霖终于缓过了神,转身扑入绫戈怀里失声痛哭。
“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身前的布料被泪水浸湿,饶恕一贯冷硬的绫戈,眼圈也变得微红。
咬着下唇几次张口想要安慰怀中的人,却搜刮不出任何话语,只能生疏又笨拙的轻拍着安霖的背部,以抚慰悲伤中的她。
她们都等这一天太久了。
为了这一天,安霖那般本该在众人宠爱中长大的千金小姐,在一个个黑夜中被噩梦惊醒。
绫戈还记得安霖第一次杀人的模样,她拿着刀,染上血的脸上满是恐惧,然后连续发了半个月的高烧。
在一次次的噩梦哭泣中,安霖不再恐惧杀人,彻底从那个无忧无语的大小姐,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凌盛清,是她们永远愈合不了的伤。
许久之后,安霖终于抵不住疲惫在绫戈怀中睡去。
在把安霖放到床上安置好后,绫戈来到殷月蛰的面前,二话不说便原地跪下,朝着她就要磕头。
这力道之大,若不是殷月蛰阻拦的及时,她这一下磕在地上,只怕这地面都要裂开。
“绫戈,起来!”剑柄抵住绫戈的肩膀,殷月蛰眉头微蹙,言语中透出几分怒气。
绫戈恍若未闻,抬起头看着殷月蛰,毫无感情的声音坚定无比:“四年前,若不是宗主救了我和时儿,当时我们便已经死在了魔域,可以说我和时儿能够有今天,能够回到南岷,能够有机会亲手复仇,皆是得恩于宗主,绫戈实在无以为报,还望宗主成全!”
殷月蛰抿唇,握剑抵着绫戈肩膀的手更加用力。
绫戈一向寡言,即使是在安霖的身边,绫戈也极少主动开口,更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如此多的话。
“本尊不需要你这样的报答,不说本尊本就存在利用之心,最初允诺助你们报仇也是为了让你们为本尊卖命,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恩情。”殷月蛰拧眉,语气有些不悦。
绫戈摇头:“或许是利用卖命,但我和时儿的命确实是宗主救下,这便是恩情。”
殷月蛰气结,恨不得一脚踹到绫戈的身上。
绫戈就是这点不好,性子太过于死板,实在是只有安霖能忍她了。
冷哼一声收了剑,殷月蛰把装了化灵水的玉筒放在桌上:“这是化灵水,让安霖醒后试试看能不能找出化解的办法,注意你们自己别碰到了,会腐蚀魔气。”
说完,就拉着江衍气冲冲的往外走。
大街上,已经有商户出来摆摊,江衍找了个粥铺坐下,在等粥的时候问出了她现在最是疑惑的事情:“安霖还有绫戈和凌盛清究竟是什么关系?”
殷月蛰把玩着江衍的手指,叹口:“师姐你还记得安霖曾告诉过你,我的身世吗?”
江衍想了想,点点头。
当然是记得的,自幼无亲无故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年幼时亲眼见到全村人惨死,好不容易逃了性命后为报仇加入山匪。
殷月蛰扣住江衍的手,低声讲述。
“目睹全村惨死,然后加入山匪的人,其实是绫戈。”
“后来山匪被剿灭,按理说绫戈也是要被处死的。”
“但,是安霖的父亲见绫戈年幼,便保下绫戈的性命,给了她姓名并且教她修仙,陪伴安霖长大。”
“而安霖的父亲,便是南岷凌氏一族上一位族长,南岷的前城主,凌盛清。”
“她原本的名字,是凌时晗。”
作者有话要说:
加班使人短小
终于是把安霖和绫戈的马甲扒了,我真的好爱绫戈这种沉默寡言小忠犬啊,再来一个小妖精安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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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客栈内殷月蛰盘膝坐在床上,眼尾浮现一层薄薄的莹白鳞片,略微长出尖尖的犄角算不上长却显得格外精致。
而更让人惊奇的是在她的周围,隐约能看到一道莹白的身影围在她的身边伴随着她的呼吸慢慢游动。
就见那身影形似长蛇尾尖长着一撮白毛,随着它的动作浮动身披莹白鳞甲,腹下长着五爪那犄角和殷月蛰额头的一样,面首像极了传说中的麒麟威严至极,是江衍从未听说过的灵兽。
同时,江衍也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似乎也在发生着什么变化,在一遍遍的冲刷经脉增强她的身体。
半个时辰后,殷月蛰缓缓吐出浊气,环绕在身边的虚影悄然消散重新回到她的体内。
江衍放下手中的书,倒了杯水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揽过殷月蛰把水喂到她的唇边柔声关切:“怎么还是不行?”
“不行。”喝了水殷月蛰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靠在江衍的怀里有些懊恼“我的妖骨还未恢复接受不了血脉传承即便是强行想要凝成龙元,也会被阻拦。”
寻常灵兽,就算是幼年受伤,身体无法承受血脉传承的力量,也只能想尽办法强化身体,否则就会因为身体的孱弱,到了该血脉传承的时候,被那强大的血脉之力撑爆。
但殷月蛰的情况却是截然不同,当初她因为被人剥去护心逆鳞而失了浑身大半精血,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极限。
所以妖修们在用秘法封锁了她的记忆让她化形成人的时候,把她的血脉也封印了
不仅可以掩盖住她的气息,更是限制了她只有到了一定实力的时候,才能破开封印接受血脉传承。
没有血脉传承,以现在的她根本动用不了半分真正的本源力量。
“只能看安霖的了,如果弄不出化灵水的解药,就得另想办法,从凌氏子弟入手。”
殷月蛰叹气,有些烦躁把头埋在江衍怀里,汲取着她的气息。
烦死了,她明明只是一只小幼崽,为什么要想这么多事情!
江衍有些好笑的捏了捏殷月蛰顶在自己颈间的角角,或许是能够控制,现在这个角角捏上去有些温温软软的。
哪怕是尖头也并不刺手,反而是有些刺刺的痒,让人爱不释手。
“师姐。”殷月蛰带着怨气的声音悠悠传来,“灵兽的角,是不能乱摸的。”
江衍的手一顿,低下头对上殷月蛰的眸子,不解问道:“为什么?”
“因为角是灵兽身上最重要的地方之一啊。”殷月蛰带着小小的怨气,“就像是剑修的剑一样,轻易是不会让人碰的。”
殷月蛰拿剑做比,身为剑修的江衍里面就明白了重要性。
“而且灵兽之间,摸角还代表着求.欢的意思,是只有伴侣之间要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才会做的亲密举动。”
就在江衍想要松手的时候,殷月蛰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脸上有些微微的红,那双赤色的竖瞳之中肆虐的欲色已然就要溢出来了。
江衍愣住了,捏着殷月蛰角角的手也不知道是该松还是保持不动。
“师姐~”幽怨又缠绵的声音从怀中传来,殷月蛰的眼角鳞片上都透着淡红,看上去格外的勾人。
江衍呼吸一滞迅速抬手盖住了殷月蛰的眼睛,仰头闭上眼睛狠狠地喘了几口气,竭力压制住心中那燎原般燃起的火苗。
太难了,若是没有殷月蛰妖修的那层身份的话,无论是殷月蛰想要做什么,她都会竭尽全力的满足。
但殷月蛰是妖修就算了,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幼崽,而且备受其他妖修的宠爱。
想起萧缨曾经警告过她的,妖修们都是极其的护崽,她要是敢对小幼崽做出什么事情,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一想,江衍心中熊熊燃起的小火苗顿时就被浇灭了,心如止水了。
其实没事的,她都等到小道侣从幼崽期长到了成长期,只要再过些日子,等她们找到了修境,把小道侣的妖骨恢复了,很快小道侣就能成年的。
江衍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被蒙住了眼睛的殷月蛰却懵了。
江衍这是在干什么?
是她长得不好看了还是身材不够好了?
喂上嘴的肉都不吃!
一只手悄悄摸上肚子,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殷月蛰摸到自己的小腹平坦没有一丝赘肉,反而且还因为这段时间身体恢复了不少紧致了许多。
殷月蛰委屈,就算她这段时间吃的比较多,这怎么也算不上长胖了吧。
挣开江衍的手,委屈上头的殷月蛰想也没想,直接咬在了江衍的锁骨上。
却忘了她现在还没收起兽态,牙齿尖利锋锐,猝不及防之下染了满口甜腥的铁锈味。
“嘶。”江衍被疼的小小的吸了口冷气,身体瞬间绷紧。
血腥味充斥口腔拉回了殷月蛰稍有些失控的理智,殷月蛰慌乱的连忙将毒血吸出,跪坐在江衍的身上,脸上的欲色未退又叠上了一层自责愧疚,低着头微蹙的眉宇间满是燥气。
江衍叹气,指了指自己锁骨上的咬痕:“自己咬的自己负责,来上药。”
殷月蛰低应,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伤药和纱带,沉默的给江衍清洗包扎咬痕。
“师姐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突然……控制不了自己了。”包扎好了咬痕,殷月蛰眼前还是那刺目的红色,再想到刚刚自己失控的样子,顿时烦躁的呼吸都有些不畅。
江衍没说什么,伸手戳了戳殷月蛰的角角:“收起来。”
殷月蛰不敢反抗,乖乖的把角角收起来了,不仅如此就连鳞片和尖牙,都统统恢复了原样。
一完全恢复成人形,殷月蛰顿时觉得脑子里许多杂乱的思维全都消失了,就连刚刚一直无法压下的情_欲也都在瞬间散退几乎消失不见,整个人都要舒服多了。
“现在好些了没?”江衍见殷月蛰眉宇间的燥气消散了许多,便知道自家小道侣失控,多半就是因为放出了兽态。
殷月蛰也不傻,立刻反应过来异常,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郁闷的开口:“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现在还不会控制血脉,所以在恢复兽态的时候,血脉中的本能就会压过现在的意识。”
其实以她现在的修为,寻常的血脉根本不会扰乱她的意识半分,更何论是压制了她的意识以至于失控伤到江衍,
但奈何她的血脉本就不是该在修仙界出现的,若是没有控制之法,哪怕是她自己都很难抵抗本能。
江衍想了想,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一个问题:“你的本体,是什么灵兽?”
从得到殷月蛰那片护心逆鳞的时候开始,她就一直在寻找这片鳞片究竟是什么灵兽的。
但一直以来,她得到的答案不是不知道,就是妖修们的缄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