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转过身男人的五官俊秀轮廓分明,舒展的眉眼间带着几分从容不迫。
在他手里还拿着一本江衍常看的书,在见到殷月蛰后唇角微扬露出了一个斯文的笑容。
“坐。”做了个请坐的姿势,男人示意殷月蛰坐到桌边。
殷月蛰咬牙想要反抗男人所说的话可身体却先一步她的脑子做出了选择僵硬的走到桌边坐的端正。
男人笑笑走到殷月蛰对面拉开椅子坐下:“何必呢这么仇视我呢大家都是受人所制只是他们手底下的一条狗罢了。”
说着,拿过一边扣着的茶杯,倒上了一杯热茶,推到殷月蛰的面前。
殷月蛰可不敢喝他的茶,目光锐利的看着他,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若连你都是他们手下的一只狗,那我岂不是连蝼蚁都算不上?”
男人挑眉,唇边笑意不减:“我可比不上你,在他们眼里你可比我要重要的多,否则他们也不会在护法莫名死后,就让我来暗自保护你,以防被正修发现你的身份。”
男人的嗓音温润,带着些许的笑意,听起来很是温暖。
可落在殷月蛰的耳中,却如同是万年的寒冰一般,令人背脊发寒。
“从护法死后开始?”殷月蛰双手握拳,咬着牙声音冷到吓人。
男人点头:“是,不过我中间出了点事,在化海耽误了一点时间,并没有赶上秘境开启。”
殷月蛰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可没有告诉他们你在和正修谈情,也没告诉他们你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记忆,所以你现在还是安全的。”
男人放下书,轻柔的语气似乎是在安慰殷月蛰一般。
“呵。”殷月蛰冷笑,“夜枭,你想做什么直说,本尊没时间听你废话。”
夜枭被殷月蛰的话哽了一下,叹口气收起了唇边的笑容。
顿时他身上那斯文温润的气质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常居黑暗中的冷然与阴森。
“殷月蛰,我可以告诉你南境在哪。”夜枭面无表情,赤色的双目盯着殷月蛰,那漠然的神情仿佛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南境!
殷月蛰指尖微动,看向夜枭的视线中,又多了几分敌意。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意外发现的,和妖境的覆灭没有任何关系。”夜枭顿了顿,随即补充,“妖境覆灭的时候我也才刚满十岁,若不是后来他们把你带回来,我甚至都不知道还有妖境这地方。”
殷月蛰看着他,仔细回想起自己在妖境见过的那些人,其中确实没有夜枭的身影。
而且她们的第一次见面,也的确是在魔宗。
可以说,夜枭是魔修之中少数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也是她除了那几个老东西以外,最为厌恶的人。
夜枭也知道殷月蛰对自己的厌恶,无奈的耸耸肩:“我说了,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想报仇,想离开魔域,想和那个正修在一起,而我也已经当够了狗,现在想翻身做主人了,其实目的并不冲突,不是吗?”
殷月蛰有些犹豫。
如果说她是那些老东西用来控制魔宗乃至整个魔域的工具,那夜枭就是他们的眼睛。
魔域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夜枭传给他们,而且夜枭的体质天生特殊,若不是他有意显露身形,那就算是渡劫期的修士,都难以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就是为什么,从西境出来以后这么久,她都从来没有发现过有人竟然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眼底闪过一丝探究,殷月蛰看着夜枭发问:“为什么?”
夜枭一愣,随即指了指殷月蛰:“因为你,我自小跟在他们身边,所见到的只有魔域那满是厮杀与血骨的样子,自然是跟随他们最为安全。”
“可跟着你在正修界这么久,也让我看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所以我不想再给他们当狗了,只有除掉了他们,我才能离开那样的生活。”
夜枭如此说着,目光也落到了殷月蛰的储物戒指上,不易察觉的露出了几分艳羡。
他今晚一直都跟在殷月蛰的身后,眼看着殷月蛰在各个摊子前品尝着那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吃食,那模样是他从未在魔域见过的肆意和明艳。
还有那些吃食,无论是看起来还是闻起来,都无比的令人垂涎。
殷月蛰没有发现夜枭在看自己的储物戒指,稍微想了一下,整个人放松了许多,指尖敲击桌面,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是结盟,不如先拿些诚意出来,也不用说什么不把那些消息传给那些老东西,毕竟我如今的身份一但告知各大宗门,立刻便会被保护起来,那些老东西想对我下手都不可能。”
夜枭轻笑点头:“那是自然。”
说完,手上突然出现一个小臂长的方形锦盒,打开后里面是许多半透明的碎块。
殷月蛰错愕的瞪大眼睛,迅速把锦盒拿过来,小心的取出一块碎块,顿时熟悉的气息充满了全身。
“这是你妖丹的碎片。”夜枭似乎还怕殷月蛰不知道,特意提醒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殷月蛰白了他一眼,“我的妖丹,当年不是让他们打碎了吗?”
殷月蛰脑子有些发涨,当年妖丹被那几个老东西硬生生打碎的痛苦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在其中。
勉强维持一丝清明,殷月蛰将妖丹碎片收起,看向夜枭:“本殿且信你这一次,若是你敢欺骗本殿,后果可以自己想象。”
“嗯,那我先回魔域了,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夜枭站起身,又深深的看了眼殷月蛰的储物戒指,走到窗边临要走了,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着殷月蛰道,“对了,你放心,你和你家正修独处的时候,我都提前离开了,不用担心我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而回应他的,是一个呼啸而来的茶杯,以及殷月蛰低怒的吼骂:“滚!”
麻利跳出窗外关上窗,茶杯砸在窗框上应声碎裂,同时也破开了她自己布置的阵法。
门外三人在感觉到阵法消失的第一瞬间,便立刻推门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桌边,撑着头很是难受的殷月蛰。
江衍连忙快步跑到殷月蛰的身边,一摸上她的脸,入手便是滚烫的热意。
“安霖、绫戈你们两个先回去,有事我会去找你们的。”殷月蛰闭着眼,贪恋的握住江衍的手,汲取那丝丝凉意,同时对着身后的两人说道。
在两人走后,殷月蛰才睁开了眼,半是委屈半是难受的抱住了江衍,在她的怀抱里软声哼哼。
“师姐,我刚刚看到了好讨厌的人,他一直在跟踪我,就像个变.态一样。”
江衍不知道变.态是什么意思,但本能的察觉,这应该不是什么好词,便附和着殷月蛰道:“就是变.态。”
浑身的疼痛还在,殷月蛰却被江衍的语气逗乐,软下.身子扒拉在江衍的身上:“师姐,我已经知道南境的位置了,等我们回了御兽宗,就去南境好不好?”
江衍自然不会反驳殷月蛰,抱着人走到床边放下,捏了捏她的脸:“好,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沐浴,看看你这一身汗,黏在身上不难受?”
“难受。”殷月蛰如实点头,揪住江衍的衣袖,露出几分期待,“那月蛰想和师姐一起沐浴,好不好?”
好还是不好?
这向来不是江衍能说了算的。
于是她只能叫来客栈的小二,让他多打些热水上来,以免两个人还没洗完,就没了水的尴尬事情发生。
只是让江衍恼火的是,没有水的事情没发生,但是自己的身上可是遭了殃。
也不知道是因为恢复了记忆的同时,还恢复了一部分的灵兽本性。
殷月蛰以前的爱好还只是亲亲抱抱,现在就已经发展成了在她的身上咬来咬去。
一场沐浴下来,殷月蛰是洗了个神清气爽,半分不见刚才的难受。
江衍却截然不同,整个人透红的宛如煮熟的虾子一般,在殷月蛰的搀扶下颤巍巍的从浴盆里站起,然后被殷月蛰擦干身体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烛火被吹灭,房间里顿时被黑暗笼罩。
感受到一个同样光洁的身体粘过来环住自己的腰,江衍咬牙切齿的捏住了殷月蛰腰上的软肉,旋转。
“师姐!”殷月蛰被痛的一声惊呼。
江衍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下次再敢这么放肆,就不是掐一下这么简单了。”
腰上的手松开,殷月蛰委委屈屈不敢说话,只能继续抱着江衍,在她睡着后伴随着她沉稳的呼吸,也渐渐熟睡。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就在寻常人都已经熟睡之时,有一个勤劳的人彻夜未眠,将南岷所有的摊贩食店全都洗劫了一遍。
才在天边泛起微光的时候,揣着已经被装满的储物戒指,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南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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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就在南岷几人井然有序的安排进行着要救出凌盛清的时候修仙界各宗门也陆续的发生了许多事情。
首当其冲的就是御兽宗,一夜之间数十只灵兽死于非命,尽皆都是被一剑砍断了脖子整个头被钉在了御兽宗的山门之上将御兽宗三字染得血红。
并且它们的尸体,也被残忍的分尸剔去了所有的血肉分别放在众多弟子的房间之内,引的不少刚入门的弟子受惊对修炼都产生了恐惧。
其次便是烈阳宗,在外历练的弟子几乎实在同一时间失去了音讯。
还不等烈阳宗的长老们反应过来派人出去寻人这些弟子的尸首就已经出现在烈阳宗的大殿上。
近百人的尸体如同小山一般堆在大殿的中央,鲜血几乎浸透了整个大殿。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些人的死状奇惨。
大多数弟子浑身的骨骼都被打断碾碎,甚至有的人身上还满是被兽类啃咬的痕迹,面容痛苦扭曲到了极致显然是被人活生生折磨致死。
就在这两件事震惊了整个修仙界的时候,清涯剑宗也传出了消息,宗门内数位长老在外出时被魔修杀害只有内堂饲养灵兽的休长老因为驯养了灵兽,而勉强逃过追杀吊着一口气回到了宗门。
丹峰峰主岚酒亲自出手为休长老医治才将休长老从死亡的边线上拉回来之后也足足是修养了十数天才醒过来。
“若不是我想要寻一只灵狐袁长老也不会陪我出宗而被魔修暗算丢了性命。”
倚靠在床头休长老只着一身淡薄的里衣浑身都包着纱带,面色苍白如雪。
一想到一同出宗,最后却惨遭魔修杀害至今都没能找到尸首的袁长老,休长老就满心的沉痛,双手攥拳眼中充斥着血丝,满是不甘与悔恨。
江时川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见到休长老如此,叹了口气:“休长老且看开些,袁长老之死宗门必会找到凶手为其报仇,只是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当其他长老赶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了半分魔修的气息,所以还请休长老仔细想一下,那些魔修可有什么特征?”
休长老低咳两声,垂头似在回想,许久以后才再抬起头:“有,那些魔修都戴着面具,为首之人更是戴着一张修罗鬼面,虽然是看不到面容,但在缠斗之中袁长老扯去了她的黑袍,显露出身形看起来应当是个年轻女子,且法器是一条细链,使的是出神入化,袁长老便是被那条细链活活勒死,若是再见到那个魔修,我必然要斩她于剑下,为袁长老报仇!”
言至此,休长老压低的声音中满是恨意,攥紧的拳头一再用力扯动了伤口,很快血液便浸透了纱布染红了里衣,显得格外刺眼。
江时川见状按住他的手:“休长老伤势未愈,还是少动怒为好。”
说完,扬声将门外的丹峰弟子叫了进来,嘱咐其为休长老重新包扎伤口,便离开了丹峰,一路往议会堂走去。
议会堂内,除了清涯剑宗各峰峰主外,还坐着许多宗门的宗主掌门,看到江时川推门走进来后,喧杂的低语声便停了下来,众人都看着江时川,想要知道他在休长老那里都问到了什么。
“秦宗主,霍宗主,可否将你们找到的玉牌拿出做个对比?”坐上首座,江时川望向坐在右侧的两个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