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位门主到齐后,长老把女孩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带女孩去随便交给一个魔修,等过几年再诱引女孩杀了那魔修,一步一步将女孩带入魔宗,成为他们最锋利的刀刃。
一直模糊的记忆豁然开朗,殷月蛰想起了她的妖骨和经络是如何被硬生生的抽出,早已忘记的剧痛卷土重来,席卷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师姐,我要杀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赤色的竖瞳鲜艳的像是要滴出血一样,殷月蛰的声音嘶哑狠戾,整个身体不自觉的颤抖,除了痛更多的还是恨。
江衍虽然不知道殷月蛰看到了什么,但环抱着殷月蛰的身体,她依旧能感受到那毫无掩饰的痛苦和恨意。
心底猛地一痛,江衍伸出手抵在殷月蛰因牙关紧咬鼓起的腮帮子上轻轻的揉着,边揉边低抚道:“好,师姐帮你,把那些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任何敢欺负的人,师姐都不会放过的。”
江衍在殷月蛰耳边低语抚慰,许久以后殷月蛰才稍微缓和了情绪,握着江衍的手侧头在掌心吻了吻,合上眼放松下来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江衍。
温柔的把殷月蛰抱起,江衍没有去看脚边的胡门主,只是对着三位宗主轻轻的低了低头淡声道:“月蛰累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就劳烦宗主们多操劳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但裤腿却被人抓住了。
地上胡门主费力的勾着那一角布料,惊恐的脸上满是焦急:“宗主,说好的留我一条命的!”
江衍冷着脸,一使劲将裤脚从胡门主手中抽出。
留她一条命?
要不是不想在小道侣疲惫的时候再让她见血,江衍甚至想直接在这就杀了这个胡门主,要不是她那个所谓的秘密,小道侣也不会如此痛苦。
她应该庆幸,是天道审判让她多活了几天。
“师姐,留她一条命,找个人给她替死。”
殷月蛰低弱的声音从怀中传来,江衍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依照她说的话告诉了三位宗主,也让胡门主喜极而泣,挣扎着跪起将自己的神魂分为了两半献给殷月蛰以示忠心。
江衍有钱,给殷月蛰花钱更是从不吝啬,在离开问道台后直接找了一处清静的小院,花了三倍的价钱买下用以让殷月蛰休息。
“师姐,如果不是有你,我现在还会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旗子,为他们杀人搅乱整个正修界,然后在时机到了以后随便死在一个人手上,让他们能获得我的血脉和气运。”
闭着眼,殷月蛰靠在江衍的怀里轻声说道。
“现在不会了。”江衍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殷月蛰喜欢的糖糕送到她的唇边,“来,吃点甜的。”
殷月蛰乖乖吃下糖糕,睁开眼眸子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江衍突然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师姐,我现在怀疑那五个老东西其实是一个人。”跨坐在江衍的腿上,殷月蛰将刚刚从胡门主记忆中看到的长老们的样貌仔细描述了一遍。
自古以来修士之中能够飞升的人都是凤毛麟角,每当有人飞升都必定会引来无数的关注,无论是各宗门的典籍还是各种野史都会详细的记载飞升修士的一切。
殷月蛰虽然修炼上爱躲懒,但对八卦野史这些还是很感兴趣的,在清涯剑宗的那段时间也将有关飞升修士的典籍一本不落的从头看到了尾,可基本如此她也找不到和那些老东西能够对应上的修士。
这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那几个老东西并不是她猜测的那样是那个修士。
二就是那个修士改变了容貌,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自己变成了五个,这才避过了法则得以藏匿在人间界。
只不过无论是哪种猜测,那些老东西绝对是和那个飞升修士有关系没跑了。
被抽去妖骨的痛若隐若现,殷月蛰抓着江衍的手按在自己颈部小声委屈道:“师姐你不知道,那几个老畜生剥我妖骨抽我经络就是为了让我濒死激发本源。”
“就差一点点,我真的就要死了。”
差一点点,她就要见不到江衍了。
她怕死,但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怕没有机会见到江衍,怕江衍的生命的会出现另一个人,怕有人会代替她的位置,享受着江衍所有的宠溺。
江衍忽然明白了殷月蛰的意思,苦笑一声按住殷月蛰的后脑勺抬头吻住了她的唇。
害怕的人又何止殷月蛰一个,自从知道小道侣的身份以后,她每天都在害怕小道侣会不会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想起上辈子就是她刺穿那没有护心逆鳞保护的心口。
那声声满是恨意嘶哑癫狂的“江衍,你成不了仙”时常回荡在耳边,即便一切已经不同了,即便整个人已经是自己的道侣了,江衍还是害怕那一幕会再度发生。
轻咬殷月蛰的下唇,江衍呢喃出声:“月蛰,我有一个秘密,想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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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江衍的声音实在太小殷月蛰一时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疑惑问:“师姐刚刚说你有一个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江衍按住殷月蛰的肩膀正色:“月蛰我有一件事一直都没有和你说过和你有关,我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诉你但是我怕你在知道那件事以后会恨我会受到刺激变成其他的模样,所以我……”
江衍的气息越发急促殷月蛰抬手按住她的手,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情让江衍会说怕自己会恨她但无论是什么事情,让她恨江衍,这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不会的。”殷月蛰沉声说的认真,“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恨师姐我可以对天道起誓!”
说完就抬起了右手,大拇指压着尾指按在掌心,其余三根手指竖的笔直嗓音坚定:“我殷月蛰……”
不等殷月蛰继续说下去,江衍捂住了她的嘴:“不用起誓。”
顿了顿江衍才低着嗓音哑声道:“月蛰你相信轮回吗?”
“轮回?”殷月蛰想了想“相信啊师姐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刚问完殷月蛰触及到江衍的目光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情绪很是复杂深邃的让人难以捉摸。
“那如果我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辈子是和天道交易而来,以所有的天赋和修为为代价,来弥补我上辈子做错的事情呢?”
死过一次,以所有的天赋和修为为代价和天道交易重活一世弥补上辈子做错的事情?
殷月蛰愣住了,眼中满是震惊。
江衍也不再隐瞒,仔仔细细的把上辈子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在说到她带着正修杀入魔殿的时候,殷月蛰突然站起身,打断了她的话。
“不用说了,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是那些老畜生对不对?借你的手杀我了我夺取血脉气运,然后再在你受伤的时候偷袭了你?”
紧皱着眉头,殷月蛰眼中满是戾气,指节被按得咔咔作响,恨不得立刻冲回魔宗把那几个老畜生给宰了。
借刀杀人都借到了江衍手上,杀了一个妖修那就是断了江衍的修仙之路,也难怪天道和龙族会费那么多心力将时间倒回,也难怪天道会伪装成系统让她保护江衍飞升。
不只是为了让她活过来脱离那几个畜生的控制,更是为了江衍的成仙路。
“师姐,这件事是你一直都知道,还是最近才想起来的?”殷月蛰蹲到江衍身边问。
江衍没想到殷月蛰回事这样的反应,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丝毫不在乎上辈子是自己杀了她。
江衍回答:“一直都知道,在你到来清涯剑宗两个月之前。”
两个月,和她记忆恢复的时间一样。
殷月蛰憋了一口气,抓着江衍的手坐到她的腿上:“师姐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信了,而且一点都不惊讶,也不生气你说的你杀了我?”
江衍点头,确实很疑惑,但之前殷月蛰问她是一直都知道还是最近才知道,这就不由得让她猜测,殷月蛰是不是也有那些记忆。
“因为我的记忆也是来清涯剑宗前两个月,刚突破到出窍期的时候恢复的。”殷月蛰解释,“只不过我的记忆出了些问题,有部分神魂曾经遗落到了其他位面。”
“所以刚恢复记忆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进到了一本书里面,尤其是天道,还装成了系统,说我要是想活着回到书外的世界,就要保护作为女主的你飞升。”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书里的殷月蛰所做的一切,以及她是死在了你手上,师姐你不需要自责什么,那个殷月蛰已经成为了那个人的傀儡,脑子里面只有杀戮,如果你不杀了她她就会杀更多人。”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也不需要弥补任何错误。”
殷月蛰不给江衍思考的时间,在她的掌心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为这件事定了性。
待到江衍消化了殷月蛰说的这些,两人叫来买小院附赠的仆从买来了些饭菜,一边吃饭一边细细把她们恢复的记忆以及和天道所说的那些话对了一遍。
“等我下次见到天道我就骂祂,要是祂早告诉了我你也有上辈子的记忆,我怎么可能还会瞒着你天道和龙族用秘法让人间界时间倒转的事情。”恨恨的戳着碗里的白米,殷月蛰被气得不行。
她不理解,作为掌管法则的天道,祂为什么能搞事,还两头瞒着她和江衍,让她们两个人为了瞒住对方绞尽脑汁。
江衍则是想的更多,虽然不知道天道为什么会用这种办法让她们互相保护,但从中不难看出天道的撮合之意,仿佛特别希望她们两个人能够在一起。
不告诉自己殷月蛰也恢复了记忆,应当也是为了自己能够主动向殷月蛰坦白,只有当她有勇气把这件事告诉殷月蛰的时候,才是她真正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展露在殷月蛰的面前。
反之,殷月蛰也是如此。
这不仅是天道对她们感情的考验,更是让她们能够坦率毫无保留的信任对方。
江衍不得不承认,天道这一招真的是很有效。
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她和小道侣之间最大的秘密也已经不再是秘密,也再不需要小心翼翼的隐瞒着什么。
还在絮絮叨叨小声骂着天道,殷月蛰现在是马甲全扒一身轻松,在吃完饭以后就拉着江衍要上街去逛逛,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而这一出门,她们就在不远处的一个酒楼大堂内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岚师叔,血沐你们怎么在这?”殷月蛰在天桥上买糖葫芦的时候就看到了她们俩个人。
穿着清涯剑宗丹峰的峰主服和弟子服,面对面的坐在大堂最偏僻的位置上,看起来像是一对正常吃饭的师徒,但前提是忽略到她们在桌下牵着的那只手。
听到熟悉的声音,血沐一惊连忙收回了手慌忙放在桌上,然后回头就看到了酒楼外拿着糖葫芦,还站在楼梯上往下探头看着她们的殷月蛰,以及跟在她身后护着她不会掉下来的江衍。
比起血沐的慌张,岚酒则是淡定多了,一副好长辈的模样笑道:“是阿衍和小阿蛰啊,我最近闲着没事就带血沐出来凑凑热闹,怎么这个时候来登仙台,难道你们不是来看天道审判?”
“当然是啊,只是没想到师叔会来的这么快,还正好撞见了而已。”殷月蛰三两步从楼梯上跳下,走到血沐的身边,就见她那张苍白病态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看起来健康了不少。
“哟,好久不见。”一屁股坐到血沐身边,殷月蛰握住她的手腕探入神念,发现血沐体内的毒并没有减少,但在体内的运转却有章法了许多。
“修炼了?”殷月蛰问。
血沐点头,小声道:“岚峰主给我找了个控制毒性的功法,还炼制了许多化解抑制毒性的丹药,这段时间已经能稍微好了一些了。”
“看来还能再多活一段时间,多谢师叔了!”殷月蛰收回神念,朝着岚酒竖了个大拇指笑道。
“瞎说什么,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江衍走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殷月蛰的话,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头。
“我哪有瞎说,本来就是嘛,又不是完全能控制了。”殷月蛰冲江衍呲了一下牙,转头对岚酒道,“宋前辈可确定了东境所在,若那真的是东境入口,等这边事情完了就可以直接去了。”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东境似乎有一片毒谷来着,里面应该能找到对血沐有益的东西。
却没想岚酒摇摇头:“宋迟说还要点时间,若是确定了会直接与你联系。”
殷月蛰也不急,捻起她们桌上的糖糕咬了一块:“也行,那我到时候先去南岷一趟,有些事还没办完。”
岚酒应下,表示她会和宋迟说的,接着目光落在殷月蛰手上的糖葫芦上道:“阿衍和小阿蛰可是出来玩的?”
“嗯,我和月蛰就不打扰岚师叔和师妹用餐了,师叔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和月蛰现在就住在不远处西巷的小院中。”
看出殷月蛰满肚子坏心思还想赖在这里,江衍直接抽出她手中的糖葫芦,另一手抓着殷月蛰的手,把人硬生生带出了酒楼。
不情不愿的被拉出来,殷月蛰闷闷不乐的把糖葫芦的糖衣全都咬干净吃掉,然后把只剩下红彤彤山楂的竹签塞进江衍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