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饿。”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迷蒙的沙哑,带着几分撒娇意味的语气软的不可思议,。
江衍也早就想到了殷月蛰醒来会要什么,她的话刚说完,面前就出现了一张摆在床上的小桌子,上面摆着两菜一汤,分量并不多但也足够一个人吃饱了。
吃饱喝足,殷月蛰穿好衣服下床一屁股坐在了江衍的怀里,伸出手将江衍微皱的眉头抚平浅笑道:“师姐这是在想什么呢,眉头皱的这么紧,不如和我说说?”
江衍也没有隐瞒,直接将薄山远所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诉了殷月蛰。
“命线?”果不其然,殷月蛰诧异的皱起了眉。
她和江衍命线纠缠的事情她自己当然知道,那就是命契的作用,将两人的命线纠缠在一起,同生同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薄山远是在江衍刚出生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的命线上面纠缠了东西,然后在伤势恢复以后才看出来是自己。
刚出生的时候,十九将近二十年前,算算时间自己那会儿应该还在妖境为非作歹,从来没有离开过吧,又怎么会和江衍的命线纠缠?难道是因为时间回溯的原因?
这让殷月蛰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个生死劫。
她还记得的,在第一次来清涯城的时候,她就从薄初那里套了话来。
“生死劫啊。”指尖在桌面敲击,殷月蛰想了好一会儿偏头道:“老祖她们现在可还有事?”
“应该无事,怎么了?”江衍回答。
长叹一口气,殷月蛰环抱着江衍的脖子,万分不情愿说着:“虽然不喜欢有人一直跟着,可她们修为高,多来几个的话生死劫什么的敢来就直接锤爆掉,那多安全是不是?”
不喜欢有人跟着,尤其是修为比自己高的人,那自己和江衍亲热的时候,岂不就是时刻都有人在旁边看着?
殷月蛰想想就觉得头大,可除了拉老祖们来当保镖,她也确实想不到什么万无一失的办法了。
想到就去做,在江衍的怀里赖了好一会儿,殷月蛰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和江衍一起以龟速慢悠悠的往温蕴的洞府晃。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温蕴的洞府门前,殷月蛰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洞府中并没有看到温蕴,殷月蛰环视一周,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脑袋就在地上立着。
哦,也不是立着,是连脖子都被埋进了土里。
“师姐,那就是薄山远?”不是很确定那个人的身份,殷月蛰干脆指着那脑袋问身后的江衍。
江衍一点头:“是。”
走过去蹲下身子,殷月蛰看着那脑袋按捺不住的又想伸出手给薄山远来一套搜魂套餐。
当然鉴于这家伙是个正修,而且似乎是在帮她家道侣的份上,她就小小的消耗一下动用一点呢血脉天赋,护住他的神魂不受搜魂术伤害,只是验证一下他话的真假。
但还没等她开始搜魂呢,薄山远竟然自己就醒了,在看到面前近在咫尺的手掌后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就想往后退,却不想身体却怎么都无法动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埋进了土里。
“你是谁?这里可是清涯剑宗,容不得你放肆!”
看到眼前的人身着红衣,并非是清涯剑宗的弟子服,薄山远的瞳孔一缩厉声喝道。
殷月蛰轻佻一下,挑眉:“好大的口气,容不得我放肆?这天底下就没有本尊放肆不得的地方,薄家主该庆幸本尊今天心情好,否则就凭着一句话,本尊就能让你的脑袋落地。”
说完,手中魔气化为了一柄寸余长的锋利小刀,贴在薄山远的脸上格外的冰凉。
薄山远哪曾见过这样的仗势,不住的咽着口水努力往后缩着脑袋,想要离那贴在自己脸上的刀刃越远越好。
“别乱动啊,本尊的手筋曾被人挑断过,现在虽然长好了吧,但还是留下了时不常就会抖一下的毛病,薄家主应该不想脸上被削掉一块肉吧?”
事实证明,殷月蛰的威胁很有效,听到她的话以后薄山远立刻就不动了吗,咬着牙很是勉强的开口:“你是魔修?”
正修界中能够自称为尊的修士他都认识,绝对没有这个人。
殷月蛰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笑盈盈回答:“是,但不完全是,薄家主放心,本尊已经很久没有随便杀人了,所以只要薄家主乖乖回答本尊的问题,就可以活命哦。”
“否则的话,如果本尊没记错的话,薄家主的千金也是清涯剑宗的弟子吧,丹峰的薄初对不对?”
此话一出,薄山远的呼吸都停滞了,这个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闺女在清涯剑宗,还是在丹峰?
没给薄山远犹豫的机会,殷月蛰问:“我听说这清涯剑宗宗主之女江衍临近生死劫了,薄家主作为人间界卜算第一人应该能算出这生死劫的确切时间吧?”
薄山远偏开头,死死的咬住牙不说话。
殷月蛰也不恼,继续笑盈盈的问:“还有那龙族,本尊只知有这么一个东西在,但具体是谁还一点头绪都没有,相信薄家主一定也算过,心里有了目标吧?”
薄山远还是不说话。
“薄家主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殷月蛰的嗓音忽然变得阴冷了许多,带着骇人的寒意,“区区一个小修士,本尊想要杀了她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我想薄家主应该不希望看到女儿在自己面前哭喊着求你救救她,然后被一点点碾成肉泥吧?”
“你敢!”薄山远猛然扭头死死盯着殷月蛰,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浮现出道道的血丝,显然是已经被激怒了。
“本尊怎么不敢?”殷月蛰眼底透出几分血色,笑容变得残忍了许多,“薄家主若是想要保全女儿的话,就乖乖回答了本尊的问题,那江衍和龙族与你非亲非故的,又何必为了保全她们而牺牲了自己女儿,这多不值啊是不是?”
她的话好像又什么特殊的力量在侵蚀着理智,薄山远的眼白已经完全被血丝覆盖,面目扭曲挣扎着几次张口似乎就要回答了殷月蛰的问题,但又被他给压了回来。
他没有说,他还算到了江衍的生死劫有关于人间界的未来,若是江衍的生死劫渡不过去,陨落的不仅是江衍一人。
届时尸山血海人间大乱,却又无一人能够阻拦,最终人间界将会彻底的毁灭消失。
即便再是疼爱宠溺薄初这个独生女,他也不可能自私的为了女儿而将人间界的未来葬送在这里。
殷月蛰见状,干脆直接下了猛料,手一挥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薄初忽然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一身洁白的丹峰弟子服已经被鲜血浸染化为了鲜红,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仿佛正在经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一般。
“初儿!”薄山远忍不住惊声大喊,想要从殷月蛰手里将女儿抢回来却无法动弹半分。
“薄家主,你还有机会救下女儿的。”殷月蛰胜券在握,笑的格外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月蛰蛰:再不演一下都没人记得我是个反派了
身后的师姐:演吧演吧,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情看戏
感谢在2022-04-11 23:43:16~2022-04-13 23:5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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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刺激的薄山远满眼血丝还不够殷月蛰手中小刀一转,狠狠的插进了薄初的胳膊里面,顿时疼的薄初一声惨叫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小丫头刚刚不是还在求本尊放你一马吗?今天本尊心情好就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爹说出本尊刚刚问他的那俩个问题,本尊就放了你们怎么样?”
听了殷月蛰这话薄初立刻看向了薄山远,好看的眸子里满是祈求和泪水哭喊着大声道:“爹,她问什么就告诉她吧我身上好痛,她真的会杀人的。”
女儿的哭喊犹如一记重锤砸在薄山远的心头,他闭上眼紧咬着牙努力想要忽略,却越是想要忽略就听得越清楚。
那件事事关修仙界的未来,绝对不能让这个魔修有机可乘去伤害少宗主和那龙族。
不知道过了多久薄初的哭喊声突然消失,薄山远心下一惊,连忙睁眼看去果然就见女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双目瞪得几乎要凸出来了就那样死死的盯着自己就好像是在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救她。
“啧啧啧死不瞑目啊薄家主真的是好狠的心明明几句话就能让她活下来的这丫头天赋不错性子也不错,只可惜啊摊上这么一个爹,死的还真是惨啊。”殷月蛰手中转着刀,似笑非笑的长叹一声,说是可惜但毫不掩饰的是幸灾乐祸。
“你究竟是什么人?”薄山远双目赤红,盯着殷月蛰眼中满是杀意。
“本尊啊?”殷月蛰歪头一笑,露出尖利的牙,“魔宗宗主知道吗?就是本尊哦。”
说完,殷月蛰也玩够了,手中的短刀往天上一抛,化为了黑色的雾气迅速消散,与此同时地上的薄初也化为了黑色的雾气消失了。
“这……那不是初儿,只是幻境?”薄山远看着薄初消失的地方,就连那被鲜血染得透红的地面都没了丝毫的血色,显然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幻境,而现在幻境消失了薄初也自然就消失了。
殷月蛰站起身大刺刺的伸了个懒腰,神色很是轻松:“不然呢?本尊早就说了本尊不乱杀人,而且只是试探一下你而已,一个幻境足够了。”
说完,殷月蛰又冲薄山远呲牙笑了一下:“不错,是个好人,看来也是个能信任的。”
看的薄山远是一脸的莫名。
不过还不等薄山远去细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少宗主?”看清来人的模样,薄山远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怎么可能?少宗主怎么可能和一个魔修在一起?
江衍原本就站在殷月蛰的身后,只是因为薄山远被埋在了地里,能看到的高度实在有限,而且还有个殷月蛰在他面前挡着,自然也就一直看不到她。
随后,更让薄山远震惊的两个人紧随在江衍的身后出现了。
温蕴和江时川。
“我试完了啊,你们也都看到了,这人应该没问题。”殷月蛰也看到了随后走来的两人,语气很是随意。
温蕴和江时川是在半道上回来的,正好是看到她布下的幻阵起效,身边突然出现了薄初的时候。
原本江时川还想上来阻拦,但是被江衍拦下了,只能站在那继续看殷月蛰是怎么威胁逼迫自己多年老友的。
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薄山远脸色苍白耷拉着眸子,虚脱的歪着脑袋失神的样子,江时川的脸黑了不少,心里有火想要发,但一想到殷月蛰的身份,又只能把火气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语气很是沉:“小殿下,薄兄此次从山祁赶来是为了衍儿的事情,老祖将他埋进土里已经是很不妥了,再如此试探的话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薄山远是为了江衍的安危才会不远万里从山祁赶来,可她们不仅对薄山远没有什么好脸,反而一个埋人一个恐吓,甚至是造出了幻境在薄山远面前杀了薄初,这简直就是比对待魔修还狠。
殷月蛰倒是不以为然,摇摇晃晃的走到江衍身边双臂一张一合,人就已经挂到了她的身上,软腻腻的活像是没了骨头一样,好一会儿才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回答了江时川的话。
“恐吓一下而已,如果这都算过火的话,那本殿下还真的是有些瞧不起江宗主了,这怕不是到了魔域待不上三天就要连滚带爬的哭着跑回正修界。”
轻蔑的一声嗤笑,让江时川的脸色更黑了。
倒是温蕴,听到殷月蛰这么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眼神不时瞄江时川一下,把目光似乎是真的在怀疑江时川会不会哭着跑回来。
“哦对了,老祖你把薄家主从土里弄出来吧,没啥问题也就不用埋着了。”
温蕴轻笑一声:“小殿下怎么不自己把人弄出来?”
和殷月蛰相处多了,温蕴也逐渐摸清了这位小殿下的性子。
算不上好,看起来温顺乖巧,其实骄傲的不得了,还自负的很,仗着自己厉害那尾巴都是往天上翘的。
但如果是真的熟悉了,又很轻易可以找到方法,给这只骄傲的小幼崽顺毛。
就比如说现在,殷月蛰撇撇嘴翻了个白眼:“懒,而且老祖你把土压的太紧了,要是我来弄的话估计还不等把人□□呢,就先让脑袋和脖子分家了。”
松土这活她懒得干,硬拔还容易把人头拔掉,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这苦差事交给别人吧。
薄山远被温蕴从土里挖了出来,顺带手的还往他的身上丢了个净尘诀,让脏兮兮浑身土狼狈不堪的薄山远再次恢复了最初那朴素的模样,
经过这么久时间的缓和,薄山远呆滞住的脑子再次运转了起来,看看挂在江衍身上的和江衍小声说着悄悄话,不时还亲一下显得极为亲昵的两人,再看看站在旁边对此完全无可奈何的温蕴和江时川,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清清嗓子,薄山远看向江时川传音:“少宗主身上那女孩,是魔修,魔宗宗主?”
江时川不动神色的传音回答:“是,魔修,魔宗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