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已经打算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现在这种关系就已经很好了,不远不近,不至于让自己产生什么不必要的感情,也可以保护着江衍的安全。
就是心底那莫名的钝痛让人难受,绵绵不绝的,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另一边,江衍也回到了自己房间。
坐在桌边许久,体内的灵力并没有半分的增长,她猜想殷月蛰应当是休息了。
是该好好休息,不然那一身的伤要怎么恢复。
平复了心中的情绪,江衍洗漱后便躺到了床上,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她的身体本来就算不上很好,今晚还为殷月蛰急忙跑了一趟丹峰,身体上的疲惫早就到达了极限。
江衍恍惚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上辈子,在魔宗大殿前。
她和那人同立于尸山之上,即使是被刺穿了心脏,这人在自己耳边那句听不清的话语突然就变的清晰。
“江衍,你成不了仙!”
嘶哑泣血的低吟回响在耳边,声声癫狂疯魔,似是大仇得报后的快意又似乎是解脱。
低头看向那双赤色的眸子,明明属于人类的瞳孔,却不知在何时变为了兽类特有的竖瞳。
突然张长的獠牙尖利染血,长耳之上似乎还有细密的鳞片,竖瞳之中虚影在其中游动。
“江衍,你成不了仙!”
似人似兽,那张熟悉的面孔此时突然变得陌生起来,那句话从耳边的低吟渐渐刺耳起来。
如同钢钉一般,根根刺入自己的脑中。
惊愕的松开手中的剑柄,江衍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那人还在笑着,口中鼻中浑身的伤口都在往外不停地流着血,一直流淌到她的脚下,浸入尸山之中。
“殷月蛰,别。”唇瓣微动,江衍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当那双邪异的竖瞳失去随后一抹光彩,那满是伤痕的身躯终倒下,成为她造成的这座尸山的一员时。
江衍听到了周围突然响起的欢呼声,她僵硬的扭头朝四周望去,那些正修的脸上满是喜悦和对她的崇敬。
魔宗的魔头死了,这本该是所有正修都应该欢呼的事情。
江衍却只觉得这一颗心像是被被人挖去了一块似的,殷月蛰不该这样,那双眸子里不该是癫狂的痛苦。
这个人明明可以走在大街上一边嫌弃山楂太酸,一边又乐此不疲的买上几串小心咬去上面的糖衣。
明明可以走在自己的身侧,笑的明艳灿烂,软糯糯的唤上自己一句师姐。
抬起步伐,江衍想要走过去,看看殷月蛰是不是又在搞怪捉弄自己,可才踏起步子,就感觉到身上似乎有水滴落下,而且越来越多。
抬首,入目的是一片刺目的红,从云端落下,将正修们的欢呼声都尽数掩去。
妖修陨落,天道同悲。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在前期比较重要的一章,从早上上班摸鱼写到现在删删改改写了七八个小时,勉强算是赶出来比较满意的一版,而且这一块也算是我很薄弱一直很难写好的地方,所以宝贝们看的时候如果有什么想法请不要吝啬大胆丢出来!我会认真思考甄别和改进的!
另外,昨天和姬友聊文的时候,突然讨论到了穿书黑原女主这个问题,我认真说一下,月蛰蛰原身确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但我不会黑我家崽子的!原身做的所有事情都有她的目的和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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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血雨落在身上灼烧着皮肤疼痛异常,江衍却恍若感觉不到一样,一步一步缓慢走到倒地的殷月蛰身边。
她没有变回化人前的原型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白色鳞片十指伸长长出了略微泛着些青色的爪子。
伸出手摸摸,那些鳞片还带着些温热触感很是柔软像极了灵兽还未长大时身上那细软的绒毛,或者说这就是还未正常的幼兽的鳞片。
江衍突然明白了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妖修的话,自己这一剑是如何如此轻易的刺穿她的胸口从那鲜活跳动的心脏穿透。
这般的鳞片比起世俗军队的铁甲都不如,又怎么能抵御得住这样的伤害。
她猜测过很多,她伤到的妖修究竟是谁,自己为什么要付出那样的代价,要放弃所有天赋修为重修一世去弥补。
现在她知道了那个妖修是被自己一再否定过的殷月蛰,这个被她亲手杀死的人。
“成不了仙,是这样啊。”
伸手缓缓把刺穿殷月蛰胸口的剑抽出来原本寒光闪烁的灵剑已经变得锈迹斑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堆废铁。
“她既然是妖修为什么死后不会化为原型?”
眼前这人妖兽的特征渐渐消失那微热细软的鳞片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已经凉透布满伤痕的肌肤。
江衍跪坐在殷月蛰的尸体边低头看着她话却是对身后突然出现的那个人说的。
“失了太多妖骨变不回去的。”那人走到她的身边。
声音无喜无悲听不出男女也看不清容貌身形,唯有那一双金色的眸子,望着倒地的殷月蛰满是悲悯。
“为什么?”江衍问。
那身影沉默了许久:“天机,不可说。”
江衍猛的转头,丝毫不畏惧的怒视着那身影:“哪怕她是妖修,得天道庇护,那她在人间做的这些事你看不到吗?屠戮平民,残杀修士,这些就可因她是妖修而抹除反断我成仙之路?”
哪怕是对现在的殷月蛰心生欢喜,江衍依旧是不甘心。
她杀的,是那个将人间变为炼狱的魔头,凭什么就因为这所谓妖修的身份,断了她的成仙路?
“所以,一切重来。”那身影转身,目光望向了远处,“你们都做错了太多,若不及时改正,人间才会化为真正的炼狱。”
“做错?”江衍提高了音量,“你是天道,自然是说谁错了就是谁错了!”
“到时间了,本座只能帮你这一次,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靠你们自己,你所想的所有的事情,日后都会有答案的。”天道并没有回应江衍,身形便悄然消逝。
随着天道的消失,江衍眼前的一切也瞬间化为了黑暗,脚底恍若踏空了一般,失重的感觉让她抓住眼前最后一丝光亮。
猛的睁开眼,江衍还没来得及去想些什么,一张熟悉的脸便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浅黑色的瞳孔黑白分明清澈见底,没有那染血的獠牙也没有长着鳞片的长耳。
目光下移,那白皙的脖颈上也是属于人的肌肤,而并非是那细密的柔软鳞片。
“师姐?”
殷月蛰有些担心的看着江衍,她今早起来了很久也没有见到江衍出现。
本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就回了弟子居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但突然子蛊传来异动,她急忙感知了一下子蛊的位置,这才知道江衍就在她自己的房间。
等自己赶过来,就看到江衍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怎么叫都叫不醒,就像是沉入了梦魇之中。
她用了很多办法,甚至用了安霖制成的唤神香也无济于事。
可就在她准备带着江衍去丹峰找人看看的时候,这个怎么叫都叫不醒的人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师姐,你做噩梦了吗?”从旁边的水盆里拿出刚洗好的绢布,殷月蛰小心的给江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水里面殷月蛰悄悄加了安神的药散,虽然比不上直接服用的好,但也还算有些用处,让江衍能够足够冷静的去面对梦中的那些事情。
“梦到一些事情而已。”江衍从床上做起,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何时披散了下来。
见江衍有些呆滞的看着披散在身前的头发,殷月蛰察觉出了不对劲,但并没有说破。
而是在江衍的枕边拿起了一根发带,用着略有些笨拙的手法,把那江衍一头秀发拢在手中束好。
她没给人束过发,也怕弄疼了江衍,因此给江衍束的也是松松垮垮歪歪斜斜的,丝毫配不上江衍。
刚想给江衍解了,让她自己重新束一下,殷月蛰的手就被挡下了。
“这样很好了。”江衍的声音有些沙,之前还略显呆滞无神的眸子也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光彩。
“可是,很丑。”殷月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又不出去给别人看,若是觉得丑的话,以后日日由月蛰给师姐束发如何?束的多了自然也就练会了。”江衍轻笑一声,抬手勾住了殷月蛰下巴半是强迫的让她抬起头。
殷月蛰这双眼睛很好看,浅色的黑不似很多人那般幽深,偶尔透出几分茫然无措的样子,呆呆的可爱得很。
想到在梦中所触到的鳞片的手感,江衍在了然宗中灵兽为何亲近殷月蛰的同时,突然就有了一个疑问。
这人的原型究竟是什么灵兽?
灵兽想要修炼化人,少说也要近万年的光阴,无论是何灵兽都该早以成年,又怎么可能还长着一身幼年的柔软鳞片?
更何况,还有那化人的雷劫,那样的一身鳞片真的能在雷劫中活下来?
将这些疑问埋在心中,江衍还没等殷月蛰的回答,就自顾自的定下了给她束发的事情。
“嗯,今日的发已经束了,师姐等着明日月蛰能束成什么样子。”
殷月蛰:“???”她答应了吗?
“好!月蛰一定给师姐束出最好看的发来!”
身体比脑子更快,还没等脑子发来命令拒绝,殷月蛰的身体就已经擅自答应了下来。
还顺着江衍的力道仰起了头,眯眼享受着江衍在自己下巴那轻轻的挠弄。
果然,只要是灵兽,无论是原形还是人形,都逃不过挠下巴带来的快乐。
江衍心底浅笑,没想到休长老提出的如何安抚妖修,第一个实践者竟然是自己。
听着殷月蛰舒服的哼出鼻音,江衍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让她不甘的是上辈子那个殷月蛰,至于眼前这个,江衍忍不住伸出手在殷月蛰惊讶的目光中把人搂入了怀中。
一个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在魔域吃尽苦头的孩子,怎么不让人心疼,想要把她好好的保护起来。
嗯,虽然这个孩子的原形,很可能是修炼了近万年的妖修。
半个时辰后,洗漱完毕的江衍做到了桌边,桌上端正的摆放着一个小瓷盅,即使是盖着盖子还在不断往外散发着清香。
“师姐,你尝尝!”殷月蛰就坐在旁边,给江衍递过一个勺子,满脸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