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母笑眯眯道:“岁岁上幼儿园,你这身上担子也轻了,你看什么时候和承业再要一个?生男生女都好,和岁岁做个伴。”
嘴上说着生男生女都好,心里还不是想要个男孩。
你们郁家倒是生了两个儿子,不也只把其中一个当联姻工具?还是周董那种丧偶带娃的二婚老登。
想到未来女儿或许会面临同样的情形,白蓉蓉就止不住的心凉,她忍不住看向身旁的丈夫。
郁承业只顾低头吃饭,仿佛谈论的话题与他无关。
白蓉蓉打起精神强笑道:“孩子这种事看缘分,或许哪天缘分到了就有了。”
“总之这事你自己也上点心,年纪大了可就不好生了。”郁母又强调了遍。
白蓉蓉只能讪笑。
早饭结束,郁父和郁承业出门上班,郁母约着朋友做美容去了,白蓉蓉送完孩子回来,见到似乎在室外溜达的青染。
“青染。”她不知怎么想的叫住了对方。
正与系统讨论该给冉钰安排个什么身份和职业的青染回头。
“嫂子有事?”
白蓉蓉叫出声就后悔了,她跟郁青染关系又不亲近,只是在家人面前保持着客套而已,见面根本没话说。
可想想女儿,还是强忍尴尬开口。
“早上饭桌上爸说的话,你就一点意见都没有?”
青染:“福祥建材的周董?我不是想办法岔开了。”
原身长相是明艳的浓颜系,因生活不顺平时性格也十分要强和张扬,外人看着总有些浮躁,九分长相也只剩七分。
青染心态与原身不一样,让这具身体性子一下沉静下来,宛若悄然开至荼蘼的红玫瑰,显得愈发靓丽逼人。
郁青染有着这样一副得天独厚的长相,难怪公婆从不担心攀高枝儿失败。
白蓉蓉感叹着,走到他旁边看脚底的游鱼:“撇开这点,岑家那边……”
青染径直问:“嫂子想说什么?”他可不觉得白蓉蓉会关心他。
最尴尬的搭话已经过了,白蓉蓉心情坦然许多,干脆说明来意。
“我只是想到了岁岁。岁岁是女孩儿,如今爸妈催着我生二胎,想必你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很担心岁岁未来的处境。”白蓉蓉直白道,深一口气:“所以问问你怎么想的。”
换做今天之前她都不可能跟郁青染说这话,疯了吧,那不是直接把遮羞布掀了吗?
但大概是郁青染气定神闲的神情感染了她,知道对方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她反而能一反常态地开口。
青染听明白了。
“嫂子与其问我是怎么想的,不如问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凡事有舍有得,你能为这个目标付出什么,舍弃什么,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留下这两句话,青染留下若有所思的白蓉蓉进了室内。
白蓉蓉的话提醒了他。
红尘天讲究入世与出世,他现在无疑处在入世阶段,该如何在不违背道心的前提下更深地感悟红尘烟火?
因果、纠葛、因缘……除了养的人类,不妨更沉浸些。
他知道要安排什么职业了。
“零零,帮我筛选一下时常与各种人打交道、同时时间比较自由的职业。”
系统根据条件运算:“这样的话开店当店主?”
“咖啡店、花店、玩偶店之类的,每天招待顾客迎来送往,满足宿主与人打交道的需求,再请个店员负责工作,宿主也不用被工作内容绑住手脚、脱不开身。”
“宿主想当什么店主?”
“零零看着办。”
系统在网上跟一众或转租或出售门面的联系人货比三家、讨价还价时,下午,青染提着郁母准备的用心却不显得过分隆重的礼物登上岑家大门。
入秋后,岑家别墅前那株银杏树的树叶渐渐泛黄,金灿灿的如同枯叶蝶坠在枝头,再随着一阵偶然拂过的风翩然落地。
青染被佣人领着进门时,陈女士正在吩咐另一个佣人收拾间客房出来。
话一出口又改口道:“等等,收拾观昼隔壁那间卧室吧,用心一点。”
现在的别墅设计讲究什么隐私,岑观昼隔壁卧室理论上应该是他另一半的房间,却被陈女士吩咐收拾出来……
佣人不敢多问,领了命令就下去准备了。
陈女士拢了拢肩上的披肩,心情久违的觉得十分放松。
今天和沈舟的见面让她非常满意,虽是留了三天考虑时间,但看沈舟积极的态度便知对方后悔的几率不大。
知名艺术学院的大学生,外貌过关,懂礼貌知进退,不比深谙趋利避害还虚伪的郁青染强多了?
“陈阿姨。”这时青染走进客厅打招呼道。
陈女士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但只有一瞬,顾及体面又再次挂上淡淡的笑意,比起过去真心把郁青染当一家人看待的亲近,这个笑容要客套疏远的多。
“青染来了。”她客气地回应。
有心想说你跟观昼都解除婚约了,不用来这么勤快,免得外人知道说你对观昼余情未了,白白耽误你。
一想实在不必和这种人多说,便沉着性子把话咽了回去。
“你是来看观昼的吧?”她和气道:“观昼刚晒了太阳回房间,你去跟他说说话,我还有点事,就不招待你了。”
“好,陈阿姨尽管去忙,我来岑家就像回自己家一样,不用特意招待我。”青染笑吟吟说。
陈女士脸僵了僵,险些没维持住笑,对青染点点头转身走了。
青染则熟门熟路来到岑观昼房间外,放开心声推门进去。
[真可惜。]
他站在床边打量几个小时前才见过的人。
见多了灵魂世界里岑观昼的漠然冷淡和岑听夜的阴郁疯批,再看眼前这张沉睡时平和温润的脸还有点不习惯。
[人长得这么帅,年龄家世又正合适,偏偏就醒不过来。]
[岑暮比起他哥还是差了点,发育期本来就瘦,又要为了所谓的上镜好看节食,看着瘦条条的,不像他哥,精壮的身材一看就很猛。]
[唉,谁叫岑观昼成了植物人呢,盛明集团未来只能是交到岑暮手里。]
[我要是不想和福祥周董那样的瘌□□结婚,只能抓住岑暮不放。]
听见门外有人经过,而且脚步声属于某个佣人,青染适时走去将房门打开,就站在门口问:“小暮在家吗?”
岑暮少爷说不让她们告诉郁青染他的去向。
佣人低声回答:“岑暮少爷和朋友出去玩了,不在家。”
青染:“他什么时候回来?”
佣人为难:“这个,我也不知道。”
[雇主的动向哪有一五一十对佣人交代的,这人不知道也正常。]
[直接去学校找人太突兀了点,和岑观昼解除婚约的事让岑暮对我还有点反感,目的不能过于明显,只能下次来碰碰运气。]
确定房间里的人听见他心里说了什么,青染拉上房门冲佣人点点头。
“陈阿姨在哪里?我去跟她告个别。”
佣人继续为难:“夫人正跟一位重要客户通话,暂时分不出心,说招待不周,请您自便。”
夫人也交代不用把郁青染往跟前领来着。
惹不起躲得起?
青染并不觉得生气:“那你跟陈阿姨说一声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拜访。”
佣人:“好的郁先生,这边我送你出去。”
出了岑家后,青染开车去跟系统谈好的店家签合同。
那是一家花店,开在繁华的市中心,因为运营成本高,入不敷出,店家决定将门面转让出去拿着钱干点别的。
转让细节和费用系统都跟对方谈好了,青染去了只需要签约。
花店是冉钰的需求,青染签的却是郁青染的名字,钱也是从郁青染账户出的。
总要留点破绽不是。
他没打算一直瞒着岑观昼,但也不会太快让对方发现破绽。
另外冉钰的身份也已伪造好,一位出身偏远农村的毕业大学生,父母双亡,去年铁路规划占了村里的地,冉钰得到一笔赔偿金,于是拿着这笔钱来大城市闯荡。
花店店主是个年轻女性,所以没有见青染是个年轻人就临时后悔、要加些有的没的的条件。
双方见面确认加上签合同没用一个小时,办理过户手续之类的反而花了两三天。
等那间名叫“有家花店”的店面彻底转到青染手里,沈舟也包袱款款的进了岑家,就只住在岑观昼隔壁。
系统给青染说这件事时还有点小心翼翼的,怕宿主不高兴。
[我有帮宿主监督哦,沈舟目前对岑观昼还是敬而远之的态度,没有动手动脚。]
怕岑观昼有个什么不能及时被发现,岑家人在他的房间装了监控。
[谢谢零零]青染道谢。
[其实他要动手动脚也没什么,被摸一摸又不会少块肉,总归不会有我大胆。]
沈舟就是单纯羡慕和欣赏岑观昼的好身材罢了,不像他,他馋岑观昼身子,是直接吃干抹净。
青染目前精力还是用在完善冉钰的身份上。
店面有了,店员也不缺——来自前店主倾情推荐,说小纯是个踏实肯干的好姑娘,他就没有另找,还是给的原来价位的工资。
“老板,咱们接下来干点什么?”青染来看店时小纯眼巴巴问。
青染打量着被搬得干干净净的门店:“这里平时生意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