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效仿邢朝,做了几只款式不一的蛇形耳钉,有衔尾的、盘身的、吐信的。
原身本来就有耳洞,只是青染过去没有戴饰品的习惯,进入角色后总想不起来戴,这时便取了枚吐信的耳钉戴在耳垂上。
对着镜子照了照效果。
冉钰这张脸更偏向清纯男大,青染化形伪装时参考了傅清宴世界的许青染,清纯中带点冷感。
戴上蛇形耳钉又多了点危险的诱惑?
还有身上也可以留点记号什么的,嗯,双管齐下嘛。
*
作为冉钰在店里待了三四天。
一个周六的上午,“有间花店”里走进个穿得从头黑到脚,头戴鸭舌帽的高个男人。
彼时青染正应付进店看新鲜、不想买还要嫌贵的难缠路人,见状心里暗道一声:来了。
接着放开心声。
“299?这花盆还没我家种葱的盆大呢,居然卖299,你怎么不直接去抢钱?!”
一穿着体面、身材干瘦的老头问明盆栽梅花的价格,立刻眼神嫌弃。
这两天有冉钰的漂亮脸蛋坐镇,店里生意是好了些,小纯正在一旁给另一位有意购买的顾客介绍。
冉钰听了老头嫌贵的话,耐心解释:“这位先生,我们店里主卖的是盆栽,并不是花盆。”
老头翻了个白眼:“盆栽就不贵了?隔壁花鸟市场一盆这样的梅花29就顶了天了,哪像你——”
“现在的年轻人啊,”边说边摇头,“心真黑。”
[救命,神经病能不能不要进我的店。]
冉钰微笑:“隔壁花鸟市场卖的是普通盆栽,我这是异色花,同一株梅花上能开出绿梅和红梅两种颜色,不一样的。”
老头指指点点:“异色花嘛,谁不知道,不就是把两种颜色不同的花嫁接到同一棵母株上,这你也好意思卖三四百?”
说着大手大脚就要去扒花枝。
冉钰拦住对方:“先生不嫌麻烦的话,回家可以自己尝试嫁接异色花呢,我们花店可能不太适合您。”
不露痕迹推着人往店外走。
[快滚啊老登,我还要去招待新顾客,人小哥哥身高腿长,就算不买也比你这橘皮老脸养眼。]
怕老头还要纠缠,干脆下点狠药。
“像您说的,我们店里东西都太贵了,要是不小心碰坏什么,赔偿也是一大笔钱呢。”
还想说点什么的老头这才不甘不愿悻悻走了。
那株梅花确实挺好看,要是便宜个两百多块,说不定他就买了。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的冉钰顿时长松口气,挂上轻松的笑脸迎上男人。
[噫,捂得这么严实还戴了口罩,该不会是哪个明星?]
“这位先生,需要为您介绍么?”他客气询问。
之前不确定到来的是岑听夜还是岑观昼,所以他暂时没戴耳钉。
男人停下观察转身。
看眼神,确定了,是岑听夜。
男人鸭舌帽下黑眸狭长,居高临下投下视线时给人以莫名的压迫感。
“冉钰?”捂在口罩后的嗓音闷闷的。
冉钰不明所以:“我是冉钰,我们认识?”
[找我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男人不解释也不废话,直接点明此行的目的:“下周一我来接你去民政局。”
“嗯?”冉钰睁大眼睛。
不远处价格差不多要谈拢两个小姑娘跟着竖起耳朵。
挤入脑海的杂乱心声让岑听夜烦躁皱眉,眉峰压了压,再抬眼时身体里已经不受控地换了个人格。
两个人格记忆并不互通,甚至无法自行控制什么时候交换主导权,这也是两个人格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原因。
蓦然出现在身体里的岑观昼平淡扫了眼周围陌生的环境,以及眼前睁着黑白分明眼睛看他的男生。
[莫非我又遇到个神经病,什么都不说就要我跟他去民政局?]
[还是说我落伍了,这是什么新型表白或求婚方式?]
冉钰眼神并不怎么隐蔽地打量男人的长相和身材。
他眼型偏向圆润的杏眼,眼角内勾眼尾外翘,鸦色眼睫纤长浓密,这么仰着头看人,清纯又诱惑。
岑观昼却仿佛意识不到面前这个人长相的吸引力,收回视线从衣服包里摸出张纸条。
修长有力的手将纸条展开,扫过上面的内容。
[纸条上写了什么,怎么感觉这人看过后莫名变得沉默了点?不对,是无语。]
“这位先生?”他长久的沉默惹得冉钰再次出声。
纸条揉成团揣回包里,岑观昼:“……上周,因为不明原因的网络波动,导致人口信息数据库里的数据出现了bug。”
冉钰疑惑地望着他。
[所以?这关我什么事?难道是我的信息出现了bug?]
“你是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冉钰试探问。
他记得个人信息等跟户籍有关的内容是派出所负责。
“不是,”岑观昼否认,接着以淡淡的、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错误主要出现在婚姻关系上面。”
“你和岑听夜因不明原因结为了婚姻关系,你现在已婚,听懂了吗。”
[啊????]
不远处两个偷听的小姑娘满脑袋问号。
“听懂了。”冉钰点头。
但听懂是一回事,相信是另一回事。“今天不是愚人节,你真的不是在整蛊我?”
“我看起来很闲?”男人冷淡问。
[谁知道呢……]
冉钰:“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你刚刚说跟我结婚的人叫……”
岑观昼:“岑听夜。”
冉钰抬起水盈盈的眼眸:“你就是岑听夜?还你替他来的?”
岑观昼:“嗯。”
[这个嗯到底是说自己就是岑听夜呢,还是说代替对方来的?]
[算了。]
冉钰:“是这样的,这件事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我想先去派出所确认一遍。”
岑观昼无所谓点头,抬脚就想离开。
冉钰伸手想抓住他的袖子,不想男人反应太快,竟抓了个空。
他愣了两秒,对回过头眼神锐利了两分的男人解释:“那个,我其实是想请你跟我一起去趟派出所。”
[万一你是骗子,下次我可不敢跟你出去。]
岑观昼眉心拧了拧,再次回想起与岑听夜的协议,迈步转身。
“跟上。”
冉钰连忙脱下身上的围裙,交代看热闹看了半天的小纯:“我有事出去一趟,小纯你看着点店里。”
“放心吧老板!”小纯对着快步出门的人保证。
花店外岑观昼正站着等他,冉钰出来:“没开车?”
岑观昼:“不是怀疑我是骗子?”
冉钰眨眨眼。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好在最近的派出所离花店不远,两人步行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
进去说明来意,值班警察像看傻子一样看他,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奇怪的bug。
冉钰毫不犹豫甩锅,指向旁边抱臂不说话的黑衣男人:“他说的,就是担心遇到诈骗我才来找你们。”
背对警察对岑观昼使眼色,一只眼睛眨啊眨,不像使眼色,更像引诱人。
岑观昼淡然移开视线,对警察说:“数据调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民警根据冉钰给的信息调出他的个人资料。
冉钰比警察还积极地探头去看屏幕:“……哇哦,真的已婚。”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bug?”他问出跟警察一样的疑惑。
那边警方顺着他结婚对象的名字查过去,屏幕上接着跳出岑听夜的个人信息。
冉钰看看上面的寸照,再转头对比男人露出来的眉眼,恍然大悟。
“原来你就是岑听夜。”
[是个大帅哥耶,好了,不亏。]
“听你这话说的,你俩婚都结了,难不成还不认识。”警察听了笑道。
“我们本来就是第一次见面,”冉钰嘀咕,随即问,“所以能把信息更正回去吗?”
警察摇头:“不行,我们也没这个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