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青染婉拒道:“我的条件当专职模特有点勉强,有机会再合作。”
不签长约,但有合适的机会还是可以去拍照玩玩。
“那就有机会再合作。”听懂言外之意的魏琳不免遗憾。
不过确实,许青染的身高当模特是有点勉强,倒是放在娱乐圈……
细细观察了会儿眼前这张漂亮得不似真人的脸,最终魏琳还是没有开口。
除非许青染找个硬得谁都动不了的后台,比如傅家的人,不然他这张脸进娱乐圈就是招祸。
*
拍完宣传照,青染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送外卖生活。
有系统随时监控动向,他和傅清宴偶遇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有时是去雍明送餐,有时是在马路上骑车经过,每一次他都是要么骑着车飞快路过,要么留给男人一个离开的背影。
这样的偶遇持续了小半个月。
期间魏琳联系他又去拍了一次平面照,耗时半天,收入八百,回绝了两次Eric的约饭邀请。
直到男人目光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每一次他出现时,这道视线都能准确无误落在身上。
青染便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四月初,仲春时节,雍市天气彻底褪去初春的寒凉,变得和煦而温暖。
夜晚的雍市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天空夜幕低垂,下方城市却被各处闪烁的霓虹照得灯火通明。
晚上十点多,结束和朋友小聚的傅清宴驱车回家。
车外明灭的虹光将他深邃的轮廓映得明明暗暗,男人右手随意把着方向盘,一边心不在焉听耳机里家中打来的电话。
忽然,漫不经心的目光在扫过某处时顿住。
路边推着车走佯装电瓶车没电的青染:林溪,你的剧情很好,现在是我的了。
这具身体还不到19岁,换上轻薄的春装后越发显得清瘦单薄,孤伶伶的,像是一株生在悬崖边含苞待放的花,带着惹人攀折的孤傲。
[宿主,要是傅清宴不停车呢?]系统悄咪咪问。
计划是很好,傅清宴不配合怎么办?
青染语气悠然:[那就让他抛锚。]
话落,明亮的车前灯驶近,一辆低调不失奢华的黑色汽车开来停在身前。
第60章 姐夫
正常情况下他不该知道这辆车是冲他来的,也不该知道开车的人是谁。
因此青染恍若未觉继续往前走。经过黑沉的车身,即将迈过车头——
缓慢摇下车窗的驾驶位置传来沉雅的男声。
“需要帮忙吗?”
推车回家的男子迟疑驻足,是在叫他?偏头疑惑地循着声音望去。
他穿着简单,卫衣牛仔裤白板鞋,很有这个年纪的青春朝气。
竖着长耳朵的蓝色外卖头盔戴在头上,将他白皙的脸衬得越发小,冷淡中透出几分憨态。
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试试那皮肤的触感是否如看起来般光滑柔软。
车窗处男人侧首露出半张脸询问,里面握着方向盘的手拇指无意识轻轻摩挲了下,旋即停住。
手下皮革质感略显粗粝,可惜。
“是你。”看清男人面容的青染恍然。
傅清宴从容牵唇:“看来你还记得我?”
青染抿唇:“像你这样的人,大部分人见过一次应该都很难忘记。”
傅清宴意味不明哦了声:“我这样是哪样?”
他神情半隐在阴影处,似乎连看来的视线都染上幽暗之色。
青染像是察觉到什么,语气从随意变得客套:“英俊又优秀的成功人士。”
“祖辈余荫罢了。”傅清宴微哂,青年的疏远让他失去谈兴,视线扫了扫罢工电瓶车。
“要帮忙吗?”
不待对方拒绝,以一种略微强势的态度道:“就当那天撞了你的赔礼。”
青染要出口的拒绝便咽了回去,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太麻烦你了。”
垂着眼睫的模样乖得勾人心痒。
“不麻烦,”男人松手按下后备箱开关按钮,“上车。”
这下就更不好拒绝了。
原地掉头不太方便,青染推着小电驴从车头绕路,车灯照耀下,身影毫无保留暴露在挡风玻璃前。
双腿笔直,腰肢纤细,青涩却诱人。
男人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方向盘,眸光深得像海底不见光的漩涡。
少顷车前身影消失,缓缓出现在两侧后视镜里艰难地动作。
傅清宴忽而回神,推门下车去后面帮忙。
合力之下没电的电瓶车很快被平放进后备箱,随即后车门合拢,两人去前面上车。
从储物格拿出湿纸巾放在中间,傅清宴:“擦擦。”随即自己抽了张擦手。
他动作不慢,却很细致,慢条斯理的,先用一张擦去大部分灰尘,第二张才开始细细擦拭每一根手指和手掌。
男人长相是偏雅致清俊的类型,戴上眼镜甚至可以混进大学扮演知识渊博的儒雅教授,却有双不符合浑身气质的手。
掌心宽大手指骨节分明,一根根凸起的血管暗藏在手背冷白的皮肉下,如同一只只卧伏的青色巨蟒。
青染观察的目光不怎么隐蔽。
傅清宴察觉到,随手将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搭着方向盘侧目看来:“怎么?”
冰冷的机械表盘圈在他有力的腕骨上,与起伏的青筋相映衬,一冷一热,一硬一韧,极具性张力。
视线刻意在那起伏的青筋上多逗留了几秒,青染垂目擦手,说:“谢谢。”
男人喉结滚了滚:“说了是那天撞到你的赔礼,不用放在心上。”
青染:“那天只是个意外,你也不用一直放在心上。”
男人声音含笑:“那好,我不提那天的事,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见青年点头,傅清宴发动汽车:“你住哪?”
青染说了现在的住址。
住酒店,他是最近来到雍市?傅清宴心下讶异,但两人毕竟不熟,便没有多问。
将人送到酒店,帮忙把车抬下后备箱。
青年道谢后站在路边准备目送他离开,傅清宴坐在车内:“不是说了不用客气?”
青染唇角微弯:“这次是感谢,没有不好意思。”
酒店的光远远从背后照来,将他的发丝映成浅淡的金色,恰似一株开在明月下的幽昙。
“与其谢我,不如告诉我你的名字。”
青染眼睛意外地睁大了些。
毕竟在他看来,两人身份天差地别,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巧合,之后应该不会有第三次见面的缘分,实在没必要互换姓名。
但既然男人问了,他还是回答道:“青染。”
姓青?很少见的姓氏。
“知道我的名字吗?”傅清宴问。
青染不确定道:“姓傅?”那天他听见有人叫对方傅总。
傅清宴颇感好笑,不知道他是谁就说什么成功人士,果然是客套话。
他道:“我确实姓傅,傅清宴,河清海晏的清宴。”
“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不用送我,”车窗渐渐升起,在即将合拢时,“有缘再见。”
视野里汽车消失与夜色融为一体。
青染站在原地轻啧了声:“世界上哪来无缘无故的缘分。”
系统茫然问:[宿主,那我们明天继续制造机会偶遇?]
青染兴致缺缺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再说吧。]
城市另一边,汽车顶着最高限速一路疾驰回住处,然后静悄悄停在夜色中。
“咔嚓。”
打火机火苗亮了又灭,香烟被点燃,男人捏着烟递到唇边吸了口。
味道寡淡,还不如……
不如一个小时前落在手上的目光,带着不可忽视的温度,让他心绪翻涌。
夹着烟的手伸向窗外,男人放松靠在座位上,眼神盯着指间飘起的青烟出神。
青年外表高洁如白昙,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可他却好似闻到了从花蕊飘来的馥郁芬芳。
诱人心魄。
车窗外男人指尖轻点,一点烟灰抖落,暗淡的火星陡然猩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