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葵木面露喜色,道:“罪臣愿将小女尔咩伊萨献与大将军,与大将军缔结姻缘,以示彼此诚意。”
杨沅看着高大魁梧,脸膛黑红的夏荷葵木,久久不发一语。
我真的……要牺牲色相吗?
我为大宋付出的也太多了吧?
夏荷葵木脸上的喜色消失了,变成了狐疑警惕的表情。
“大将军不会是诳骗于我,诱降秦州吧?”
“好……,本帅……答应你。”
看看夏荷葵木这长相,杨沅大概也就猜到他家姑娘长什么样了。
看她爹这身材模样,女儿那模样,自己大概也是无感的。
吃惯了海味山珍,实在是嚼不了粗糠。
只是,这的确是迅速缔结联盟,彼此取得信任的最有效手段,相比起多死几千上万人,倒也不是不可接受。
杨沅想了想,真就是个五大三粗的女汉子,那大不了养在家里头就是了,也不差那一碗饭。
于是,当夜秦州防御使府披红挂彩,杨沅便被送进了洞房。
秦州作为陇右要塞,丝路明珠,在西北地区还是十分富饶的。
从城中一座大酒楼,就能把秦州防御使府的灯火通明尽收眼底。
大酒楼二楼临窗,洛承安居中,颜青羽和岳佩莹分坐左右。
面前开着的那扇窗外,便是秦州防御使府的点点灯火。
洛承安擎杯在手,轻叹道:“想不到杨沅竟有胆量逆古道袭秦州,而且这么容易就占领了甘谷城。”
曾经在临安城仁美坊,扮成药师和男女两药童的三人,一时俱都感慨不已。
颜青羽道:“秦州与汉州地势,西高而东低,秦州古道上,粮秣输运艰难。
秦州金军只要卡住要道,宋军深入而困于古道,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照理说,没有人敢这么冒险的。”
岳佩莹苦笑道:“可这个险,他不但冒了,而且……轻而易举就成功了。”
三人面面相觑,许久,洛药师道:“此人,若有天助。”
其实,三人所不知道的是,杨沅敢这么冒险,是因为他军中携带了秘密武器:火炮。
此前从未亮相过的,比虎蹲炮威力更大的炮。
只不过,因为那场豪雨中的偶然“狭路相逢”,使得杨沅的火器根本没有亮相。
反而是惯于丛林作战的疯魔军团如鱼得水,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
“洛叔,杨沅占了秦州,咱们还要继续寻宝吗?”
岳佩莹忍不住向洛承安问道。
洛承安道:“这笔遗宝,是我们重建‘继嗣堂’的关键,当然要找。”
虽然西夏现在正遭受攻击,但他们并不在乎。
他们对任得敬,并谈不上什么忠心。
实际上当继嗣堂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而它又本就是为了五姓七宗而建立,它就没有了国的概念。
现在的继嗣堂遗嗣后人们,更是连“家”的概念也没有了。
他们想要恢复的荣光,是一个帝国背后的庞大潜势力,可以左右国家存亡、随意废立帝王的无上权柄。
“杨沅不会在秦州停留太久,他答应与夏荷葵木联姻,就是为了不在秦州多做纠缠。他很快就会离开,不会影响到我们行动的。”
最后,洛药师一锤定音。
秦州防御使府后宅,由杨沅亲兵卫队接管了防务的居所。
杨沅走进一片红的洞房时,就看到一个少女。
她穿着大红的嫁衣,戴着缀了明珠的红盖头,端坐在榻沿上。
似乎少女有些紧张,听到门扉响声,她的一双手便紧张地缩回了袖内,握成了拳头。
杨沅看到她,也有些开盲盒的感觉。
杨沅来到这个时代有些年头了,已经渐渐融入这个时代。
不过,像这种这个时代的男女司空见惯的婚姻形式,他却还是头一回见到。
彼此全不了解,甚至在揭开盖头之前,不知道对方的长相模样、性情脾气……
在这个时代,太多人都是如此成就婚姻的,可是于杨沅而言,还是头一回经历。
杨沅挥挥手,四个婆子便福礼退下了。
门扉咔地一关,杨沅便从桌上拿起秤杆儿。
就算长的平庸了些,今晚也忍了吧。
灯一关,也不是不能凑合。
既然永远留在了这个时代,也不可能一切尽由我心。
杨沅暗暗安慰着自己,秤杆儿便挑向盖头。
“嗤”地一声,尔咩伊萨的手就动了。
一口牛角柄的锋利尖刀,狠狠地就向杨沅下体捅了过来。
杨沅正胡乱想着心事,全未想到会遭遇这么一出。
他竟拥有了和“无忌皇帝”杨连高一样的待遇:洞房遭袭鸡!
第787章 褒姒的一笑
杨沅实未想到自己会遭遇如此一幕,仓促之间,猛然吸气收腹,急急一避。
与此同时,右手伸出,一把握住了新娘子的手腕。
手腕纤细,虽用足了力道,也不过是常人之力,此女并不会武功。
杨沅此时哪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手腕一抖,就把新娘子抛进了床榻深处。
尔咩伊萨四仰八叉地摔在榻上,缀着明珠的红盖头滑下,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俏脸儿来。
鹅蛋脸,尖下巴,高鼻梁,浅眼窝,皮肤奶白如玉。
这是犬戎女人的特点,大多面部轮廓为椭圆或卵圆形,五官立体,下巴较尖,高鼻梁、浅眼窝。
但似她如此这般令人一见惊艳的实也不多。
杨沅不知道的是,尔咩伊萨在秦州城有一个“小褒姒”的绰号。
褒姒就是犬戎族的美人儿,周幽王的宠妃,“烽火戏诸侯”的源头。
尔咩伊萨能被冠以如此绰号,可见其美貌。
她像一只凶狠的小野猫儿似的,狼狈地爬起来,攥紧了手中的牛角刀,又向杨沅冲来。
杨沅手一抖,尔咩伊萨就像一只被愤怒的主人一把甩开的小猫。
这回她不但再度被抛回床榻之内,后背还撞上了墙,疼的她两眼蓄满了泪。
那口牛角刀,也被摔落到了地上。
杨沅寒声道:“你做什么?”
尔咩伊萨咬牙切齿地道:“我不要嫁给你!”
杨沅冷冷地道:“我也不是非得要你,你不情愿,该跟你爹说。”
“我爹不答应。他不只我一个女儿,可他说要攀上你,就要选个最好看的。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杨沅今晚多少吃了几杯酒,而且久居高位,威仪自生。
何况他今天也是开盲盒,这是政治联姻,毫无感情基础,自然也不会惯着这女孩儿。
杨沅冷冷地道:“你把杀我的劲头儿拿出来玩自尽,你爹也许就不会选你了。”
“凭什么我要自尽,我还要去找沃布基,我要和他长相厮守……”
杨沅道:“你不愿意,就该跟你爹把你现在不惜一切的劲头儿拿出来。
跟我发狠,欺软怕硬?山沟沟里养大的野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
杨沅毫不留情地把扑上来想咬他的野丫头再度扔回榻上。
“你知不知道你今晚要是杀了我,不,哪怕是伤了我,会怎么样?”
杨沅目寒如冰:“你要死,你爹要死,你娘、你的兄弟姊妹全都要死!
说服不了你爹,以为我就好拿捏?你是我见过的最蠢的女人。”
尔咩伊萨愤怒地尖叫一声,再度扑向杨沅。
杨沅没惯着她,一把拧住她的小胳膊,把她摁在榻上,衣帛碎片纷飞。
或许是山中长途行军积郁的戾气,又或许是酒醺之后的莫名怒气。
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杨沅也是毫不客气。
任由她啼哭尖叫,挣扎撕扯,都被杨沅暴力镇压下来。
尔咩伊萨的力气耗光了,反抗毫无作用,最后只能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由摆布。
当她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蜷缩着哀哀哭泣的时候,杨沅告诉她:“记住,你是你的父母和你的家族作主许给我的人!你没得选择。”
杨沅把一幅“红梅图”一把扯了起来。
因为太过用力,床单扯起来时,把尔咩伊萨轻盈的身子也给掀飞起来,再摔回榻上。
杨沅把这幅本该由女方精心保管的见证重大一刻的“图画”往地上一扔,扯过那唯一的一床锦被,盖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