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狗少了半只耳朵,因为有这个明显的标志,所以被沙牛儿一眼就认了出来。
上官骆眯了眯眼睛,走过去,蹲下身,微笑地看着李清露,道:“小姑娘,你这狗子,你什么时候养的?”
李清露眼珠乱转,开始准备编瞎话儿。
但,上官骆的盘问还是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只因为他说了一句话,刺激到了李清露。
“你还很开心呢小丫头,你杨老师都不要你了呢。”
“才没有呢,杨老师是不得已才走的!”
李清露顿时涨红了脸颊:“老师说过,他在宋国有妻有子,那他当然不能做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啦!”
李清露拼命替自己老师辩解着:“老师才不是不要我们了呢,他可喜欢我们了!
这条狗,就是老师送给我的礼物!”
上官骆笑了笑,慢慢站起身,眼神幽暗起来。
好啊,你真好!连一只狗,你都给它妥善安排了呢!
对我,你却没有半点表示。
你甚至不肯给我留一封信!
难道在你眼里,我连条狗子都不如?
既然这样,那么以后我无论怎样对付你,都不过分了吧?
……
钝恩城里,王帅春风得意,无比潇洒。
其实,只要没有金玉贞在他身边,或者没有金玉贞的眼线在身边,他一贯春风得意。
更何况在潺春、显星两大部落人的眼中,王帅就是一个显灵的财神爷。
王帅在金夫人那里失去的自尊和自信,在这里全部能得到满足。
以至他久违的雄风都彻底恢复了。
昨夜,他召“一捻红”侍寝。
一番暴风骤雨般的伐挞,竟让那个惯历风雨的女人都忍不住苦苦乞饶了。
哈,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王帅打算今晚要继续一逞雄风。
今儿晚上,我要一个打两个!
王帅又喝了一杯酒,志得意满地想。
今晚点谁侍寝好呢?
王帅正笑眯眯地盘算着,便收到一个不幸的消息:“少爷,少夫人回来了。”
“啪!”
王公子茫然呆坐,顿时如中定身法儿。
酒杯失手落地,在舱板上摔成了两截,碎都碎的不那么干脆。
“和少夫人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男人,说是姓杨。”
杨沅?
王公子顿时回了魂儿,如果那位能降住母老虎的大神通者也在,他就有了主心骨儿了。
“他们在哪里?”
侍卫答道:“夫人带那个姓杨的上了顶层‘花明’舱,还叫人备热汤,说要沐浴。”
侍卫回答的时候,神色微微有些怪异的神气。
女主人回来了,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应该先来见见男主人吗?
而且女主人还带了个男人,直接就上了卧舱,要给那个男人安排沐浴,都不和男主人打声招呼。
这个侍卫是王家的人,他是第一次随船出海,而且一直负责货物的收发与押送,所以对于男主人和女主人的相处关系不是很清楚。
王帅闻言大喜,没错了,那男人一定是杨沅。
夫人要和他沐浴?
啊~哈哈哈哈,果然,我就知道,俊男美女,孤身同行,怎么可能不磨擦点什么出来呢?
王帅很快乐地站了起来:“‘花明’是吗?”
他拔腿就走。
王公子要去捉奸。
这么快乐的捉奸当事人,也是世间独一份儿了。
……
杨沅被安排的这间舱室,就在金夫人卧室的对面。
此室名“花明”,对舱名“月暗”。
杨沅的本意,为安全起见,是不要在钝恩城上船的。
金夫人在沿途已经设了接应点,让接应点的人去钝恩城码头上通知王帅一声。
待王帅启程回国时,他们在沿江寻一个机动点上船,这样会更加安全一些。
但金夫人只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疑虑。
“杨学士尽管放心,我们这船,本就是由贵国交付使用的。
船上有一间暗舱,是贵国一个名叫王长生的大匠亲手设计的,十分隐秘。”
王长生设计的暗舱?
杨沅立刻放心了。
这间暗舱就设在顶层,“花明”舱内就有入口。
由于巧妙的设计,人走进船舱,是无法发现它缺失了一部分的。
而王长生亲手设计的密道机关,不知情者谁能发现?
所以,杨沅就跟着金玉贞,由接应点的人策应着,悄悄上了船。
金玉贞在杨沅面前柔柔弱弱的,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什么的样子。
但是回到她的船上,在其他人面前,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女暴君。
金玉贞一声吩咐,换洗的新衣还有浴桶浴具,马上就被送进了船舱。
杨沅刚刚宽了衣衫,舱门便被叩响了。
“咚咚咚!”
杨沅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床头的暗舱入口。
“杨学士,我是王帅啊!”
杨沅心头一松,顺手抓起一条大浴巾往腰间一缠,便打开了舱门。
“杨学士,你回来了啊!”
王帅满面堆笑,眼睛贼亮贼亮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杨沅,迫不及待地冲进船舱。
没人!
虽然卧榻与客舱之间用屏风隔着,但屏风只是一道绣花的薄纱,里边藏不住人。
王帅目光一黯,顿时有些沮丧。
杨沅赤祼着胸膛和小腿,只踩了一双木屐,缠了一条浴巾,诧异地道:“王公子找什么呢?”
王帅忙道:“哦,好久不见杨学士,为兄有些兴奋。你这……还没沐浴呢?”
王帅赶紧道:“抱歉抱歉,打扰了,我一会儿再来。”
杨沅道:“正要入浴。”
“那好那好,你先沐浴,一会儿咱们再聊。”
王帅打个哈哈,一旋身,便走了出去,“砰”地一声替他带上了门。
“是不是我来早了,怎么不在呢?”
王帅站在舱廊里,懊恼地自言自语一番,便看向了“月暗”。
这间舱室,就是金玉贞的卧舱,平时连他都不能进入的。
想了一想,王帅便走过去,叩响了房门。
“嗒!”才叩了两声,金玉贞就笑靥如花地打开了舱门。
一看来人是王帅,金玉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一转身,踩着木屐,便“哒哒哒”地走了回去。
王帅注意到,夫人已经换了一袭丝织的睡袍,秀发就慵懒地披散在她的肩上。
她那纤细的小腰肢,在柔软的丝袍下,就像水波之下扭动而行的一条水蛇。
还有她那惊人的丰隆,在修长双腿的款摆之下,就像树丫之上烘托出来的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
月下的枝丫,正在风中摇曳。
王帅的眼睛又亮了,他发现了可以发作的机会。
他立即闪身进入船舱,把舱门用背顶上,深吸一口气,立刻变成了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玉贞呐,你方才的笑,是为杨学士而笑吧?”
金玉贞走到椅子上坐下,乜了他一眼,不晓得这个神经病又要干什么。
“你穿成这副样子,都不怕杨学士见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