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瑀笑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我以为他们只教打马球!”
李瑀微微笑道:“你对他们了解太少!”
李邺沉吟一下又问道:“王爷的师父、师母和裴家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没人会去问,我师母对你挺感兴趣,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她,希望你以长辈相待,不要失礼!”
李邺默默点了点头。
........
马球场内鼓声隆隆,旗帜飞扬,马球迷们群情激昂,挥舞着双臂,呐喊声、助威声响彻天际。
宣平坊马球场内,一万多名球迷在为双方助威,这是剑南军马球队和宁王马球队的比赛,就在昨天,杨家马球队以九比二的大比分战胜了剑南军马球队。
马球队小组赛五支球队中,只能有排名前两名的球队能出线进入复赛,也就是十强赛,排名首先看胜场,如果出现胜场一样,那就再看净胜球数量,净胜球总数多者获胜。
第三组的五支球队中,剑南马球队实力最弱,它排到二十名以后了。
所以其他四支球队基本都能在它身上得到一场获胜,关键就是进球数多少。
但今天宁王马球队发挥得不是很好,对方的两個截球手表现得异常神勇,破坏成功率极高,导致李邺只射进了三个球,同时也射偏了三个球,黑豹也只射进一个球。
已经是下半成最后一炷香了,场上比分依然是四比四。
宁王马球队开始在场外大骂起来。
这时,九头鸟一记传球,传给最前面黑豹,但黑豹的射球线路被对方截球手挡住了。
他一记回敲,马球向百步线处的李邺飞来,李邺纵马疾奔接球,对方截球手紧贴着李邺,李邺忽然用身体一撞,速度疾快。
对方吓得连忙闪身,但李邺刚才是虚招,等对方身形稳定回来,李邺再次撞去,这次对方躲闪不及,被撞下了战马。
李邺瞬间超过了对方,挥手一杆打去,九十步一记精彩射球,马球应声入洞,五比四。
这也是最后的比分,只片刻,比赛结束,宁王马球队以五比四险胜了对方,拿下了第二场比赛的胜利。
但这个比分让人有点失望,杨家马球队可是净胜了七个球,宁王马球队才净胜了一个球。
当然,今天剑南军马球队和昨天相比,完全不一样,表现得非常神勇。
很多人都隐隐猜到了,昨天一定是剑南军马球队给杨家放水了。
可就算猜到也没有用,没有任何证据,就得接受事实。
………
宁王队的下一场比赛是后天,对阵本组最强的河西军马球队,河西军马球队可是去年的五强,在整个实力排名榜上,它同样也是排名前五的强队。
这场比赛虽然获胜,但嗣宁王李琳很不满意,李邺是外援,李琳不好骂他,便将表现不佳的黑豹狠狠骂了一顿。
众人着实羞愧,不过骂归骂,李琳还是每人奖赏了一百贯钱,因为他们只净胜一个球。
李邺从宁王府出来,骑着毛驴回家了,其他队员都住在嗣宁王府,但李邺情况特殊,他是外援,可以回家。
来到永和坊,忽然有人喊道:“李公子,有人找!”
李邺一回头,是看门士兵叫他,看门士兵指了指门房小屋,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笑眯眯看着他。
李邺不认识这个男子,迟疑着走上前,“你找我吗?”
“你是李公子吗?”中年男子笑问道。
就在时,在他身后的看门士兵忽然狠狠一棍向李邺的左臂打去。
只听‘嘭’的一声,李邺惨叫一声,翻身从毛驴摔下来。
四周百姓一片惊呼,有人大喊,“抓住他们!”
施暴士兵和中年男子狂奔而逃,跑出不远,两人钻进一辆接应马车,马车疾奔而去。
“小李子,你不要紧吧!”有人认识李邺。
“我没事!”
李邺捂着左胳膊,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他吃力地爬上毛驴,双腿一夹,毛驴向大街对面的待贤坊奔去。
至始至终,他的手都捂着自己的左胳膊,几名坊民叹口气,“这孩子,胳膊被人打断了。”
一名男子也骑着毛驴,远远地跟着李邺,只见李邺来到乔大管事的府前,直接从毛驴上摔下来,几名家丁连忙把他抬进府中。
有家丁大喊道:“快去把老爷找回来,李公子胳膊断了!”
跟踪李邺的男子这才掉转毛驴,离开了待贤坊。
第61章 尔虞我诈
金碧辉煌的大堂上,身穿常服,头戴纱帽的杨国忠一脸凝重,他正负手望着木板上绘制的第三组出线形势图。
虢国夫人杨玉珮打赌输给了相国李林甫一万贯钱,大发雷霆,扬言杨家马球队如果出不了线,就给杨国忠好看,休想让自己支持他更上一步。
杨国忠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所有球队都知道,第三组的河西军马球队肯定会出线,其他四个队争夺剩下的一个名额。
其他队都不重要,关键还是宁王府队。
这时,长子杨暄匆匆走了进来。
他躬身行礼道:“父亲,孩儿已经得手!”
“确定吗?”
“孩儿特地安排了一个查看后续情况的人,他看见那小子捂住胳膊爬上毛驴,去了宁王府乔大管事的府宅,连下毛驴都做不到了,直接从毛驴上摔下来,家丁查看后,都在大喊胳膊断了,孩儿可以确定得手了。”
杨国忠点点头,“这個时机把握得很好,和我们杨家无关,这件事要隐蔽,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请父亲放心,只有三名手下知道,孩儿已经打发他们暂时离开长安,这件事孩儿连杨晖都没有告诉。”
“杨晖那个蠢货,烂泥糊不上墙。”
“父亲,安思顺怎么说?”
杨国忠哼了一声,“他说河西军可以让我们赢一场,但他开出的条件太过份了。”
“他要什么?”
“今年六月他任期届满,但他想继续出任河西节度使,他就开出了这个条件。”
“应该办得到吧!”
杨国忠不满地看了一眼儿子,“当然办得到,但你不觉得为了区区一场马球赛,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实在不合算吗?”
杨暄连忙低下头,“确实,夫人也不会答应。”
“等几天再看,好在我们还有时间。”
.........
黄昏时分,宁王府的马车把李邺送回来,裴三娘见儿子胳膊打着夹板,用布带吊在脖子上,她顿时眼泪水都出来了。
“是娘不好,娘不该让你去打马球赚那点钱!”
李邺笑道:“没事的,一点小伤!”
“胳膊都断了,还一点小伤?是在哪里受伤的。”
李邺取出一张单子递给母亲,“这是六百贯钱的柜票,今天赢得不精彩,嗣宁王只给了一百贯的赏钱。”
“这钱我才不会要!”
裴三娘想到这六百贯钱是儿子折断胳膊换回来的,她顿时心如刀割,一口回绝了,她拭去泪水道:“反正就是一句话,以后不准你打球了。”
“大娘,把院门关上吧!”
李邺叹口气回到自己房间,将布带摘下,手从夹板里抽出来,用力晃了两下,低声骂道:“那个混蛋,打得还真狠!”
“阿邺,娘去买鸽子给你炖汤……..”
裴三娘走进儿子房间,顿时呆住了,半晌,她瞪大眼睛问道:“你怎么回事,胳膊没有断?”
李邺微微笑道:“娘,我从小泡药水,筋骨强壮,哪会那么容易折断?”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你小时候被石磨砸了腿都没事,怎么可能轻易骨折?但伱这样假装,是什么意思?”
“是将计就计,算是苦肉计吧!但这是绝密,只有几个人知道,娘千万不能泄露了。”
李邺晚上还要去城外练剑,他怕母亲阻止,只能说实话。
裴三娘顿时恼火道:“我白流眼泪了,原来是假的,哼!”
旁边木大娘道:“三娘,肉鸽子还得去买,再买点骨头熬汤,咱们就当给阿邺补补身子吧!”
“他哪天不补身子?肉鸽子可是要三百文一只,老娘辛辛苦苦一个月才能买几只鸽子。”
裴三娘一边念叨,转身向外走去,刚走出去,又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从李邺身边一把抢走了六百贯的柜票。
“六百贯啊!收获还不错。”她喜滋滋地走了。
有这么一个极品老娘,李邺无语了,他看了看木大娘,木大娘早已见怪不怪,笑呵呵道:“大娘给你端饭菜去!”
........
一更时分,裴三娘手提宝剑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回来对院中李邺道:“没有人监视!”
“那我去了!”
“自己当心点,裴家的心法需要漫长积累,不是一两天就能突破。”
“我知道,娘去休息吧!”
李邺背着马球杆翻过院墙,向黑暗中疾奔而去,很快不见了身影。
裴三娘叹了口气,摸摸小黑的脑袋,“你虽不能言,但你却最清楚!”
小黑摇摇尾巴,表示赞同。
裴三娘转身进屋去了。
………
两天后,第三场比赛开始,上午是杨家马球队对左监门卫马球队,结果杨家马球队以七比一大胜,顿时一片哗然,要知道左监门卫马球队的实力是第三组老二,仅次于河西军马球队,在马球联盟排名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