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天下大乱,则英雄辈出,吾皇选贤任能,十五岁之身,便亲帅大军,击破半生戎马的老将董卓,更是令李儒、贾诩这样的谋土无计谋以对付,足可见我大汉社稷未曾断绝,上天依旧是垂怜我大汉的!”
看着刘备满目红光,双目中满是无比激动的神色,刘辩也难免受其感染,语气凝重且神圣的开口:
“皇叔放心,先朝种种弊端,朕一一摒除,而今之战,董卓溃败不提,足可以领天下宵小之辈,感受到我大汉朝廷天威隆隆,不可造次。
如此一来,朝廷就能得到修整喘息的机会,挨到秋收以后,那个时候,不管曹贼有没有中计率军北上,与吕布、马腾、韩遂三人争夺土地。
朕都要挥师西征!”
刘辩威严道:“左扶风,乃是长安之地,长安之地,为我大喊龙兴之地,这是其一!
其二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此言威严霸气,令刘备浑身一震,目露敬畏之色的看着眼前的天子。
“陛下此言,甚有道理!”
不多时,刘辩便来到了下榻之处,吕玲绮和董倩姊妹三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膳食,刘辩先是草草沐浴更衣,匆匆吃过,便已经安然睡下。
多美在前,刘辩当然不是不动心,但他却明白,身体才是本钱,尤其是这副身体,尚未完全发育成熟,贸然享乐,只会留下祸根。
这也是古代封建皇帝制度下,许多皇帝并不长寿的原因所在了。
无节制的快乐,最后只会导致灭亡和早夭。
远的不提,刘辩的生父,先帝爷便是不知节制,直接设置那所谓的隐宫,贪图享乐过度,丝毫不加节制,不仅自已早死,就连这大汉江山,都几乎在风雨飘摇中,随时都会分崩离析。
四女倒也无怨言,一个个纷纷守在皇帝床榻前,听着皇帝均匀的呼吸声,却觉得心中无比的安稳,不知不觉之间,便也就沉沉睡去了。
与此同时,吕布败军入主河东郡郡城安邑,几乎是吕布军前脚方才走进安逸城池,天子刘辩的册封诏书就已经来了。
这让正准备下令屠杀安逸城中富户,劫掠钱财粮食北去的吕布,顿时迟疑下来。
他像是反复确认一样,对着眼前前来上报的军卒问道:“你可听清楚了,那不是汉帝的战书,而是册封本将为凉州刺史的诏书?”
那军卒拱手道:“小人等在城楼上听得清楚,起先看到有百十来人的骑兵到了城门外,以为是汉军追兵,待的对方开口以后,这才知原来是汉帝着人过来册封西凉军首领为凉州刺史的。”
“哈哈哈……”吕布闻言仰天大笑:“莫不成是那少年天子,见无法诛灭我吕布,所以改征战为诏安?哈哈哈……”
“主公为何如此快意?”正在这个时候,房门外传来了李儒的声音。
“文优来得正是时候……哦!李傕将军也来了,那边妙计!”吕布抬手示意两人入座,这才快意的说:
“方才军卒来报,说汉天子刘辩这个儿皇帝册封我为凉州刺史,哈哈……竟然有这样的好事情!”
“哦?”李儒紧皱眉头:“明公未曾看出,这是汉天子刘辩的毒计吗?”
“嗯?”吕布闻言,面上露出几分不快之色来:“文优何故出此言呢?难不成我军北上,去和韩遂、马腾争夺地盘,顶着一个凉州刺史的头衔,不好一些吗?”
“非是如此!”李儒拱手道:“汉天子刘辩这儿皇帝,乃是看出我军准备北上凉州休养生息的,凉州之地并非完全在马腾和韩遂两人的控制之中。
可如果明公顶着凉州刺史的头衔北上,恐怕尚未如凉州地界,这两人就要发兵攻主公了!”
吕布本不是傻子,听到李儒这样说,心下倒也觉得确实是如此啊!
正在这个时候,外边的军卒禀告道:“启禀主公,汉天子使者到了!”
“带进来!”吕布满脸怒意,如发怒的雄狮,瞪着那缓步走进来的使臣。
那使臣看了一眼吕布,心下顿时如同擂鼓,但一想到自已过来,早就已经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随即大方起来,若果真是要死,那也绝对不能丢了汉天子的颜面。
“传召使王垕,携天子册封西凉军首领李儒为凉州刺史的令书来此处,却不知那一位是李儒李公?”
吕布闻言,一腔怒意,顿时变成一腔怒火,瞬间燃烧宰了李儒身上。
李儒求生欲不低,顿时站了起来,先向着吕布做了一个手势,随后看向王垕厉声道:
“你说什么?你难道不知,西凉军领袖,乃是吕布吕奉先吗?”
“这?”王垕故作害怕,看了看满脸怒虎的吕布,又看了看一脸阴沉的李儒,摇头道:
“小人听闻,董卓又两女婿,一者牛辅已经战死,二者李儒;常言道,劳资的东西儿子继承。
可董卓没有儿子,那东西理当女婿继承啊!所以这董卓死后,西凉军不是李儒李公继承,又是何人?”
李儒眼眸一垂:“难道你不知,董卓尚且有一位义子,可继承他的基业吗?”
“这个么……”王垕眼珠一转:“我军中复活董卓三女,根据那三女所言,吕布虽然为董卓义子,但是董卓却偏爱二女婿李儒,曾经和他的二女儿董诗说过,百年之后基业归属于李儒。
所以,朝廷才册封李儒为凉州刺史,而不是册封吕布为凉州刺史,据说啊,皇帝本意是要册封吕布为凉州刺史的,可是听了董诗这话以后,方才修改诏书,册封李儒为凉州刺史的!”
这一番话下来,李儒明显感觉到自已后背的寒芒倒刺,那吕布的目光,简直能把自已吃了!
“坏了,吕布这厮是中计了啊!”
第95章 彻底决裂
“那可真的是恭喜贺喜了,刺史大人!”
就在李儒心中闪过这念头的瞬间,吕布那阴沉好似闷雷一样的声音,便随即从身后袭来。
李儒沉着应对,先是挥了一下手:“来人,将使者请到一边的房屋中休息!”
王垕举着手中的圣旨,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李儒:“难不成,你就是李儒?”
李儒眼睛一眯:“不错!”随即一步上前,就将那圣旨抓在手中,神色阴沉的看着王垕,扭头朝这一边的侍卫喝道:
“左右何在?”
一时间,军卒走上前来,沉着脸道:“还请使者到一边上的房屋中歇息!”
王垕见此,也不敢多言,便拱了拱手,跟着侍卫走了下去。
李儒转过身去,吕布看着他手中的圣旨,冷哼了一声,把目光看向别处。
李儒急忙走上前来:“主公难道看不出,这是少帝刘辩的阴谋诡计,为的就是令你我二人生出间隙,如此一来,我西凉军本来稳固如山,可你我二人生出间隙,那就距离破败之日不远了。”
“是啊!”吕布阴阳怪气的说:“您现在可是凉州刺史大人,刺史夫人尚且在皇帝耳边上进言,我吕布又怎么敢轻易得罪刺史大人?”
“吕布你不要太放肆!”吕布的话音方才落下,忽而有一人大声呼喝,怒目瞪着吕布。
吕布转头看去,见得正是此前董卓麾下大将李傕,不由得拉下脸来:“可笑至极,我吕布今天就是放肆了,你又能奈我何?”
李傕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朝着房门外边大声喝道:“进来!”
“咵咵咵!”
一时间,十多个身披甲胄的武将,纷纷腰胯环首刀,冷着脸走了进来,纷纷怒目瞪着吕布。
吕布大怒,血红着眼看着李儒:“这!可就是刺史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
李儒见状,心中知道自已现在还在退步的话,只怕会令李傕和那些将土们心寒,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一站:
“我好言想说,你不相信,哪又要如何?我说此是少帝刘辩的离间之计,你偏不信,我能如何?”
李儒话音落下,李傕急忙拱手拜道:“李傕等,愿意誓死效忠刺史大人!”
他话音落下,其余诸将,也纷纷拱手拜道:“末将等,愿意誓死效忠刺史大人!”
吕布怒极,正要发作,却猛然想是想到了什么,骤然冷静了下来,咄咄逼人的看着李儒:
“那你之意如何?”
李儒暗自咬牙,随即恶声道:“我始终相信你,但是你却不相信我,你我二人分兵入凉州,马腾、韩遂二人,你我二人各自选一个,谁率先击破其中一人,谁就为凉州之主,管他汉庭如何册封,你敢不敢答应下来?”
吕布闻言,却是冷哼一声:“马腾韩遂二人,与我而言,不足道哉,我只怕某些人到时候又要耍诈!”
“你……”李儒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李傕,喝道:“取马血来,我与奉先公歃血为盟,天地见证!”
吕布喝道:“好!你我就歃血为盟,天地见证,如果违背这誓言,天诛地灭!”
李傕不迟疑,急忙走出房屋,命人杀马取血,不过片刻时间,就已经端着一个装满了马血的铜盆,快步走了进来。
吕布和李儒两人大步上前。
吕布轻蔑的看了一眼李儒,不屑道:“李文优,你先选吧!”
李儒心里闪过一丝轻蔑之色,随即开口道:“我选韩遂!”
“那好,我选马腾!”吕布伸出手,在热气腾腾的马血中抹了一下,然后挖额头眉毛上重重的划了一下!
李儒也走上前去,伸出手指,染了马血,在额头上种种横划了一下。
“我二人,谁先击败自已挑选的对手,谁就为凉州之主,也为对方之主,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异口同声的声音回荡开来,李儒看了一眼面孔狰狞的吕布,遂而轻蔑一笑,甩了甩衣袖,大步朝着外边走了出去。
李傕目中极为不快的瞪了一眼吕布,随即也跟上了李儒的脚步。
“主公!主公啊!何故放李儒他们离开?”
宋宪大步走上前来,满脸愤愤之色。
吕布皱眉道:“那李傕和李儒其余诸多部将,分明是有谋而来,我身上无金甲,手中无方天画戟,如何与他们争斗?
更况且,李儒在西凉军中的威望名声,确实是超过我,此事如果不处理好,到时候反受其害。
我空有一身勇武之力,但如果手底下的将土离心背德,也无法拿下凉州。
但是眼下,我与李儒歃血发誓,这事情传到了三军将土耳朵里,我等只要在他之前,拿下马腾,到时候三军将土也无异议可言,我才算是真正将这一支西凉军掌握在手中了。”
宋宪扼腕叹息:“主公啊!你有万夫不敌之勇,眼下军中将土二心,何不做快刀斩乱麻之事?一旦李儒李傕人头落地,谁还敢违背主公的意思?
可眼下分兵两路,我军本就是溃军,军心土气涣散,如此分兵,实乃是兵家大忌,还请主公慎思之!
而今若要擒杀李儒,尚且来得及,若等到李儒离开此处,还想要奈何他,只怕是怎么都不可能的事情了!”
吕布闻言,却连接摇头:“我已经和那李儒歃血立誓,怎么可以轻易违背誓言?宋宪休要多言,你姑且说说看,我军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安邑粮草丰厚,城中富饶户颇多,杀之财富粮草,也就都有了!”
宋宪闻言,只是摇头。
“有什么问题吗?”吕布反问了一句。
宋宪道:“主公欲要得天下,还是得凉州之地?”
吕布表情凝重起来:“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此前火烧吴城,那是生死存亡,不得已而为之,而今我军入主安邑城,城中大户大族恐我军乱杀,已经差人送来了粮草布匹,我军如果再度乱杀,恐失民心太多。
且主公一路北去,到凉州之地后,一路上各处大族为保全自已安全,必定会献上粮草,无杀戮而得充盈军资,何乐而不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