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中宫娘娘的位置,那可是一国之母啊!!!
能统御六宫,能训斥嫔妃,能正大光明的站在明崇帝的身边接受臣民的朝拜……不想潘玉莲看着跳腾,却也是个短视的鼠辈,真真是不争气的东西!!!
“贤妃。”
忽然被点名的贤妃连忙起身,:“嫔妾在。”
薄皇后又点了第二个人,:“兰妃。”
兰妃也不敢怠慢起身,恭敬应诺,:“嫔妾在。”
薄皇后点点头,她淡淡的道:“自即日起,你
们二人就协助本宫打理六宫。”
不光是贤妃和兰妃齐齐一惊,便是满宫的妃嫔都惊讶不已。
薄皇后竟然分权了?!!!
在这宫里,你能说出薄皇后百八十样的好处,唯独一点——皇后娘娘的权力和威信不容挑衅。
不然就能叫人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雷霆手段。
敢逾越雷池的蠢货已经死完了,剩下的自然不会去碰这要命的风头。
贤妃和兰妃对视一眼,随后贤妃先开口,:“承蒙娘娘您厚爱,只是嫔妾才疏学浅……只怕,只怕难为娘娘分忧。”
兰妃也紧跟着在后面也委婉的推脱了起来,:“是啊娘娘,嫔妾为人粗笨,还怕弄巧成拙,到时添乱呢。”
薄皇后摆摆手,神色略有些疲惫,:“你们都是主位娘娘,管理宫中总有经验,何况还有尚宫局的人协助。”
“如今太后娘娘旧疾复发,庄妃也……这些日子,你们二人且好生上心些。”
眼见推辞不过,贤妃和兰妃只得应下。
直到请安散了,这场风波都没散。
众人忙不迭的打听了起来消息,生怕又踩进什么坑里。
贤妃和兰妃都没急着回宫,而是一道碰面先通了通气。
闻太后的病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毕竟人上了年纪,身上总有不痛快的地方。
她老人家上次不还因着头疾发作,要闻府的人入宫侍疾吗?
那位闻七姑娘到现在还侍疾呢。
快到午膳的时候,去太医院的碧安就回来了。
同两位娘娘见过礼后,碧安就详细说起了这事。
“庄妃娘娘自入宫的时候就重伤了一场,元气大伤,伤势将将好的时候就怀了身孕,结果又从高台坠落以至小产……”
“如今庄妃娘娘修养不足一载就再度有孕,虽说福运深厚,但身子实在是,实在是勉强……”
说着碧安语气都不由的放轻了些,:“眼下庄妃娘娘却是害喜的厉害,几乎什么都用不下,又因从前小产落下的病根,畏寒惧热,庄妃娘娘现在得好生卧榻静养。”
匆匆回来的琴儿还补了句,:“坤宁宫已经开始烧艾了。”
这话听的贤妃和兰妃顷刻间只觉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碧安说的这些事确实是一点都不假,潘玉莲入宫后的大病大灾,甚至都能说桩桩件件都是发生在众人眼前的。
冯太医这种大夫都时常感慨潘玉莲是个‘神人’,其他人自然更是感叹贼老天的偏心眼。
但这福气,现在可说不得好不好了。
毕竟就庄妃结结实实挨过那么几次伤身的惨祸,你要说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可能保不住……这事贤妃和兰妃是真的信的。
难怪,难怪薄皇后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这,这,这你说庄妃肚子里的龙胎,要是再没一次……
大夏天的,贤妃只觉得浑身上下冷汗津津——素霜的事,现在还哽在贤妃的心头。
现在这宫里,谁没事会想去害顾昭仪?
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冲着庄妃和她肚子的孩子来的!
甚至那个背后捣鬼,缺德冒烟的贱人还顺手想给她也套一下……
贤妃的脸色还稳着,但开口的声音却已经有些尖锐,:“马上吩咐下去,都在宫里好生的抄经祈福,少沾是非!”
“咱们宫里所有的人,不管是为着什么事,如今都必得离坤宁宫远些!”
“本宫再说一遍——”
“若是谁敢有个一星半点的冲撞瓜葛。”
“不管她是谁!”
“不管为着什么事!”
“本宫都一定会重重惩处,并立即禀明皇后娘娘,送去提刑司。”
“勿谓言之不预!”
……
京中,小茶肆。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唯独不同的,就是两人现在的身份了。
准备将自己‘清清白白’卖个好价钱的闫嵩现在还在翰林院老实修书。
而狄怀真这种‘骨骼惊奇’‘天资出众’的‘扎手尖刺’,已经被慧眼识珠的姚大人提前要去了御史台。
毕竟御史台也是要业绩的,更需要补充新鲜的血液。
但现在愿意进御史台年轻却有才华的人却一年比一年少了。
好不容易遇见个好苗子,姚大人那是直接不要脸皮的在御前撒泼打滚的‘哭求’了一场,火急火燎的将人薅进了御史台。
“贤弟。”
“惟青兄。”
数日不见的两人以茶代酒先敬了对方一杯。
客套的话以茶带过,放下茶杯,两人就直奔主题了。
竭尽所能的帮助潘玉莲,从来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只不过潘玉莲一直身处后宫,对他们是‘放养’,之前又明言勿要同潘府有牵扯,因而两个人就选择按兵不动,先充实自己。
这会儿闫嵩蘸着茶水在桌上伸手画圆,随后一分为三。
他伸手在其中写着在信王府,豫老王叔,而狄怀真则是伸手补上了端王、诚王府。
闫嵩点了点最先落指的地方,:“这位豫王爷是铁杆保皇党,管着宗人府也最有威望。”
“其他的几位王爷都被陛下带去了边关,只留下豫王爷居中左右压制……娘娘如今身怀有孕,豫王爷可算助益。”
狄怀真点了点头,闫嵩伸手划去,桌上剩下的就是为敌的目标了。
“信王府同端王、诚王府……都对娘娘腹中龙胎虎视眈眈,甚至出过手了。”
“娘娘如今借病避退,得想法子先让他们两方斗起来,才好让娘娘安心静养……”
闫嵩轻叹了口气,:“愚兄如今还在翰林院修书,无甚贤名,便是登门自荐,只怕也入不得这些贵人眼中。”
“倒是贤弟少年英才,风华出众,如今在御史台……大有可为。”
说着这些话的闫嵩,满怀希冀的看着狄怀真。
尽管狄怀真知道闫嵩的为人秉性,也知道他是想撺掇着他打头阵,但狄怀真却也没有拒绝。
他能做到的的事,自然不必推脱。
狄怀真看了看桌上的两方势力。
“原本信王爷统领全军是为征战之功,但陛下御驾亲征,此战大胜,仰赖陛下运筹帷幄。”
闫嵩点了点头——
废话,皇帝都御驾亲征了,打了胜战不是因着他们文韬武略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还能是谁?
“如今信王世子虽说还担着‘监国’之任,但娘娘腹中怀有龙子,皇后娘娘连同薄家自立一势,太后甚是挂念,且与闻府的亲事暂缓……信王世子有如斩一臂。”
闫嵩的目光顿时落在了桌上写着的诚王和端王,但他没多说话,只是摸着胡子看向了狄怀真,:“依着贤弟的意思……”
略一沉吟,狄怀真伸手圈起了诚王府。
“非得势均力敌,才能斗的旗鼓相当。”
闫嵩微微眯着眼笑了起来。
若是再有人精心准备,瞅准时机蓄意左右挑拨,火一点点的烧起来,这般斗到最后都得熬干了心血,哪还顾得上宫里?
这般添柴加油之术牵连甚广,废人费命,有伤天和甚是阴毒,但最是有用,君不见,有多少的朋争党斗就是这么被生生拖死的?
但……现在不拖死他们,怎么为娘娘腹中的龙子腾地方?
即便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这不是还有出征在外的陛下吗?
最差,最差,最差无不过是陛下领着大军镇压,血洗朝堂。
嗯……反正效果都一样。
见狄怀真用一种略显奇异的目光上下打量般的看着自己,闫嵩咳嗽了一声,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待放下了茶杯后,闫嵩就恢复了一派端正,一身正气的模样。
他沉着冷静的道:“贤弟可有把握?”
狄怀真收回了自己有些蠢蠢欲动的目光,垂眸点点头,:“按图索骥,总是得来的容易些。”
闫嵩点点头,随即心头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
们是一伙的,不然背后老叫人盯着,还是如狄怀真这般的人盯着,这谁受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