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看向多嘴多舌的人,好气道:“管这些做什么。”
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是表达对那书生的不满吧?
不过这书生如此大胆,想来也不是个有学问的,不用管他!
与此同时,贡院门口张贴出的州试名单前,被挤得水泄不通。
“让让,我先看。”
“有你名字吗。”
“第一名是安丘县人士,今年二十二,林元志!”
安丘县的人?!
前几年他们县连个秀才都出不了,如今还能出州案首?
真是让人嫉妒啊。
有个厉害的县令,对谁都好。
可他们再看下去,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
他们没看错!?
怎么又是安丘县的考生!
“一,二,三。”
“十个?!”
开什么玩笑!
这句话不仅考生在喊。
贡院的考官们已经喊过了。
成绩誊录出来之后,大家根据名次一一抄写考生名字。
负责誊抄的官员第十次写到安丘县时,笔锋抖了下,想来书法极佳的他都拿不稳笔了,还问道:“安丘县是中县,还是上县?”
旁边人随口答:“中县啊,虽然他们那势头,距离上县不远了。”
中县有十个府试名额。
他誊抄了十个安丘县的考生上榜。
确定没错?
誊抄官员说出自己疑惑时,旁边还在忙碌的人立刻围上来。
啊?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主考官周大人甚至道:“把他们十个人的试卷找出来,再看一遍。”
州学学政都被吸引过来,还带着右训导宋大人一同看。
一个县十个考生,全都通过州试,这太罕见了。
纵观整个曲夏州,也是头回啊。
要不是试卷都要糊名,等到名次排好之后才能排序的话,都要以为安丘县县令打点考官了。
想想也不可能。
纪楚的家世,他们再了解不过了。
谁让纪楚名字在曲夏州内如雷贯耳。
众人再次看一遍,震惊道:“是没错的话,他们都该上榜。”
右训导宋大人甚至道:“看这州案首林元志的文章,明年乡试有望的。”
进士出身的宋大人说出这话,显然不是作假。
州学学政也连连点头:“这般好的文章,应该留在州学读书,等到明年乡试,一定能考中。”
其他九个学生同样出色。
他们同样是安丘县的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安丘县有这么多厉害学生?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有人喃喃道。
是了,以前安丘县不是没有千里马。
是没有伯乐。
倘若他们读书时,身边有这样的伯乐,说不定早学成了。
这些官员丝毫不考虑,有些人的年纪,都能当纪楚他爹了吧!
誊抄官员换了张榜纸,继续抄录。
这次再写时,手稳了许多,可心里震惊依旧。
他们都如此,那考生们更震撼吧。
果不其然,门口考生们意识到什么时,感觉人中都要被掐青。
十个人来考试,十个人上榜。
这是什么概率?!
要知道整个曲夏州,也不过五十名额而已。
他们就占了十个!
最后一名,甚至排名四十二。
如果再多给安丘县几个名额,难道他们个个都能考过州试?
过了州试,基本就是秀才啊!
别说考生们哗然,整个州城都哗然。
十个考生的试卷被相互传阅,确定他们没有作弊,文章也没有问题。
怎么就他们县的考生,写的文章言之有物啊。
他们安丘县有什么特殊的教学方法?
安丘县两个随行夫子,脸都要笑裂。
他们县的学生,就是这般厉害!
不仅平日读书刻苦,还兼做实事,如此下来,才有今日的成绩。
“明年的学生,同样不错的。”
夫子话出口,其他各地考生有苦难言。
这么厉害的考生,他们县里还有?
那明年又要跟他们竞争?
秀才有这样难考吗!真想跟你们这群人拼了!
不过他们要不要学一学安丘县的读书方法,看起来非常管用。
人群里还有个书生面如土色,他盯着人群中的林元志看。
这不就是跟他争论棉花的书生吗?
自己没考上就算了,可人家是今年州案首?
这种滋味,实在难受。
偏偏林元志是个不放过他人了,甚至朝他挑衅道:“你再说说,棉花到底好不好?”
一个是今年州案首。
一个是落榜书生。
口出恶言的书生咬牙道:“不好!你倒是说说,到底哪里好。”
不少人围着看热闹。
眼看关于棉花的争论又要开始,大家拭目以待。
终于放松下来的周大人听说后,无语道:“把州案首给我喊进来。”
其他人看见后,连忙道:“周大人,您不要跟学生置气。”
“就是啊,您如今可是礼司的主事,犯不着的。”
“那孩子年轻,胡说罢了。”
“要我说,棉花就是好,只有你固执。”
风评持续被害的周大人深吸口气。
他是跟林元志置气吗?
他是要阻止州案首不要说了,不然纪楚的谋划可要泡汤了!
第41章
被喊到贡院的林元志还有点蒙。
但喊着他的人嗤笑道:“一会见到周大人, 定然要道歉,知道吗。”
为什么道歉?
对方又道:“还为什么,难道不知晓, 周大人最讨厌棉花了。”
屋内听到这话的周大人沉默片刻,看了看林元志, 这才道:“其他人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