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天旋地转,璀璨的水晶灯饰不停晃动着金色微光,映在女人迷离失神的双眼。
浪潮缓缓退去,男人宽阔的肩背与倒三角的腰身勾勒出一张弯弓的形状,自下而上靠近,悬空至于平躺着的女人上方,当着她的面一点点抿掉薄唇上滢润的水渍。
“这样呢,喜欢吗?”男人是从来没有过的好商量脾气,俯身询问女人,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温柔。
林可盈瞳孔放大,惊愕之余偏头不敢再看,粉面桃腮,灿比玫瑰,最后只能一口咬在男人肩膀。
将身体的躁动与热意,羞耻和崩溃通通发泄到他身上。
待笑意从男人眼底铺开,又勾着自己亲上来时,林可盈无力挣脱,只能在男人背上和肩颈处留下一道道抓痕。
……
迷迷糊糊醒来的林可盈意识不太清楚,昨夜的自己似乎在泳池游泳,又险些溺水,感受到汹涌的浪潮袭来……
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渐渐闪回,只是此刻的自己穿着规矩的睡裙,身旁空无一人,一时令人恍惚。
难道昨晚都是梦?
直到早起去浴室冲澡,脱下睡裙,林可盈窥见镜中的自己胸前点点泛红,就连大腿根部也留有印记,面颊蹭地一下涨红。
阿梅伺候太太用早餐时,发现今天的太太有些不一样,喝着牛奶似乎在发呆。
“太太,大少爷……”
“阿梅,别跟我提大少爷。”林可盈不想听到这人的名字。
似乎只要听到他的名字,他相关的事情,林可盈便觉得痒,觉得酥麻,昨夜的种种印记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仿佛是打上的烙印,洗过澡也冲刷不掉。
阿梅端着早餐餐盘回厨房,不禁担忧。
坏了,大少爷和太太在婚礼前吵架啦?!
只是太太看着严肃冷淡,太少爷今天早上从太太房间出来时,分明心情不错啊。
阿梅搞不懂,只剩疑惑。
程大少的心情愉悦,环宇集团的股东们也看出来了。
一月一度的股东大会上,向来凌厉严肃的程大少难得眉宇间沾染了几分柔和与惬意,就连有下属汇报工作出现纰漏,他也没多追究。
“回去把数据检查一遍,改好重新交上来。”
原本冷汗直冒,以为要被程总不发一言,仅仅是不怒自威的眼神就吓得腿软的下属受宠若惊:“是,程总,我立刻就去改,绝对不会再犯。”
杨明辉将大少爷的好心情看在眼底,估摸必定是同太太有关。
果然啊,夫妻恩爱就是好啊,连那冷硬脾气都磨散几分。
跟随大少爷回到办公室,杨明辉汇报今日行程,却突然窥见坐到办公椅上的大少爷脖颈间似乎有两条细细的红色痕迹……
咦,大少爷不会是被人打了吧?
不可能,大少爷那个身手,谁能这么动他。
只是,大少爷一个眼神飘来,杨明辉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专心汇报今日行程。
程万廷中午往半山别墅打去电话,不过新婚妻子却不愿意同自己通话。
阿梅老老实实汇报:“大少爷,太太午睡了,说不想和您说话。”
程万廷薄唇一勾:“那等太太醒来转告太太,今晚我回去陪她吃饭。”
挂掉电话,程万廷在办公桌上的台历上提笔,红色的×再次划掉一天。
距离两人的婚礼只剩个位数倒计时。
笔触刚落,办公室门口却传来动静。
“大少爷,不好了!”杨明辉午饭后匆匆闯入总经理办公室,是少有的慌张。
程万廷:“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杨明辉紧张地吞咽,扔出个重磅炸弹:“刚刚收到消息,陈少在港城出现了!”
本应该在南非的陈松贤居然出现在港城,杨明辉哪里能不紧张!
再过八天就是大少爷和太太的婚礼,陈松贤此时出现,可怎么办?!
程万廷眉心微蹙,凤眼中蔓开几分诧异:“你是说松贤回港城了?”
“是!的的确确有人目击他昨天出现在浅水湾陈家老宅。大少爷,我立刻安排人手去调查清楚。”
不到半日,杨明辉拿着调查结果胆战心惊。
陈松贤少爷不是才回港,竟然是比他们还先回港。他们在南非竞拍钻石矿区的时候,陈松贤已经在返港的轮船上了。
眼看大少爷脸色越来越难看,对于陈少这种公然挑战权威的做法,杨明辉心知大少爷必定要出手了。
只是现在还有更可怕的事情汇报,他顶着压力,鼓起勇气开口:“大少爷,还有一件事,陈松贤少爷回港后已经和太太见过数次了,他是陈氏服饰入驻喜天大厦的对接人。万幸的是,陈少应当是担心被您发现行踪,没敢对外暴露真实身份,在太太面前用的凯文陈这个名字。”
“凯文,陈。”程万廷冷着脸,剑眉扬起凌厉的弧度,口中冷冷吐出这三个字时,脑海中回想起林可盈曾经两次提到的陈先生。
“他胆子倒是不小,一而再再而三地阴魂不散。”
杨明辉听大少爷冷淡的一句话,就知大事不好。
陈松贤少爷真是何必呢,怎么专跟大少爷作对,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你啊!
临近下班时间,杨明辉没等到大少爷有任何关于陈松贤的指示,只准备先回家陪太太吃饭。
越是平静,越可能风雨欲来。
杨明辉送大少爷上车离开后不禁猜测,这回大少爷准备怎么收拾陈少,又扔回非洲,发配一年半载?还是有什么更可怕的手段。
劳斯莱斯驶入半山别墅,程万廷回到家中,只见餐桌上已经上了一半的菜,阿梅问候大少爷,忙又汇报:“大少爷,马上就可以开饭了,太太在房里。”
程万廷点点头,理着袖口走到林可盈房间前,抬手敲门后却没有半分动静。
径直拧开门把手入内,房门没锁,只是他刚一踏入房内就听背对着自己正在屋里化妆桌前看杂志的女人开口。
“程大少现在进我的房间,有没有锁都差不多。”
程万廷想到昨夜的反锁,嘴角笑意点点:“以前程家还没彻底起家,我什么都学会什么都会。”
林可盈杏眼睨向男人,飞他一记眼刀:“偷鸡摸狗,深夜往女人房间里钻,你也学会了?”
俯身靠近,轻贴在女人耳畔,程万廷淡漠的嗓音中也染上几分笑意:“只钻你的……昨夜咬疼没有?我第一次没经yan……”
“程万廷!”林可盈把人往外赶,耳廓迅速泛红,“你再说……婚礼后你也别靠近我!干脆办完婚礼,我们各过各的吧。”
阿梅在饭厅隐约能听见一楼太太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听不大真切,不过好像大少爷和太太没吵架,大少爷说话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片刻后,两人从房间出来,程万廷让阿梅也去吃饭:“这边不用伺候。”
空旷的饭厅中,仅有两双银筷夹菜的声音,林可盈耳畔回响着刚刚自己在房间里放完狠话后,男人的回应。
“那你就是在逼我,连这八天都不用等了?”
饭后,程万廷难得地没有去楼上书房办公,林可盈疑心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竟然在陪自己看八点档狗血电视剧!
狗血电视剧情节跌宕起伏,爱恨情仇纠葛不休,通常还影响两至三代,林可盈看得津津有味,又深觉这可与身旁的男人气质不符合啊。
“你真要看这个?”林可盈善解人意,“你要是想上楼去工作就去吧,不用特意陪我。”
“工作有什么好的。”程万廷一手搭在沙发靠背,像是将靠在沙发上盘腿看电视剧的女人隔空环抱,不时撩起她几缕发丝,竟然是难得地闲情逸致,“看看也行,从来没看过这些电视剧。”
说是看电视剧,程万廷的目光几乎没停留在屏幕上,林可盈担心男人对自己动手动脚,和他隔开些距离。
脑海中刚有一点报复挑逗男人的念头,又被林可盈瞬间按下去。
昨夜吃过亏,她不愿再上当。
收手吧。
——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电视剧的热闹的台词声,沉迷看剧的林可盈毫无动静,一旁的程万廷自觉拿起听筒:“喂。”
电话那头,杨明辉紧急汇报:“大少爷,不好了。陈少现在开着车往半山别墅来了!”
今日下午发现陈松贤在港城的踪迹,杨明辉见大少爷没有任何吩咐,却也不敢不留意,直接派了几个人在陈家附近蹲守。
谁料,这个时间点,手下报告情况,一路跟着陈松贤,竟然发现他驱车前往的方向是半山别墅。
杨明辉紧张起来,虽说和自己没关系,可也害怕,婚礼只差几天,真别被陈少搅和了啊。
他怎么能来半山别墅,要是撞到林可盈在此,哪里说得清。
尤其大少爷理亏,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要当事人碰面才好啊。
“大少爷,你放心,我正赶往半山别墅,肯定会联合阿彪他们几个把人拦下来,不会让陈少到半山别墅打扰您和太太。”杨明辉信心满满,干劲十足。
“不用。”电话里传来程万廷冷淡的声音,惊得杨明辉瞳孔放大,“他要来,就让他来。”
挂掉电话,杨明辉眉毛弯成曲线,震惊之余百思不得其解,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千方百计不让陈少见到太太,现在竟然允许陈少去半山别墅?
——“谁啊?”林可盈听电话挂断,冷不丁分心关切,“这么晚了,谁要来?”
“一个不自量力的人。”程万廷起身上楼,“你先看电视剧,我去洗个澡。”
林可盈窝在沙发上继续盯着电视机,也不知道男人怎么突然还要洗个澡。
——
前往半山别墅的盘山公路在夜色中鬼魅,线条流畅的宾利疾驰而过,掌着方向盘的男人猛踩油门,心情烦闷。
想到老天爷和自己开的玩笑,梦中情人竟然就是自己早早定下的童养媳。
结果现在,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没了。
林可盈小姐即将举办婚礼,还和准新郎在停车场甜蜜拥吻。
陈松贤一腔烦闷情绪难以宣泄,就连往日交好的港城公子哥们都看不顺眼,最后决定驱车来半山别墅找表哥诉苦。
从小到大,陈松贤最佩服也最真心服气的人只有表哥一个。到如今被悲伤懊悔惆怅的情绪纠缠,也只能投靠表哥,试图在永远八风不动的表哥身上,寻找到一丝力量和慰藉。
此刻不管表哥会不会对自己偷摸回港的行为生气,他也顾不得其他。
再说自己刚刚失恋,表哥应该不至于那么绝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