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当仁不让,挽起袖子负责洗碗。
陈建勇看到分外讶异,心想,等下次彭老师打电话来,他又有的内容汇报了!
政委老首长的第四子可不像他们以为的冷漠,分明很懂得顾家顾媳妇儿的。陈建勇把地扫了,又推着自行车再提来两大桶水,心满意足地回单位去了。
今天刚好周四,洗完碗收拾后,两人便拿上脸盆、香皂和毛巾衣物去了澡堂子。
走在路上遇见张营长和兰青嫂子,后面跟着一排张大二三四五仔,差不多的模样儿,身高从高排到矮,俊溜溜的一个个。
这几天也不晓得怎回事,苏麦麦时常在院外水泥道上瞧见张四仔儿,赫然一瞅,怎的感觉小家伙脸蛋圆圆,像长了些肉。
看得苏麦麦也想起贺昀了,超能给情绪价值的小饭搭子。等贺衍休假回家时,问问他想不想来伊坤生活,多个人生活更热闹一些。
兰青嫂像个过来人透过时光看的模样,笑盈盈地说道:“副团长回来啦,两口子真美满。”
苏麦麦估计又该被多想了——部队里都直球,新婚燕尔的,出差回来大家默认都会整几出那事儿。
但苏麦麦和兰青嫂不同,苏麦麦绝没打算生崽儿,她意志坚定忍得住的。
入夜把窗帘子一拉紧,她在床上整理被褥,就寻思该怎样开口和贺衍说分床睡呢。
结果一抬头,对上了男人深邃的眸光。贺衍五官英俊,鼻梁高挺,眼神冷锐,不说话的时候自有一种巍然严肃。
苏麦麦气息收紧,启口道:“要不……我们今后还是分房睡吧,你北卧我南卧,反正你知我知,别人不会议论什么。”
她一边说话一边摊平被角,贺衍看到她的纯棉睡衣跟着手臂动作一晃一晃的,屁股撅得老高。
没原由地睇了她锁骨一眼,发现她今晚上没脱掉内衣。便知是有备而来,为了防备自己。
分明之前大大咧咧说为了促进夜间血液循环,并不顾及他的视觉影响。
他只觉无奈又好笑,那天不过逗她一逗,竟然记这许多天。
他偏存心问道:“要分房睡的理由在哪,抱你也抱过,咬你也咬过了,那天说的账,你准备怎么还?”
苏麦麦其实事后梳理分析,大佬对自己的举止表现大抵是有察觉的。毕竟在原文里他谋略深沉,精锐冷酷,她那点儿颜色黄黄的小心思,成年人哪能一直感觉不到?
他如果当真未察觉,或者不关注,那他大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忽略不计。
……还是说他为了杜绝她之后再色心起意,所以才和她明算账,告诫她适可而止。
苏麦麦觉得后一种更符合贺衍的作风。
苏麦麦咬了咬唇,干脆拿起不怕不羞的勇气,试探一下他的心思。她实际年龄可没比他小多少,更而且有过经验,成年人不必绕来绕去的麻烦。
女人两颊酡红地问道:“要是不分房睡,我怕再对你动色心,到时该怎么办?我承认我对你的躯体存在肖想,但我们暂时不能发生关系。”
好像要到明年,国家卫生部门才开始通过公共卫生项目,推广计划生育以及TT的使用。还得忍。
咳!
贺衍全然没料到苏麦麦会是这样反应,就算想过一百种可能也想不到这种回答。但她一向出离自己的判断。
他颔首一默,魁梧身躯逼近,略显窘迫:“你说对我动过色心?”
苏麦麦临危不惧,点头:“是。每晚都不止一次。”
“……”
贺衍忽想起抽屉里她的那几张信笺,俯下宽肩问道:“既然你满意我,对我躯体有肖想,又且不介意我风沙雨雪都守卫边疆,为什么却偏不愿像每对夫妻那样,做自然而然的事?”
苏麦麦听着这话怎的略显耳熟呢,下意识便往书桌的抽屉瞄了过去,发现似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一时从床上蹦跶起来,险些撞上了贺衍的额角,被男人适时地偏开去。
苏麦麦着急道:“好啊贺衍副团长,你偷看过我的稿子了?”
贺衍稍噙嘴角,正色抱歉道:“傍晚想整理账本给你,发现有几张纸,误会你想对我用纸写字说话的方式,就掀了一角。真的就只掀一角,刚好看到了那两句,其余的都未看。”
难怪他后来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苏麦麦倒也不介意看,反正发表了是全国各地谁都能看。
她便解释:“那是我为了过稿能发表才特意渲染的,为了过稿故意凝造的爱情美满气息。算了,你不想分房就继续一块睡吧,但我得确定一下你不难受?”
贺衍沉声低语:“能忍。忍到你愿意。”
苏麦麦下意识往他硬悍的腰腹那里一瞥,贺衍本来没反应,瞬时觉得枭雄灼燥。他哑声道:“前提是,你管好自己别乱瞟!”
好吧……
苏麦麦转开去不看,安分守己地仰躺在枕头上。有个人伴着睡也好,心里踏实。
贺衍扯下电灯拉线,两人掀被子睡下了。
苏麦麦直挺挺地躺了一会儿,告诫自己清心寡欲,忽然地翻身面向墙角:“我要睡了。”
贺衍看着她背影,前凸后翘的,腰肢蛮蛮一小握。因为梦见她要离开自己,莫名担忧了几天,今晚却忽然知道她这些小心思。
不论现在行不行,她至少还惦记自己。
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但能这么躺着也已知足。在外面出差几天,还怪想她的,以往结婚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思念感受。
第33章 有空常过来玩啊,正好还……
隔天早上苏麦麦忽然来了大姨妈,庆幸前几天就把卫生巾拿回来,洗晒干净放着了。
院子一分为二有个好处,她自己的半边小院靠着里侧,架两根晾衣绳。苏麦麦在外面一根绳上晾普通衣物,遮挡里面一根晾着卫生巾的,并不会被谁看到,还是挺方便。
她来大姨妈从来不痛,不知是否要与这具身
体磨合,这次竟然痛得厉害。
从卫生间里出来,她脸色苍白地往藤椅上一窝,咬着嘴唇就说不出来话了。
女人那一贯红润绝美的脸颊上,顿时现出梨花般的柔弱,看得贺衍心弦一紧。贺衍在厨房柜子里翻翻,翻出了红糖块,就切上两片生姜,在锅里加水煮了起来。
他烧煤炉还挺熟练的,衬衣袖子挽起,露出青筋鼓起的手臂,引火点燃蜂窝煤,控制火门,一会儿就闻到了红糖生姜水的味道。
男人高大身影走近苏麦麦,体恤道:“用不用我给你暖暖?”
既然昨天说过还在一起睡,随便她抱不抱,他能忍住,苏麦麦也就不想拒绝了。
这种肚子痛麻的感觉真的好难忍啊。
苏麦麦贪婪地看了眼他魁梧的体格,点点头说:“用。”
贺衍便把她架到膝上,伸出手掌在她腰际放妥。苏麦麦的腰是真软,腰谷处还有凹进去的涡涡,往下翘弹起来是屁股,像两座漂亮雪山。她牛皮筋的睡裤因着蜷姿而弯出了弧度,被贺衍无意间瞅见了,贺衍的手指尖顿了一顿,又豁然摊平下去。
从军多年的男人元气强劲,隔着衣物感受到他掌心的粗粝和热力。
很快苏麦麦就舒服许多,无力又舒服的感觉让她说话都软绵绵的,问道:“贺衍,你怎么知道我来例假了?”
贺衍绷紧弦,心无旁骛应道:“部队里有女兵,有时来请假就类似你这副样子。”
哦,原来如此……苏麦麦心底那一丢丢陌生的酸意便退了潮。她霸占欲乃是很强的,尤其是自己预谋要睡掉的未来大佬。
凝着男人冷俊的面孔,忽然还想问他一句:那你从前可有帮别的女人暖过腰?
她才稍这么一想,嘴上已经问出来了。
贺衍稍顿,磨着唇角淡漠笑弧,一腔正气地说:“澡堂出来的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碰女同志嘴唇。更从未碰过别的谁这里。”
话罢,摁住她腰涡的掌力更灼烫起来。
“这里”指的是苏麦麦媚惑的纤腰。
她一激动:“那是你初吻嘛?”
贺衍:“唔。如果算吻的话,是非正式意义上的初次。还想考察我什么历史,只管问?”
她脸颊泛红晕,赶忙答:“没有了,没有了。就想确定下你有没别的旧情,我好权衡调整距离。”
大佬哼哼浅笑,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目标达到的苏麦麦满意地缄口了。
吃过贺衍从食堂打回来的早饭,又把红糖生姜水喝完,休息一会儿便缓和过来。
他刚出差回十一旅,单位放了半天假,两人便去了一趟秦旅长的家。
前几天陶大姐给苏麦麦送了几根黄瓜,苏麦麦便从贺衍拿回家的海货里,挑一罐子的银鱼干,带上一网兜橘子送过去。都是家常的食物,别人见了也不会多想。
秦旅长像是提前知道他们要来一样,已经和爱人陶向红坐在沙发上等待了。陶向红高兴地收下苏麦麦的礼物,拿去放到柜子里,又切一盘新鲜的西瓜,洗了自家种的紫葡萄端过来招待。
那天苏麦麦跟贺衍提过糖衣炮弹一事后,贺衍就立即给秦旅长挂去电话,把两人从相识到结婚的经过都如实汇报完毕。
贺衍没有明确说明与贺老政委之间的关系,但也没刻意隐瞒。当年他十七岁参军上部队,骨子里傲气,不想借助家庭的关系,所以对外从不提这些。但现在的他靠自己能力从一名普通战士走到了副团的位置,已经无需计较什么身份出身了。
贺衍只说道母亲突发心梗,为了能让她醒来,他听从大夫建议随口说了句准备结婚。后来家里派大哥和二姐过来监督结婚,又恰逢苏麦麦被后妈暗算,到北疆来退婚的一系列经过。
在相处过程中,他们两人初步了解,决定边结婚边互相增进感情。
没想到竟引发了一些不必要的猜测,现申请组织上予以背景审查程序。
但他提了一下,苏麦麦不想再与原生家庭牵扯,希望组织在审查时能给予相关保护。
秦旅长听得是既意外又不意外。在贺军打电话来关照贺衍结婚一事时,他就已经隐约笃定贺衍是老政委的第四个儿子了。
但秦旅长万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相貌清隽,能力卓越的年轻干部,在自己十一旅待了这么久,竟然到现在才意识到他的出身。
也没料到,贺衍并不从总军区选择大院领导的女儿,而是和一个萍水相逢的地方女同志结合。
当年贺军也是如此,在部队基层很久了人们才知道他和老政委的父子关系。贺家的廉俭作风,让秦旅长发自内心敬佩啊。
秦旅长鉴于苏麦麦的退亲遭遇,便给转业到湖北的老战友打去电话。老战友工作单位正好对口,让他以调查户籍人口的名义去到苏麦麦的老家宜镇上了解情况,但别走漏消息。
结果老战友这一去了解,竟然还打听到一出笑掉大牙的糗事来!
原来苏麦根正苗红的出身,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她那个家里却有些一言难尽了,她后妈在没把苏麦“嫁”出去之前,就已经背着她爸,私下先收了糖厂厂长的一千二百块礼金。转而又把这些钱,给自己头婚生的亲儿子说了门媳妇,还交了彩礼。
听说在苏麦出发北疆的那天早上,她后妈本来在桌上放了半瓶药酒,邀请了县里糖厂厂长的侄子到家来玩。准备以治痛经为理由骗苏麦麦喝下药酒后,把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就算不嫁也得嫁了。
结果苏麦在那天早上刚好跑了,而后妈的娘家老母亲又刚好来家里串门。
老母亲六十多岁老来俏,还涂着口红爱打扮,平时最喜欢咩一口酒,和村里的老光棍们撩几把荤话。
老母亲闻着黑心闺女桌上的酒香,暗骂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平时让她给两个喝酒钱舍不得,自己却私下在家享这么好的福。气得老母亲一口气就把酒喝光了,头晕得躺在床上睡,越睡越热还把衣服都脱个干净。
等到后妈领着糖厂厂长侄子来家,进门看见床上已经躺着人,还高兴万分,觉得不用骗苏麦都已经把酒喝了,这下自己都省了借口。
后妈就赶紧把门从外面闩上了,糖厂侄子早就得过授意,心神领会地去掀开被子。他身心猴急,看都没仔细看就趴下去乱啃一通。
结果亲着亲着越发感觉不对劲,抬头一看,被窝里竟然露出那黑心后妈的亲娘的老脸,糖厂侄子瞬间就萎在了裤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