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眨巴着水汪汪的圆眼睛,犹豫着站起身,问:“奴婢……奴婢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主子,求您信奴婢。”
穆晏清定睛看着采莲那张标准的“傻白甜”脸,实在没法将那些诸如恶毒宫女、白切黑反派、心机卧底等角色代进去。
俗话说“相由心生”,采莲浑身透着如她评价自己的那样,人虽有些愚笨却绝没有包藏祸心的憨厚气质,连穆晏清这个临时对戏的都轻而易举套出话来。
住在穆晏清身体里的路易不禁感慨,还在念表演系硕士的时候,秉着对演戏的热爱,她一直都是坚信,一个优秀的演员是可以改变“相由心生”这个刻板观念的。
可随着长相平凡的自己一次又一次奔忙在各种试镜中,明明对角色的理解与演绎都得到导演组的肯定,最后仍是频繁被刷,路易才坦然接受一个事实:还是该演一个符合自己长相定位的。
因为每一次被刷,导演最终颇为遗憾的回复都是一句:女主角应该是个自带光环的演员,一出场就能抓住观众。潜台词就是:你不够漂亮。
接受了这个事实的路易,此后就开始了漫长的跑龙套生涯,且乐在其中。对她来说,与其演一个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绝世美人女主,漂亮女配,还不如用这乐呵乐呵的心态给观众带去快乐。
但这一场不是喜剧,是实打实一开场就差点要命的宫斗剧。
路易回到穆晏清的角色中,说:“采莲,你我主仆一场,且我又是个不受宠的,你若存心要害了我,这两日都是你贴身照顾我,多的是下手的机会。”
“这么说……主子,您相信奴婢是吗?”采莲这才发现,穆晏清醒来后,似乎有些与从前不同了。比如此刻的精明,分明与落水前的那个说话都不敢大声穆答应截然不同。
穆晏清掀开了被子,起身活动活动手脚,进一步适应此刻的身体,说:“我身边就只有你了,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去?况且依我看,骁嫔娘娘虽强势,但也看好你,希望我留你下来。”
套话继续进行。骁嫔讨厌她,却又暗示她将采莲留下来,总不会……这是骁嫔和采莲自导自演的苦情戏吧?
可也说不通啊,穆答应是个连太医都不愿搭理的龙套,骁嫔是坐镇永寿宫的战神,留个眼线在穆晏清身边干什么去?
采莲跟着穆晏清在小小的屋子里踱步,担心主子躺了几天,抬手随时准备扶一把,说:“主子您别怪奴婢自作主张,骁嫔娘娘……是奴婢故意去惊动的。”
穆晏清回过头,一脸问号。
“主子
您也知道,这宫里的人哪个不是捧高踩低的,您位份不高,还和姚妃娘娘有着恩怨,姚妃娘娘最近刚复宠,正是得意的时候。太医哪是咱们的人能轻易请得动的?”
难怪,骁嫔临走时会给太医施压。穆晏清感慨道:“看来,这后宫里没有流量,日子也是难过呀。”
“没有流量?主子您说的是银两吗?”采莲自顾自继续解释道:“奴婢知道规矩,派人出去请太医时,自然是带了银子的,可谁知仍是没请动。”
穆晏清忍住不笑。行,台词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我连圆回去的心思都省了。她这下更能确定,就采莲这心思,实在是没法当反派的,都不用别人逼供,她自己就把东西吐得一干二净了。
骁嫔的不屑和厌弃,穆晏清也是可以确定的,这一处漏掉的剧情要弄个清楚明白。她继续问采莲:“我看着骁嫔娘娘对我,也是根本不想掩饰的讨厌。她怎么会愿意帮我去找太医?”
这下换采莲不明所以,有些为难地反问道:“主子您忘了姚妃娘娘的事情了吗?骁嫔娘娘出身忠烈世家,明说了最恨……最恨这样的。您与姚妃娘娘的误会至今也没有解开,骁嫔娘娘自然轻易不能放下偏见的。”
穆晏清停下步伐,就着面前的木椅坐下,迅速梳理着目前流量最高的几位娘娘:皇后,姚妃和骁嫔。而眼前的事情,都绕不开近期翻红的后宫新流量——姚妃。
采莲看着穆晏清沉思的模样,以为她又在为日子艰难而伤怀,说:“主子不必担心,骁嫔娘娘虽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对您还有些误会,可您毕竟是她宫里人,她从不会过于为难您,也更不会加害于您。”
穆晏清:“……”这丫头也太会给自己加戏了。
也难怪,后宫里的一个得罪了宠妃才上位的龙套,能得什么伶俐的人过来伺候?采莲多半就是因为笨手笨脚,才被指派过来跟一个同样不受待见的主子。
“采莲,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与姚妃之间的事情是误会呢?”穆晏清顺势套话道。
采莲劈里啪啦说了半天,这才显得有些为难,犹豫再三才说:“奴婢知道自己比不上很多姐姐们,又漂亮又会办事,被派过来伺候主子的时候,其实很多人都笑我……”
穆晏清侧过头,低声支吾,“你还真不把我当主子……”
采莲像是陷入了对人生感慨的回忆戏码中,没听到穆晏清的嫌弃,继续说:“可奴婢觉得,比起跟那些高高在上的娘娘们,天天都要提心吊胆过日子,还不如跟着您踏实些……所以,奴婢也当是福气了,对主子的事情没有不上心的。”
穆晏清又是一句低声支吾:“说得很感人以后别说了……”
采莲没听全,固执道:“不主子!您对奴婢的好,奴婢是要说的,万万不能忘。”
“……”
“主子您可能不记得那些,别人都笑奴婢的时候,只有您不把采莲当奴才看,”采莲在穆晏清身前蹲下,说:“好不容易有口热的,您都惦记着给奴婢留一点,天寒地冻的时候,连岳英姐姐都是靠在骁嫔娘娘的榻前守夜,这已经是主子天大的恩宠了。可主子您连暖烘烘的被窝都分我一半。就凭您对下人的这些好,奴婢就相信,您绝对不是出卖姚妃娘娘的主使,这里头定有误会的!”
穆晏清面对突如其来的剖白,逐步摸索出原先的穆答应,应是个自己淋过雨挨过冻,就不愿别人也受她一样的苦的人。可剧本阅读量巨大的新穆晏清就很清楚,这并不代表自己的原身就不会出卖主子。
后宫和娱乐圈如出一辙的一点就是,没有流量,步步维艰,更何况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堆。娱乐圈的灯红酒绿容易让人迷失,更何况是一个宠妃丫鬟面对威逼利诱呢?
要回顾的剧情太多了,可只要踏出去一步,都是分分钟赌上性命的事情,可不能再靠套话来熟悉剧本了。穆晏清干脆摊牌,注视着采莲,说:“采莲,你对我这样尽心,我也不怕告诉你,自落水之后醒来,从前的一些事情,我……像是记不清了……”
“什么……奴婢去找太……”采莲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登时就要撒腿跑出去找太医,被穆晏清反应够快一把拉回来,捂住了嘴。
“你要是去找太医,咱们两个可都活不了。”穆晏清看采莲的圆脸都快被憋红了,才松了手。
采莲仍是难以相信,往后退了几步,开始像看着陌生人一样打量着穆晏清,片刻后又感觉到,若是这样,那么自主子醒来,心里那股奇奇怪怪的感觉一下子说通了。
原来主子是忘事了!
穆晏清想强行挽尊。毕竟,她虽然是个十九线龙套,但从来都是提前将剧本背得滚瓜烂熟才到片场的,有时拿到了更为完整的剧本,她还会把那天同场其他主演的台词都背了下来,以便迅速熟悉剧情,有时在NG之后忍不住出声提词。。
也正因为这样,她还曾得罪过没有提前熟悉剧本的主演。在大花小生们的不满中,路易甚至连那一点没露脸的镜头都被删了。
“我忘了一些,也没全忘。我记得自己的出身,也记得你的忠心,不然你此刻也不会站在这里了。采莲,后宫是什么地方?若我今日失忆的事情传了出去,说不定下一刻就被认为是个疯子给挪去了冷宫,你难道愿意与我一起去冷宫待着?”
采莲一下子清晰认识到形势严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穆晏清叹息,按采莲的脑回路,反派都不必当,也能分分钟连累主子,保不定派她过来伺候自己的人,就是存了“笨蛋能害人”的高级思路。
可能唯一万幸的是,这位水灵灵的“小笨蛋”,目前看来是个忠心的,而且你给她一个简单剧本照着演反派,她也能一开口就露馅。
要在出场不到三秒就容易去染枫叶的宫斗剧里生存,必须秉着当初背全场台词的敬业精神,迅速了解剧情发展到哪里。
穆晏清靠着强大的记台词功力,问:“你先跟我说一说,我与姚妃之间的误会是怎么回事,我只依稀记得我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恨我。还有,骁嫔娘娘来的时候提过一嘴,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这么说来,在我昏迷之前,我说过什么?”
采莲给穆晏清沏上一杯茶后,又自己灌了一杯润润嗓子,开始给穆晏清“讲戏”。
第3章 大戏突然开场
永寿宫的主殿内,内务府今晨送来的花还在溢着清香,此刻正是春光最盛的四月,送来永寿宫的东西向来都是精挑细选过的。秦佩英不爱国色天香的牡丹,也不爱夺目的玫瑰,春日只喜爱放几支俏丽的桃花在屋里点缀。
那几支不起眼的小桃蕊别有一番倔强,像是生生要在周围的富丽堂皇里争出另一片天地。
秦佩英靠在蜀锦铺好的软榻上,有几分理亏,说:“亏得你后头补了几句,不然,我看穆晏清那犹犹豫豫的样子,就没听懂你教我的那些话,险些真的将那个蠢丫头赶了出去。”
荣姑姑是从秦家带进宫的,能从自家带上教养嬷嬷进宫,而不要宫里的,也是秦佩英独有的恩宠。
荣姑姑柔声宽慰道:“娘娘今日说得很好,穆主子虽是躺了几日,今儿看来也是能明白您的眷顾,知道您的顾虑的。您只管宽心。”
秦佩英说:“嬷嬷您就不必安慰我了,这些绕肠子功夫我实在学不会。那个卖主求荣的东西,若是今日非要赶那丫头走,我也只能就这样。易妃既然费尽了心思要塞人过来,大不了大门敞开,由着她来,我秦佩英还能让她一把火烧了永寿宫?”
荣姑姑见她又拿出提刀杀敌的气焰,轻捶着秦佩英的双肩,说:“娘娘不必劳气,易妃娘娘给穆答应挑了新人,皇后未必看不懂,这才让您去问问穆主子的意思,说到底,皇后娘娘还是偏着您的。”
“偏我?骗我的吧!”秦佩英坐直,说:“皇后除了她那位五公主,谁也不会偏心,为着整个后宫的平静祥和,哪一次不是息事宁人的?依我看,有错当罚,该从严处置以正风气。”
荣姑姑跨到秦佩英跟前,说:“我的好娘娘,慎言,慎言啊。这里可不是咱们将军府,也不是老爷的军营,娘娘进宫三年了,还分不清么?”
秦佩英顿时
泛起一丝伤感。是啊,这里不是让她集万千宠爱的将军府,也不是自小就能来去自如的军营。她握着荣姑姑的手,只觉鼻子有些酸,说:“还好,有嬷嬷你在我身边,我也安心些。”
这时,大宫女岳兰走进殿里,见骁嫔鼻头和眼眶都有些微红,说:“主子这是怎么了?”
秦佩英不是沉浸于伤感的人,说话间的功夫已经把情绪抛诸脑后,直问:“是皇后的人来了吗?”
岳兰平静如初,微一点头,“是,此刻正候在殿外。奴婢也将今早穆答应的事情回过了。魏姑姑说穆答应仍在养病,她就不去叨扰了,想过来跟主子您请个安就走。若主子已经歇下了,她就直接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
皇后连台阶也给她铺好了,见与不见,骁嫔都没有压力。
秦佩英没多想,起身伸出手,让荣姑姑替她将方才取下来的护甲穿戴好,低声道:“皇后的事情虽是办得不严,到底是中宫娘娘,我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你请魏姑姑进来吧。”
穆晏清盯着镜中的自己,穿越前是个相貌平平的,只能跑龙套,又不爱去参加饭局,注定没有顶流的命。
而穿越后的颜值,用现代戏剧的审美来说,的确是比原来的路易好了不少,眉眼间仿佛还凝聚着原身主人的一丝愁绪,颇有几分惹人怜爱的娇弱在。
可光是对比集华贵与英气于一身的骁嫔,穆晏清就已经逊色了几条街,更别说其他的娘娘。穆晏清从稀少得可怜的饰品盒中拿起一支簪子,只有几颗零星的翡翠珠子缠在金丝中。
穆晏清灵光一闪:“这东西要是能带回去,也够我好几年的片酬了吧……”
“愁?主子在愁什么?”采莲正给穆晏清梳头,她刚做完姚妃、骁嫔和皇后的背景介绍,“奴婢方才听人来报,皇后娘娘宫里的魏姑姑来了,说是来探问主子的病情,现在已经走了,主子不必发愁。。”
穆晏清放下价值连城的簪子,问:“什么?问我的病情?可我也没见着有人来啊。”
采莲没细想,觉得魏姑姑直接去问骁嫔,也合乎情理,说:“奴婢也不清楚,魏姑姑前日也来过一回,主子您当时还没醒,姑姑倒是尽心,进来亲自看一眼,觉着您面色好些了才回去复命。可能……皇后娘娘另有事情要与交代骁嫔吧。”
这种剧情,穆晏清挑眉一笑,一下子明白了,“哪是另有事情……分明是知道我醒了,担心我胡搅蛮缠非要控诉姚既云,才不往这边来吧……”
按采莲的剧情回顾,之前的穆晏清,其实压根就没存在皇帝眼中,连召幸都未曾有过。因为一年前揭发了姚妃私藏禁药,事情竟也鬼使神差地惊动了太后,害姚妃骤然失宠,被冷落了好一阵子。
而复宠后的姚既云,怎么会饶过穆晏清,自然长期欺压着昔日的心腹宫女。纵然后来皇后看不下去了,为平息纷争,找了个借口将穆晏清迁居永寿宫,指望有骁嫔坐镇主位,姚妃能收敛些。可秦佩英出身骁勇世家,最恨穆晏清这样出卖旧主的人,无异于通敌叛国,时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向来能忍则忍,能避则避的穆晏清,可能是忍无可忍终于要反抗了,昏迷前一直不甘心地大喊着,甚至昏迷中也时常呓语,认定就是姚妃下的手。
“主子您别这么想,皇后娘娘也说了事情会彻查的,不会让您平白受这么大的委屈。”
穆晏清轻摇头,说:“说你傻白甜你还真是本色出演呐……皇后娘娘如果真的要为我平反,早就第一时间来找我了解了。”
自古皇后不好当,剧里如此,实际上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穆晏清咬定是姚既云下的手,姚既云不管有没有做,肯定也会抵死不认,皇后不好大张旗鼓地过问调查,也是情理之中。
更重要的是,采莲当时所谓“被支开”,不是被别的反派支开,就是穆晏清自己落下了东西,才让采莲回头去取。全新的穆晏清甚至开始怀疑,说不定是原先的自己忍无可忍,才来一招苦肉计,好一次摆脱姚既云的欺负。
可这种戏码,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万一没有人及时搭救,岂不是成了自戕,把命都白搭进去了?
采莲听不明白主子那些弯弯绕绕的分析,只好问妆容整齐的穆晏清:“主子不多歇一会,这是要上哪去?”
穆晏清站起身,朝左右两边都侧过去,看清楚镜中的自己,这身素雅的打扮应是恰到好处了,说:“我既然醒了,姚妃肯定会知道,别的反派也会知道,估计此刻正盘算着要怎么撕了我。咱们要想过上安生的日子,得背靠大树……不是,背靠流量好乘凉。”
采莲呆呆地看着,眨了几下眼睛,愣是一句都没听懂,说:“主子您到底在说什么?我虽听说主子原先也是出身书香人家,可从前您说话也没这样奇怪啊……”
穆晏清抹平裙摆,衣襟上的秋菊在淡黄的铜镜中的若隐若现,“从前是从前,现在的我,是钮祜……算了算了,你不懂。简单来说,咱们得先让这位骁嫔娘娘能容得下咱们,才能暂时抵挡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敌人。”
但这只是第一步。
那时的路易其实想过另辟蹊径,去争得大花们的赏识,说不定演艺生涯有机会上升一个层次。她们身边真的围着太多太多人了,路易好不容易挤上去有一个毛遂自荐的机会,却说不上几句话就被打发走了。路易得承认,作为一个没长相、没资源也没智慧的“三无”龙套,漂亮大花们又哪是这么轻易就愿意带飞的。
如今可不同了,作为后宫里的十九线龙套,要想在圈里活下去,第一步就要赢得主位娘娘的青睐。至于下一步……下一步要傍上哪位流量,穆晏清还得视乎拿下了秦佩英后,进一步了解一下宫里有哪几位对家,才知道剧情该如何发展。
随时适应剧本的调整,跟随剧组变动临场发挥,是一位专业龙套的基本素养!
午后,永寿宫果然响起了刀枪剑戟的声音。穆晏清在门后听了好一会儿,秦佩英的功夫具体如何,她一个外行尚且听不出来,那声音倒是利落得很。她反而观察出来,骁嫔的两个心腹——大宫女岳兰和荣姑姑,随之一直在旁边伺候,偶尔能听见几句声音,但没有一句无脑吹捧。
不愧是镇国将军府的独女!
采莲见穆晏清站在门后专注听了半天,好奇地睁大眼睛问:“主子,可听出什么了没有?”
“听出来了,一个稳坐不败的流量背后,总有同样强大的经纪人在。”穆晏清平静地总结出来,有岳兰和荣姑姑这么小有名气的人在提点着,秦佩英性子再高傲火爆,也不会塌房。
穆晏清正忖度着,待骁嫔再练一会儿,自己就该上场了。从前在剧组中练过一些简单的招式,劈腿下腰这些基本功,穿越之后也还在。
采莲除了“稳坐不败”和“强大”,其余的都没听懂,说:“是啊,奴婢刚才也跟主子您说过,听说骁嫔娘娘自小就随父兄来去军营,那功夫和胆量,是敢正面挑战将士的。奴婢是担心您啊主子,娘娘估计三招之内就能把您打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