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只要不是真的喘不过来气,林水月一般都是尽量满足他。
天地之大, 可耳边只剩彼此气息交缠的声音。
就在此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有人来了!
偏偏是这种时候。
一声声激烈的叩门响动惊得林水月差点从凳子上摔倒。
来不及反应, 前一秒还在相拥厮磨的唇瓣已经分离。
跟林水月震惊相比,温时雪倒是异常冷静。
他斜睨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身影。
虽然他讨厌别人打扰,可当真有人插足时,亦不会太过慌张,只是平静地陈述着这一事实,眸中无太多情绪。
“有人来了。”
林水月一点不急着开门,“等一下再开门。”
说罢,不忘用衣袖轻拭温时雪唇边,将方才自己留下的暧昧痕迹一一抹去。
无他,只是林水月一向注重隐私问题。
见状,温时雪微微扬起唇瓣,同样以指腹来回地轻捻泛着红意的唇瓣。
林水月好奇地眨了眨眼,还以为他是要替自己清理,可慢慢才察觉他根本不是要替她“毁尸灭迹”,而是在表达“不够”的含义。
林水月几乎秒懂,笑了笑,轻声安抚道:“可能是关师姐,下次再继续吧。”
温时雪轻“嗯”了声,倒也没有胡搅蛮缠,双眸微垂,默默敛下所有心绪。
待亲热的痕迹已全部清理,林水月迅速起身开了门,不出所料还真是关映竹,同行的自然少不了乌星河。
林水月礼貌地将二人请进屋内。
踏进客房,借着烛光,关映竹的注意力立即便被木桌上五颜六色的颜料以及绘图所吸引。
她诧异地望向林水月,“你们方才是在作画吗?”
林水月点了点头,“嗯,不过是画着玩的。”
虽是如此,可桌子横七竖八的颜料,不知何时撒了一些,许是刚才衣袖不小心碰倒的。
关映竹这才打量了一眼安静坐在一旁的温时雪,一眼便瞧见他脸颊一侧的紫色颜料,顿时心领神会,只是她没想到平日里看着乖巧的林师妹居然玩这么大,不过这都是他们之间的事,自己无权管辖。
关映竹不好意思地掩唇假咳一声,接着便岔开了话题,“其实我找你们,是因为掌门不久前送来了传音符。”
这么快就有回音了吗?
林水月还以为至少要等上一两天的。
语毕,关映竹从随身带着的芥子囊中取出传音符,摊在桌子上,只见符咒上写了三行字。
【宁城】
【招魂阵】
【城主府】
既然掌门已命人透露了宁城的古怪之处,那必定不会继续遮掩,所以这三行字就是沧海派目前所掌握的所有信息,那剩下的未解之谜答案一定都藏在宁城。
乌星河皱眉思索片刻,娓娓道来:“这个招魂阵我听人说起过,是一种复活死物的禁术,之所以被列为禁术,是因为复活死物需要祭品。”
不愧是男主,堪称“行走的百科全书”。
林水月同样陷入沉思,“启动阵法需要什么样的祭品?”
“这我倒是不清楚。”
“百科全书”也犯起了难,同时看向关映竹。
关映竹接下话茬:“一般来说都是活祭品,举例来说,若设下阵法之人只想复活家禽,那相对应的则需要献祭动物,若复活的对象是人,那便需要活人作为祭品,向神明献上神魂。”
关映竹所说皆通俗易懂。
“但是还有一事不明。”
关映竹神色凝重,继续道:“师弟,林师妹,这是你们拜入师门之前发生的事情。”
“十年前,宗门有一位师兄为复活死去的道侣曾偷偷设下招魂阵献上祭品,但最后失败了,这事也因此暴露,当时闹的很大,应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若不是关映竹提到,十年前的事林水月还真不知道。
乌星河自然也是,只是他也有一事不理解。
“既然无用,那这设阵之人为何又要启动这招魂阵?总不至于单纯地想置他人于死地吧?那他大可以直接杀了他们啊,何必要用他们做祭品?”
无人应话。
林水月冷静分析现有的信息,突发奇想地分别看了一眼男女主。
“会不会是这个人已经找到了让阵法发挥效用的方法,或者说填补了阵法的漏洞?”
如若不然,她实在想不到启动一个无用阵法的理由。
关映竹不敢十分确定,望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温时雪。
虽然她与温时雪交集不多,可眼下正是需要集思广益的时刻,也就没想那么多。
“温公子觉得呢?”
当话题扔给温时雪,他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对此无太多兴趣。
“林水月说的对。”
像是不假思索后的回答,不在意她的猜想是否准备,只是固执地相信她的判断。
关映竹无语,总觉得自己多余问他。
她又看了一眼符箓,赫然映入眼帘的是“城主府”三个字。
这是最后一条线索。
虽然她觉得布阵之人藏身城主府,可问题在于,这个阵法布于何处,布下阵法的人又想复活谁。
关映竹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看来想要弄清楚这些,只能我们明日去城主府登门拜访了。”
想来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夜深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早点休息吧。”
关映竹拾刀离去,乌星河紧随其后。
两人在走到门口时,关映竹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视线扫过温时雪,最后落在林水月的脸上。
“对了,林师妹,我收到传音符时,掌门还给你带了一句话。”
林水月好奇地问:“什么话?”
“掌门说,既然你不愿再回沧海派,那等宁城事情了结以后就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若是有朝一日你还愿意回门派,沧海派依旧欢迎。”
这些好听的话,总是听的人心里暖暖的,哪怕沧海派弟子的身份只是系统为了任务方便而给她凭空捏出来的,可也确实在山上与他们生活了两年之久。
“嗯,多谢师姐。”
林水月真诚地笑着点头致谢。
关映竹本还想交代一句“长点心眼,莫要被人给骗了”,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咽回肚中,还是不好插手别人的感情之事,尤其是还当着温公子的面。
目送两人离开房间后,累了一天的林水月瞬间放松下来,此刻只想躺在床上。
林水月一抬头,便撞见温时雪脸上的紫色颜料,慢步走过去,用食指轻轻地戳了戳,颜料早已干透,想必也不会太舒服。
“要洗掉吗?”
温时雪握住她的手指,慢慢地地移动,令其指腹抚过颜料所在的每一寸肌肤,再以自身妖力顺着她的指尖逐渐蔓延。
刹那间,颜料化为蓝紫色的齑粉飘向空中。
金色眼底含着清润的笑意,“现在没了。”
“嗯。”
颜料确实没了,而且刚才发生的一切看起来像是她的“杰作”,即使只是温时雪在借助她的手而已。
林水月毫不介意,但已然困得不行。
“要睡觉吗?”
温时雪自然地歪了歪脑袋,白丝在忽暗忽明的光线下颤悠。
“是跟我一起吗?”
“嗯……从今往后,我们每日都可以睡在一起。”虽然是和衣而睡。
林水月既犹豫又坚定。
犹豫是她尚存羞耻心,坚定是因为这确实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待他日离开宁城,她在这个世界里的牵挂便只剩下温时雪一人。
说完,不给他反应时间,林水月不由分说地吹了蜡烛,把人按倒在床,熟练地钻到里侧,知道他肯定要自己抱着,在此之前已经搂住他,语气像是在哄孩子。
“好了,快睡觉吧。”
事实上,是她眼睛已经睁不开,根本不在乎温时雪究竟困不困,而且抱着他,就像是夏天抱着个冰块,助眠效果很好。
感受到怀侧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温时雪垂眸而望。
林水月唇瓣以及双颊的红润早已退散,长睫如蝶翅般轻颤,嘴唇微微张合,像是在做梦。
温时雪唯有凑近仔细辨认她的梦话,才发现说她在迷迷糊糊之中说的是“招魂阵”三个字。
招魂阵……
温时雪在哪里听说过。
虽然记不太清楚了,但只要别妨碍他就好。
这么想着,他已将怀中之人搂得更紧,直到身体与她之间再无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