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误会可真是大了去了。
为了解除这个深刻的误会,她决定坦诚相告。
林水月默默做了几次深呼吸, 在与温时雪对视时, 一脸淡定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不喜欢你。”
若是前几日,她还可以骗自己在意温时雪究竟是出于任务本身, 可不管怎样,一个人的生理反应最不会说谎。
曾经因温时雪而无数次心动, 也因见不到他而难受吃不下饭,更会因为任务进度太快害怕离开,所以产生留下来永远陪着他的想法。
林水月或许是迟钝了些,但还不至于与木桩齐名。
所有种种,只能是“喜欢”。
可这些话在此之前是万万不能说的。
眼下却是个好时机,更怕以后没机会告诉他。
想到以后,林水月心下一紧,骤然提高音量。
“我没有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不是出于任务,也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就要喜欢你,我就是单纯地喜欢你。”
“你不是说我喜欢你的脸吗?对,就是喜欢你的脸,但更重要的是,因为是你所以我才喜欢,我喜欢的是你,不管你是人是妖我都喜欢。”
“我长这么大还没喜欢过别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对象。”
“我喜欢你。”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短时间内的肾上激素飙升,林水月一口气说完忘记换气,差点没憋死自己。
但她就这样说了出来。
恍然间,林水月记起他们妖窟洞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表白是假的,但现在是出于真心。
若是换成脸皮薄的女子,在这样慷慨激昂的表白后,恐会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看着对方。
可林水月她不会,她虽紧张,也会因心跳加速而站不稳,更会坚持虚靠着墙壁望着他,不想偏移视线半分。
接着,她看见温时雪笑了。
眼底泛起清润浅浅笑意,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
“你说了好多话。”
林水月微微怔了怔,顿时,紧张的情绪不再,她只笑了笑,顺着温时雪的话往下问:“是嫌我吵吗?”
“我喜欢你说话。”
看似是温时雪答非所问,可吐出的每一个字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情意。
林水月当然也知道,他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有嫌她吵,否则哪会轻易同意与她一块来宁城。
某种意义上来,还挺奇怪的。
从认识那天开始,林水月几乎一直与他形影不离,可温时雪居然没觉得她吵人,只会有时候发疯想要她的手。
林水月正疑惑着,聊天的话题已被温时雪带回上一个。
他微微垂眸看向林水月时的眼神充溢着期待与不确定的情绪。
“喜欢我吗?”
他太没有安全感了。
就算林水月已明确承认自己喜欢他,他也依旧要再三确认,仿佛在等一个肯定的答复。
念及此,林水月不假思索地重重点了点头。
“嗯,温时雪,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这些话,只要温时雪信,只要温时雪高兴,她说几遍都行。
可不知为何,此刻的温时雪却看不出任何喜悲,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沉默良久,他像是老旧的天线终于收到信号般的扬了扬唇,只是看着并不如那般高兴。
“那你还会离开吗?”
“啊?”
林水月一时愣住,不明白话题为何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上面来了。
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可此题真的无解。
林水月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嗯……这个……喜欢你跟离开是两码事,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
感性上她只喜欢温时雪,但是理性上她必须得回家。
就在此刻,温时雪忽然又凑近,双手再次覆上她的双颊,迫使林水月飘忽不定的视线与他四目相对。
“可我爱你,我不愿让你离开。”
如此情况,林水月看不见任何,只能抬眸回望他,尤其是听见他说得每一个字,不禁张开了口。
“我也喜欢你……”
说完了“喜欢”,后面的话她不知该如何接。
温时雪笑着歪了歪脑袋,落下的冰凉白丝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的脸颊。
“那你再多喜欢我一点点好不好?”
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似乎是:爱他就不会离开一样。
就像温时雪对待她那样,不管如何都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偏执,却也符合他的人设。
林水月张了张口无法作答,因此她决定转移话题。
她不着痕迹地拂去紧贴着自己脸颊两侧的双手,想到刚进门时的场景,不由得展露笑颜。
“你最近是不是没有按时换药?我帮你看看伤口好不好?”
说罢,怕他揪着“离开”的话题不放,根本不给温时雪任何拒绝的机会,就已强硬拉过他的手,把人按在床上。
哪怕清楚她故意扯远话题,温时雪也没过激反应,只是略带笑意地望着她。
林水月坐在床边,一把抓过他的双手,撩开衣袖仔细检查一下手臂上的伤口。
本以为他没有按时上药,应该不会好的很快,不想在林水月能看得见的地方,那些伤口都已愈合。
只能说不愧是妖,愈合能力很强。
也幸好如此。
林水月盯着手臂的伤口,蹙了蹙眉,下意识地以指腹碰了下浅色伤疤。
她原本只是想感受一下这些伤疤,可在肌肤相触的瞬间,温时雪几乎难以自抑地眼睫轻颤,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下。
察觉到他的异常,林水月触电般的缩回手,不想半路便被他露出的狐尾给缠住手腕。
顿时,林水月瞬间动弹不得,几乎是同时,另外几只狐尾也一并露出,既抵着她的后背,又缠着她的腰身,叫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很奇怪。
她方才只是稍稍碰了一下,而且这也不是伤口啊,她以为只有触碰到温时雪的伤口才会令他变得敏感。
联系过往,林水月能想到的只能是发情期。
之前还能克制,现在都已经无法自制了吗?
温时雪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呼吸异常急促,却本能地低声唤她姓名。
“林水月……”
林水月几乎秒懂,“要我摸摸它们吗?”
“嗯……”
从胸腔挤出一道沉闷的声音,温时雪根本不敢抬头看她,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其实就摸尾巴这件事来说,林水月也乐在其中,只是这一次不知怎地,她越是卖力地安抚着躁动的狐尾,它们就越来越过分,几次三番地不是试图把她拖上床,就是想把她层层包裹。
狐尾的行为,某种意义上代表了主人的意愿。
这种行为,在与林水月接触时,越是无法自控。
他不再满足她的抚摸,他拼命抵抗缠着她、贴着她寸寸皮肤,汲取她的体温,就像是流水那般融为一体的本能欲望。
感受到他全身都在轻轻颤抖,比过往还要严重。
林水月停下手中动作,“很难受吗?”
他的声音很低,每一个字都像是“嗯……很难受。”
温时雪并不知道这种情绪究竟是怎么来的,又要怎样才去褪去,只能靠着自身意志力去压制。
仅是思考一秒,林水月便按住他的唇瓣,主动凑近贴了上去,又迅速移开。
“这样会好受点吗?”
温时雪微微偏头,“嗯,很舒服。”
舒服什么呀舒服。
怎么会有反派连自己的发情期都不知道。
这像话吗?
而且,还是她喜欢的人。
其他都不重要,关键是:她喜欢他。
林水月蓦地又凑近,双手按在他的脸颊两侧,对上视线的瞬间,只看见温时雪眼底翻滚如海潮般的情欲。
果然是发情期。
而且,更有已经缠在她腰身的狐尾作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