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有种人妻的即视感。
林水月自然不会直说。
透过半掩着的窗户, 林水月向外看了几看。
此时天色尚早, 而且晴空万里,微风徐徐。
她早已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不过怎样绕过温时雪单独出门却是个大问题。
思来想去, 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今天我要出去一下。”
温时雪轻轻掀开眼睫,静静望着她,“我可以……”陪你一起。
话未说完, 林水月兀自打断他,双手交叠捂住他的嘴巴。
“我自己一个人就好,而且只是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了。”
他默默垂下睫羽, 在他的眼睑下方投以一片月牙似的阴影。
看表情,明显不大乐意。
正如他先前所说, 他们之间, 最好是寸步不离。
他可真是太缠人了。
但林水月又不能来硬的,思索片刻, 迅速放下手臂,转而踮起脚尖毫不犹豫地闭眼吻了上去。
并非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而在这场博弈中, 主动的一方有个好处, 那就是不管何时都可以牢牢地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秋风卷起林水月的长发,任其在空中轻轻飘扬, 若有似无地荡过温时雪托着她的指尖。
又冰又凉的触感与彼此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却令温时雪想要无意识地缠着她, 五指缓慢地探进幽幽发丝之中,在林水月的牵引下,愈发加深这一吻。
他们在窗下接吻,叫偷溜进来的日光也有幸窥得这片春色。
鼻尖相抵,唇瓣缠绕,情难自禁,仿佛有阵阵热气在他们周围升腾。
耳边只剩下喘息与心跳声。
林水月双手轻轻搂着他的脖颈,主动地退了出去,却并未完全结束这一吻,额头相抵,唇瓣紧紧贴着他的,学做他以前的样子,在他的唇上留下一道道细碎的吻。
“求你……”
她的声音很低,甚至夹带着过度亲热后的微微喘息声。
“嗯……”
温时雪微微睁开泛着浅白雾气的双眸,低下头,再次含住嫣红的唇瓣,舌尖抵着她的,试图撬开她的牙齿,似是还想要继续。
眼看目的已经得逞,林水月却不打算继续,于是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她一把将人狠心推开,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那我走了,你乖乖等我回来。”
温时雪并未追上来,只是林水月的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顿时,她忙不迭地加快脚步,边跑边摩挲泛着红意的唇瓣。
说什么牺牲色相,她不也是一样,好在温时雪吃这招,而且一点也不吃亏。
不过这次,她真是有正经事要办,如果种树也算的话……
是了,林水月准备在这附近种棵桃树,之所以瞒着温时雪,是想给他个惊喜。
其实自那日林水月看见温时雪在城主府瞧见那颗桃树时的反应,便产生了该想法,而如今又是秋季,还挺适合栽树的。
想到这,林水月蓦地不自觉地弯了弯唇,只觉得脚步轻快了不少。
在这个地方住久了,林水月也认识了不少人,尤其是周围的邻居,每次出门看见他们都要一一打声招呼以示礼貌,接着快步穿过郊外的羊肠小道,来到的街心的热闹地带。
可贩卖树苗的商家本就不多,还需耐心寻找再辅以问人。
就在她的身影没入人群抬头四处张望之时,耳边忽响起一道清脆的铃铛声。
林水月下意识地望向身后,不见来人,抬手摸了摸耳钉,听见一句跟在铃铛声后的一句话轻声低语。
“林水月……”
是温时雪在喊她,更为准确的说是在思念她。
可此时距离她出门还不到一个时辰。
虽然他人没跟来,可因搜魂铃的存在,他的一举一动包括思维想法林水月都一清二楚。
很快,温时雪对她的这些思念化为更为直白的语句强硬地灌进她的脑海之中。
“爱林水月,爱林水月,爱林水月……”
诸如此类的表白话语不绝于耳,仿佛正在隔着万水千山说爱她。
这样强烈偏执的爱意不减分毫。
正因如此,才会难免心动,最直观的感受便是林水月心脏跟着噗通地跳个没完,叫她根本没精力专心做事。
……话说这玩意儿真的不是用来折磨她吗?
偏偏还摘不下来。
她默默叹了口气,调整好心态与呼吸,先去买了把锄头,几经周折,最后在路人的帮助下终于找到贩卖树苗的摊位。
林水月直抒来意说要买棵桃树树苗,可所有的树苗都长得差不多,谁知道会不会拿别的树种诓骗她。
被骗钱事小,倘若来年开花的不是桃花,问题就大了去了。
在扛走树苗之前,林水月得跟商家仔细地再三确认。
“你这真是桃树树苗吗?没骗我吧?”
收了钱的商家是个老实长相的中年男人。
“哪能骗姑娘,我这都是小本生意诚信经营,这要是骗了人,以后这生意还怎么做得下去?”
他这般说,林水月也无办法,只能随便抓着个路人确认。
在无利害关系的情况下,一般的人都会选择据实相告。
这次也是。
路人告诉林水月出售的确实就是桃树。
林水月这才安心。
老板跟在后面随意附和两句:“我就说吧,我肯定不能骗姑娘的啊。”
林水月连连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老板。”
说完,她急匆匆地带着树苗去了提前就看好的郊外,用锄头刨了个坑,种下树苗。
前期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直到要给树苗浇水时,林水月恍然想起自己没买接水的工具。
在她忙活了半天后暮色已至,这时候若再跑回城镇,还不如她自己想个办法。
思忖几秒,她决定采取最原始的方法,以双手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捧来溪水浇灌。
如此来回往返几次,虽然累,但效果都一样。
待彻底完成这一切,站在树下的林水月半仰起头,唇角微微翘起。
快的话,想来明年应该就会开花了吧,希望到时候能跟温时雪一起来看。
对了,温时雪!
林水月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回去。
她立刻着急忙慌地往家的方向去赶,幸好她不是路痴,若换成温时雪,估计铁定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当林水月踏着凄冷的夜色出现在门外时,不出所料地,温时雪正站在门口的那棵树下等她。
略带寒意的夜风卷起白衣衣角,他就静静地站在树下,神情平静地望着她。
“我一直在等你。”
轻轻的颤音如落水石块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慢慢荡漾开来。
令温时雪在意的是,他分明满脑子都是林水月的身影,也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但因为有约定在先,他不得不极力克制去找她欲望,只能眼巴巴地等待她。
林水月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心口,吵闹的铃铛声才得以消失,取而代之是耳边澎湃的心跳声。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今天一整天都在想我,我也很想你。”
在刨坑种树的时候,她一心只想写以后要跟他一起去她为他种下的桃树开花。
她的身子很暖和,总是会不自觉地吸引着温时雪探出指尖温柔地抚过她的头发。
“那就永远不要离开。”
不管说的是什么,温时雪似乎都能精准地扯到“离开”的话题上。
于是,林水月只能故技重施地转移话题。
“我想先去洗个澡。”
今天干了一整天的活,适度泡澡有助于睡眠。
“可以一起吗?”
今天等待的时间有点长,所以他不愿再孤寂地等。。
林水月诧异地抬起头,“你要跟我一起洗澡?”
他困惑地歪了歪脑袋,神情迷茫,“不可以吗?”
今天拒绝过他一次,林水月不太忍心拒绝第二次,而且他确实做得很好。
似乎只要是答应她的,温时雪都会为她办到,即使以牺牲他自己为前提。
就好像他真是她最为虔诚的“信徒”。
林水月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屋内点着烛灯,不过光线依旧昏暗。
热水很快备好,硕大的浴桶也足够容纳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