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师弟,听着貌似是她的亲密之人。
不过这些都跟他关系不大,他只是觉得林水月很像花。
花的寿命只有一个春天,林水月是脆弱的人类之躯,遇到妖怪追捕或许连春天都难活过去,因为那股香气,他愿意保她不死在春日,不过若她可以自愿交出双手,他可以一直护她,直到她走到人类生命的尽头。
这交易对她分明很有益处。
她为何不愿呢?
温时雪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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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水月将符咒送到乌星河手上后,下定决心在女妖事件没解决之前她要紧跟男女主苟住小命。
接着便跟他一块去见了关映竹。
早上,官府又透露个重要消息,在对山中女尸进行尸检的时候,出了江儿,他们发现这些女尸死亡时间是相隔一月,若是按照这个时间推算,那最近两天就又会发生变故。
关映竹怕云府无辜之人受到牵连,便跟官府解调了一些兵力保护他们,最迟明日就会到达。
而乌星河的计划也很简单粗暴。
即然林水月画的符咒对寄生的妖怪有反应,那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云府中人试个遍,尤其是云娘子,那可是重点关注对象。
“云娘子最近身体好像不太好。”
提及云娘子的近况,林水月想起这两日总是见云娘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在与乌星河回来的路上还碰见她的贴身丫鬟在给云娘子熬药。
关映竹大胆猜测,“或许也是忌惮被女妖找上门。”
似乎是这样。
林水月简直不能再同意。
紧接着,几人商量趁着白日给云府所有人都分发符咒,一口气找到女妖真身,计划商讨完毕便开始分头行动。
只想男女主混分林水月只能被迫单独行动。
好在是白天,就算女妖要搞事也不会挑在这个时间点,林水月腿脚很快,迅速确认自己负责的几个人均无异常后,最后只剩一张符是要带给云娘子的。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云娘子的住处,恰巧碰到丫鬟将药渣倒在树下。
林水月其实略懂药理,便在丫鬟离开后凑近看了看,发现这些根本就不是治病的草药,就是一些寻常补品。
该不会女妖搞的鬼吧?
林水月直接敲响云娘子的房门,房门留着一条缝却无人回应。
她实在担心云娘子的安危,在给男女主送去传音符后便推门而入。
“打扰了。”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不见一人。
林水月唤了几声“云娘子”依旧无人回应。
突然,紧闭的窗户被大风吹开。
声响吓了林水月一跳,她打算先去关窗户,可身后又传来异响,回头一看,竟有几条不满荆棘的绿色藤蔓从阴暗处探出,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缠住一人。
正是云娘子。
被藤蔓缠住的小腿已渗处血迹,头发衣裳乱作一团,脸上交织着血与泪,简直狼狈至极。
“云娘子!”
林水月虽然害怕,但还是想要冲上去抓住她,可惜迟了半步,眼睁睁地看着荆棘藤蔓将云娘子暴力拖进屏风后方。
“林姑娘,救我!”
急切的求救声从屏风后传来。
有屏风在,视线受阻,林水月压根不敢贸然进去,可云娘子的哭喊声不绝于耳,眼下又等不到男女主,怕再出人命,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可她刚迈出脚便动弹不得,角落里又钻出一条荆棘,这回是直接冲着她来的。
果然落单就会遇到危险。
荆棘非常熟悉地形,静静直接绕过所有障碍物,来到她身后,迅速地缠住她的双脚,刺破她的皮肤,想将她拖入深渊。
林水月欲哭无泪,无计可施只能跟云娘子一样大喊“救命”。
可这里根本无人经过,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眼看荆棘即将缠住她的脖子,届时长刺插|入脖颈,她必死无疑。
不会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大抵是荆棘布满毒素,迷迷糊糊之中她仿佛看见一人的身影。
是温时雪。
就在她的正前方。
“温……”
她想求救,可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
不行,不能喊。
若是喊了不就等于答应与他做交易了吗?
只有这件事不可以。
温时雪是跟她一起进来的,他看见云娘子被抓,也看见林水月遇险,可他在等,在等她喊他。
想要活命只需喊他就好。
“温时雪”也好,“温公子”也行,只要唤他一声就行。
本该如此才对。
可不知怎地,在林水月被荆棘缠住脖颈的前一秒,呼吸发生细微的变化,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已做出反应,竟忍不住探出了手。
第18章
钻心的痛楚刺入皮肤,荆棘携带的毒素随之迅速蔓延至全身。
濒临晕厥之际,林水月朦胧地看见一只向他靠近的手掌,拉了她一把。
因外力介入,许是怕生出事端,顷刻间,所有荆棘尽数缩回阴暗角落里。
双腿长时间地被禁锢缠绕,又流了不少血,林水月早已虚脱,被温时雪这么轻轻一扯,只能借力靠在他怀里,红着脸微张着口轻轻喘息。
身上的血渍浸上他的白衣。
温时雪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怀侧之人。
“不怕死么?”
怕,当然怕,不然她一开始在门口为何要犹豫为何要给男女主报信。
她只是在赌,赌自己能够活下来。
然后,她赌赢了。
虽然代价有点大。
荆棘缠绕后留下的细小伤口几乎布满全身,毒素从伤口侵入,连骨头缝都巨疼无比。
薄背沁出冷汗,像是给伤口撒上一层盐,这剧烈的疼痛迫使林水月不自觉地抓紧了温时雪的衣裳,死死地攥在手心。
强撑的意识终是在渐渐消散。
温时雪垂眸看了眼被她拽住的衣衫,视线来到她即将阖上的双眼,或是想到什么,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试图唤她一声。
“林水月……”
别喊,她好累,想睡觉。
听到动静,林水月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钻了钻,侧脸在他身上蹭了蹭。
他们实在是离得太近,一直附在林水月身上的虚假灵力竟开始缠上他的躯壳,由袖口来到指尖,在此地打转。
温时雪抬手好奇地看了片刻,几秒后才消失不见。
他复又低眉看她。
林水月脸上也有许多伤痕,此时不见最初的明媚灿阳,倒像只被挠花脸的野猫。
温时雪盯她片刻,鼻间再次嗅见那股香气,不自觉地想要离她再近些,直到身体无意沾上一丝不属于他的热意。
有种怪异的感觉。
此时,收到传信符的关映竹与乌星河二人匆匆赶来,入目便是温时雪正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林水月。
一如他们在妖窟洞找到林水月当日。
好像又不太一样。
那暧昧至极的气氛分明已容不得第三人插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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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期间,林水月做了个梦。
前期还挺正常,后面却梦见荆棘死而复生,像毒舌般死死地缠住她,叫她生死不能。
呼吸急促了不少,她猛地睁眼,从噩梦苏醒。
林水月眨眨眼掀开被子,发现身体轻巧不少,看样子毒素已被清除,只有伤口需要时间愈合。
想必是关映竹帮忙的,因为她是几人之中医术之最。
林水月抬头看见温时雪站在门口,单手扶着门框,午后的一缕金辉洒在他身上,白衣随风飘扬。
没想到闭眼睁眼见到的都是同一人。
林水月犹豫半分钟,还是喊了一句“温时雪”。
闻言,温时雪回头看她,清风拂过面颊,惹得耳边白发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