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神色萎靡,“哦。”
是有点舍不得。
不过,这是他的使命,她也不能阻止不是。
只能叮嘱道,“注意安全,别让我当寡妇。不然,你知道我的性格的,守不了几天就改嫁了。”
话音刚落,只觉得拥着她肩的大手紧了紧,甚至有点疼。
她拧着眉毛拍他的手,“你干啥呀,就是开个玩笑,看把你吓得。我拢共认识几个男人啊,就改嫁。”
邵卫国目光冷沉,就是没认识几个男人,一个萧林,一个林少同,没有省油的灯。
不过,看她的样子,怕是也不知道萧林喜欢她的事。
他自然不会提醒。
“别开这种玩笑,我不识逗。”
“不识逗就当真话听,保护好自己。”
邵卫国点点头,见她情绪不太好,就和她说起别的话题。
一会儿家里的菜地,还有她手赔偿的事,肯定在他离开之前,全部都处理完。
陈可秀撇撇嘴,都想告诉他,留点事比较好。
啥事都处理干净了,反而不吉利。
可听着他耐心的说,比吵架的时候话都多,忍不住问道,“这个任务非你不可?”
邵卫国卡了壳,有他有经验的原因,也是他主动申请的。
出任务,尤其是高危任务,是有补贴的。
这样一来,谁都不用特别为难。
陈可秀冷静的时候,敏锐得很,霎时间就明白过来,“你主动申请的?”
“嗯。”邵卫国也不隐瞒,和她解释道,“我应该告诉你,我的能力挺强的,你不用担心。”
陈可秀拿开他的手,背过身去,她能不担心吗?
出任务,和上战场差不多。
有可能回不来。
好不容易感情好了点,快快乐乐的,真死了,她咋办呢。
接着把天黑那会儿想的东西想完,就又掉眼泪了。
邵卫国紧紧抱着她,“好了,谁都要去的。人民养着我们,有事的时候,得上啊。”
陈可秀冲他凶。“我难道不清楚么,用得着你说。别吵我了,我要睡觉。”
明白归明白,和难过并不冲突。
可能也就是她当军嫂的日子短,还没习惯男人时不时出任务,可能死亡的事,心里确实难受。
还有这狗东西,是不是知道先告诉她,她就没心情和他好了,才故意事后说。
邵卫国也没办法,只能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他心情也复杂得很,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更多的还是高兴吧。
毕竟之前的他,出任务比现在还多,她从来都不会过问的,或者说不知道。
没想到,现在还会为了他的安危哭泣。
他也有牵挂担忧的人了。
想着想着,就想亲亲她。
陈可秀还生气别扭呢,当然不许,就推搡着他。
一来二去,还是被他得逞了,躲在被子里吻得难舍难分。
还没离开呢,感觉都舍不得了。
不管舍得还是不舍得,该做的事要做,日子也要过。
把她哄睡着了,邵卫国才起来蒸馒头。
嗐,感觉养了个闺女,生怕她在家饿着了。
哪怕睡了一夜,陈可秀的心情还是不佳,许政委让她去家属院的政治室,她也是耷拉着眉眼去的。
那边离得不远,一般有啥事,或者家属院的有啥需要通知的,都让过去开会。
干啥都是那个教室,以前的扫盲班,也是那个教室。
让她过去,应该是要正式解决打人的事儿了。
也不知道,就一天的时间,他们劝好了洪嫂子答应出五百块钱的医药费没有。
她心情可不好,要是谈得不好,涨价都有可能。
人生嘛,在有限条件里,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她到的时候,许政委已经在了,脸色平常,不过看着有点疲惫。
洪嫂子黑沉着脸,本来皮肤就黑,看起来像个黑煤球似的。
难得洪营长也在,看来是为了这事刻意请假的。
甚至,那天去山上的嫂子们,全部都在场。
郭嫂子比她先来,冲她招招手,又拍了拍她身旁的小板凳,和她用口型说,“快来。”
陈可秀施施然地走过去,路过洪嫂子的时候,听到冷哼一声,眉毛立刻就竖起来了。
“你哼什么?你是来和解还是挑矛盾的?要是不诚心,我没空和你瞎耽误功夫。”
洪嫂子嘿了一声,就要张嘴,被洪营长一脚踩在脚背上,硬生生把嘴闭上。
陈可秀这才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坐在郭嫂子身边。
郭嫂子立刻和她低声说,“小陈,要是她赔不出五百块钱,你……”
她是想说,差不多得了。
现在的人家,谁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逼得洪嫂子撞墙,拿不出来就是拿不出来。
别闹到最后,一分赔偿都没有,手白痛了。
可是,她又怕陈可秀生气,觉得她帮洪嫂子说话。
陈可秀能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有生气。
她向来还是对人不对事,同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在她的眼里,出发点就是不一样的。
不过,她坚定地说道,“一分不能少。”
在这间很大的会议室,十几个人,依旧是空荡的,她的声音不高不低,隐隐有回音,足够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第212章 两个解决方案,随便怎么想
洪营长眉头皱成了川字形,看向许政委。
许政委脸色也不太好看,可是这里不是发脾气的地方,他也没有资格。
他努力挤出微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小陈同志,我知道这事对你不公平,不过……”
“知道对我不公平就别这么做,听我的就行。”陈可秀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冷冷地说道。
听话听音,他这一张口,明显就没想满足她的诉求。
没满足也行,调节不了也罢,洪家那边是什么说法,是不是应该先提前和她通个气。
而不是直接把她叫到正式场合,喊来这么多人,这是打算逼她就范?
这么做事,就是你把她放在眼里。
不好意思,她软硬都不吃。
许政委难得挤出来的笑容被怼得消失,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他从来没见过不识大体的人。
每天说话,跟吃了枪药一样的。
真是难搞。
也不知道邵卫国和个炸药桶是怎么过的。
陈可秀可不管他为难不为难,他以前随便扣锅在她头上的时候,不也没管过她高不高兴吗?
风水轮流转罢了。
要是这次,是她犯的错,许政委能顾忌她的面子么。
能公平做事,已经是他职业素养高了。
闹过不愉快的人,别试图在她这里要面子。
和他对视的目光里,明晃晃地写着寸步不让。
许政委倒是没有恶语相向,他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制造问题的。
这点该他做的事儿,他记得一清二楚。
于是,看了洪营长一眼,“她的要求,我和你说过了,你们先谈谈?”
洪营长点点头,叹了口气,“小陈同志,我知道,以前咱两家是邻居的时候,你就看我不太顺眼。和我家婆娘也……”
“哎?”陈可秀挑挑眉,“洪营长,咱就不说这些了。今天是来谈赔偿的问题,不是翻那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来的。”
搞什么飞机,还想把她要钱多归结于因为关系不好,故意敲诈的意思?
管他有没有这个意思,露出这种苗头,就当做他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