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好多钱呢。
邵卫国给她寄钱,也有10年了,都没有存到那么多钱。
只需要花五百块钱,到时候就能得到这么多,没有比这个再划算的事情了。
邵梨子瞅着她,有些别扭的说道,“而且人家城里,有不少给人做保姆的,后来就嫁到了人家的家里。听说有一个女的,光是彩礼,就是3000块钱呢。”
邵母听得晕乎乎的,左一个3000,右一个3000,邵母都觉得这事划算了。
直接把十二块钱递给邵梨子,“那你拿着吧,明天去交学费,好好学啊。”
“那肯定啊,而且我放学之后,要是天还早,我也去干点活,挣工分。”
邵母皱眉,“挣什么公分,别弄得灰头土脸的。咱家要是揭不开锅了,那就我去挣。”
仔细看看,梨子确实长的水灵,不过她也算去过城里的人,城里那些小姑娘还挺白净的。
天天去下地干活,太阳又毒又辣,那不是白瞎了这张脸吗?
到时候嫁人都得不了高的彩礼。
邵梨子笑了起来,“那我听你的,我睡觉去啦。妈,你也早点睡,保重身体。等着以后我带着你过好日子。”
她说完就出了门,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这哪里有什么亲情可言。
若不是大嫂指点的这番话,怕是明天要交的学费,还有波折。
算了,至少结果是好的。
以后嘛,这点钱肯定是要还的,有能力就还三倍,没有能力的话,再说咯。
第633章 转眼又是一年秋
邵母躺在床上,都还觉得晕晕乎乎的,不过邵梨子给她说的那些天文数字,以及描绘的未来美好的蓝图,的确冲淡了她对钱的心疼。
但是总觉得遗漏了点什么,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哪里不对的,只能算了。
扳起手指算钱,越算就越觉得供邵梨子读书,比供邵建国读书,要划算的多。
甚至起了一些让邵建国别读书算了的念头。
不过转念一想,就邵建国的性格,真不让他读书了,还不折腾得惊天动地?
还真舍不得和这个儿子闹翻。
都读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点了,明年考试,就能考上好的学校,也是有出息的。
以后别说给她多少钱,这对儿女,一人给20块钱,一年就是200多,一个人躺着花都花不完。
首要的任务,还是得时刻提醒两人,一定要孝顺,尤其是邵建国。
她有了方向和目标,加上在陈可秀那里又吃了几回瘪,知道在她那里啥好处都得不到,当真就没有去找陈可秀的麻烦,把家里的活儿都干得明明白白。
邵建国兄妹俩,只负责读书,倒是没再起冲突。
毕竟,邵建国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让邵梨子读书,可也左右不了邵母的思想。
一个弄不好,连他自己都得搭进去。
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和平。
只要邵母不找茬,陈可秀的日子过得十分安稳,平时的时候工作,带孩子。
偶尔给老朋友们写写回信。
因为恢复高考的消息出来,她还收到了好消息,之前完善的字典读音,居然被出版社联系了。
不过坏消息是,暂时没能通过,因为这是一件大事,还需要复议再复议。
提前联系她是因为,如果什么时候通过了,希望可以邀请她一起参与研究完善字典的工作。
最好是能留一个,随时能联系到她的联络地址。
陈可秀自然是愿意的,可惜她的地址,目前也不确定,而且那边的消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
只能回信告知,暂时住的地方,如果有变动会随时写信过去。
好像一切都好起来了。
在村里过得一切都好,除了冬天有点冷。
新盖的房子,其实还没有老的那种泥巴房暖和,陈可秀咬咬牙,买了电热丝。
总算是平稳的度过了77年。
过年收到了邵卫国的来信。
很大一包信。
甚至连吃了什么都告诉她。
也告诉她,局势一切都好。
其实陈可秀也看出来了,要是局势不妙,肯定是着急忙慌的,哪能写封信,东拉西扯的。
她也很认真的回了信,告诉他家里的情况。
如意会说的词儿变多了。
也更加皮了。
一个不注意,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能被如意搅和。
欣喜地告诉邵卫国,安安居然不是哑巴,已经会叫妈妈了,只不过管林姐叫姐。
管安安叫做啊啊。
口齿跟他的形象不符,看着是个安静清秀的小孩,不过只要一张口,完全就是口齿不清,说话的音节模模糊糊的。
安安也不是傻子,甚至会生气的,也是正常小孩。
还告诉他,这边过年的情况。
又参加了知青们的联欢会,安安和如意都很高兴,性格看起来也算开朗。
也告诉他,邵梨子去上学了,和她的关系还行,目前看来算是一个还行的小姑娘。
快要入冬的时候,她找到了一把龙爪果,还偷偷送过来给她尝鲜。
邵母也安静了。
村里的人都还算和善。
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烦恼。
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全部打包寄过去。
甚至给两个小孩的手掌上,涂满了墨水,让他们摁了两个巴掌印,给她爸送过去。
活跃经济的春风吹满地,吹开了胳膊吹开了臂。
不知不觉,在帽儿上大队,已经生活了一年多。
安安和如意,已经到了可以学点东西的年龄。
村里没有幼儿园,陈可秀也没打算送,启蒙是林姐和她一起做的,偶尔还有过来的知青们。
安安的口齿依旧不清晰,语言组织不太能跟得上大脑。
陈可秀操碎了心,每天都在训练他的语言。
除此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别的烦心事。
转眼到了要送别的月份。
所有的知青,都要去参加高考。
大队里也没有阻拦。
因为这会儿很忙。
帽儿山大队一直产量突出,包产到户的政策下来,这里是第一批量土地的地方。
虽然只是承包土地,没到下放的时候,群众的热情高涨,大队里也很忙。
而知青们这些外乡的,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都可以回城了。
再过两个月就是高考了。
去年的高考,来的猝不及防,他们没有准备好,所以留下来的知青没有一个人参加的。
当然,也是因为,没有得到高考的名额,再回城去办理,也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大队没有接收到,大家都可以离开的政策,是不会给那么多的假期的。
毕竟去年的高考,正是秋收的农忙季节,所以谁离不开。
现在学了一年多了,生产大队的门终于打开了。
个个都思乡心切,也想赶紧离开,通通选择了这一年的高考。
陈可秀没有什么可送的,只能说几句吉祥话。
大家都很高兴,因为终于能回去了,熬的时间短的有四五年,有的时间长短七八年。
年龄最大的都25岁了。
大好的光阴,最美好的年华,都埋在了生产大队的谷堆里,而他们依旧保持着良善。
或许忧愁过,也偷偷哭过,埋怨过,但是没有愤恨世俗和阴暗的心思。
就像过年的联欢会一样,大家唱着歌,念着散文诗,哪怕平时也会有一些小矛盾,在这一刻都显得不重要了。
陈可秀看着大家笑,然后看着她们又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大家来的时候,有的年纪小的才十五岁,年龄大的十七八岁,硬生生扛着离家悲痛,陌生的农活,还有村人排挤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