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陆丰买了车,常婉出入都是小汽车接送,这下居然又骑上自行车了。
陆渣渣呢?
田香好久没在院里碰上那人了。
难不成常家出事,那人拍拍屁股跑了?
以陆渣渣的人品,还真有可能。
不过常家这事一出,陆渣渣的日子也不好过吧,听说他的杂志社一直没有恢复营业,合伙人也散了。
不管怎么样,陆渣渣的事业都完了,常梓良的事会不会牵连到他,这个不好说。
值班的警卫将大铁门打开,车子缓缓开了进去。
大门边,常婉侧头看了一下,瞧见那个熟悉的车牌号了。
孟承安的车。
所以,夫妻俩从那边回来了。
想到如今的自己落魄不堪,人家风光依旧,常婉赶紧扭头,压低了帽子,骑车去了医院。
秦蕊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了。
刚开始只是重感冒,吃药也不见好。
后面来到医院一检查,又查出肿瘤来了。
虽然不是恶性的,但也让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雪上加霜。
秦蕊前两天刚做了手术,如今正在休养中。
今天大院里的食堂熬了骨头汤,常婉买了一份,带过来给她喝。
秦蕊住的是四人病房。
常婉去到时,另三个床位都有家属陪伴,也就秦蕊的床边空无一人。
常婉:“妈,大嫂呢?”
秦蕊:“说单位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常婉生气,“不是说好了一人一天的,才半天就憋不住了。”
秦蕊叹息,“别说这些了,说不定人家真有事呢。”
常婉:“妈,你就是太惯着她们了。你都住院了,有什么事不能放下,非常这个时候做?她们就是不孝顺,想当白眼狼。”
常婉觉得两个嫂子就是见家里出事了,想急着跟这边划清关系。
常梓良被调查,常婉的两个哥哥都受到了牵连,目前被责令待在家里不许外出,随时接受调查跟传唤。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稍不注意大家的前途就完蛋了,搁谁心里也不好受啊,对这边有点怨气也正常。
常婉不知道体谅,还在这儿拱火。
常婉的脾气最近的确收敛了一些,但不多。
好巧不巧,她说这些话时,常家二儿媳妇拎着一些水果来了,见搅事精小姑子不知道反省自己,居然还在背后说她们的坏话!
常家二嫂一下子就怒了,手里的水果“啪”地摔在了地上,指着常婉就骂,“你倒是孝顺,那你做啊!成天戴着个口罩跟帽子匆匆来,匆匆去,你干什么屁事了?凭什么在背后说我们是白眼狼?你难道不是家里最大的白眼狼?什么事都干不出来,还要祸害全家!”
这些话常家二嫂早就想说了,婆婆躺在病床上她不想吵吵闹闹,才一直忍到现在。
背后说人坏话被人家偷听到了,常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在说大嫂呢。二嫂,你没有这些想法我肯定就不是说你。”
常家二嫂可不是蠢人,见这人想蒙混过关,指着她的鼻子,“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今天是大嫂照顾,她有事不能留,回到单位还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顶班。
人家无时无刻都想着这边,一丁点都马虎不得,你这个八婆嘴倒是好,居然背后说坏话。
既然这样,那行啊,我们都不孝,就你孝顺,那你在这里守着啊,你在床前照顾啊,以后你们家的事,老娘不干了!”
常二嫂骂完,直接走了。
常婉被指着骂,气得不行,追在后面说她,“我要是能在医院照顾,用得着你们吗?别干一点点活就蹬鼻子上脸,好像自己多大功劳一样!作为常家的儿媳妇,这不是你们应该的吗?”
第211章 此生不见
常婉把这些事都看成了理所当然。
常二嫂本来不想跟她吵,奈何这人追了出来。
这下没办法了。
常二嫂转头开骂,“你有手有脚,好好的为什么不能在医院里照顾?别跟我说什么大演员公众人物,你现在那名声,都烂大街了,谁理你啊?别自以为是了,就自己觉得了不起,实际没有常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常二嫂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继续道:“也是,你现在怕得很,不敢取下帽子跟口罩。你不是怕被人认出来引起围观,你是怕别人骂你打你吧?欺负同事,殴打助理,天子脚下,你还真以为自己无法无天,是长公主呢。现在好了,爸都给你害进去了。你好能耐呀,我自愧不如!!”
常二嫂骂爽,下楼走了。
常婉指着那个远去的身影,气得一张脸通红。
这时,有听到吵闹声的护士过来问情况,“同志,怎么回事啊?”
常婉压了下帽子,“没事。”之后转身回病房去了。
护士盯着那个匆匆离开的背影撇了下嘴。
不就是那个女演员常婉嘛,又不是认不出来。
就她装扮成那个样子,弄得奇奇怪怪,走到哪儿人家都要多看几眼啊,一晃而过还没什么,多来几次哪有认不出的。
常婉回到病房就开始抹泪了,刚刚被说了一通,她感觉非常委屈。
秦蕊劝她,“算了,最近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你嫂子的心情也不好,你别跟她计较。”
秦蕊虽然心疼女儿,但也清楚,继续这么下去不光自家倒霉,儿子也会落得妻离子散。
常婉:“我才不跟她计较呢。”
秦蕊笑,又问她,“陆丰呢?三天没见到他了,你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丰就秦蕊做手术那天来看了下,而且情绪也不太好。
提到陆丰常婉又气了,“妈,你别说他。他跟两个嫂子一样,都是白眼狼。”
自从家里出事,陆丰早出晚归行踪不定,这两天直接没回来,常婉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秦蕊叹气,“家里都这个样子了,你别再跟他闹脾气了。你爸这么久都没有出来,凶多吉少,以后真有什么事,他就是你的依靠。”
秦蕊身体还没恢复,说话有气无力的,像是在交待后事一般。
常婉直接哭了。
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对她,父亲眼看着就要退休了,临到最后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半辈子积攒的名声全毁了,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只要父亲倒下,他们家全完了。
常婉低声问:“妈,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们家?”
常婉也很清楚,自家是被针对了。
秦蕊摇头,“别想那么多了。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好好接受调查,听上面的安排。没有什么害不害的,这只是人家的工作。”
其实秦蕊内心是有一些猜想的。
可那又如何?
又动不了人家,说出来有什么意义呢,让儿女心生怨恨,说不定还会惹出事非,到时倒霉的还是自家。
想到这里,秦蕊还想劝女儿在以后的工作中收敛性子,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可她很快就意识到,不管丈夫的事如何,女儿的工作已经完蛋了。
秦蕊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让女儿回去。
“妈,我在这边照顾你。”
秦蕊摇头,“不需要,真有啥事护士也能帮忙。你回去吧,刚好让我静一静。”
常婉见秦蕊躺下去了,抹了一下泪道:“妈,那我走了。汤你记得喝,晚点
我再来看你。”
常婉走了,来到楼下骑上自己的自行车,这次没有回军政院那边,而是回了单位的家属楼。
前两次她回来家里都没人,今天意外,陆丰居然在,还在厨房里煮面条。
常婉往沙发上一躺,对陆丰说:“我也没吃饭。”
其实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吃饭。
她没做过家务,更不会做饭。
平时都是别人做好了叫她吃现成的,或是去食堂跟饭馆。
只是最近不好意思去食堂了,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
陆丰多下了一些面条。
现在已经快四点了,两人都有些饿,抱着碗先将肚子填饱,之后常婉问陆丰,“这两天你跑哪儿去了?”
陆丰盯着躺沙发上的常婉不吭声。
二十七的常婉还是妩媚漂亮的,虽然现在事业毁了,家里垮了,但还有利用价值。
陆丰从包里摸出了一沓钱,“我将车卖了。”
车卖了?
常婉惊得坐了起来,正想质问他为什么要卖车,就听陆丰说:“这些钱,你拿着,去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将爸弄出来。工作那些事不谈了,人出来就好。”
常婉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问陆丰,“所以,这几天你卖车去了?”
陆丰点头。
常婉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之后扑进陆丰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