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了一顿狗粮的霍稀:“……”
好嘛,原来他表姐和张朴是两情相悦?
那有没有可能,张素对他也是……
算了,没可能。
真有可能也不至于拒绝得这么彻底。
霍稀万念俱灰。
完蛋,难道没一点机会了吗?
“不过我倒是有个方法,你可以试一试。”
唐芷晴的提议让霍稀精神一振,“什么方法?”
“苦肉计。”
想当初要不是自己腿扭到了,被张朴误解,张朴哪里会这么快表明心迹,唐芷晴一直觉得是那次的契机让张朴得以表露心里的真实想法。
“霍稀啊,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总之呢,如果张素紧张你,听到你出了事,不可能无动于衷。”
挂断电话后,霍稀暗暗琢磨一阵。
片刻后,将余飞鹏薅到房间。
“兄弟,我需要你替我办件事。”
“兄、兄弟?”这个称谓太过隆重,余飞鹏战战兢兢:“你该不会让我替你干违法犯罪的事吧?”
“滚。”霍烯没好气,“咱三好青年,啥时候干违法犯罪的事了?”
“比喻懂不懂!夸张懂不懂!你突然这么亲切地叫我,那事态肯定是相当严重,难度比违法犯罪小不了多少!”
“放心吧。”霍烯圈住余飞鹏的脑袋,“很简单的事情,你绝对能办到。”
他压低声音:“我需要你去接近张素,然后……”
“等等等等!”余飞鹏震惊地推开霍烯,一脸不可置信,“这事我不干,你居然让我接近张素?你想报复他?不行不行,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霍烯:“……你想哪去了?”
“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我是想让你接近张素,告诉她,我最近生病了,你把这个消息传达给她就行。你说说这难道比违法犯罪难吗?”
“哦。”余飞鹏误解了他的意思,有点难为情,“这事倒是不难。”
“你放心吧,我肯定可以做到,唠嗑而已,我的本行,不到两天就能和她混熟,那我啥时候透露你生病了的消息?”
霍烯思索:“过两天吧,这周日你找个时间和她透露。”
人算不如天算,周末的时候,霍烯被一道电话召回家里。
他老父亲亲自来的电话,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他回去商量。
霍烯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连忙赶回去。
回去一瞧,他父母健健康康,家里也并不像是发生重大事情的气氛,反而萦绕一股喜悦。
难不成他猜错了,家里是有喜事?
“爸,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是有什么事?”霍烯对着沙发上捧着茶杯的霍父开门见山地问。
霍父常年茶不离手,他轻轻酌了一口,摆出一股领导特有的气势:“当然是有事情很你商量。”
得,又来了。
霍烯最烦和他父亲交流。
有事不直说,总要七绕八绕最后才绕到正题上,让人摸不着头脑。
霍母从厨房里端来一盘新鲜的车厘子,放到霍烯面前,笑呵呵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特意去买的,你尝尝。”
霍烯没尝,只问:“妈,家里到底什么事?”
“你看你这孩子,上了大学像脱缰的野马,一两个月都不回来一趟,一回来便是这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好在家里坐坐不行啊?”霍母说着打开电视机,热热闹闹的节目声音冲谈客厅的沉默氛围。
霍烯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他父亲说官腔的做派也传染给母亲,母亲说话也学着弯弯绕绕,半天不给回复。
得,看来急不了。
霍烯悠闲地往沙发上一瘫,抱着车厘子有一茬没一茬地往嘴里扔。
他安静下来后,他父亲开始扯正题:“你这阵子怎么样,上了大学,还有没有和以前的朋友联系?”
霍烯眉头微皱。
他父亲谈话向来很有技巧,说过的每句话都不是无用的,霍烯琢磨着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琢磨半天猜不透父亲的真实意图,只得见招拆招地回复:“有联系,前阵子飞鹏和他们还一起聚餐了,我有事没来得及过去。”
“你有什么事?”霍父追问。
霍烯漫不经心回复:“私事。”
“好吧,我不追问。”孩子大了,有隐私了,霍父退让一步,感叹:“霍烯啊,你要记住,结于微时的感情是最纯粹最值得珍惜的,等你以后入了职场,少不得要面临一些虚与委蛇的场面,到那时你就懂这群朋友的珍贵之处了。”
霍烯嚼着车厘子:“我一直懂。”
“你懂就好。”霍父又酌了一口茶,“我记得你们几个都是在北城上学吧,平时怎么不多聚聚,联络联络感情呀。”
霍烯不以为然,“联络这么频繁做什么,大家上了大学,有了自己的新社交,也有新朋友要维护,还有忙着考各种证的,哪有时间天天聚。再说了,虽说咱们都在北城,但北城这么大,聚一次也挺费劲,一两个月聚一趟就够了。”
霍父挑眉,“谁忙着考证啊,刚进大学这么有规划?”
“三姑娘吧。”霍烯也不是很清楚,只听余飞鹏提过一嘴。
“哦?原来是三姑娘。我就说么,你们那一帮男孩,还没人家三姑娘有志气有拼劲。”霍父停顿一下,想起什么似的笑着回忆:“前两日我碰见三姑娘她爸老孙,老孙一个劲地夸自家姑娘呢。”
“我含蓄了表明我家儿子也不错,你猜怎么着,老孙也没否认,说这一帮小子中,最看重你,觉得你以后出息最大。”
受了一番吹捧的霍烯无动于衷。
这种客套话他不知道听过多少大人当着他父亲的面提过,当不得真的,他已经免疫。
“这可不是客套话。”霍父瞥了一眼自家儿子脸上无所谓的表情,补充:“你孙叔对你的确很欣赏,你只有一岁的时候,你孙叔看着你的大耳垂,断定你是个有出息的。他当时还想结娃娃亲,被我拒绝了。”
“还有这回事?”霍烯纳闷,“怎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过?”
“嗐,拒绝的事有什么好提的。”霍父缓缓道:“那时候三姑娘也才一岁,长得和老孙的前妻一模一样,我怕这孩子性格也随了老孙的前妻,无法无天的,不肯答应。”
“没想到这孩子脾气是随了老孙,挺上进一个人,性格也随和,现在我倒是有点后悔当初没答应了。”
得,图穷匕见。
霍烯心里好笑,这图也太长了吧。
绕了半天,从朋友着手,到最后只是为了扯出这桩娃娃亲的陈年往事。
霍烯端着车厘子继续啃,“爸,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霍父慢悠悠端起茶杯,缓缓酌了一口,又装模作样的从霍烯面前的果篮里挑出一颗车厘子尝了尝,才道:“前两天遇着老孙的时候,老孙重提了之前娃娃亲的事,话里话外都有联姻的意向,我觉得不错,所以……”
“我觉得不好。”这是霍烯第一次打断父亲的话。
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父亲的言辞,及时回绝:“三姑娘跟我告过白,我拒绝了,爸,这件事你就别做指望了。”
“这事我知道。”霍父缓缓道:“老孙跟我提过。”
“这你都知道?”霍烯弄不懂了,“难道三姑娘还把这事和她爸交代了?”
“不然呢?”霍父叹了一口气,“霍烯啊,你是不知道人家三姑娘对你的用心,老孙特意跟我提起这事,你以为是谁的主意?”
霍烯:?
可他都已经拒绝了啊。
“这事没什么好谈的,我以为我已经表明过态度。”霍烯站起身要走。
“站住!”霍父厉声叫住他,“你要知道,我们这种人家,最好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三姑娘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再合适不过,她又对你……”
“不合适。”这是霍烯第二次打断父亲的话,他冷冷回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忙着在厨房收拾,实际上竖起耳朵偷听的霍母顾不得装样子,快步走出来,拉着霍烯的胳膊细声询问:“你有喜欢的人了?来,跟妈说说。”
她把霍烯重新拉回沙发上,语重心长地问:“对方是哪里人,你们怎么认识的,她年龄多大,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父母都在干些什么?”
霍烯:“……妈,你查户口呢?”
“查户口也不为过。”一旁的霍父插话,“我们家只接受身家清白的人,当然得问仔细一点。”
“去去去。”霍母朝霍父使了个眼色,“你别多嘴,我来问。”
她看向霍烯,“你能跟妈简单说说吗?”
面对如此态度的母亲,霍烯也没瞒着,“和我一个学校,同龄,不是北城本地人,她父母是生意人,家里有个哥哥,这个哥哥你们也认识。”
“是吗?”霍母诧异,“我和你爸也认识?”
“嗯,她哥哥就是芷晴姐的男朋友。”
话音一落,霍父猛地一下起身,急咳:“不同意,我不同意!”
那个外省的小伙子像是给唐芷晴灌了迷魂药,自打恋爱之后,唐芷晴整个人生重心几乎都扑在对象身上,唐父唐母不同意,唐芷晴却铁了心要跟着人家,好似得了失心疯。
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霍父内心是震惊的。
他料想这个外地小伙子大概有点本事,能把见过各种繁华的唐芷晴拿下,手段可见一斑。
同时心里也很庆幸。
好在自家是个儿子,不会像女孩子那样,把恋爱作为人生的重点,以后霍烯谈对象,必定要是本地人。
哪成想,霍烯也被外地人迷了双眼。
霍烯的对象居然就是唐芷晴对象的妹妹,说是巧合没人能信。
看来这一家都有点本事,擅长瞄准目标再下手。
霍父板起面孔,坚决反对:“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赶紧分了!”
霍烯:“……有没有可能,我们还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