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洪喜霞出院的日子,张千帆也一直没来,张行舟还担忧张千帆可能出事,给张千帆厂里去了电话。
结果人家好生生的在上班呢。
知道这事后,张行舟沉默不语,张远洋气得在医院外面骂了好一阵。
两人约定不把这事告诉洪喜霞。
没想到不知情的洪喜霞非要闹着等张千帆过来,张远洋看不过眼,冲进来吼了一句:“等什么等,赶紧收拾东西回去,你那宝贝女儿不会过来了。”
张远洋不由分说把洪喜霞扶起来,推到外面自行车上,载着回了家。
医院的东西以及出院手续由张行舟和薛子兰收尾。
薛子兰收拾完病房里的物品,出去碰见已经办完手续结完账的张行舟,两人一同走出医院,张行舟用自行车载她回家。
半个钟头后,张行舟骑到村头,有人叫住他:“嘿,行舟啊,你哥哥被警察叫去了。”
张行舟一惊,连忙拉紧刹车,停下车询问情况。
原来陈刚见事情闹大,怕张远洋事后报复他,去镇上派出所主动上报情况。
陈刚的预料也没错,张远洋把老母亲接回来后,第一时间便奔到陈家打算找陈刚算账,只不过没想到碰上一堆警察。
警察叔叔们了解来龙去脉后,见是张远洋先出的招,陈刚也不是有意要害洪喜霞,只得从中协调劝解,让两人握手言和。
言和是不可能言和的,两人恐怕只是在警察面前装装样子而已。
不过张远洋被警察叮嘱过,应该不会再找陈刚的麻烦。
这事最惨的还属村头小卖店的杜老板,警察顺藤摸瓜找到杜老板,查到他卖假农药。
村里一片哗然。
难怪药不死人,原来是假药啊。
众人纷纷扬言以后不会去杜老板的小卖店里买农药。
杜老板不仅被警察训话罚了款,还失掉民众的信任损失一片生意。
听说啊,还可能坐牢呢!
可谓十分悲惨。
听完情况的薛子兰很是感慨,杜老板卖药给他们的时候,估计不会想到自己会被牵连得这么惨吧。
所以啊,也不是什么生意都能做。
薛子兰扯了扯张行舟衣袖,小声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你说杜老板农药肯定是卖不下去了,那不如……”
话到一半,张行舟俨然听出她的意思。
“别,你不用这么操劳,我有个好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其实……”
不远处,扛着背篓的刘婶凑过来打断他的话,兴奋地问:“子兰,刚和行舟从医院回来啊?子兰,听说你姐姐找了个城里对象,在城里做生意,好有钱呢,家里几套房,还有小车,派头真足。”
薛子兰一脸懵。
她姐姐找对象了吗?她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刘婶,你这是从哪听来的消息?”
刘婶哈哈大笑,“我哪是听到,我是亲眼瞧见,你姐姐带着对象回家啦,小车就停在家门口,好多人凑热闹去看呢。”
薛子兰连忙圈住张行舟的腰,将他往自行车上推,自己也坐上后座,“快,载我回娘家一趟。”
望着自然搭上腰际的那双小手,张行舟轻轻扬起嘴角。
“好,你抓紧。”
第30章 生意
自行车一路穿过田间小道, 停到薛家门口。
薛家门口聚满街坊邻居,大家都围在旁边一辆黑色的小汽车面前,好奇地指指点点。
几个调皮小朋友企图蹬着车轮爬到光溜溜的引擎盖上, 被大人们拉下来, 严厉斥责:“别瞎碰!碰坏了你赔不起。”
薛子兰越过看热闹的人群,拉着张行舟的胳膊往屋子里走。
屋子里,大嫂黄玉美正摆着砧板切西瓜, 瞧见薛子兰和张行舟进来, 笑呵呵打招呼:“哟, 过来啦?”
她连忙将手边切好的一盘新鲜红瓤西瓜塞给张行舟,推推他胳膊:“快, 天平坐在后院和你大哥说话,你也去陪陪,顺便把西瓜端过去。”
今天的黄玉美心情格外愉快,看谁都带着笑意。
张行舟没理由推辞, 端着西瓜往后院里去。
薛子兰跟在他的身后, 扒在后门上偷偷看了一眼。
后院里坐在她哥和她爸之间的那个男人, 五官生得端正,面目和善, 谈话间嘴角总带着笑意,看上去很是亲切。
偷偷观察一番的薛子兰回过头小声问黄玉美:“大嫂,这就是二姐的男朋友?”
“是啊, 怎么样, 是不是长得不错?”黄玉美忍不住嘚瑟,“不只长得不错, 关键人家有钱,外面的车你瞧见了吧, 人家在城里还自己买了房呢。”
薛子兰好奇:“那他是做什么的?”
“据说在城里开公司,当老板,可厉害了,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发展,前途不可限量啊。”黄玉美忍不住感叹。
还是薛子梅厉害,真找了个城里有钱人。
以后嫁过去,那不是天天都过好日子?
唉,这人的命大概是早就注定的吧,她之前还觉得薛子兰嫁得不错,现在一看,和薛子梅比起来,那根本不算什么。
她就说吧,这个家里,以后最有出息的肯定是薛子梅。
果不其然,人家连城里有钱的老板都能搞定,那可不是本事大么,幸好当初没有眼皮子浅嫁给村头杀猪的小陈,不然要后悔的嘞!
“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啊?”薛子兰心里有些疑惑,她二姐怎么会和这样的人产生交集呢。
黄玉美捂着嘴轻轻一笑,“这个你就得去问问子梅了,她说是在城里认识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薛子兰怀着疑惑抬步朝后面房间走去。
房间里,薛子梅坐在床头做针线活,身边放着一只豆绿色精致皮包,鲜艳朝气的颜色与灰蒙蒙的家具形成鲜明对比,在整个简陋的房间里熠熠生辉。
薛子兰一眼主意到皮包,走过去却只字不提,只问:“你在绣什么?”
“绣荷包啊。”薛子梅笑脸迎人,拍怕旁边的空位让薛子兰坐下。
薛子兰坐在床沿,盯着她手中的针线,“你绣荷包做什么?”
“送人。”薛子梅神秘一笑。
从这道充满女儿家害羞的笑容中,薛子兰猜出几分,“送给外面那位对象?”
“可不是么。”薛子梅主动拿起旁边放着的豆绿色皮包,“人家送了我一个包,我也送人家一个。”
靠在门框上听闲话的黄玉美听到这里,玩笑一句:“人家送你一个皮包,你就送人家一个荷包,这生意倒是划算嘞。”
话里的意思,无外乎皮包贵,荷包不值钱。
“你懂什么。”薛子梅白她大嫂一眼,“是天平自己要的,我送他皮包他还不要呢,就要我亲自绣的荷包,他说我针线好。”
仔细想来,她也不过是第一次去城里婚介所的时候提了一只自己绣的荷包,没想到这样的细节都被方天平留意到。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心思挺细。
“哟哟哟。”黄玉美笑着起哄,“好好好,我不懂我不懂,我只是想知道,啥时候有好消息?我床底下还放着两袋棉花呢,再不做被子,怕是要放坏了。”
这话惹得薛子梅面色绯红,她又瞪她大嫂一眼,“说这话还早呢。”
“早什么哟。”黄玉美朝后院方向张望一眼,压低声音:“子梅啊,以前你没找到合适的,不肯嫁,大嫂也不催你。现在既然找到满意的,那大嫂就要说几句了。”
“这个对象万里挑一,好得不能再好,你看你年龄也不小了,好好和天平谈谈婚事,你要是嫁过去,你那地下的老妈也该安息了。把你俩都送出去嫁户好人家,我也算对得住她。”
薛子梅不乐意听。
她当然也想嫁,但她和方天平才认识一个多月,彼此也没有十分了解。
求婚这种事总得男方开口,两人感情都还没稳固下来,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先去逼婚吧?
弄得她多么恨嫁似的。
“大嫂,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这种事情得慢慢来。”
薛子梅语里透出一股烦躁,黄玉美不说话了。
她现在恨不得把薛子梅供起来,哪里舍得真惹对方生气。
一旁的薛子兰见气氛有些微妙地下沉,出声问薛子梅:“姐,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啊?”
“在城里认识的。”薛子梅顿了顿,补充,“就是那次去城里买塑料花认识的。”
她没把去城里婚介所的事情透露给家里人,她也对方天平叮嘱过,若是被人问起两人的相遇,就说在城里街头偶然遇见。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去过城里的婚介所,也不想让人知道她和方天平是在婚介所认识的。
“这……”薛子兰迟疑着问:“在街头认识,他主动过来搭讪?”
“嗯,差不多是这样。”
闻言,薛子兰脸色逐渐沉下来。
她二姐长得漂亮,一向吸引异性的目光,走在街上被人搭讪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是……
通常这样的人都是以外貌取人,能有多少真心呢?
况且城里长得漂亮的女人也多,方天平自身条件不差,想要和漂亮女人交结,不会没有机会。
薛子兰想着想着,心里忧虑更深。
她曾经听周小红聊起过城里一些男女关系乱象,周小红还和她吐槽过工作餐馆的老板,说是老板家里有妻子,还在外面包二奶,瞒着家里人公然把二奶带到餐馆来。
每次餐馆老板给二奶买礼物,二奶喜欢的才收下,不喜欢的就被餐馆老板转手送给家里的妻子,妻子还觉得老板很爱她呢。
薛子兰当时只感叹几句城里有钱的老板挺没道德,没想到有一天她姐会找一位有钱老板。
她不放心地追问:“姐,你对他家里情况了解吗?”
“有点了解,他是独生子,他父母都是地道城里人,现在退休了,每月都拿退休工资,不用他操心,他自己很年轻的时候就出来闯荡做生意,抓住风口,没两三年就赚了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