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备我们已经订购了一些,应该到了香港港口货仓。如果这边没问题可以进行土建了。”
接下来安然他们就等着上面讨论的结果,主要是厂子建在哪儿?
安然知道要一个结论需要等待,她和克莱蒙带着安康去海边看大海。克莱蒙不知道这里的海与法国的有什么不同?妻子喜欢便陪着,妻子想吃这里的海鲜他也陪着吃,这里的海鲜与法国还真不是一个味道,很鲜很鲜的,安然吃的开心他也吃的开心。
安然讲这里的历史,讲一千年多年曾经有位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兼文学家曹操,曾经在这儿留下一首千古绝唱。一千多年后又有一位伟人在这里留下一首不朽诗篇——
安然很能讲,从天文讲到地理,从历史讲到现今,这片土地曾经英才辈出,我们要尽最大努力帮助这里,建设这里,“我希望你能把这里当做另一个家园来爱护建设。”
克莱蒙不知道妻子为什么有这样的心思,但他知道妻子心里有这片土地,他握了握妻子的手“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能力帮助这里酿出优质葡萄酒。”
有关部门没让他们等多久,毕竟已经争执讨论了一年多,这回终于落下帷幕。克莱蒙参与进厂房和酒窖的设计,安然先做翻译兼助理。他们只是草拟了一个大概,真正图纸还需要专业人设计。
克莱蒙带着草图和儿子回了法国,请专业设计师设计。安然得以有空去香港看看鲁清的情况。
路易斯办事还算妥帖,找了刘江让他帮着把鲁清安置下来。
鲁清去了一个出国培训班,刘江给租了一个公寓,找了一个家教,安然过去看后自然是满意。
有吃有住有家教,生活上更是天翻地覆,鲁清面貌改变了很多,人胖了点,白了点,自信心更是足了。加上新的衣装,整个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为了学更多东西,她将睡眠时间压缩到极致,英语粤语都在学,高中的功课和预科班的课安排的满满,抽空还会去看看当下的书刊杂志,多了解一下外部世界。她觉得自己蹉跎了太多岁月,现在怎么补都不为过。
安然让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鲁清摇头“表姐,我必须努力变强,我怕时间久了孩子们忘了我。我想过了,我要学怎么赚钱,无论何时,人没钱没权什么都谈不上,人就这样,我不怨别人,只愿自己不够强。”
安然点头“你想好了就行,但没个好身体更谈不上将来。”
“我知道了表姐,我会注意。这里太好了,感觉再累都不值得一提。”鲁清来香港后算是开了眼界,她以前的世界太狭小了。
安然理解,也心疼。既然自己有空就带着她去看看刘江的制衣公司,香港的专卖店,陈家的公司,他家的葡萄酒专卖店,相关的酒店。还有冰箱厂、电视机厂,正好路易斯和安卫国、楚江南也在香港,朱莉回法国了。安然带着他们去最好的酒楼品尝这里地道的粤菜,吃最地道的早茶。
接着是刘家宴请、陈家宴请、董家宴请——,各家宴请排满了安然的行程。
别说从上海来的三个没见识的人,就是路易斯也被这阵势震惊到了,东西好吃又金贵,他来香港也有几年了,怎没这待遇?
他哪里理解安然与这几家的关系?那是一般关系吗?是他能比的吗?
安然也回请了一次,是在她的别墅,整顿饭只能用豪气来形容,路易斯看女儿的眼神都不对了,他还是第一次吃安然做的正式宴席,是他错过了什么吗?他觉得以后应该对女儿更上心些。
这*次宴会后每个人都恢复到原来状态,该干啥干啥,安卫国、楚江南做事更上心了,他们还学着说粤语、英语,跟着路易斯学法语,别管学的如何,精神可嘉。
鲁清的眼界再次拓宽,认知再次更新,原来安表姐有这么多产业,可她还不到四十岁。她现在可是一分没有,她要怎么努力才能赶上表姐一分?
安然就看到连走路上厕所都要记单词的鲁清,与家教开始磕磕绊绊用英语对话,出去也敢与别人用粤语和英语沟通了。她痛快地接受了安然给她的生活费,既然已经欠了就不怕多欠些,以后她会还上,加倍偿还!
不知道克莱蒙什么时候回来,安然跟着路易斯等人看了看两个厂子在国内的施工进度,安然还没怎么着路易斯已经进掉了下巴,这么快!什么速度?他好像离开没多久?怎么就建了这么多了?
安然已经习惯了,华夏基建那是碾压世界的,让你个老外看看什么是基建狂魔!
当初圈地除了厂区是有生活区的,安然特意留了地方建一些高品质商品房。安然征求了一下小舅舅家的意见,给各家都留一套,都按成本价算的,手里没钱先欠着慢慢还。现在不买以后更买不起。
安然还给自己留一套,路易斯留一套,别管谁来都有地方住。路易斯感觉自己飘起来,还没怎么自己又有了一套房子?
“老爸,您可要好好干,房子不是白得的!”
“嗯嗯嗯——”路易斯觉得自己干劲更足了!根本不需要安然,需要的设备他亲自去买,厂子有什么事他来,不涉及到重大事件他都能做主办好。
本来这两个厂子就属于做福利,安然的心思也没在上面,她和克莱蒙主要是为葡萄酒而来。筹建的同时引进了一些新品种,对老树进行维护,安然和克莱蒙轮换着授课,从种植到管理,从采摘到酿酒,最后窖陈包装,一系列都讲。
附近的大学专门增设了这一门学科,来听课的从专业技术员、工人到这里的学生,有的从外地赶来。学员越来越多,两人不得不正式编教材给他们。
安然觉得自己干的最累的事就是编辑教材,她没盲目的照抄,而是将这么多年的心得结合最权威的教材重新编写。当然,为了增加国内学员的眼界认知,又翻译了一批书籍。
教学、试验新设备新工艺,酿制新酒——
夫妻俩一晃在华夏呆了五六年时间,付出总有回报,他们酿制的干红和甜白葡萄酒一度夺得法国马贡国际大赛金奖、英国醇鉴葡萄酒国家大赛金奖、布鲁塞尔国际葡萄酒大赛金奖、美国旧金山年度大赛金奖——
夫妻俩拿奖拿到手软,酒也开始被世界其他国家接受,而且销量逐年上升,在世界很多国家都有了一定知名度。
有这样的成绩酒好是一个原因,另外销售功不可没!最要感谢的是让安然很意外的一个人——鲁清!那个坚强的女人,她读了一年预科班没考外面的大学,而是考上了香港大学。安然让刘江给她办理的香港居民身份证帮了她,不然也没那么容易考上。
上大学后鲁清便去陈家红酒店里兼职,一边读书,一边卖酒,一边学葡萄酒知识。安然见她喜欢葡萄酒销售便给她弄了很多有关葡萄酒的书籍。
鲁清的勤奋和博学很快让她成为陈家红酒销售能手,四年大学两年半毕业。两年半时间不但赚到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还略有盈余。
鲁清从香港毕业随后转去法国攻读葡萄酒专业,安然将她介绍给艾琳、艾玛,在她们帮助下鲁清很快适应了法国生活。
艾玛现在不但做睡衣专卖店,还兼向客户推销葡萄酒。高品质的睡衣迎来高品质的客户,穿着丝滑睡衣的女人再端上一杯特优佳酿,这才是完美女人的生活。
艾玛很会拿捏女人的心思,她的红酒卖得很贵,却卖得很好。鲁清过来后先给艾玛打工,一边学习一边打工学法语,好在人聪明肯吃苦,又在香港学了一阵法语。鲁清很快适应了环境,学习赚钱两不误。
两年后她拿到毕业证和初级品酒师资格证回国找安然,安然没让她在酒厂工作,而是交给了她一个重要任务——推销国产葡萄酒,让国产葡萄酒走向世界。
鲁清欣然答应下来,在接受任务之前她要去首都见见两个孩子。这回不再是偷偷,而是光明正大。如果他们想跟着自己,那么她就把他们带走。鲁清上次见孩子还是她去法国之前,只是远远的看了看,在她没能力照顾孩子前她还不能露面。
那个男人结婚了,女人也是离婚的,还带了一个女孩过来。两个孩子跟着奶奶,看似还凑合,她多少放心了。
这次再去她要光明正大的与他们见面,临去特意打扮了一下,只是简单妆容让她越发耀眼,自信勇敢的女人永远有闪光点。
已经脱胎换骨的鲁清早已经不是那个穷酸土气的女人了,她的气质,她的衣装,在八十年代是那么醒目耀眼,加上特有的气质,顿时吸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你找谁?”那个男人一下子没认出前妻来。
鲁清心里呵呵,表面仪态依旧端庄“我是鲁清,好久不见,顾城。”
男人楞在那里,出来的女人也愣在那里,面前这个时尚漂亮的女人就是那个女人?
鲁清瞥见院子里的几个孩子,她一眼就认出自己的两个孩子,与其他几个孩子相比,他们俩显得更怯弱,没一点朝气,好在衣服不脏不破。
“谁啊?”曾经的婆婆余淑芳在院子里问了一声,顾城这才下意识让了让,他的目光一直黏在鲁清身上,这样气质高雅的女人怎么会是鲁清?他印象里的鲁清神情永远倦怠,走路喜欢低垂着头,面色黑瘦,一脸苦相。
而眼前的女人面色白而红润,衣着时尚高贵,气质更是高雅,眼里是自信,嘴角还略带恰如其分的笑容。这样的女人就如一道光,闪亮夺目,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愿意在她身上逗留几分。
第349章 身边的女人酸了酸,不用问,这女人现在过得一定很好。看似从南方回来的……
身边的女人酸了酸,不用问,这女人现在过得一定很好。看似从南方回来的,衣服样式和打扮都很洋气,衬托地她是那么土气。说不定这女人找了一个港商老头,或者做了哪个老板的情妇——
女人内心这样想,再看鲁清眼里已经带了鄙夷嫌弃,就如看什么脏东西。
院里本来玩耍的孩子们也停在那里看着鲁清。
鲁清进院递上一兜水果和两盒糕点、两瓶酒,“余姨,几年没见,您身体康健?”
老太太虽一时不记得眼前女人是谁,见鲁清带的东西还算贵重,热情招呼着坐下,吩咐儿媳妇倒水。
鲁清没坐,而是朝着孩子们走到那姐弟前蹲下,伸手便想去拉他们,而两个孩子却胆怯地躲了躲,鲁清心仿佛被刺了一般,心痛难忍,眼泪瞬间流下“小熙,楠楠,你们不记得妈妈了吗?妈妈回来看你们了?”说道最后已是哽咽难言。
“妈妈?”小熙依稀记得妈妈,她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真的是妈妈吗?
“是的,是妈妈!小熙不记得妈妈了吗?我们在村上住时妈妈还用菜叶包了家雀给你烧了吃,我们一起抓蚂蚱,回来你让我给你用油炒,可咱们家没油,我们只能烤了吃的。”
女孩越听眼泪越流,扑进鲁清怀里哇一声大哭起来“妈妈,妈妈,这几年你去哪儿了?你不要小熙了吗?妈妈——”
男孩见姐姐哭,他也哭,鲁清将两个孩子搂紧怀里一样放声哭起来。
院里的哭声引得外面人偷窥,现在已经明白来人是谁的余淑芳黑着脸让儿媳妇把院门关好。
“行了!哭丧呢?家里又没死人哭什么哭!”余淑芳心里这个堵得慌,好几年都没露面,你突然回来这是想干什么?
鲁清擦了擦眼泪,也帮两个孩子擦了擦眼泪,整理好衣服这才拉着他们走过去,“余姨,谢谢你照顾小熙和楠楠这些年。”
没等鲁清继续说,余淑芳一扬手制止她说话“别废话,我照顾自己的孙子孙女是应该的,你来想干什么?如果是想接走孩子想都不要想!”
一个衣着中山装干部摸样的老人从房间出来,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鲁清身上“小鲁啊,先带孩子们坐,有话慢慢说,老婆子,客人远道来了怎么也得让人家喝杯水不是?”
余淑芳哼了一声,“说啥都没用,既然当初放弃了就不要惦记,看你过得人模狗样的,这是找了靠山了?”
余淑芳嘲讽着,鄙视着,鲁清淡淡道“孩子不是我放弃的,是你们不允许我带走。那年我被丈夫抛弃又失去了孩子,差点神经了,幸好法国的表姐回来看我们了,她可怜我,安排我去香港读了一年出国留学班,第二年我考上了香港大学,毕业后又去了法国读了两年多的大学。如今我刚回来,想见见孩子,也想与你们商量一下孩子的问题——”
鲁清的经历着实打击了一众,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好的运气!男人心被刺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后悔离婚。现在可是出国热,任谁有点关系都想出去。他知道鲁清家有海外关系,还是任谁听了都觉得可笑的海外关系。
没想到就是被抱走的小婴儿居然还找了回来?还带着鲁清去香港去法国?他眼里满是炽热,即使他大学毕业有了安稳的工作他依旧想出去看看,体制内想出去何其难。如果当初他们没离婚,那他是不是——
余淑芳又呵止住鲁清“孩子没问题,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孩子我们会带大,崇洋媚外的事我们不稀罕!”
她不稀罕,她儿子稀罕,她儿媳妇稀罕,甚至那个继孙女都羡慕地看着鲁清,还有院里其他大些的孙子孙女,那是出国留学啊!谁不想?
“余姨,你不想问问小熙和楠楠的意思吗?他们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即使跟我走了他们依旧是您家的孩子,谁也剥夺不了。我能让他们接受更好的教育,让他们有更好的生活环境。您不能剥夺他们获得更好生活的机会。”鲁清不疾不徐道。
老太太一听就要翻脸,老爷子再次咳了一声,“说说你的安排吧?如果孩子给你,你怎么带?一个人要上班要带孩子,你确定他们跟你比跟我们更好?”
鲁清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两孩子我想送去香港读书,我的工作很灵活,负责推销国产红酒,也做法国葡萄酒销售。家里可以请一个保姆,我妈也可以过去帮我带带孩子。如果他们愿意还可以去寄宿学校,那里双语教学,将来都是要出国的。”
老爷子摇头“你这样根本照顾不了他们,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你一个人工作了就顾及不到孩子,两头忙往往两头都顾及不到。小鲁,你能有今天的成绩应该付出很多,你想孩子受到更好的教育,但也要认清现实,现实就是你还没能力把他们照顾好。”
老爷子的话让鲁清无力反驳,她想说可以寄宿,可看到两个孩子惶恐的目光又不忍心把他们推进一个陌生环境。
老爷子见她不再坚持道“要是孩子们放假你可以接走,上学期间最好不要打扰他们,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鲁清长出口气无奈笑笑,她不是拎不清的人,更不会固执己见,“叔您说的对,就这样吧,假期我接走小熙和楠楠,外面的世界太广阔,孩子们应该去见见世面,看看大海有多波澜壮阔,看看那些港口多繁忙。看看电视机怎么做的,看看红酒怎么酿的,我能给他们更多机会见识这个世界,感谢你们理解。”
老爷子点点头,做主让鲁清带孩子们玩几天。
两孩子欢快地跟着妈妈走了,院子里余淑芳依旧气不顺,老爷子哼了一声“孩子们长着腿,你还能把他们拴住不成?这样不是很好嘛?他们妈妈既然有钱何不利用利用?鲁清是他们妈妈,只能对孩子们好,绝不会害了孩子们就是!你个傻老婆子!”
还在院子里呆愣的夫妻这才缓过神,怎么就让鲁清把孩子们带走了呢?
此刻的鲁清母爱大泛滥,带着孩子们吃喝玩乐,晚上一起住进高档宾馆。孩子们洗了澡换上新买的衣服,幸福地抱着妈妈说这说那,兴奋地不想睡,就怕这一切是梦,醒来妈妈又不见了。
鲁清不敢问后妈对他们好不好?不敢问爸爸如何?她怕听到她不想听的。
好不容易将孩子们哄睡着,鲁清才给安然挂去电话,说了一切“细想我是没办法照顾好孩子,只能这样,我已经知足了,刚来时最担心的就是怕孩子们过得不好,怕他们不让我见孩子,原来是我担心过了头。”
安然笑笑“你就好好陪陪孩子,我这两天会过去,你在那边等着我。”
“表姐有事吗?我能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等着我就好。”安然觉得自己那批宝藏可以交给国家了,选这时候也是考虑到文物越来越被重视,不然她前脚捐了后脚又被卖出去怎么办?还有那些黄金白银,既然国家需要她便拿出一些又有何妨?
安然先与向东谈了一下关于捐赠事宜,“黄金白银是我意外得到的,既然国家需要我愿意奉献出来,为华夏尽一份绵薄之力。文物则是我这些年一点点收集的,能力有限,只能这样!”
安然递上一份文物清单,向东已经不能用语言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了,如果华夏多一些像安女士这样的人,华夏何愁不兴旺发达?
向东通过特殊渠道向最高部门汇报上去,金银遵从安然的意思,秘密交接,文物则由安然带去京城直接移交给国家博物馆。
处理好黄金白银,安然正式带着丈夫和儿子与满满一大车箱子前往首都。当有关部门收到文物清单时被震惊到了,好大一批价值不菲的文物!太有价值了,这里的价值绝对指的是研究价值。
“如果没弄错,这些文物很多是被侵略者抢走的,也有皇家收藏的,可以说件件都是国宝级文物,价值连城!安女士大义啊!”
“是啊,这个金樽鼎一直被历代皇室收藏,怎么就流落出去了呢?”
“那些年我们的文物流出去的还少吗?真要感谢安女士了!”